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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熙没有说话,只是唇抿得更紧了,侧脸的弧度僵硬的紧绷着。
就算是这样尴尬地紧绷着脸的样子也那么好看啊,紧紧抿着的略微发白的唇也很好看,有没有别人见过他这副强自忍耐的模样呢?叶含光手指动了动,垂眸压下心里一瞬间的异动,语气依旧平静,“知道的话……还真过分啊,好歹也是得用的下属吧。”
“不是……”风熙下意识地迈前一步,似乎想要解释,踯躅片刻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有些无措地再次重复着,“……不是的。”
“连得用的下属都不算啊……”叶含光故意叹口气,露出有些苦恼的神色来,“看来也不算是朋友了。”她看向窗外的月色,声音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冷淡,“那你是来做什么的?纯粹是为了给你的小美人儿私下出气?”
风熙似乎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不说话也不动作,就这么僵持着。
短暂的安静过后,叶含光再次叹了口气,挪动一下身体,继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吧……抱歉,我心情不大好,迁怒你了。”
风熙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过去,脱掉鞋子爬上了床铺。叶含光分了一半被子过去将他也严严实实围进来,被他身上的冷气冻的一个激灵,又将自己也用被子紧紧包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并肩坐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
安静了半响,风熙犹豫着开了口,“你……伤怎么样了?”
“擦伤而已,没什么大事。”叶含光抱臂环着膝盖,温声道,“谢谢你的药。”
“嗯……不用谢。”风熙说完这一句,又陷入了沉默。
“我很高兴你能来。”叶含光轻声说道,“很高兴,真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风熙紧绷的身体似乎渐渐放松下来,“……抱歉。”
“干嘛道歉啊,”叶含光闷笑起来,“你是上官嘛,没关系的。”
她虽然笑着,环成一团的姿势却像是无声又坚定的拒绝,风熙想要拉住她的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只能默默的在被子下紧握成拳。
那晚的事情仿佛风过无痕一般,风熙还是一贯的专宠荻嫔的样子,后宫里风起云涌浪潮不断,叶含光沉默看着的同时心里却是久违的平静和安心。
霍皇后一向是个沉着冷静的性格,嘉贵妃近来安分的要命,淑妃忙着养育三皇子,戚妃安安静静养胎,柔嫔前些日子才被降过位份,萧嫔蒋嫔一向是老实的,馨贵姬看着也是个聪明人。所有人都被荻嫔光明正大欺负到了头上过,不知道最先忍不住的会是谁呢?
藏书阁。
宫里的藏书阁是在先帝期间建成的,如今的太后萧氏在宫内主持修建修缮了文渊阁,集贤殿及藏书阁三座建筑,以鼓励皇室中人读书,当年的徐惠妃陆淑妃都是名噪一时的才女。其后今上忙着收复幽州,但对书籍的搜集也没有落下,如今宫中的藏书数目相当可观。
藏书阁是三所建筑中唯一建在内宫的一座,其中藏书多诗集文集游记等杂书。叶含光入宫之初调查宫里陈年旧事之时便被皇帝给了随时借阅藏书阁书籍的权力,如今来这里借书看倒也方便。
抱着一摞游记出了藏书阁,叶含光将书递给秋水拿着,朝等在一边的秋盈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秋盈上前来低声道,“娘娘,关雎宫那边出事了。”
叶含光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抬步往长乐宫走,平淡道,“说吧。”
秋盈跟在她身后,轻声道,“荻嫔似乎是中了毒,如今太医正在关雎宫,陛下一下朝便过去了。”
叶含光表情有些意外,“从凤栖宫请安回去就中了毒?”
“不清楚是不是在凤栖宫出的问题,不过算算时间是回去没多久便晕倒了。”秋盈道。
“下毒……谁会用这么蠢的方法啊。”叶含光有些无语。皇帝对自己的安全是最看重的,宫中若是出现了毒物皇帝必然是要彻查的,若是皇帝真的下定决心要查什么事情,又有什么能瞒得住呢?
“还有一件事,未央宫馨贵姬身边一个二等宫女小荷也在今早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屋里。”秋盈又道。
之前荻嫔和馨贵姬起了冲突,皇帝下令让馨贵姬禁足,连带着前几日的除夕宫宴她也没能参加。如今两边出事的时间一致,总免不了被有心人联系到一起。
馨贵姬聂氏是家人子出身,父母都是白身,在宫中无依无靠,看起来确实是宫里最好欺负的一个,被人当了筏子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且看吧。”叶含光眯了眯眼,淡淡道。
☆、馨贵姬来访
“……说是未央宫的小荷被查出来也是中了毒,跟荻嫔中的毒一样,只是荻嫔摄入的量少,而且太医来的及时,这才救下一命,不过似乎还是要将养一阵。”芍药轻声禀报着。
叶含光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指轻轻划拉着茶盏的边缘,眼睑轻轻垂着,漫不经心道,“姑姑觉着,这一遭是冲谁去的?”
