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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利拉里斯的异端邪说遭到谴责,皇帝下令取缔了他的门
徒在各地建立的教会。但是他的信条仍在埃及的修道院中秘
密地流传,他的敌人仍然能感觉到亚历山大里亚后继的主教
提奥菲卢斯和西里尔的忿恨。
Ⅴ.卑躬屈节的伊比奥尼和想入非非的多西蒂派都遭到
排斥并使人遗忘了:新近出现的反对阿波利拉里斯的狂热使
得正统基督教徒似乎和塞林图斯的双重性取得了妥协。但是,
他们却并非组成一种临时的和暂时的联盟,而是和我们现在
一样,建立了一个完美的上帝和一个完美的人,三位一体的
第二身和一个理性的灵魂和人的肉体的切实的、不可分割的、
永恒的联合。在5世纪初,两种性质的结合是当时教会中最
流行的理论。各个方面都公开宣称,他们的共存的形式是我
们的思想所无法想象,我们的语言也无法表达的。然而,在
那些极其害怕混淆和那些极为担心分裂,基督的神性和人性
的两种人之间,却存在着一种秘密的已无法消除的分歧。为
宗教的狂热所迫,他们过分急躁地逃避开双方都认为对真理
和得救都为害甚烈的错误的做法。在任何一面他们都极力要
保卫住,他们也便不遗余力地维护住,那两个特性的联合和
区分、创造出最能消除怀疑或误解的语言形式和学术用语。观
念和语言的贫乏使得他们尽力在艺术和自然中搜索一切可能
借用的比喻,而每一个比喻又会在解释一个无法比拟的神秘
论点时使他们的想象误入歧途。在论辩的显微镜下,一个细
小的微粒被放大成了一个妖怪,而每一方又都十分善于牵强
附会地从对方的理论中引出荒唐的、亵渎神灵的结论来,并
加以夸大。为了彼此逃避,他们绕进了许多阴暗的乱树丛、直
到他们无比惊愕地看到了守卫在这神学迷宫对面出口处的塞
林图斯和阿波利拉里斯的可怕的幽灵。他们刚一见到理智和
异端的微光的时候,止不住一惊,慢慢地后退而去,结果却
又一次陷身于看不透的正统学派的朦胧之中了。为了清除他
们自己所犯下的不可原谅的错误的罪责或过失,他们抛弃了
他们原来的结论,重新理解他们的原则,对自己过去的漫不
经心请求原谅,并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协调一致和虔诚的呼声。
然而,一点暗藏的几乎看不见的火花仍然隐伏在那论争的灰
烬之中:只要遇上偏见和狂热的微风,它便会很快燃烧成一
片大火,而东部各派的无味的争论,一直动摇着教会和国家
的基础。
西里尔、聂斯脱利和第一次以弗所会议
亚历山大里亚的西里尔,这个名字在论争史中十分响亮,
加上圣这个头衔则表明他的意见,以及他所领导的一派,最
后获得了胜利。和他叔父提奥菲卢斯住在一起的生活,让他
接受了正统基督教关于宗教热忱和统治的教训,其后在尼特
里亚近处的一些修道院中度过的5年青少年时光,也使他受
益不浅。在院长谢拉皮翁的指导之下,他是那样乐此不疲地
致力于神学研究,竟然在一个放弃睡眠的夜晚读完了4部福
音书、正统基督教的书信集和致罗马人的信。对奥利金,他
十分厌恶;但对克莱门斯和狄奥尼修斯、阿塔纳西乌斯和巴
西尔的作品,他却一直爱不释手;通过研究辩论的理论和实
践,他的信念变得更为坚定,他的机智也更为加强了;他以
自己修行的住房为核心,如蛛网般向四周散播他的具有真知
灼见的神学知识,并对寓言和形而上学的作品进行深刻的研
究,这些研究成果的残余,共有七大对开页,现在还安静地
躺卧在它们的敌对分子的身边。西里尔曾在沙漠地带祷告、斋
戒,但他的思想(这是他的一位朋友对他的指责)却仍然离
不开尘世;提奥菲卢斯要他到喧嚣的城市和宗教会议上去的
召唤,使这位怀有野心的隐士立即迫不及待地接受了。在他
叔叔的赞同下,他接受了教职,并成为一位颇有名气的受欢
迎的传教士。他的一表人材装点着布道的讲坛;他的清脆悦
耳的语音在大教堂里回响;他的朋友们被安置在适当的位置
以引发或附和公众的掌声;文书的匆忙的记录保存下了他的
在精神上,虽不能说在文采上,可以与雅典的演说家们的作
品比美的议论文字。提奥菲卢斯的死更扩大了,并实现了他
侄子的梦想。亚力山大里亚教士团分裂了;士兵和他们的将
军支持副主祭的要求;但是,那既能呼喊又能动手的大批势
不可挡的群众却坚持他们所喜爱的人的事业;在经过漫长的
39年之后,西里尔终于坐上了阿塔纳西乌斯的宝座。
这胜利果实是不辜负他的长时间的期待的。他现在已获
得主教的头衔,在远离皇宫、位居巨大首都首领的情况下,他
