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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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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克兵伸手掏枪。
  魏斯急忙说:“别这样,法西斯的坦克就要来了,明白吗?坦克要来了。应当把文件销毁掉。”
  坦克兵垂下手枪:“你是什么人?”
  魏斯把打火机递给他:“烧掉!”
  坦克兵从魏斯身边爬开,仍然拿着手枪,他掏出文件,咔地一声按燃打火机,把火苗凑近文件,问道:“燃料基地的事谁去报告呢?”
  “你呀,”
  “就是说,我要回到自己人那儿去吗?”
  魏斯点点头。
  “干吗不把文件也带回去呢?”
  “也许你到不了那边,中途会被打死,文件就留在你身了,明白吗?”
  坦克兵迟疑了一下又说:“我还带着一张我方火力阵地和布雷区的图,也烧掉吗?”
  “拿过来。”
  坦克兵把手枪对着他。
  魏斯问道:“还有图吗?”
  “什么样的?”
  “跟这一样的,只是没有作标志。”
  “也许……”
  魏斯不知是疼得咧着嘴,还是在微笑,问道:“还不明白吗?咱们在不是布雷和火力阵地的地方做上假标志,然后把图扔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
  “把图拿来,”魏斯要求道,“反正你手里有枪!”
  坦克兵把图囊递给他。
  魏斯把手擦干净,命令道:“照亮!”
  他把两张图摊开,在没有标志的那一张上作了一些记号。
  坦克兵垂下手枪,看着魏斯作标志,不禁称赞说:“干得真棒!”接着又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魏斯把一张图付之一炬,把另一张放进图囊,瞅瞅一具尸体,对坦克兵说:“把图囊挂在他身上!”
  坦克兵执行了他的命令。
  “现在,同志,”他的声音颤抖了,“再见吧……”
  坦克兵跨向舱口。魏斯叫住了他:“把他也带走吧。”
  “他已经死了。”
  “带他百十米远再丢下,德国人会来收尸的。图这样落到他们手里,就更加可信了。”
  “那你呢?”坦克兵问道。
  “我怎么?”
  “你怎么办呢?”
  魏斯欠起身,把自己摸了摸。
  “不要紧,我好歹能爬回去。”
  “现在你听我说,”坦克兵说,“我在前面爬,你跟在后面用冲锋枪射击。象煞有介事。也许我们后会有期。”他又问魏斯:“看来,你是不愿意说出你是什么人罗?”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够,明白吗?”
  “那好吧,同志,把手伸过来吧!”
  坦克兵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钻出舱口,把牺牲的同志驮在背上,向前爬去。
  几分钟后,魏斯跟着爬了出去。他用冲锋枪仔细瞄准稍微偏右的地方,频频连发,甚至还朝旁边投了一颗手榴弹。后来德国人开火了,火力很猛。迫击炮也打响了。一颗炮弹在旁边爆炸,灼热而重浊的气浪把魏斯抛起来甩到一边。他感到疼痛难忍,仿佛突然沉入一片发烫和发动的黑暗中去。他显然失掉了知觉,但是他终于爬到坦克底下,在那里隐蔽起来。
第二十一章
 
  魏斯胳膊上系着号牌被送进野战医院。如果伤员失去了双手,号牌就系在脚上。如果四肢全无,就挂在脖子上。
  野战医院也跟各处一样,驻有盖世太保。其任务是监督医生们遵照纳粹党的规章办事:帝国不需要残疾者,帝国要的是士兵。最主要的事情不是救活伤员,而是让伤兵重返前线。伤员可能因失血过多和种种痛苦而身体虚弱,他们叫喊,哭泣,呻吟。但是不管怎样,他们应当而且必须按规定的期限康复出院。
  负责监视医务人员的是党卫队二级下士菲塞尔,负责监视伤员的是党卫队上等兵巴尔奇。
  巴尔奇没伤没病,但是他象重伤员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缠着绷带,浑身淌汗。这就是他的工作。他从一间病室换到另一间病室,从一个床位换到另一个床位,偷听前线下来的伤员说些什么胡话,或者听他们醒来后谈些什么战斗情况。
  菲塞尔主管伤员的分类。他分配病室主要不是根据伤势轻重,而是根据巴尔奇提供的关于士兵的情报。将被菲塞尔发配惩戒部队的伤员,统统安置在一座单独的厢房里,病室的窗户都装上了铁栅。
  菲塞尔精力充沛,性格乐观,擅长交际。他有一双灵活的褐色眼睛,饱食终日,肥头大耳,嘴里总是叼着一个雪茄烟蒂。
  巴尔奇则由于长期住院,卧床不动,生活枯燥,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而面色苍白,衰弱无力,得了哮喘病和习惯性失眠症。他脸上总是带着痛苦的表情,比快要死的人还难看。
  在军官病室里,对受伤军官照料的好坏,并不取决于伤势的轻重,而是看他们军衔的高低,奖章的多少,职务的类别,门路的广狭和金钱的数量。那里也有那里的菲塞尔,那里的巴尔奇。
  一度昏迷曾使魏斯面临死亡的危险。醒过来以后,他甚至顾不上庆幸一下自己还活着,马上就忧虑起来:他在昏迷中是否失去过控制,是否泄露过机密?但是看来一切都很正常。
  外科医生当着菲塞尔的面对魏斯作了一次检查,菲塞尔用呆板的腔调问这个士兵,他愿意接受怎样的治疗:“是多忍点疼痛,快些治好,早日向前线呢,还是多加点麻药,慢慢地复原呢?”
