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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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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才能分开的男女。罗伯特在额头堆出皱纹,吉莎摆出一副开始听演讲的表情。废墟是这样一幅庄严的照片的理想的像框。这张照片以后你们可以寄给别人,也可以扔掉,随你们的便。放松一点。对,就这样。不要愁眉苦脸的,我们很快就要来点有趣的事儿了。太棒了。把花举在胸前。胳膊搂着她的腰。看着她。再深情一点。握着她的手。要温柔。她是你的心肝宝贝。嗨,看这边,看着照相机。不要那么严肃。太棒了。现在是轻松愉快的部分了。   
  想象一下,你们现在自由了。摄影师尽管在不停地说着,但是他看起来很放松,一点都不像那个到学校的摄影室里给我们拍证件照的老家伙。他是罗伯特小时候的朋友,给一家旅游杂志工作,经常满世界跑,有时候还给电视明星拍照片。他同时用两个照相机,一台彩色的,一台黑白的。他一刻不停地说教着,让罗伯特和吉莎不断地从一种情绪转入另一种情绪,全看他想在他们脸上看到什么样的表情。他们已经忘记了这是在拍他们的结婚照。后来,当我们在岸边的一片小沙滩上拍照时,他让他们旋转,又互相绕着对方转圈儿,罗伯特把吉莎抛起来、又接住她,吉莎抗议着、大声笑着,罗伯特扮演着加利·格兰特在一部与格雷丝·凯莉或者多莉丝·戴合演的喜剧片结尾时所扮演的角色。   
  拍摄的时间越长,我对吉莎的羡慕越少。我开始羡慕那个摄影师,他拍出了他们过去没有过、将来也不会有的样子,但他们以后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因为有这些照片存在,这些照片比他们自己的记忆更加准确、更加美好。从那一刻起,我就想做那个照相机后面的人。后来在船上,我对我母亲说:我要成为摄影师。“   
  “一次觉醒的经历,”舍尔夫说,“她从小就注定要成为摄影师! 多么幸运啊。我们向你致敬,丽维娅。”   
  丽维娅的脸涨红了,扬站了起来。   
  他站到舍尔夫面前,问道:“你想道歉吗? ”   
  “道什么歉? ”   
  话音刚落,扬已经一把揪住舍尔夫的下巴,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舍尔夫比他矮一头,被他掐得喉咙里呼噜呼噜响。科琳娜、萨宾娜和阿德尔都跳起来,劝他俩有话好好说,不要干傻事。扬不松手。弗里茨走上去,对舍尔夫说,他应该道歉,这样对大家都好。因为斯凡蒂叶同情扬,所以哈根也不敢站在舍尔夫那边。舍尔夫的脸涨红了,踮着脚尖,拼命用手抵着扬的胸部,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跟着我说:我是个白痴,我很抱歉,”扬说。   
  最后莫娜来了:“放开他,扬,不管是因为什么。看在我的面子上。”   
  扬听从了她的话,但是就在舍尔夫的脚刚刚站稳的一瞬间,扬的拳头已经铆足了劲儿打在他肚子上一块完全没有保护的地方。舍尔夫蜷成一团,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刚喝的啤酒有一半吐到了船舱板上。这时候扬已经重新坐到了丽维娅身边。他的胳膊抱着她的肩,和她说着话,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舍尔夫挣扎着爬起来,紧闭着嘴,蹒跚到扬面前,对他说:“你会后悔的。”   
  哈根为自己没有帮助朋友而感到羞愧,但是他又想不出该做什么才能让时间倒退回去。莫娜用双手捂着脸,摇着头。这次旅行终于变成了一场灾难。她走到柜台前,说:“那边有人吐了。”   
  柜台后的那个女人不解地看着她,用手指了指摆放甜点的玻璃柜,然后又指了指饮料柜,最后耸了耸肩。   
  在这场斗殴发生的同时,纳格尔被发动机的轰鸣声吵醒了,也可能是船上的乘务员巡夜的时候叫醒了他。他感觉身上散了架似的,头痛欲裂,正如每次本应继续喝酒但他却睡着了时一样。他用脚踢开弹簧门,在走到那堆呕吐物跟前时停住了脚。   
  “你们有人吐了吗? ”   
  舍尔夫点了点头,但是纳格尔没看到他的这个动作。   
  大家都默不作声。谁都不想宣扬这件事:舍尔夫因为失败而感到难堪;扬觉得自己很有理,但是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把这事说出来;我们其他人不希望再发生比这更糟糕的事,所以都装出一副一切正常的样子。   
  “哎呀哎呀,不能喝就干脆别喝嘛……”   
  这时候,喇叭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用土耳其语和英语通知大家,从杜苏努伦地区开往伊斯坦布尔的航程几分钟后就要结束了,全体船员希望我们在船上过得愉快,希望我们能很快就再次成为他们的客人,并祝愿我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所有人都从楼梯上了甲板,拥堵在即将打开舷梯的地方。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探照灯照亮了整个码头,岸边的小商贩们的面前堆着一米多高的小山一样的杏仁、核桃仁和黄连木果,正在叫卖着。莫娜看着我,说:“我真想明天就启程回去了。”   
