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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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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玩意真是会者不难,经书熟的,用不上半个时辰就可交卷,因为三十帖中要写的字,不会超过两百个。    
    但这样的人,百无其一。同时题目也出得一年比一年难了,或者疑似之间,叫人捉摸不定;或者孤章绝句,叫人无法望文生义。郑徽就遭遇了这样的困难——题目一到手,细细看了一遍,他知道出处的,只有四帖。    
    大冷的天,他出了一身汗!    
    这一刻,如果主司告诉他:我取你这一场,你替我下帷苦读三年!他也心甘情愿地会应承下来。无奈,这是幻想。    
    有什么办法?惟一的办法是从头检点。    
    于是他下硬功夫,从头默诵。这办法有些效验,背到差不多的地方,自然而然会想了起来;可惜,他能背得正确无误的,只有十分之七;而题目,不幸正如他所顾虑的,大部分出在他没有把握的那十分之三之中。    
    三部书背完,时已近午,自信答对的,只有七帖,答是答了,对不对不知道的有四帖;抬头张望一下,对庑约有三分之一的空位子,想来已交卷出闱,其余大部分的人,正在进餐;他也感到腹中空虚,却是毫无食欲,便懒得去动阿娃亲手替他调制的干粮了。    
    榨脑汁、索枯肠,总算又搜寻到三帖,其中两帖在可否之间。    
    暮色渐上,胥吏高唱:“烧烛!”但声音是懒洋洋的,郑徽有些奇怪,仔细一看才明白,闱中零零落落,剩下不到三四十人,怪不得胥吏也不起劲了。    
    郑徽爱面子,而且很敏感,他觉得胥吏那懒洋洋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和轻蔑——他知道那些胥吏心中要说的话:“反正不行了,穷耗着干什么?你们要早交了卷,我们早就回家抱孩子喝酒去了。这么阴冷的天,何苦让我们白陪着受罪?”    
    算了!他也不烧烛,低头上堂交了卷。    
    出闱时,太府寺前的拒马已经拆除,所以贾兴他们都在礼部南院门口等候,一见郑徽出闱,赶紧都迎了上来,接过考篮,向他道劳。    
    不知怎么,郑徽却是愧对这些家僮,只问:“见到韦十五郎没有?”    
    “中午就出闱了。”贾兴答道:“还问郎君来着。”    
    “我现在就去看他。”郑徽吩咐:“让牛五跟我去好了。你和杨淮把东西送回去,告诉李家小娘子,说我到韦家转一转就回去。”    
    出安上门,仍坐原车回平康坊,进了坊西门,郑徽到韦家一问,说韦庆度看素娘去了。于是,他又折往王四娘家。    
    由于他的匆促的步履和眉宇间的隐忧,韦庆度料定他有心事要谈,便不让素娘和阿蛮跟他殷勤周旋,悄悄拉了他一把,到后面一间小阁中去密谈。    
    “怎么?”韦庆度问:“才出闱?”    
    “可不是!”郑徽在这一可共腹心的好朋友面前,毫不掩饰他的内心的焦忧,愁眉苦脸地说:“怕是一败涂地了。”    
    “沉着些!慢慢说我听。”    
    “大概只有《左传》还过得去——”郑徽把帖经的结果,大致说了一遍。    
    “那就只好在‘赎帖’上打主意了。明天一早我就替你去办,我在礼部考功司有朋友。”韦庆度想了一下又说:“第一场帖经,廿二才发榜,足足有两天的工夫,一定可以挽回。”    
    郑徽听见这样很有把握的表示,愁怀一宽,窘涩地苦笑着:“一切仰仗了!”说完,又作了个揖。    
    “你怎么说这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韦庆度站起来,捉住他的手臂说:“喝酒去吧!”    
    “不!”郑徽想说:实在有些食不下咽!但这话太泄气了,就在这样的知交面前,也有些说不出口,便托词怕李姥和阿娃惦念,得早些回去。


第四章必须逃避(2)

    韦庆度心知他意兴萧索,便不坚留;约定明天中午到李家去给他回话。    
    一回到家,他也不谈闱中的情形,只是强打精神跟阿娃说笑,吃饭时也勉强表现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但他心中一直在嘀咕,怕阿娃,或者李姥闯了来,问他考试的结果。    
    而阿娃居然也始终不提,她是极机敏的人,到晚不见郑徽回家,想起姥姥说过:“完事得早的,多是好的。”心里便有些疑虑;及至贾兴回家,听说他出闱不即回家,却忙着去看韦庆度,疑虑更深。再又听说第一场试,许多人在午前即已出闱,而他却磨到上灯时分,越见得姥姥的话有道理。等到当面一见,他的不太自然的笑容和绝口不说闱中之事,更证明了她的推测一点都没有错。    
    但是,她也完全了解郑徽此时精神上的苦闷,深深警惕,不敢去碰他内心的创痛。一片深挚的真情,却必须出以虚伪的周旋,阿娃的痛苦,真也不减于郑徽。    
    这夜,郑徽搬回西堂,借助于酒力,总算能够一宵熟睡。第二天一醒,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发现自己昨天回家以后,不谈闱中的情形是一大错误。这种不合常情的态度,于事无补,反会引起李家上下的窃窃私议,招来麻烦,极其不妥。    
    于是,他漱洗早餐过后,向正在梳头的阿娃说,要去看看李姥,把昨天第一场考试的经过告诉她。    
    “这应该的。”阿娃说:“姥姥昨天吃了午饭,一直在西堂等你出闱。”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贾兴回家,说你到韦家去了,姥姥才走。”    
    这一走何以不再来?是恼他出闱不即回家,还是看出事情不妙,大失所望?郑徽这样想着,十分不安。    
    “我们一起去吧。”好半天,他这样说了一句。    
    “也好。”阿娃说:“我也要听听你昨天的情形。”    
    等阿娃梳好头,两人一起到李姥院中。郑徽尽量保持着平静无事的姿态;李姥也很客气,首先向他示歉,她说昨天因为人累了,又冷,没有到西堂去向他道劳,然后问他,考得如何?    