逐渐篡夺了一个行政长官的地位和权力。市里的公、私慈善
机构全由他掌握;他一句话便能挑起或平息人民的热情;他
的人数众多的狂热的parabolani,由于职务关系对死亡可是
司空见惯了;连埃及的一些省长也被这些基督教主教的世俗
权力所吓倒或激怒。热衷于迫害异端,西里尔以大力迫害最
无辜也最无害的诺瓦替安派作为他实行统治的吉利的开端。
禁止他们举行任何宗教仪式,在他看来,乃是一种正义的值
得称道的行为;他下令没收了他们的神圣的祭品,完全不怕
犯下渎神之罪。对现在已发展到4万人的犹太人的宽容,或
甚至赋予了他们的特权,原曾得到恺撒和托勒密的法令和自
亚历山大里亚城建立以来长达700年的禁令的保证。没有经
过任何法律程序,也没有任何皇帝的命令,这位大主教竟在
一天的黎明,领着一帮暴徒进攻各个犹太教堂。犹太人手无
寸铁,也毫无准备,根本无力抵抗;他们的礼拜堂被夷为平
地,这位主教派出的武士,在用掳掠来的物品犒赏他的部队
之后,把残存的不信仰基督教的犹太人全赶出城去。也许他
可以指责他们富有而傲慢无礼以及他们对基督教的刻骨仇
恨,而就在不久前在一次恶意安排或偶而发生的骚乱中,他
们还曾杀害过一些基督教徒。这类罪行本应受到行政官员的
谴责;但在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骚乱中,无辜的人和罪犯一
同遭殃,亚历山大里亚由于失去了一部分富足、勤劳的民众
而趋于贫困。西里尔的狂热情绪已使他触犯了尤利安法令的
刑律;但无能的政府和迷信的时代却保证他可以逍遥法外,甚
至还受到赞扬。奥雷斯特斯曾提出控诉;但他的公正的控诉
很快便被提奥多西的使臣们抛到九霄云外去,而却被一个装
着要原谅埃及省长而实际仍对他怀恨在心的教士铭记在心。
当他坐车经过街头的时候,他的车遭到了500名尼特里亚派
僧人的攻击;他的卫兵在这一群沙漠里的野兽面前逃跑了;他
说他是基督教徒,并且一个正统基督教徒的抗争只招来连珠
炮般的石块,奥雷斯特斯的脸上因此而鲜血淋漓。忠心的市
民匆匆赶来相救;他马上得以伸张了正义,对那个打伤他的
僧侣进行了报复,阿摩尼奥斯当场死于侍从官的杖下。在西
里尔的命令之下,他的尸体被人抬了起来,慎重其事地运往
大教堂去;阿摩尼奥斯这个名字改作了奇人萨马西乌斯;在
他的坟上装点着各种殉教的纪念物;那位主教还登坛为一个
刺客和叛徒的壮举祝贺。这样一种滑稽举动可以刺激忠诚的
信徒在这位圣徒的号召之下去进行斗争、去送死;而且他很
快便推动,或接受了一个信奉希腊教,极力和奥雷斯特斯交
好的处女作出的奉献。这个数学家提奥恩的女儿希帕蒂亚是
在她父亲的书房里入教的;她的见识丰富的评论大大有助于
阐述阿波罗尼和狄奥凡图斯的几何学;她在雅典和亚历山大
里亚两地公开讲授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学说。这位思想已
臻成熟、正当青春年少的谦恭的姑娘,拒绝许多情人的追逐,
一心教授她的门徒;许多由于自己的地位或才能极为知名的
人士都迫不及待地以一睹这位女哲学家的风采为快;看到整
天来往于她的学院门口的成群的奴仆和孩子,西里尔不禁妒
火中烧。于是在基督教徒中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提奥恩的女
儿是阻止省长和主教和解的唯一障碍;这一障碍马上便被排
除了。在四旬斋期间,在那个可怕的日子里,希帕蒂亚被人
从车子里拉出来,剥光衣服,拖到教堂里去,由读经师彼得
和一帮野蛮、疯狂的狂热分子杀死;他们用蛤蜊壳割下她的
肉,并把她的还在颤抖着的肢体抛到火焰中去。及时送礼行
贿止住了对此案件的公正的调查和对案犯的惩罚;但对希帕
蒂亚的屠杀却在亚历山大里亚的西里尔的人格和宗教上留下
了无法磨灭的污点。
也许,为了温和地清偿一位修女的血债,迷信比放逐一
个圣徒还更有效验;西里尔陪伴他叔父前往参加过奥克的不
公正的宗教会议。当克里萨菲乌斯死后名声得到恢复并被尊
为圣徒的时候,领导着一个行将灭亡的派别的提奥菲卢斯的
侄子。却仍然坚持认为对他的判决公正合理;一直到拖延了
许多时间并于坚决反抗无效之后,他才同意了正统基督教世
界的一般看法。他对拜占廷大主教的仇恨完全是从个人利害
出发,而非一时情绪激动;他妒嫉他们所处的沐浴于皇家宫
廷的阳光之中的幸运的地位;他又害怕他们的对欧洲和亚洲
的大都市进行压迫、对安条克和亚历山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