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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安集百姓,致利除害,輔明主以仁義,修潤洪業之道。明主即位以來,六年於茲,公卿
無請減除不急之官,省罷機利之人。人權縣太久,民良望於上。陛下宣拢拢衙鞴猓羁
國賢良、文學之士,乘傳詣公車,議五帝、三王之道,六藝之風,冊陳安危利害之分,指意
粲然。今公卿辨議,未有所定,此所謂守小節而遺大體,抱小利而忘大利者也。」
大夫曰:「宇棟之內,鷰雀不知天地之高;坎井之蛙,不知江海之大;窮夫否婦,不知
國家之懀В回摵芍蹋恢㈩D之富。先帝計外國之利,料胡、越之兵,兵敵弱而易制,用
力少而功大,故因勢變以主四夷,地濱山海,以屬長城,北略河外,開路匈奴之鄉,功未卒
。蓋文王受命伐崇,作吧于豐;武王繼之,載尸以行,破商擒紂,遂成王業。曹沬棄三北之
恥,而復侵地;管仲負當世之累,而立霸功。故志大者遺小,用權者離俗。有司思師望之計
,遂先帝之業,志在絕胡、貉,擒單于,故未遑扣扃之義,而錄拘儒之論。」
文學曰:「鷰雀離巢宇而有鷹隼之憂,坎井之蛙離其居而有蛇鼠之患,況翱翔千仞而游
四海乎?其禍必大矣!此李斯所以折翼,而趙高洠Y也。聞文、武受命,伐不義以安諸侯大
夫,未聞弊諸夏以役夷、狄也。昔秦常舉天下之力以事胡、越,竭天下之財以奉其用,然眾
不能畢;而以百萬之師,為一夫之任,此天下共聞也。且數戰則民勞,久師則兵弊,此百姓
所疾苦,而拘儒之所憂也。」
卷第二
非鞅第七
大夫曰:「昔商君相秦也,內立法度,嚴刑罰,飭政教,姦偽無所容。外設百倍之利,
收山澤之稅,國富民強,器械完飾,蓄積有餘。是以征敵伐國,攘地斥境,不賦百姓而師以
贍。故利用不竭而民不知,地盡西河而民不苦。㈣F之利,所以佐百姓之急,足軍旅之費
,務蓄積以備乏絕,所給甚眾,有益於國,無害於人。百姓何苦爾,而文學何憂也?」
文學曰:「昔文帝之時,無㈣F之利而民富;今有之而百姓困乏,未見利之所利也,
而見其害也。且利不從天來,不從地出,一取之民間,謂之百倍,此計之失者也。無異於愚
人反裘而負薪,愛其毛,不知其皮盡也。夫李梅實多者,來年為之衰;新穀熟而舊穀為之虧
。自天地不能兩盈,而況於人事乎?故利於彼者必耗於此,猶陰陽之不並曜,晝夜之有長短
也。商鞅峭法長利,秦人不聊生,相與哭孝公。吳起長兵攻取,楚人搔動,相與泣悼王。其
後楚日以危,秦日以弱。故利蓄而怨積,地廣而禍搆,惡在利用不竭而民不知,地盡西河而
人不苦也?今商鞅之冊任於內,吳起之兵用於外,行者勤於路,居者匱於室,老母號泣,怨
女歎息;文學雖欲無憂,其可得也?」
大夫曰:「秦任商君,國以富強,其後卒并六國而成帝業。及二世之時,邪臣擅斷,公
道不行,諸侯叛弛,宗廟隳亡。春秋曰:『末言爾,祭仲亡也。』夫善歌者使人續其聲,善
作者使人紹其功。椎車之蟬攫,相土之教也。周道之成,周公之力也。雖有裨諶之草創,無
子產之潤色,有文、武之規矩,而無周、呂之鑿枘,則功業不成。今以趙高之亡秦而非商鞅
,猶以崇虎亂殷而非伊尹也。」
文學曰:「善鑿者建周而不拔,善基者致高而不蹶。伊尹以堯、舜之道為殷國基,子孫
紹位,百代不絕。商鞅以重刑峭法為秦國基,故二世而奪。刑既嚴峻矣,又作為相坐之法,
造誹謗,增肉刑,百姓齋栗,不知所措手足也。賦斂既煩數矣,又外禁山澤之原,內設百倍
之利,民無所開說容言。崇利而簡義,高力而尚功,非不廣壤進地也,然猶人之病水,益水
而疾深,知其為秦開帝業,不知其為秦致亡道也。狐刺之鑿,雖公輸子不能善其枘。畚土之
基,雖良匠不能成其高。譬若秋蓬被霜,遭風則零落,雖有十子產,如之何?故扁鵲不能肉
白骨,微、箕不能存亡國也。」
大夫曰:「言之非難,行之為難。故賢者處實而效功,亦非徒陳空文而已。昔商君明於
開塞之術,假當世之權,為秦致利成業,是以戰勝攻取,并近滅遠,乘燕、趙,陵齊、楚,
諸侯斂衽,西面而向風。其後,蒙恬征胡,斥地千里,踰之河北,若壞朽折腐。何者?商君
之遺郑瑐滹喫孛懸病9逝e而有利,動而有功。夫畜積籌策,國家之所以強也。故弛廢而歸
之民,未睹巨計而涉大道也。」
文學曰:「商鞅之開塞,非不行也;蒙恬卻胡千里,非無功也;威震天下,非不強也;
諸侯隨風西面,非不從也;然而皆秦之所以亡也。商鞅以權數危秦國,蒙恬以得千里亡秦社
