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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6月5日,王洪文受审时对写这张大字报有如下交待:
“……我们认为厂党委执行修正主义的干部路线。我当时在保卫科工作,有两个人,应定为反革命,厂党委未表态。我在第一张大字报《剥开党委画皮看真相》上,点了两个人。厂党委停止了我的工作,派人盯我的哨,我思想不通,就写了第二张大字报,点了三个人,家庭出身不好的……”
王洪文接着交待说:
“写第一张大字报后,厂党委和我有对立情绪。有一天,我在屋里写大字报,别人把门倒锁上,党委副书记来敲门,问有没有人,我心想,你们还派人监视我,我不吭声,书记觉得屋里有人,叫了武装部长带十多人到保卫科搜查,我就火了,骂了党委书记……”
王洪文说:
“第二张大字报贴出后,群众不满,说我骂厂党委,是野心家,阴谋家,全厂写了六千多张大字报……”
这时,市纺织工业局派来一支文革工作队,王洪文说:
“工作队由市总工会副主席任队长,一进厂就支持我,正式宣布要我列席党委会。起初,我和他们合作,后来,由于他们和党委观点一致,我又和工作队对立起来。”
市委工作队进厂十天,王洪文转过头来,把炮口对准工作队,贴出轰动全厂的大字报——《市委工作队滚出去!》
八月,来上海“大串联”的北京红卫兵,穿着没有领章的黄绿军装,佩戴红袖章,戴着军帽,斜背着书包,举着红皮书《毛主席语录》,像潮水似地涌进上海的大街小巷。一部分红卫兵喊着“学生运动要与工人运动相结合”的口号,涌进了国棉17厂。
王洪文受到红卫兵“停课闹革命”的鼓舞,决心到北京去取经。
王洪文对此交待说:
“10月上旬,我和其他13人到北京上访,告厂党委、工作队的状。上访期间,我们参加了毛主席第八次接见红卫兵,到北京大学、国棉三厂等很多地方,把当时中央领导人讲话抄了不少,有陈伯达、江青、关锋、王力、张春桥、姚文元等人讲话。”王洪文说:“这些对我的影响很大。”
王洪文等人在北京大串连10天,“提高了路线觉悟”。他说:
“回上海后,厂党委已靠边站,全厂工作由工作队领导,我对工作队的情绪更利害了。”王洪文对工人们说:“在北京,工作组早已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可是,在我们厂,还是工作队的天下……今天,我们成立‘永忠队’,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赶走工作队!”
工厂工人很快分裂成“捍卫毛泽东思想委员会”和“永远忠于毛泽东思想战斗队”两大派。
王洪文领导的“永忠队”贴出“工作队靠边站”的大标语,写出《工作队十大罪状》的大字报。
11月4日,“永忠队”占领了工厂的广播台,宣布《通令》:“从今天起,工作队靠边……”
涌进上海市的红卫兵,不断炮轰上海市委。蒯大富领导的“首都红卫兵第三司令部”,派出“首都红三司驻沪联络站”,四处活动,联络各系统的造反派,召开“上海工人串联经验交流会”。
“11月6日,国棉31厂黄金海到我厂通知说,有一个北京中央美术学院学生××,他找了一部分工人,串联了上海机车修配厂、上钢三厂、良工阀门厂等十七八个单位,在上海华山路开会,叫我去听听。我带了四个人去,头头是我。
《史无前例的年代》 一一月风暴(2)
会上,××分析上海市委曹荻秋讲话是修正主义,和文化大革命唱反调。我同意××的观点。他提出工人应该组织起来,湖北、江苏已经组织起来了。接着,大家讨论了文化大革命的《十六条》,工农兵是文化大革命的主力军。主力军为什么不动呢?应该组织起来。
怎么组织?人少怎么办?先筹备领导人。在这些人中,我是唯一的党员……我是筹备组的负责人。”
会议经过讨论,同意成立“上海工人革命造反司令部”。王洪文还当场提议,加一个“总”字,叫“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
王洪文说,“加了这么一个‘总’字,表示全上海的工人造反派,都归这个‘总司令部’领导。”他又说:“我是党员,我是保卫干部。”这样,他就当上了“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的“总司令”。
这个司令一“上班”,立即打砸抢。当晚,抢了上海八仙桥边大祥布店和金陵东路棉布批发部的红布和“四清”档案。
九日,召开“工总司”成立大会。这天,来自各单位的造反派,乱哄哄地涌向市中心人民广场。会上相互对立的各派代表,你争我夺地辩论发言。万多人的会上,有人高喊,把上海市委书记曹荻秋揪出来,勒令他到会上“接受批判”。
曹荻秋根据中央关于“坚守生产岗位,不要到厂外串联”“不要成立跨行业的组织”的指示,根据市委讨论的“不参加,不泼水,不支持”的决定,对秘书说:“今天的大会,社会上的渣滓都出来了,我就不参加,我参加就是犯错误了!”