  魏斯必须尽快回到特别分队去,因此他以一种恳切感人的态度表示,他盼望快些回前线去。
  于是菲塞尔就在魏斯的病历上写下了第一条批注,作为后者政治健康状况的诊断记录。
  魏斯凭他老练的观察力,一眼就看出了菲塞尔和巴尔奇担负的真正使命。
  因此,当巴尔奇愁眉苦脸、用懒洋洋的腔调劝魏斯设法在医院里多泡些日子的时候,魏斯就啐了他一脸咖啡渣。
  魏斯要见菲塞尔,其实已没有报告的必要。菲塞尔一见巴尔奇满脸咖啡渣,便完全明白了。他厉声对魏斯说:“你,当兵的,别发火。巴尔奇对元首是忠心耿耿的。”
  魏斯现在不需要任何证据了:菲塞尔跟巴尔奇是怎么回事已经一清二楚。
  野战医院差不多就象打过仗的战场一样;所不同者,只是这里的一切都整齐干净。注意一下受伤的人;听听他们的呻吟,看看那些截肢的、残废的、垂死的伤兵如何在痛苦中煎熬,魏斯心里产生了两种感情。
  一方面,他们是敌人,他们被送进医院的越多越好,这说明苏军反击法西斯进攻打得很漂亮。
  另一方面,他们也是人,他们当中有些人被痛苦折磨得精疲力竭,或预感到死亡已近,因而恢复了为人的本来面目:他们是一家之主、匠人、农民、工人、大学生和不久以前的中学生。
  魏斯看见,当菲塞尔兴致勃勃地拍着一名士兵的肩膀,宣布他的伤已经好了,也就是说,要送他上前线去的时候,那个士兵的眼睛都失神发呆了。有的人尽管伤口剧痛,进院以后还能迫使自己入睡,但是在出院前夕却一个个目不交睫。他们按捺不住求生的欲望。不过他们考虑的仅仅是自己,没有一个人说,他不愿意去杀人了。
  一天夜里,魏斯试探地说:“我睡不着,心里老是想那个俄国坦克兵。他一把年纪了,有妻室儿女。入伍前说不定也跟我一样,是个司机,可是我把他干掉了。”
  黑暗中有个人嘟哝道:“你不干掉他,他就会干掉你。”
  “可是他已经受了重伤。”
  “俄国人生命力强。”
  “他求过我别杀他!”
  “你说谎,他们不会求饶的!”一个哑嗓子肯定地说。
  巴尔奇大声问道:“假如有人求饶,怎么办呢?”
  “我说了,他们不会求饶的!”哑嗓子固执地重复道。“不会求饶,——就是这么回事。”最后还恶狠狠地说:“你这头笨牛,别抠我的字眼,我见过这样的人!”
  “哼,你竟敢如此……”巴尔奇开始用威胁的口吻说。
  “本来如此嘛,”哑嗓子打断他的话头,不再说了。
  第二天,魏斯换完绷带回到病室,看见哑嗓子兵的床位上躺着另一名伤兵,用细弱的声音哀哀地呻吟着。
  魏斯问巴尔奇:“那一位在哪儿?”他朝床上点点头。
  巴尔奇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眼:“德国士兵只应当藐视敌人。你说呢?”
  魏斯坚定地说:“我痛恨我的敌人。”
  “对呀,”巴尔奇称赞道,“你说得对。”
  魏斯望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我在为谁服务,我应该痛恨谁。”他感到不应该用这种腔调说话,便改为关切的语气问道:“你身体怎么样,巴尔奇?我希望在前线什么地方跟你后会有期。”
  巴尔奇没精打采地说:“好吧,兴许,当然罗……”接着他恼火地说:“我不理解那些俄国人,他们想搞什么名堂呢?军队被打垮了,还继续作战。换个文明民族,早就投降了,适应了新的环境,能够继续生存……”
  “他们能生存多久呢?”魏斯问。
  巴尔奇含糊其辞地答道:“目前东方工人的数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需要……”
  “你需要多少个工人?”
  “我想要五六个。”
  “干吗不要十个、二十个呢?”
  巴尔奇叹了口气。
  “要是我爹再添置一点土地的话……。眼下我们算好了,有五六个就够了。好歹总得养着他们。我们在巴伐利亚有个畜牧场。多养几头牲口总比多养几名工人赚钱。”接着他夸起口来:“我是一九三五年从农业经济学校毕业的。直到现在我爹还得和我商量,往哪儿使钱更合算。经济危机那几年,爹常常进城去胡闹。”他用手掌比划了一下:“瞧,只要给这么一小块猪油,就可以弄到个小姑娘。我娘知道了,把储藏室的钥匙藏了起来。爹就做了一把万能钥匙。直到现在他还挺有精神。。
  “他偷猪油送给小姑娘吗?”
  “他从妇女集训营里搞到两个。”
  魏斯向往地说:“真想在前线遇到你,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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