    “平平而已,因为乏善可陈,所以昨天晚上没有惊动姥姥。”他说了一半实话,但措词反倒很得体。    
    “这也没有什么!”李姥说:“第一场是过关;有本事要第二、三场才能施展。”    
    这话说得很内行,郑徽觉得对劲了些,便很兴奋地说:“是的,只要过了这一关,第二、三场我有把握。”    
    李姥和阿娃对看了一眼,都不作声。    
    郑徽发觉自己的话漏了马脚,毫不思索地又说:“这一关当然总过得去的。”    
    李姥和阿娃又对看了一眼,而这一眼中自然是欣慰的神色。    
    郑徽话说出口,却又懊悔——他的心情更沉重了,如果韦庆度为他所谋不成,对李姥和阿娃,将更难交代。    
    幸而韦庆度带来的消息还不坏。他是午前来的,避人私议,韦庆度告诉他,礼部考功司都知道他的声名,答应向崔翘进言,“赎帖”补救,十有七八可成。    
    郑徽放了一大半的心,潇洒自如地休息了一天。    
    再下一天,他正在吃午饭,忽然秦赤儿奉命来请,说韦庆度有要紧事跟他面谈,请他立刻就去。    
    “坏了!”一见面韦庆度就顿足嗟叹:“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唉,想不到那场私试,种了恶因……”    
    “祝三!”郑徽看急地打断他的话,“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吧!”    
    “朱赞出了花样。”    
    “怎么?”    
    “崔侍郎已有允意,朱赞不知怎么知道了,他说要赎帖大家都得赎:他那一棚有六十多人,第一场帖经,起码刷下来一半,三十多人全要赎帖,这,怎么行?崔侍郎只好决定,凭公去取,概不方便。”    
    “朱赞是什么意思呢?”郑徽深锁双眉地说:“故意跟我作梗?”    
    “那还用说吗?”韦庆度不胜失悔,同时也有无限恼恨,“当初对朱赞好像过分了些,不该一点面子不给;不过他这样报复,也未免太狠了些。最可恶的是避而不见,算定了我要去找他……”    
    “你去找过他了?”郑徽急急问说。    
    “当然得去找他解释一下,说到河东去了,其实不知道躲在哪里——等人头落地,他才肯出现。哼!”韦庆度愤愤地说:“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郑徽的心冰凉了!早知如此,应该对朱赞稍假词色;然而他是好强的,心里愤恨万状,却还不肯输口,问说:“何以主司又听任朱赞的摆布呢?”    
    “倒也不是摆布!”韦庆度说:“每年上千人考,及第的不过二三十,差不多年年有人闹事,你记得开元廿四年的故事吗?”    
    郑徽心乱如麻,茫然失忆,摇摇头示以不知。    
    “那年,考功员外郎李昂,摘录进士李权试卷中的毛病,榜于通衢;李权也指责李昂的诗:‘耳临清渭洗,心向白云闲’,说他不通,历来进士试的主司,都由考功员外郎担任;就从那年起,开始改由礼部侍郎主持。所以应试的人要闹事,主司不能不忌惮——何况,赎帖本来就是个通融办法,谁可赎,谁不可赎,并无明文规定,又何况,朱赞的奥援不少,除了河东节度使以外,还间接有奸相李林甫的关系,崔侍郎当然得要慎重。”    
    说来说去,还是不该得罪了朱赞,弄成自取其咎的局面,郑徽只有咬一咬牙,归之于命运。他想:已轻输了命运,不能再输了风度,这一点要能把握得住,还不算一败涂地。    
    于是,他自己镇摄心神,摆出极平静的姿态,说:“我不怪朱赞,只怪自己不用功。只有明年卷土重来,湔雪前耻。祝三,你不必为我难过。”    
    韦庆度见他这样表示,大出意外,好久,才翘起拇指,赞了一声:“好!你这是英雄气概!”    
    郑徽报以矜持的微笑,说:“我走了。我再说一句:你不必为我难过。你还有两场苦战,好自为之,我等着听你的捷报。”    
    “我真希望今年我还是落第,陪陪你;等到明年跟你做‘同年’。”这自然是口头说说而已。但好朋友休戚相关的一番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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