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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落座又上了茶,叶含光叫其他人都下去,继而听裴氏笑吟吟道,“娘娘似乎胖了些。”
叶含光有些尴尬,挠了挠脸颊道,“在宫中不常动,吃的又好……”
“胖了才好呢,说明日子过的自在,”裴氏道,“你几个哥哥一直愧疚当初送你入宫,你过得好咱们一家才能安心。”
叶含光沉默了一瞬,才道,“家里哥哥嫂嫂都还好?”
“都好,都好。”裴氏笑道,“本来今日你大嫂也要来,谁知道昨日诊出她有了身子,你四嫂要照顾她两个,就我一个人来了。”
“大嫂又有了?”叶含光一脸诧异,继而又是笑,“好不容易歇了下来,是该多生几个侄子侄女才对。”
裴氏点点头,又道,“小五那里也好了,陛下叫他自己去求宣明长公主,若长公主应了便给二人赐婚,如今他不当值的时候便往枕霞寺那里去,连家都少着了。”顿了顿喝口茶,她又道,“小七每日也就往翰林院当值,回来就去会会好友或是去找陆公子下棋,大嫂如今也不问他到底瞧中谁了,只天天拜菩萨盼他赶紧将人娶回家。”
叶含光朝她眨眨眼,只见裴氏端着茶杯掩着唇,同样朝她眨眼,两人心照不宣一笑,换了话题。
“齐陌可好?”叶含光问道。
“陌儿刚刚中了举人,陆公子说他还小,多读几年再下场试试。”一说起儿子,裴氏整个神情都温柔了下来。
说起裴氏同沈二郎沈湛卢,当初也是一波三折兜兜转转。裴氏在当年定北军死守燕州的战役中成了寡妇,一个人带着两岁的儿子齐陌过活,她同沈湛卢两个磕磕碰碰跨过不知多少世俗障碍才最终走到一起,当初叶含光也不知给自家呆蠢的二哥帮了多少忙。
“对了,还没问你,宫里那个荻嫔是怎么回事?”裴氏突然搁下茶盏皱眉道。
叶含光闻言沉默了片刻,苦笑摇头,“我也不知。”
“怎么?你不是与陛下关系不错吗?”裴氏一怔,“吵架了?”
“不是吵架……”叶含光叹口气,“我也不知为何,本来好好的,他却突然许久不来我这里,上次来了一下也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
裴氏打量她两眼,突然问道,“你同陛下同房没有?”
叶含光一下子涨红了脸,强忍着羞窘答道,“还没有。”
裴氏“哦”了一声,道,“那就去勾引一下,拉上床就什么事都没了。”
叶含光默默捂住了脸,“二嫂……”
“所以你就没点猜测吗?关于为什么陛下突然不来了?”裴氏默默把话题转了回来。
“我不知道啊,”叶含光苦恼地叹口气,“想了好多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就去问问呗。”裴氏忍不住笑了,“你这是怎么了?平常不是干脆利落的很?”
叶含光抿了抿唇,偏过脸去,眼睑微垂,“是他莫名其妙,为何要我去问他?”
“你呀,就是被宠坏了。”裴氏托着下巴看着她,脸带笑意,“从小就这么个性子,如今嫁了人还这样?”
“这不是嫁不嫁人的事。”叶含光唇抿得更紧了,“是谁的错就该谁道歉,这样不对吗?”
“对啊,”裴氏点点头,“可是夫妻相处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了?再说,这里可是皇宫,你就甘心陛下被他人抢走?”
叶含光不说话了。
“男人嘛,都是需要调/教的,调/教好了,自然就处处随你意了。”裴氏笑的意味深长。
半响,叶含光才犹犹豫豫开口,“二嫂说的是?”
裴氏笑的一脸诡秘,“来来来,嫂子教你。”
是日,昭嫔娘娘同沈二夫人屏退下人密谈许久,沈二夫人走时笑的满是神秘,昭嫔则是小脸红红眼神游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有点卡。。。
暂且改为隔日更。
☆、宫斗现场
“何事喧闹?”听得大太监杨福的呵斥声,叶含光目光扫过面前的戚妃荻嫔薛贵人林贵人几个,又低下了眼睑,皇帝也来了,主角算是齐全了,有什么戏也该开演了吧。
行过礼,抚着小腹一脸柔和的戚妃开了口,“臣妾也是刚来不久,只见到了荻嫔跟昭嫔发生了争执,薛妹妹似乎有些动了胎气的模样,具体的陛下不妨问问林妹妹。”
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装模作样的功夫真有一手,叶含光忍不住有些嫌恶的偏开了头去,也不知道戚蕊是当初就如此将她三哥骗得团团转还是进了宫来才学的如此虚伪。
风熙显得有些冷淡,闻言也只是平静道,“既然如此,林氏你说。”
林贵人瞧着很有些弱不胜衣的样子,她扶着脸色有些不好的薛贵人行了个不大标准的礼,看着柔弱却还是镇定地道,“陛下,可否先给薛姐姐请个太医看看?”