  扬和丽维娅像两个熟人一样并肩站着。纳格尔用力吸了一口香烟。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来到售票口集合。五分钟以后,纳格尔问:“人都到齐了吗? ”   
  “阿尔宾没到,”丽维娅说。        
                 22   
  走廊尽头挂着一幅照片,照片里,一个黑人铜匠正在一个灯罩上制作镂空图案。在他脚边,他的阿拉伯助手正在把一块冲模铜板的边缘弯成波浪状。   
  丽维娅虽然肚子很饿,但情绪很高。她几乎是跑到电梯旁的,并且把三个电梯的按钮全都按了一遍。   
  饭店——餐厅:十三层。我不想走近她,然后沉默、屏住呼吸。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发出的哨声吓了我一跳,尽管这声音我已经听过二十多遍了。很拥挤。如果人们互不相识,那么眼睛该往哪儿看呢? 紫檀木和粉红色的花岗岩c 音乐环绕着。我盯着自己的脚,仿佛我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我们出了电梯。   
  在明亮的秋日光线里,她看起来很美,线条清晰,表情迷惘。——“哪张桌子? ”——“左边靠后,那儿能看见大海。   
  你可以背靠着墙坐着。“   
  她往盘子里盛了好多食物,也不管盛的都是什么,整勺整勺的奶酪、炒蛋和熏鱼。她的下颔上下动着,像母牛在反刍。食物的味道让我觉得反胃。同时她还在说个不停:“今天你想做什么? ”她很可爱地微笑着,“我们是去博物馆看看,还是在附近转转? 你想去金角湾散散步吗? ”早晨我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这她是知道的。她看着我,好像我真能做什么决定似的。“有太多太多东西要看了,我们对那些东西一点都不了解,我们终于能一起看点东西了,这儿的所有地方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失望——因为我没有回答她。她以为我又偷偷喝酒了。我喝酒是为了让我的手不再发抖,为了让她不害怕我。“嗨,请再来一杯咖啡,谢谢。”——“你注意到了吗? 所有的侍者脸上都有雀斑。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空气中有有害物质?还是吃得太油腻? ”我真想对她喊一声:闭上嘴巴! 是谁要离开谁? 她离开我? 还是我离开她? 我无法和一个按常规逻辑思维、严肃地拍照片、认为两个人只要彼此相爱相互之间就不应该有秘密的人共同生活。“你非得吃蒜肠不可吗? ”——“对不起。”这座城市是我们的、我的坟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我拖到这里来。太迟了。“我很想去一家土耳其浴室,一定非常棒。”忽然,她挺直了脊背,眼睛盯着远处的某一点,似乎想把什么东西拍下来,她的表情有些迷惑。随后她的这种专注一下子消失了,她的肩膀耷拉下来,像在一场形势对她不利的游戏中遭到了失败一样。她的脸上毫无表情。我很高兴她终于不吭声了。   
  她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比我所期待的要多。我有点承受不了她这种眼神,于是说道:“寺院的尖塔像针灸的刺针一样耸入天空,为了疏导内力。”她没说话。   
  那两只海鸥已经蹲在那里等候了。在过去几天里,除了我以外,从来没有人给过它们一点东西,但尽管如此,它们还是期待着会有人给它们带来一些食物残渣。“这里味道很差,我需要新鲜空气,你慢慢吃。”——“你几乎什么都没吃呢。〃——”我是不是该叫你‘妈妈’? “——”我很快就要回去洗澡了。“   
  几乎算得上安静。没有声音、没有单调的音乐,只有从楼下街市传来的遥远的喧嚣和远处的汽笛声。   
  我能分辨出这两只海鸥的不同。其中一只的翅膀颜色深一些。它正蹲在栏杆上,左眼看着大海,右眼盯着餐厅。   
  翅膀颜色浅一点的那只喙上有一小块红斑,它正在玻璃窗前来回溜达。我走到阳台上的时候,它们扑扇翅膀飞了起来。我扔了一小块面包屑,想看它们争夺它。至于谁会赢,我并不感兴趣。它们的个头大小一样,否则其中的一只就会放弃。这种争夺需要做战略上的决策,需要对每个动作的后果都有所预计。丽维娅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吃早餐。两只海鸥围住那块面包屑,像两个决斗者被拴在了决斗场的正中央。它们的喉咙里咕噜噜地响着,用张开的翅膀向对方进攻,伺机而动,腾挪闪躲,不停地吐出像小刀子一样的细而尖硬的舌头。我往前踏了一步,两只海鸥都飞了起来,落在阳台栏杆上。我一走远,它们就又扑扇着翅膀飞了下来,一点一点地重新开始寻找有利的方位。   
  我转进角落里,点燃一根香烟。餐厅里没有人能看见我。从房间冰箱里拿出来的伏特加像海洛因一样冲进血管。清洁女工会把这瓶酒登记到表格上,然后丽维娅会看见这张表格,问我是什么时候把它喝掉的,然后她会得到我一个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几秒钟之内,我的手指就会变得冰凉,同时会有一股暖流流过五脏六腑,那是给我体内的那些幼虫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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