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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新湖南报人-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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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支持报社右派翻案。唐麟说,支持不支持新湖南报受迫害同志的正义行动,是拥护不拥护毛主席革命路线的试金石。官健平也亲笔写了材料,承认反右时搞错了一大批人,不该把一些好同志错误地打成右派。我说,我们的问题县里是无法解决的,你们造反组织想过问也过问不了。谁知,我最后的这几句话,大大触犯了主审者的权威与尊严,他再一次拍案而起,并离座冲到我的面前,大吼:〃好一个老牌右派,竟敢说我们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管不了你!〃他边说边伸出手掌,狠狠地赏了我几记重重的耳光。这时,陪审者连忙赶了过来,把主审者劝走,又转身厉声对我说,我们审问你,是为了把问题弄清楚,是为了挽救你,你怎么能如此执迷不悟!?他看了看手表,又和主审者耳语几句话后说,今晚的审讯暂时结束,现在出几个题目,供你坦白交代,明天上午把材料写出来,要老实交代,特别是把你与〃省无联〃的有关问题交代清楚。迟交代不如早交代,不交代就只有死路一条。     
随后,我被押回到空空洞洞、唯我一人的临时禁闭室里。春寒料峭,阴风袭人,黑夜茫茫,凄凄惨惨。我蜷缩成一堆,躲坐在禁闭室背风的一角,痛苦地等待着黎明。在这静静的难熬的寒夜里,我的思绪的野马在狂奔:我无限记念重病在身的老母,今夜他一定不能入睡,她一定在为被抓走的后辈祝福,祝儿子与儿媳平安度过从天上掉下来的灾难!我万分愧疚地想起年幼的三个儿女,我的冤案使他们受到株连,今夜她们能否逃出恶梦?我特别思念因我的冤案而长期遭受到折磨、凌辱、摧残,眼下又遭到同样厄运的妻子周谷真,今夜她将如何熬过?今夜她受到过审讯吗?以她的倔强不屈的性格,她决不会得到公正待遇,她一定会受到……     
我眼睁睁地看着黑暗慢慢退出,我眼睁睁地看着曙光从窗口爬进禁闭室。天亮了,有人在机关大院里走动了。又过了好久,有人走到禁闭室门前,然后开锁启门,命令我出来,我特别疲倦地走出禁闭室,在门外的走廊里站定后向四周一看,只见妻子周谷真在走廊的另一头站着,她看到了我,朝我淡淡一笑,她就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愁的乐天派。此时,我为她悬了一晚的心,总算掉了下来。我等不到押解人员指使,就举步朝周谷真站立的地方走去。等我走近她时,我才发现她的身旁也站有一个押解人员,我们只被允许默默地相视,只能说上几句不关痛痒的话。     
机关大院的上班钟声响过一阵以后,昨晚到我们家抄过家,又押解我们到这里并把我们禁闭起来的那三个造反派战士,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身旁。同昨晚一样,他们把我和周谷真用粗麻绳捆绑起来,随即手一挥,押解我们离开这个大院,朝城南方向走去。我清楚,这不是放我们回家,因为那是不必捆绑的;这也不是押我们去参加批斗会,因为时间不会这样早。那么,是去哪里?当我们走过一段路以后,我便明白过来,公安局的看守所正等着我们,我们将被关押在人民为巩固无产阶级政权而建筑起来的监狱里。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就这样不讲情面地再一次凶狠地砸在我们的头上。我们被押解着走进了县公安局的大门,穿堂入室往里走,最后来到警卫森严的看守所。公安局机关与看守所隔墙相通,我们是抄近路来到看守所的。押解人员先把我们押到所办公室,与看守所长交谈几句话以后,就为我们松绑,然后离去(我突然想,今天他们又将用这根麻绳去捆绑什么人?)。所长认识我们(他是个南下干部,是周谷真的学生家长),知道是回什么事。他按规定为我们办理好了入狱手续,然后,押送我们入监。     
监狱被高墙围着,高墙顶上装有电网。我们从警卫森严的东边铁门进入监狱区后,才看清了监狱区的全貌,高墙里的面积约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靠北为牢房,靠南为空地,西边为菜地,菜地头有一厕所。看守所长打开警卫严守着的牢房铁门,命令我们进去。牢房中间为通道,两边分别为监房,约有三十多间。看守所长打开二号监房的门,命令我进去,随后把监房铁门锁好。他又押送周谷真向牢房的深处走,一分钟后返回,离开牢房而去。我估计周谷真被关在牢房顶档头的女监房里了。这时,我猛然记起,今天是国际劳动妇女节,是全世界劳动妇女的盛大节日,而她,我的妻子周谷真,一个中国的崇尚民主自由和妇女解放的知识妇女,却因为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就在这一天被关进了监狱,这真是对无产阶级专政的莫大讽刺!     