风熙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杨福,你带人送薛贵人回景福宫,请个太医来。”
杨福应了是,领着两个小太监将薛贵人扶走了,风熙看向林贵人,“现在可以说了吧?”语气似乎回暖了些。
林贵人脸色有些苍白,慢慢叙述起来。她同薛贵人是表姐妹,进宫前虽不大熟悉,后来时间久了也自然亲近起来。薛贵人有孕后独自搬去了景福宫,她便时常去看望,今天也是一样,陪着薛贵人出来散步时遇到了荻嫔。荻嫔好奇伸手去摸薛贵人的肚子,薛贵人惊吓之下后退时绊倒,而正巧经过的叶含光伸手去扶,却被一同带倒,不巧压到了薛贵人身上。戚妃经过看到这一幕,又有荻嫔出言挑拨,戚妃正劝昭嫔去向皇后娘娘请罪,皇帝便来了。
说话却是向着她的,看起来不像一伙,难道今日真的只是巧合?叶含光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一派沉默。
“林贵人这话是怎么说的?谁不知道沈六郎武艺高强,扶个人还能压到人家身上,怎么就不准我问一句了?”荻嫔嘟着嘴道,上前扯住了皇帝的衣袖,“陛下,你说说看,以沈六郎的身手,臣妾不该奇怪嘛?”
在大氅遮掩下轻轻碰了碰自己在地上蹭疼的手掌和手肘,叶含光暗暗叹口气,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反驳这种乍听胡搅蛮缠却依稀有几分道理的话。风熙会怎么做呢,像对待其他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她,还是叫她自己反驳荻嫔的话?自己要是不反驳会怎样呢,叶含光有些凉薄的想着。
“适可而止。”风熙的声音泛着冷意,同裸/露在外的肌肤接触到的冰凉空气一模一样。
“干嘛只说我啦,陛下偏心~”荻嫔态度自然地撒着娇,一点不怕的样子,声音又甜又腻,却像噬人的毒蛇一般腻的人心底发冷。
叶含光轻轻打了个寒战,不禁拢了拢大氅,握住自己的手,试图减少心底不断翻腾而上的冰凉。
风熙不再多说,只轻声道,“走了。”
一瞬间还以为是跟自己说的,叶含光低头掩去眼中一闪而逝的苦涩,沉默着行礼。
回到长乐宫,秋盈替她解下大氅,又急忙跑去找伤药,芍药递来一杯热茶,看着她不大对劲的状态,忍不住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
叶含光坐到榻上捧着热茶,却还是觉得从心底不断泛起层层冷意,整个身子都冷透了。
近处看过才知道风熙对荻嫔的宠爱有多甚,连那么明显的错处都可以无视过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利用了吧,他明明是那么公正的性格……
秋水将她的衣袖挽起来,看到她手肘处有些血肉模糊的样子忍不住轻“嘶”了一声,一边递过来伤药的秋盈已经忍不住泪眼汪汪起来,埋怨着,“那个荻嫔到底是哪里来的狐狸精啊,把陛下的魂都勾没了。明明是她吓得薛贵人跌倒,咱们娘娘才是保护龙嗣有功的,怎么这样……”
叶含光忍不住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有些蠢,皇帝明显就是喜欢上荻嫔了吧,自己居然还想东想西替他找着乱七八糟的理由,还跑去找二嫂出主意,真是……蠢透了。
杨植走了进来,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娘娘,陛下叫人送了伤药来,似乎不大想声张的样子,让人把东西私下给了奴才便走了……”他看到叶含光手肘的伤一下子睁大了双眼,顿了片刻才朝停止了哭泣的秋盈招招手,“用这个吧,是只供给陛下的好东西,效果比宫里常备的伤药好得多,也不容易留疤。”
秋盈咬了咬下唇,表情有些纠结,却还是过来接了药递给停下动作的秋水,见秋水拔开瓶塞闻了闻药膏便开始上药,停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着,“陛下到底什么意思嘛……”
杨植规规矩矩低着头立在门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想必,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秋盈鼓着脸不说话,表情却是显而易见的纠结和不满。
一时间屋里有些安静,叶含光却觉得有着丝丝缕缕几不可察的暖意从涂上冰凉药膏的伤处传了过来,她单手托着腮,觉得自己果然真是蠢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有些卡文,再加上电脑出问题和开学,所以停更了一段时间。
以后大概每周固定两到三更,心情好或者写文顺利可能加更~
☆、风起云涌
即使烧着炭盆关着窗,冬天的夜晚也是有些凉的。叶含光轻轻叹了口气,拥着被子坐起了身来,听得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有些无奈地看向黑暗之中,“陛下,你已经看了我快一刻钟了。”
屋内沉寂了片刻,一个人影慢慢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朦胧的月光从窗纱照射进来投影在那人身上,不是风熙又能是谁?
“我明明让暗卫用了安眠香……”风熙似乎抿了抿唇,半边脸依旧掩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晰,他就立足在距离床榻几步的地方,似乎没有上前的意思。
叶含光大概能猜到本应该守夜的碧柳去了哪里,也没有要问的打算,只歪了歪头道,“你不知道安眠香会让伤口恶化的吗?”
风熙没有说话,只是唇抿得更紧了,侧脸的弧度僵硬的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