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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但是你要认清,当你把那个东西和某个人视为一体时,你就要特别小心了。”克的触角继续探索。
“我希望仔细地讨论一下。譬如我们以佛陀为例,不管佛陀的意识是什么,那个东西是透过他示现的,而后来它又不存在了。”我说。
“我不认为佛陀死后他的意识就消失了。那个东西是透过他示现的。你说他一旦死了,那个东西就消失了?”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不是消失了,但是人们已经无法再接触到它。”
“当然不能了。”克里希那吉说。
“你为什么说‘当然不能了’?”我问道。
“因为他已经大彻大悟,所以那个东西才会降临到他身上,换言之,他们已经没有界分了。后来他死了,他的弟子就说:他死了,那个东西也随之而逝。我却说那个东西并没有随之而逝。善与恶永远不会结束。这里所说的恶,并不是一般所说的黑暗,但是它和善是截然不同的。善与恶永远都存在——恶不是善的反面。”
“你说大彻大悟之后的慈悲是不会消失的,难道我现在可以接触到它吗?”我不肯让步。
“是的。但是只有在自我感消失时,才能接触到它。这就是重点。克里希那穆提这个人和那个东西是没有关系的。”克说。
“你时常说‘做自己的明光’,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接触那个东西而没有自我感?”
“不是接触而是接收。它就在那里,等着你去接收它,但是思想或意识必须停止活动。思想就是那个东西的敌人,思想就是慈悲的敌人。要想点燃这团火,并不需要牺牲或做这个做那个,而是要觉醒心中的智慧,认清思想的活动。觉察的本身就能停止思想的活动,这才是真正的冥想。”
“那么死亡又有什么意义?”我问道。
“没有,它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活着的时候随时都在死,随时随刻都在了结一些事。我不认为我们能认清了结的美与重要,我们只知道执着的表相美。”
“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和你的关系将完全了断?”我问道。
“不,你了断的是那个充满着慈悲的永恒。”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假设我遇见佛陀,我非常用心聆听他的话语,他后来虽然死了,但是他话中的真理仍然在我心中。他曾经非常切实地告诉我:用你自己的光照亮自己。我也许还怀念他,但是他播的种子已经开花结果。他曾经是我的朋友,我非常敬爱的人,但是真正重要的是他所播的种子——我如果能机警地觉察和聆听,那个种子就会开花结果。否则别人彻不彻悟,又有什么意义?假设某甲拥有不可思议的光明,一种浩瀚无边的慈悲,如果只有他拥有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他存在的理由是什么?”我问道。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40章 死亡的意义(3)
克里希那吉说:“作为那个东西的化身为什么要有理由?花朵的存在是没有理由的,爱也是没有理由的,它只是存在而已。我只要想找个理由,花就不是花了。我并不是在让这件事显得很神秘。它就在那里,每个人都可以接触得到。因此,普普尔吉,生与死隔了那么远,这中间那种延续不断的感觉就是人类的不幸。这种延续的感觉一旦停止,我们才学会和死亡共处;其中就有更新。因此我们必须了解大死一番的意义。我们能不能了结所有的经验和记忆?我们能否谈一谈人类能不能活在没有时间感、没有知识的状态?”
我向他挑战:“这个问题的核心是不是要与死亡共处?换言之,当心智有能力与死亡共处时,它就有能力了结心理上的时间感和知识。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什么都不能做?除了聆听和观察之外,你什么都不能做?现在我就碰到一个相当困难的问题。假设我问:我能不能从人类的共业中解脱?那么问这个问题的,难道不是共业之中的一个元素吗?”
“当然是的,当然是的。”克里希那吉回答。
“那么这样一问一答的对谈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有一个解脱的办法——就是聆听所有的反应。”
“心中的反应生起就立刻聆听,让它开花结果,让它平息。”克里希那吉回答得很深入。
“除了觉察内心生起的东西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你是不是真的想了解‘圆善’?我们暂时给它这个名称。你想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了解它,我不太确定你要说什么。”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请告诉我。”
克里希那吉说:“我什么都不能做,这句话是不是已经相当究竟了?”
“不,先生,我要不就有办法,要不就……”
“让我们来探讨一下。”克里希那吉说,你可以感觉到他的触角有多么敏锐。
“如果我有办法,下面一个问题就是,我能做什么?”
