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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啊,你们好有缘分啊!
猿你妹粪!
好了好了,要友爱哦。我去上课了哦,阿福,拜拜。
我果断挂断电话,把他的那个一字令生生切断在听筒里。
几分钟后,收到他的短信:杨小马,我跟你没完!
要友爱哦。我嬉皮笑脸地回复道。
后来,我还得知当天出现在镜子里的不止一个梁涓涓,还有梁涓涓的妈。据说,阿姨一边拉着梁涓涓的手,一边拉着阿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涓涓就交给你了,你们要相互帮助,相互友爱啊!当时就把阿福吓傻了,胡乱答应了下来,事后才想这叫tmd什么事儿啊。
于是,每次想到这件事,他都要打电话来狂喷我一顿,因为罪恶的源头在我。我不偷看他的志愿,就没这些事儿了。
5。
整个大学四年,当我们这些臭不要脸的家伙跟家里伸手要学费要生活费要零花钱的时候,阿福都是一个人在天桥上摆着地摊度过的。他先后卖过日杂小百货,卖过盗版磁带光碟,卖过过期报纸杂志,卖过山寨名牌衣服,卖过纸壳子做的皮鞋。四年下来,他勉强维持着学费和生活费,并且和天桥辖区的城管大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没把自己折进看守所,我们觉得是个奇迹。
在创造这个奇迹的时候,他一直过着清苦的日子,除了日常必要的吃食,他唯一的奢侈开销就是买烟,万年不变的红塔山。
但是,只有我知道,四年来,每年九月他都会托在北京的同学给他买一份21克的爱尔兰咖啡蛋糕送到六个木姑娘那儿。因为他喜欢那个蛋糕的那句广告词:真正的爱从未中断,也不会消失,它永远在守候下一刻就要坐到对面的她。
我倒是觉得他被商家的广告忽悠了,21克的榴莲飘飘更好吃一点。我把我这个真实的想法告诉阿福,阿福皱了皱眉头,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口味这么重。还好我家林木森不像你这样。
我哪样?你把话说清楚。
你?品味很独特。他边说边点点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红塔山。
那时,我们临近毕业,面对渺茫的前途,大家都有点茫然。
虽然都签了三方协议,但心里多少都还有点不甘。
他还是想去北京,去找林木森。至少不能让四年21克蛋糕白白浪费了啊,我得讨个说法。他故作倔强的样子,让我想起《秋菊打官司》里的巩俐阿姨。
我呢?我不知道。
杨小马,你知道吗?21克是灵魂的重量。
哦,我还活得好好的,没称过。不过,阿福,你懂好多啊。我叼着一根嗦了蜜,不太着调地嬉皮笑脸道。
我觉得,我跟林木森分手的时候,她把我的灵魂一起带走了。他说得很慢,慢得都不像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的话。
所以,这是一个鬼故事?我一边问,一边捏他的脸,明明还有触觉的。
鬼你大爷!哥刚刚创造出来的情绪,都被你丫打乱了!去捏你自己脸去!
好端端的,玩什么深情嘛。阿福,要不要吃根糖?我看他的烟燃到烟屁股,就快烫手了。
他没有说话,被烟狠狠地烫了一下,下意识地缩缩手。
我看见他的手指头已经被烟草熏染成黄色的了。
6。
阿福应聘成功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他原本学的是质量技术检测专业,最终应聘的是一个生态开发区筹备办公室科员的工作岗位,正式上岗之后发现所负责的具体业务是电子烧锅炉。
原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应聘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岗位,干的果然也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活儿。
阿福,你们电子烧锅炉,需要手动填煤吗?工作几个月后,我在电话里传达了我们众多同学内心深处的大大的疑问。
我们是用天然气的!阿福一副很鄙视我没文化的语气。
哦,就是手动加气呗?我继续提问。
上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好学呢?阿福没好气地反问我。
哦,子曾经曰过的,要不耻下问嘛!我洋洋得意地回答。
谁是下?嗯?你还给我解释解释,咱们俩,谁是下?
要有爱哟。我想起几年前逗他的那句话。
滚!他使出惯用的一字令。
咱们的下巴最近还健康吧?
死开!他这条老狗学了新花样。
我就不死开!
你死不死开?!
我就不死开!
好吧,那我死开!
