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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知道了,拷问你作甚?”金枝笑,点了她的哑穴,把小师妹拖到草丛深处人看不到的地方藏起来。虽然是个小孩子,又是在大宅院子里,且穴位一会儿就能自解,可女孩子没遮没挡地躺在外面总是件危险的事,就算不做师姐了,一般人的良心金枝还是有,善后的工作还是做得很细致。
“解决掉一个。”金枝拍拍手,舒口气,这个开端比想象中顺利,也比较容易。
再坚固的守备,经不起“内鬼”折腾,特别是原本就比一般弟子还高明一些的内鬼。
一个已经出师的“门”弟子,对于所有“门”的护卫手法无一不了解。
师父日后再教徒弟,会不会因为今儿的事有所顾忌呢?金枝十分不安地想。
金枝并不怀疑太子一行人一大早就离开了白水镇,透过沾湿衣袖的挂露枝叶,她清楚地看到太子爷伫立在山丘之上,志得意满地俯视山河,但人来人往中她没有看清太子爷离去时上了那一排大车中的哪一辆。地方官府虽然接到不得张扬的命令所以没搞什么仪仗,但对于这等贵人的出现显然是倾其所能地伺候,曹公公来时只带了三辆大车数匹马,太子爷离开的时候,队伍已经变成一条八车的长龙。很显然太子爷不在他本该乘坐的那辆最起眼的大车上,以前与闺中密友湘姑娘交谈过多次,从她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其中也包括怎么看坐了人的车与空车的区别。金枝可以肯定太子爷坐车离开了白水镇,但不能肯定太子爷坐车离开了小山头,因为地方官员送行的队伍中也混有大车,随从也不少,一个个看上去不起眼,不知道是否藏龙卧虎。送完了太子,送行的大车直接赶回官衙院子里去,随从们也返回到里面,再无一人出来。
故布疑阵,虚中有实,这原是条件允许下护卫的最简单方法,金枝在这方面不是初生的犊子,当然不会不知道。她还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而作,一切都是用来防她的。
那么太子爷去了哪里?在恢复记忆后十之八九明白有个叫金枝的女子会随时找他报仇之后?
眼前看到的景象令金枝不得不怀疑自昨夜以来江南三家影护们不同寻常的举动。
的确,太子爷已经回归到宫廷侍卫保护的圈子之中,影护们的差事都算交了,可是按百年的传统来看,即便是已经做完手头的任务,在事主离开地盘之前若没有明言“从此生死与君无关”的话,习惯上还应受到影护们某种最起码的照顾,行内有句话叫“善始善终”。这一次,似乎从太子爷走进官府的院子开始,影护们就彻底放了手,一贯只要有事就在外奔波负起总责的湘姑娘回到白水镇自家的大院子里不见踪影,裴家少主也无所事事地四处游荡起来,倒是门的代掌门突然紧张,把长期四处放牛的弟子们急召到一起,不过从表面上来看,依然不是为了太子爷的安全,而是为了解决突然冒出来的弟子遁走之事。
金枝虽然自认在门中算得个宝贝,可还没有妄自尊大到认为自己的举动够格让代掌门如此兴师动众——按照师父的说法,以前门中接了重要的活儿,头等的戒备也不过如此。
她太了解这三家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有什么事在暗中发生,于是,金枝决定赌一赌,毅然返回白水镇继续观察。躲开正寻找自己的湘姑娘门中人和自己的师兄弟并不难,毕竟自己曾是他们的“自己人”,所有的找人套路她全清楚,只是躲开姚扬有点麻烦,这个长期在外逃婚的二师兄除了师门的找人本事之外还习了不少歪门斜道,好几次险些被他寻着踪迹,幸亏在最后关头代掌门带了一群小弟子把他绑了回去。
金枝发现门中的弟子把姚扬捉回去后就此散开,连金蝉子也突然离开白水镇,而地方官衙的人员出入开始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她亦发现有大半天没有见到裴元成了,虽然湘姑娘和应瑞还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呆在院子里,湘姑娘门中的弟子却也四散离去。
金枝知道自己下对了赌注,同时感到深深的失落,她发现最终还是免不了与自己人为敌,面对的是将是她最不想遇见的情况。
追踪金蝉子的路上,金枝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她看到了很多含义模糊的记号,是门里联络用的暗号,小心的代掌门并没有忘记刺客曾是他们中的一位,所有记号的含意都似是而非,她明白金蝉子正试图混淆也会读这些联络暗号的危险人物的思想,把一切都往“门中人正在沿太子离去的方向寻找金枝”上引。
寻找有可能做出危险举动的门中弟子,代掌门的举动合情合理。
看到这些安排,被寻找的人应该会刻意避开记号所透露出来的接触机会,金枝若作出这样的反应也合情合理。
金枝冷冷笑,她相信代掌门想得到的结果是她离他们远远的,她不想让他如愿以偿。
只是寻人的话,有必要带着师弟和师妹坐大车吗?