进入二号监房后,我打量了监房里的情况:监房长约五米,宽约三米,四周全是砖墙,临牢房通道的一堵墙上有一铁制的监门,监门上方有一方洞,长宽不过尺,(后来得知,此洞是为了便于狱警定时观察监房里在押人员的动态,传呼在押人员和递送牢饭等之用),牢门对面墙上有一长宽不过一米的大铁窗,窗离地较高,从窗口向外看,只能看到离铁窗不远的监狱高墙,看不见天空,更看不到高墙外的任何情景。监房里靠牢门右边,靠墙是用坚实的木料建成的离地面约三尺高的一溜通铺,宽近二米,铺外为在押人员出进活动地。屋角放一粪桶。监房顶高约四米多,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照明灯,人伸手根本无法抓着,通夜散发炽光,便于夜里洞悉牢内动静,以防发生意外。二号监房的通铺上,靠墙坐着十多个神色各异年龄不同的在押人员,因天冷,他们分成几堆,各盖一床棉被,焐着双腿。我踏进监房时,这些人全用一双惊异 _眼盯着我,似乎在问: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此时,我突然记起有人说过的话:有两种人极易关进监狱,一是社会渣滓,他们为非作歹,贻害人民,应该受到镇压;二是社会精英,因先知先觉发出呐喊,屡遭冤案。前者是一个民族生存的必须,后者则是一个民族发展的不幸。而我是属于哪种人?  
临窗靠墙那边,孤独地坐着一位年青人(后来得知,他是一个具有省无联观点的造反派头头,前两天被关了进来。)他主动邀我和他共被坐在一起。我因为昨夜通晚未睡,现又饥寒交迫,人疲倦极了,这就顾不了许多,脱鞋爬上通铺,用被盖住身子,倒头便睡。在睡梦中,突然有人把我推醒。我睁眼一看,原来是看守所长已站在打开的监门前等着我,我赶紧下铺穿鞋向他走去,他将一床被子和一袋日用品递给我,还慎重地将一套《毛泽东选集》交给我。所长说,被子和日用品是我通知你家里送来的,这套《毛泽东选集》是我借给你的,你之所以会犯错误,就是因为你没有认真读毛主席的书。我只能默默无语。所长没有说其他的话,毫无表情地锁好监门,转身离去。我在那位年轻人的帮助下,在邻近他睡的地方,挤占了一小块地方把铺开好,正式开始了我的监狱生活。     
我原来以为入狱以后,专政机关会趁热打铁,对我进行连续审讯,以弄到他们所需要的材料,然后施以铁拳,重重打击,以获奇功。谁知,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公安局预审科没有提审过我。我原来以为入狱后,那些紧跟无产阶级司令部伟大战略部署的造反派英雄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一定会三番五次地找我要认罪材料,还会接二连三地〃提〃我出狱,参加游斗和批斗。谁知,那些抓我审我打我的造反派勇士们,似乎把我忘记了,再也没有找过我。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每天苦思不得其解,像这样不审不问,不提不理,我这个牢要坐到哪一天去?!     
每天开早饭前和后约一个小时,是牢狱里最热闹的时候。早饭前,要把在押人员分批放出去洗脸(一个大木盆里放半盆水,大家分批去洗脸);洗完脸入监房后,依次站在牢门的窗口前,等着领早饭;吃完早饭后,看守所长会来挨监房清点在押人员或按工作安排提取在押人员,有的释放出狱,有的转去劳改单位,有的押解前去接受审讯或宣判,有的〃外提〃接受批斗,有的押解前去接受外调,等。再等会儿,看守所长将会送来新的在押人员。     
我入狱后约二十来天,看守所长〃提〃我出狱接受外调。我被领到县公安局接待室,只见室内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局预审科的干部,因为同乡关系,我与他曾经有过几次谋面之缘;另外两位全是当时最标准的外调干部装束,想是专职的办案人员。当我坐定之后,公安局预审科的干部先开腔:这两位是上级机关派来找你了解有关×××情况的领导,你要如实的反映情况,以利于党把×××的问题搞清楚。他在与外调人员小声讲了几句话后离去。×××,报社右派集团成员,去年下半年到长沙参加翻案活动,年底前离开长沙返回原单位。一位外调人员说,×××在长沙参加翻案活动时,与〃省无联〃有组织上的联系,而且参加过一些上层活动。你与他同是报社右派集团成员,又一起在长沙参加翻案活动,且都与〃省无联〃有上层联系,对×××的情况应该是清楚的,你要如实把情况交代出来,以便于我们对×××的问题作出结论。接着,我把报社右派翻案活动情况作了详详细细的介绍,特别谈到翻案活动得到过省革筹负责人的认可和支持,省委书记徐启文与省委宣传部长唐麟也认为是个冤案。我如实地说:报社右派翻案活动是得到过某几个造反组织的支持,其中有的后来加入了省无联,但报社右派翻案活动与〃省无联〃无任何组织和行为上的联系,我们中有的人经人介绍,曾到××××总部,与某一头头谈过希望他们对翻案给予支持的问题,但没有谈加入〃省无联〃的事,更没有人参加所谓的上层活动。外调人员听到这里,很是惊异地说:你们翻案集团中有人写材料给报社〃红色新闻兵〃,检举揭发你们中有人与〃省无联〃在组织及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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