克里希那吉问道:“是什么东西让你说没有办法的?为什么事情没有办法?让我们共同来检查一下。”
“对中心生起的共业没有办法,这就是我们所讨论的。这个共业是存在的,我要不脱离这共业……”
“但是你还没有。”克里希那吉说。
“经过探索之后,我发现我是没有脱离。”
“我了解。如果你说:我就是人类的共业,我对它完全没有办法。那么你就只是在嘴上说说罢了。”
“那个能够敏感觉察生灭的心是什么状态?”我说。
克里希那吉说:“如果它真的那么敏感,生灭就不存在了。”
“没有生灭的状态是我们所不知道的,真相是共业仍然不断地生起。”我说。
“你能不能对治这生起的共业,你能不能不去改变它,消灭它或逃避它?当愤怒生起时,你能不能觉察它?你能不能允许它开花结果和止息?你能不能看着愤怒生起而不去克制它?如果你能让它自然开花结果,它就会止息。”
“如果心智有能力觉察,愤怒又为什么会生起?”
“也许因为心智还没有了解克制背后的暴力。”克里希那吉说。
“如何才能无我地观察,还是观察之中一定有自我感?”
“人心把观察者和所观之物分开了。”克里希那吉说。
“我能够观察愤怒生起,观察它所有的展现而不加以干预,然后再观察它的止息。”我说。
“也就是说你有办法对治愤怒。”
“我们所谓觉醒的心智就是这样的。”
“只是观察而不加以造作的心就是如如不动的。现在我们有没有透过这些对话了解死亡的意义?”
第41章 学着大死一番(1)
1981年10月22日,克里希那吉和阿希特?彰德玛尔一起到达德里。前几天克里希那吉在布洛克伍德生了一场病,伤到了背部的肌肉。他看起来很虚弱,体重减轻了许多。他老了,肩膀都有点下垂了。他想在下午和我们认真地谈一谈。下午四点三十分他开始和我及南迪妮谈话。他说两个星期以前,他在布洛克伍德得了重病,躺在床上近一个月。某天晚上他醒来时,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康复,身体里的每个器官都变得健康而清醒。处在那种状态中,他感觉死亡的门打开了。他完全清醒而安静地穿过这扇门。突然这扇门又关上了。他并没有关上这扇门,这扇门是自动关闭的。
他接着朝向我很严肃地说:“死亡随时都可能降临。”他问我身体的情况如何,我说我最近并不太健康。他说:“你必须保持健康,你必须比我活得久一点。”然后他又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他一直重复说:“学着大死一番。”他虚弱的身体虽然在颤抖,声音却像雷鸣一般。
克里希那吉从德里前往瓦拉纳西,头一次的演讲他显得精神奕奕。他说:“教诲就像一面镜子,你可以从中看到自己的本来面目。教诲就是觉察你内心的真相。”
克里希那吉说:“什么是宗教?什么是思想?观察每一个升起的思想,如果不做观察的功夫,其他的修炼都是幻觉和想要变成什么的欲望。真正的宗教心,只关切如何发现和了解真相。”
他说:“试着去发现思想的源起。多少千年以来,人类都陷在各种的模式和知识中。模式和知识之中是没有自由的。”接着他谈到人类的未来——电脑可能会取代人脑的发明能力。科学家一直想发明具有究竟智慧的母电脑,它有可能创造未来的子电脑。未来的电脑可能会发明上帝,创造哲学,克里希那吉问道:“到时候人类将扮演什么角色?电脑不能而人脑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大概就是仰望夜晚的繁星了。”
因此人类只有两个选择:“他要不就一味追求外在的娱乐,譬如运动、宗教仪式等,要不就得转向内心。人脑具有无限的潜力,但到目前为止只用在科技的发展上。脑子整个被物化的活动占据了,电脑一取代这些活动,人脑就会衰萎。只有宗教可以带来崭新的文化,这里所指的是彻底摆脱迷信和仪式的宗教。要做到这点,你必须发现那个超越时间、超越思想的东西。”
午餐时,迦干那特?优帕迪雅吉也在场,不久前他才得到尼赫鲁的研究奖学金,他将到国外访问好几个国家的佛学研究中心。因为他不懂英文,克里希那吉问他打算如何与那些外国学者沟通。优帕迪雅吉说他可以和他们说梵文。克里希那吉要阿秋帮他列一张服装清单,还要他带一件连身的卫生衣。克里希那吉很怕优帕迪雅吉会受不了国外的寒冬。
我们接着讨论早上的演讲内容。优帕迪雅吉说他和几个朋友讨论过这篇演讲。这是他们首次真正了解克里希那吉所说的话。早在50年代初期,当瓦拉纳西的学者们第一次听到克里希那吉的教诲时,佛家学者认为克里希那吉讲的是佛法,吠檀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