芍药垂手立在塌边,面上是一向的沉稳安定,“回娘娘的话,奴婢觉着总归不是冲咱们长乐宫来的。”
叶含光“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一般道,“荻嫔自请安回来之后中了毒,馨贵姬身边的宫女中毒身亡,这样冒险的行径不像是霍皇后会做的事。”她皱起了眉,“为什么要毒死馨贵姬身边的宫女呢?说是嫁祸也不像,说是灭口也太引人注目了……或者不是同一个人做的?”
秋盈端着一盅五神汤走了进来,“娘娘,把这汤喝了吧,现在还是略有些着凉,若是成了风寒就不好了。”
叶含光有些不情愿地叹口气,还是接过来一口闷下。
秋盈接过汤盅,眨了眨眼睛道,“娘娘,杨植求见。”
叶含光哑然失笑,“他还客气起来了。”她顿了顿才挥挥手,“你们下去,叫他进来吧。”
芍药同秋盈两个出了去,杨植走了进来,向她请安。叶含光叫他起来,问道,“怎么了?”
杨植规规矩矩垂手立着,道,“前日陆湛陆公子叩阍申冤,按例越诉笞五十,昨日大朝陛下令大理寺卿陈焱陈大人重查当年陆知府之案。”
叶含光怔了怔,关心道,“陆公子可好?”
“奴才瞧着是无碍的。”杨植道。
陆湛越过刑部直接告御状,笞五十的刑罚是免不了的,不过同样是笞五十,有人当即一命呜呼,也有人歇几日便无甚大碍,既然陆湛没什么事,想来便是皇帝授意要严查了。
她能想到的事情别人自然也能,叶含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个陈焱是什么人?”
杨植依旧是规规矩矩的样子,“陈大人是长兴元年的状元,同许首辅长子许宁是同年,其姊陈氏则嫁入了董家。”
叶含光一愣,董家,淑妃。
杨植走后,叶含光倚在榻上想了一会事情,还是摇摇头不再理会,随手拿来一本游记看着。不过一会,又有秋盈前来禀报,“娘娘,馨贵姬求见。”
叶含光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她宫里才出了事,不安安分分呆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秋盈道,“馨贵姬并没有说是什么事,只说有事求见娘娘。”顿了顿,她有些犹豫道,“娘娘,要不咱们不见了吧?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叶含光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人都上门了,哪里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换了见客的衣服出来,叶含光走到正厅,只见馨贵姬聂氏衣着简单,身边也只带了一个丫鬟,正安静地喝茶,见她进来,立时起身行礼,“嫔妾见过昭嫔娘娘。”
叶含光扶了她一把,只觉得入手轻盈,仔细看去还能看出馨贵姬妆容遮掩不住的憔悴,她心里暗道麻烦,却还是坐了上座等她说话。
阖宫上下都知道昭嫔是最不耐烦寒暄客套的,馨贵姬也没有来讨人烦,开门见山道,“嫔妾有一事相求,娘娘可否摒退左右?”
叶含光最欣赏干脆利落的女子,闻言也很爽快,只留了芍药秋盈秋水几个,叫其他下人都退了出去。
馨贵姬咬咬下唇,上前几步便跪在了叶含光面前,语带泣音,“求娘娘救救嫔妾吧。”
叶含光吓了一跳,忙伸手拉她起来,“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就是。”
馨贵姬顺从地起了身,眼角含泪,“嫔妾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才厚颜来求娘娘,望娘娘给嫔妾指一条明路。”
有种要麻烦上身的预感啊,叶含光在心里叹口气,无奈道,“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馨贵姬收了泪,这才道,“嫔妾出身家人子,因家中贫困,便时常变卖首饰等物补贴家里,嫔妾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淑妃娘娘宫中的小太监常德同小荷交好,嫔妾没有办法便托他往家里送过几次财物。”
淑妃,果然。叶含光微微沉了沉眸子。
馨贵姬继续道,“几日前小荷便是去托常德往嫔妾家中送些银子,孰料次日便……”说着,便忍不住哽咽起来,“嫔妾实在心中害怕,这才来求娘娘给嫔妾出个主意。”
私通外廷的罪名不算小,馨贵姬害怕也是有道理的,叶含光看了正拿着帕子擦眼睛的馨贵姬一眼,不过这倒不像来求助的,怕是拿消息卖好来的吧。
“皇后娘娘一向处事公允,馨贵姬何必来求我。”叶含光语气有些冷了下来。
馨贵姬一怔,迟疑片刻方道,“娘娘的意思是?”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不过是按宫规处置而已,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处罚,你来找我我也不会帮你。”叶含光漠然地端起茶盏,竟是打算送客了。
馨贵姬咬了咬牙,道,“事情若只是如此,嫔妾便甘愿受罚,不会来求娘娘了。”
叶含光抬了抬眼皮,搁下茶盏示意她继续说。
“小荷回来复命时说她与常德碰面时似乎被荻嫔瞧见了,虽然荻嫔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她却觉得不安心,果不其然次日便死于非命。”馨贵姬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嫔妾以为,此事大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