那之后,阿福有三次与死神亲密接触的机会,差点死掉。
第一次是中秋节的时候,他跟着单位领导一起出席中秋宴会,陪着领导喝了不少酒,借着点酒劲儿死皮赖脸地非得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说想感受感受领导平时坐那儿的感觉,同样喝高了的领导竟也允许了。许是一车人都喝高了吧,晃晃悠悠地刚开出二十来公里,就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领导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摔折了手臂外侧的桡骨。阿福比较惨,直接被甩出车外,掉进沟里,磕破了相,眉骨断裂,外加脑震荡。多亏那年水小,所以没有呛死。如果是赶在2013年的秋天,恐怕阿福就直接变身水鬼了。
第二次是过了年的春天,脑震荡似乎还没完全痊愈的阿福忽然觉得腹痛难忍,在忍了两天之后,他分辨出这种疼痛和姨妈痛不一样,和拉肚子疼不一样,和岔气疼也不一样,他肚子疼到了医院里,一番检查做下来,直接迅速排除了不可能发生在男子汉阿福身上的附件炎、异位妊娠破裂,诊断结果简单明了:阑尾穿孔。
纳尼?阿福看着病历本上这简单的几个字,直接吓晕了过去。其实,也不算吓晕,是因为不小心听到穿白大褂的四眼男跟主任说:如果延误诊断和治疗可引起严重的并发症,甚至可能会造成死亡。
感谢上帝,感谢真主阿拉,感谢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保佑,感谢白大褂四眼大哥和小护士妹妹的妙手回春,我又活过来啦!阿福在日志里这样写着。给他留下评论,看到他回复,我们才知道他刚刚从手术台上爬下来。
第三次是2013年的秋天,连续几天的霪雨下得人心思烦乱,生态开发区的通讯塔台被淋出了故障,打不出电话,上不了网,除了睡觉什么也干不了。阿福一觉接着一觉地睡了个昏天暗地。等他终于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已经变成水中一片小小孤岛了。
莲花河的大水直接淹到了开发区办公室的二楼。他如果稍稍晚醒来一会儿,就又直接变身水鬼了。
阿福毕竟还是见过世面,斗过城管的人,他镇定地拢了拢睡觉压乱的头发,果断伸腿试了试水深,给出结论:水及膝盖,可以趟水出去。
他这样行动起来,一步一步,趟过洪水,发现原本堆在房间一角的垃圾全都漂在水面上,而垃圾下面是一条一条的小鱼。
我了个擦!聂处!咱们快来捞鱼啊!他大声呼唤着他的上司,一个姓聂的处长。
说了多少次,叫我聂哥,不要叫我的职务。上司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过来。阿福奋力趟到那房间,看到的场景令他忍俊不禁。四个领导正架着高高的桌子打麻将,三个和他一样的科员正在努力捞鱼。
小李啊,你睡醒啦?也快下水捞鱼吧!丁师傅还在厨房等着鱼下锅呢。茹主任放下手中的二饼指挥着阿福。
领导,咱们今晚是红烧还是清蒸啊?大厨丁师傅趟过来问。
一盆红烧,一盆清蒸,小一点的就裹上面粉鸡蛋,油炸!剩下的,抹上盐晒成鱼干儿!茹主任吩咐道。
阿福在心里想:领导不亏是领导,这心胸可真开阔,这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这心可真大啊!水都过膝盖了,还能想出这么多吃的花样呢,真是思维敏捷,令人钦佩。
7。
我们都知道活在这片土地上有如打游戏时选择了hard模式,但是阿福的那一版本似乎是harder外加4个加号模式,异常艰难,万事皆不顺。总结成两个字,就是:命苦。
水退了,但是阿福他们的开发区被划定成了省级泄洪区,不会再投资建设了,这让阿福有点苦恼。
借我点钱吧,我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调动调动。阿福面露难色。
我把钱打到他的账号上。希望能把他从水里捞出来。
几个月后,他把钱打了回来。
这年头,送礼,没人敢收啊。小马,我带了几条鱼给你,就放在你家门口。你好好做了吃吧!我出差的时候,他给我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回到家,门口堆着几条狗鱼,已经臭了。
马木木,青年写作者。@一头装睡的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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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599 自行车
t。xt。小‘说‘天。堂
作者张向东
自行车代表了我所相信的一切美好事物的共同之处。
学骑车,是少年礼。
在陕西乡下,小学升初中的暑假,是学骑车的指定时间,约定俗成。那时候,家里都买不起专门给孩子的自行车,统一用“28自行车”开练。一到暑假,打麦场上就能看见当爸爸的给孩子把住车后座,喊着“慢点慢点骑、快点快点踩、刹车刹车、后闸后闸”。过一会儿,一个新自行车骑手就诞生了,小脸蛋儿红扑扑地跨在自行车上,在村外马路上来来回回。妈妈不在村口喊着名字叫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