消息传到会场,激起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的不满,会上多次呼喊口号:“打倒中国的赫鲁晓夫!”“打倒曹荻秋!”
对这次大会,王洪文在13年后这样交待:
“这个大会开两个小时,实际开会半小时没有,两派就开始辩论,抢话筒的时间多。会上,还通过工总司的成立《宣言》。《宣言》是北京红卫兵起草的。当时,工人参加是少数,筹备工人组织,实际上是红卫兵的作用。《宣言》事先我不清楚,工总司还未成立,公章已出来了。”
王洪文说:“宣言的主要内容,就是要打倒市委,夺权!”
宣言说:
“我们要大造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反,大造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反!大造一切牛鬼蛇神的反!我们要夺权。就是要把人民的权,从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手里,夺回来牢牢掌握在无产阶级手中!我们要把那些企图篡党、篡政、篡军的赫鲁晓夫式的修正主义分子,一个不漏地揪出来,斗臭,斗倒!再踏上一只脚,叫它永世不得翻身!”
夺权,向谁夺权?
向上海市委夺权,向市委书记曹荻秋夺权!
晚上九时多,王洪文煽动会场上留下的四五千群众,到市委去,要求曹荻秋接见!
王洪文当即领着扛起“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大红旗的群众,喊着口号,走上街头,向延安西路的上海市委进发,冒着阵雨,深夜把市委包围起来,再三要求曹荻秋接见。
曹荻秋继续坚持“三不”,拒不接见。
聚集在马路上的群众一夜未眠,情绪更加激昂。王洪文为进一步扩大事态,鼓动大伙说:“我们上北京,去告曹老头去!”
造反派群众齐声呼应。大伙立即举着红旗,迎着黎明的寒风,高呼:“天大地大不如毛主席恩情大”、“打倒中国的赫鲁晓夫!”、“打倒曹荻秋!”,喧闹着向上海火车站涌进。
安亭事件
两千多人的造反派队伍,分别由潘国平、王洪文、王秀珍、张宝林带领,冲进上海北站,涌上了开往郑州的69次特别快车。他们高声朗读着毛主席的语录: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口号声、语录声、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荡着北站的上空。
10日黎明时,列车得到命令,开动了。
特别快车飞速前进。但是行至嘉定县的安亭车站,上海调度突然通知,69次特别快车改为602次慢车,至上午8时17分,列车停在离安亭车站几公里的岔道上了。
上海市委得知“工总司”的造反派队伍,冲进车站、占据列车北上以后,对扩大的事态十分焦急。为了不使大批上海工人进京告状,扰乱首都的秩序,市委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打电话给在安亭的602次列车,劝告造反派回上海,有问题在上海解决。
当时,一部分头脑清醒过来的人主张:“还是回上海去解决!”但是,他们立即被激进的人斥为右倾,有的还煽动说:“一回上海,你们各个都会被打成反革命!”
造反“司令”王洪文跟“首都红三司”的红卫兵商量,认为还是要北上,并且提出要拦车北上!
正在这当儿,648次列车从上海开来了。王洪文带着一部分工人,走近铁道两侧,挥着帽子、衣服要求停车。司机以为发生了什么情况,马上急刹车。只在这时,很多人才跑到铁路道轨上,站的、坐的、躺的,黑压压一大片。
列车长走下列车,听说工人们要搭车北上,坚决拒绝。经过近两小时的谈判、交涉,648次列车又开动了。
一计不成,王洪文又施一计。他煽动大家:14次是京沪特别快车,拦14次快车!
14次特快12时刚到安亭,马上被造反派团团围住了。
沪宁线被卡断了,铁路大动脉被切断了。一列列的货车、客车停止运行,堵塞在安亭车站。
这件事,立即惊动了上海,惊动了北京!
中央文革小组组长、自称是“小小老百姓”的陈伯达,接到上海市委的告急电报,马上找到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张春桥,以两个人的名义,立即打电报给中共中央华东局第三书记韩哲一,要求:“会见工人同志,同他们好好商量,希望他们回沪,坚守生产岗位,有问题可以就地解决,有重要问题不能解决的,可以派代表去北京。”
王洪文看了转来的中央电报。接着又收到许多沿线车站抗议切断铁路的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