稷:此二子者,知利而不知害,知進而不知退,故果身死而眾敗。此所謂戀朐之智,而愚人
之計也,夫何大道之有?故曰:『小人先合而後忤,初雖乘馬,卒必泣血。』此之謂也。」
大夫曰:「淑好之人,戚施之所妒也;賢知之士,闒茸之所惡也。是以上官大夫短屈原
於頃襄,公伯寮愬子路於季孫。夫商君起布衣,自魏入秦,期年而相之,革法明教,而秦人
大治。故兵動而地割,兵休而國富。孝公大說,封之於、商之地方五百里,功如丘山,名傳
後世。世人不能為,是以相與嫉其能而疵其功也。」
文學曰:「君子進必以道,退不失義,高而勿矜,勞而不伐,位尊而行恭,功大而理順
;故俗不疾其能,而世不妒其業。今商鞅棄道而用權,廢德而任力,峭法盛刑,以虐戾為俗
,欺舊交以為功,刑公族以立威,無恩於百姓,無信於諸侯,人與之為怨,家與之為讎,雖
以獲功見封,猶食毒肉愉飽而罹其咎也。蘇秦合縱連橫,統理六國,業非不大也;桀、紂與
堯、舜並稱,至今不亡,名非不長也;然非者不足貴。故事不苟多,名不苟傳也。」
大夫曰:「縞素不能自分於緇墨,賢拢荒茏岳盱秮y世。是以箕子執囚,比干被刑。伍
員相闔閭以霸,夫差不道,流而殺之。樂毅信功於燕昭,而見疑於惠王。人臣盡節以徇名,
遭世主之不用。大夫種輔翼越王,為之深郑淝軓妳牵瑩袞|夷,終賜屬鏤而死。驕主背
恩德,聽流說,不計其功故也,豈身之罪哉?」
文學曰:「比干剖心,子胥模禽p犯君以危身,強諫以干名也。憯怛之忠眨膭
於內,忘禍患之發於外,志在匡君救民,故身死而不怨。君子能行是不能禦非,雖在刑戮之
中,非其罪也。是以比干死而殷人怨,子胥死而吳人恨。今秦怨毒商鞅之法,甚於私仇,故
孝公卒之日,舉國而攻之,枺髂媳蹦杀甲撸鎏於鴼U曰:『嗟乎,為政之弊,至於斯極
也!』卒車裂族夷,為天下笑。斯人自殺,非人殺之也。」
晁錯第八
大夫曰:「春秋之法,君親無將,將而必誅。故臣罪莫重於弒君,子罪莫重於弒父。日
者,淮南、衡山修文學,招四方撸浚綎|儒、墨咸聚於江、淮之間,講議集論,著書數十
篇。然卒於背義不臣,使峙涯妫D及宗族。晁錯變法易常,不用制度,迫蹙宗室,侵削諸
侯,蕃臣不附,骨肉不親,吳、楚積怨,斬錯枺校晕咳娭慷x諸侯。斯亦誰殺之乎
?」
文學曰:「孔子不飲盜泉之流,曾子不入勝母之閭。名且惡之,而況為不臣不子乎?是
以孔子沐浴而朝,告之哀公。陳文子有馬十乘,棄而摺髟唬骸壕涌少F可賤,可刑可
殺,而不可使為亂。』若夫外飾其貌而內無其實,口誦其文而行不猶其道,是盜,固與盜而
不容於君子之域。春秋不以寡犯眾,誅絕之義有所止,不兼怨惡也。故舜之誅,誅鯀;其舉
,舉禹。夫以璵еu,而棄其璞,以一人之罪,而兼其眾,則天下無美寶信士也。晁生言
諸侯之地大,富則驕奢,急即合從。故因吳之過而削之會稽,因楚之罪而奪之枺#跃
輕重,分其權,而為萬世懀б病O腋哒Q於秦而信於鄭,晁生忠於漢而讎於諸侯。人臣各死其
主,為其國用,此解楊之所以厚於晉而薄於荊也。」
刺權第九
大夫曰:「今夫越之具區,楚之雲夢,宋之鉅野,齊之孟諸,有國之富而霸王之資也。
人君統而守之則強,不禁則亡。齊以其腸胃予人,家強而不制,枝大而折榦,以專巨海之富
而擅魚病葑阋允贡姡髯阋詤r下,是以齊國內倍而外附。權移於臣,政墜於家,
公室卑而田宗強,轉轂游海者蓋三千乘,失之於本而末不可救。今山川海澤之原,非獨雲夢
、孟諸也。鼓鑄煮鋭荼厣罹佑墓龋嗣袼敝痢煌ㄉ胶VH,恐生大姦。乘
利驕溢,散樸滋偽,則人之貴本者寡。大農F丞咸陽、孔僅等上請:『願募民自給費,因
縣官器,煮栌茫远鸥沃贰!挥纱擞^之:令意所禁微,有司之懀б噙h矣。」
文學曰:「有司之懀нh,而權家之利近;令意所禁微,而僭奢之道著。自利害之設,三
業之起,貴人之家,雲行於塗,轂擊於道,攘公法,申私利,跨山澤,擅官市,非特巨海魚
玻粓虈抑孕泻龋翘靥锍V畡荨⑴愠贾畽嘁玻煌仂读洌焕垤短铡⑿l,
輿服僭於王公,宮室溢於制度,并兼列宅,隔絕閭巷,閣道錯連,足以游觀,鑿池曲道,足
以騁颍R淵釣魚,放犬走兔,隆豺鼎力,蹋鞠鬥雞,中山素女撫流徵於堂上,鳴鼓巴俞作
於堂下,婦女被羅紈,婢妾曳絺紵,子孫連車列騎,田獵出入,畢弋捷健。是以耕者釋耒而
不勤,百姓冰釋而懈怠。何者?己為之而彼取之,僭侈相效,上升而不息,此百姓所以滋偽
而罕歸本也。」
大夫曰:「官尊者祿厚,本美者枝茂。故文王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