代掌门在前面行,金枝在后面跟,他们走得并不快,可是没有计算好行程,结果错过了客栈,宿在小村。
那是故意错过的,金枝相信,在这个小村,金蝉子布下了阵。她甚至可以说出那是怎样的一个阵式,虽然以前做为师门的出师弟子她曾最不愿意习阵,可师父指点三师兄时的话她也从未漏听过。
你布阵,我便破阵!
金枝轻手轻脚,接近靠近村中祠堂的大树。
若她想的没错,这个地方很适合藏第二个阻拦的人,而且门中确实有那么一个人比小师妹强那么一点点,适合这个环境多一点点。
金枝气沉下盘,稳稳地一步一步走向大树,她竖起耳朵仔细分辩,依稀可闻树影后紧张细微的呼吸之声。
金枝从心底里同情三师兄金蝉子——师父从他们四个出了师就开始过神仙般的享受日子,很少插手管门里的事,难为三师兄要当个管弟妹的代掌门,照眼下这情景看,想把这群干活儿破绽百出的毛头丫头、刺儿头小子们带出师,他下半辈子都不会有舒服日子过。
突然,脚下草丛中一响,一道绳圈套住了金枝脚踝,树后人使劲一拉,把金枝的右脚拉离了地面。
不知道树下设了几个圈套,金枝很不巧踩中了其中一个,下套的小师弟兴奋地用力向下拉绳头,很高兴自己可以顺利地绊倒四师姐。可是,绳头只向下拉了一段距离就拉不动了,小师弟疑惑地从树后伸出脑袋来看,看到四师姐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地盯着自己,她的右脚被拉得抬到头上,就象以往在门中看她每次练功前把腿放在墙上压那样,可左腿还稳稳地钉在地上呢!小师弟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索性抓住绳头向下用力一坐,整个身子都吊在了绳头下。说来也怪了,明明四师姐不胖的啊,可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了,怎么就是拉不动她呢?
金枝同情地叹一口气,腿上贯力,飞快放下抬过头顶的右脚。
嗖的一下,绳子那边的小师弟被拉离了地面,飞上半空,然后在他下意识地松手后重重地摔回地面。
“你也不问问教你的二师兄,这个抓人的法子他跟谁学的。”金枝走过去收拾善后,轻松地教训,轻松地闯过第二道关。
不出所料,虽然这里的动静不小,没有人过来管闲事。
即便还未成为合格的护卫,门里的弟子倒也个个训练有素,懂得护卫不可以擅离职守,守住自己负责的那一份职责远比救援同伴重要。
金枝想:虽然对于盲目入侵者这样的防护如铁板一块没有漏洞,可对手若是明白所有的埋伏在何处,倒方便了各个击破。
“很遗憾,我是内鬼。”当金枝突然出现在六师弟面前,并一拳击中他喉头令他无法开口示警时这么想。
这一拳打得是很重,但是没办法,并不是每个师弟师妹都还是没长大的孩子,也不是每个师弟师妹都功夫不济。
她并不是门里功夫最好的一个,若要得手,除了速战速决和偷袭别无他法。
绕过明里暗里的关卡,金枝终于看到一扇不起眼的农舍的门,金蝉子或许就在门里面,可她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这使她有些犹豫。
这一路过来,太顺利了一点,门里除了他们四个以外的弟子功力不济是一方面,但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不对。一切都按着自己预料的方式进行,虽然以前和金蝉子斗智总是自己占上风,可他是这么容易就能被看透的人吗?
然而事到如今,只剩最后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金枝咬咬牙。
如果有陷井,那里面一定是最大也是最后的一个,如果没有陷井,不管结果如何,一切都将在今夜结束。
就算是陷井,跳吧,别无选择。
金枝一掌推开木门。
一个认识的人坐在堂屋中,脸上挂着无奈和茫然的神色。
“高原……?”金枝从牙齿缝里挤出太子护卫的名字。
背后传来金蝉子的笑声:“师妹啊,这次我比你聪明。你赌对了,算错了,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月光下的院子里,高高低低的门中弟子站了一排人,代掌门得意地笑着,全然不理刺客发青的脸色。
“太子在哪里?”金枝声音怪怪地问。
“裴元成护着走了,你现在追去也没用,他们早走了半天,现在该和大队人马在扶危城会合。”金蝉子收了笑,一甩拂尘,“师妹,扶危城的戒备不输京师,你不会再有见到太子的可能,最后的机会已经在和我们的内耗中拖掉,放弃吧。”
金枝默然独立,注视着一院的兄弟姐妹。
忽然,她挥着手里的软剑向金蝉子劈过来,一剑接一剑,金蝉子没有移动,只拿手里的拂尘一招招地挡,一招又一招。
剑势凌厉却混乱,几乎没有招式可言,金蝉子挡得很轻松。
师弟师妹们在一边看着,手足无措。
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