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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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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妨碍,因此我有一种全身的肌肉被绷紧的感觉。但兴奋的瞬间没有维持多久,从我大脑里流出来的词句,就断流了;与此同时,我手指的运动和打字机的转动也停止了。我像置身在真空里,而且我的大脑里也像是一片真空。现在我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所有的声音和噪音、震动和颤动,对我来说都非常具有象征性。好像是为了把这种想法抖出脑子一样,我用力地摇了摇头:我应该摆脱那种老套的和习惯性的想法。我曾经写过一部关于象征问题的小说,但现在我想说别的故事。从它们的立场上看,那些噪音震动并没有象征什么,而是以它们自身来存在的;而立足我的立场,虽不一定是象征,但我强烈地具有想给予它们某种位置的倾向。事实上,我并不急于从某些事物和事件中找出某种象征,而首先想为它们找一个能安顿下来的恰当位置。但是象征和位置之间到底怎么区别呢?说实话,我自己是抓不住头绪。我是不是因为已经区分好了二者,而有了安全感呢?如果这一点适用于这部小说的话,我相信,那就是我在写小说时触及到的所有既琐碎,又平常的事情,只要按照某种顺序展开来,就会具有与写小说相关的某种象征性意义。小说里的细节跟作品的构造互相联系,显示出象征性的某种意义是理所当然的,也许正因为如此,文学或艺术才得以存在。但现在我是不是能自信地说,我并没有借助于某种惯性,没有把一些重要责任推卸给它?毕竟,这是在写小说的过程中经常萦回在我脑子里的问题。    
    我现在正在对整部小说做中间检查,然而却分明越来越深地陷进迷途里。不,更准确地说,我是自己建造了一个迷宫,深陷其中不得自出。现在我的感情状态也是一个迷宫,所以我觉得非常茫然。只有虽然是暂时的,但毕竟已快到了结尾这一事实,能让我得到一点安慰。在写小说的这几天,指甲也不知不觉中长了很多。但我不能把它们剪掉,因此我每次敲打键盘的时候,疼痛都会传到指甲根部。这种疼痛在那一瞬间对我来说是唯一的现实,而我也将其视为我独一份儿的享受。如果连这个都回避的话,我还能在哪里找到我的存在呢?疼痛确认了我的存在,这已经是一个异说;我更竖起手指,倍加用力地敲打着键盘。现在我正蹲在椅子上,时不时地用手掌搓膝盖或擦汗。但是这些话都毫无意义。难道因为是手掌而不是血的关系吗?就算它是血,也同样毫无意义。也许是我爱说那些毫无意义的话。毫无意义在这部小说里形成了一个真空,而我只有在真空里才是最痛苦同时也是最快乐的。    
    如此看来,我现在无法正视读者,那么何时我才能正视读者呢?而且到现在我还不能称读者为“你们”,那么何时我才能称读者为“你们”呢?在某种意义上,我仿佛是一个斜眼者;而比先天性斜眼更可悲的是,我用正常的双眼也不能正眼看对方。我一边利用这种比喻,一边对那些先天性斜眼者感到抱歉。如此说来,每使用一个词,我都应该对无数的人和无数的存在感到抱歉。记得小时候曾经抓到过一只甲虫,当时我把它的腿一个一个截下来,再把它翻过来,观察它旋转的样子。我偶尔忆及这件事,想到了一个比喻:二十岁出头的我,    
    像六条腿都健全的甲虫一样可以飞来飞去;三十岁出头的我,像被截去了两条腿的甲虫一样,如果被谁翻了身,还可以艰难地再翻过来;到了四十岁出头,我又被截去了两条腿,那时如果我被翻了身,就正不过来了,但至少还有两条可以挣扎的腿;而到了五十岁以后,腿一条都没有剩下,所以只能用身体贴着地挣扎。我想起这个比喻后,就觉得很对不起以前被我弄死的那几只甲虫。因为这个比喻实在是太幼稚太肤浅,所以更要说一声对不起。就因为这个,我差一点儿没有把这个比喻用在这部小说里,但终于还是巧妙地插进来了。那么,我该怎样对那些甲虫谢罪呢?    
    总而言之,进一步说,我因为正在写这部小说,所以应该对读者们感到内疚。刚才我所说的这句话中,有太多的产生误会的余地。有些读者可能会认为,我是把读者们比喻成甲壳虫了。但这只是由于我故事讲得不够熟练而导致的一个误会而已。如果读者们认为我是在故意诱发这种误会,那我也没什么可辩解的。我只能再次申明:如果在小说里播下了很多误会的种子,那只是出于我的想象力的浅薄和故事方式上的不熟练。难道我在逃避责任吗?也许是这样,但也并不一定是如此。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被过分正确地指出的某种东西而已。如果因为小说家掌握着故事主导权的原因,读者就不肯原谅他们的过失,那么这可能是读者的损失。比如说,读者们会读错,那么小说家也能写错。如果小说家为了防止读者们读错而努力,那么读者也应该读正确小说家写错的部分。既然这部小说是为了让读者看才写的,它就不应该在我这里结束。再强调一下:现在我不是在逃避责任,而是在为确保我和读者能在其中见面的空间而努力,但是这一空间并不是根据单方面的希望就能得到的。故事继续这样讲下去的话,我也许会说出一些相互信赖、友爱之类的话,但毫无疑问,那只能再一次暴露出我的不熟练。比这个更成为问题的是诚实,而诚实是一次性地彻底回到我本身的问题。但这里似乎没有必要说得更多。    
    现在我才清楚地醒悟到。我之所以不能正视读者是因为我怀疑自己的小说,而且赋予它各种各样的嫌疑。我害怕看到读者眼睛里对我的小说起疑心的模样。正因为如此,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具备能更加自然地、没有任何误会地、直接以第二人称称呼读者的所有条件。但对我来讲,还要再等待。因为刚才我的醒悟也只不过是暂时的。我大胆地预测一下,很可能直到这部小说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才能称呼读者为“你”或“你们”。以我们正常的习俗,盯着看对方的眼睛是失礼的;然而当人们坠入爱河时,会不会因为不知不觉地盯着所爱者的某一方面而变成一个斜视眼呢?这里,我想用不平衡的视线,多看一会儿读者。并非是正常人就比斜眼看得更多、更正确。    
    看似快要结束,却一直继续着的这一章,现在才到了明确的结尾。我看到放在书桌上一个角落里的玻璃瓶是空的,这表明我在五六个小时内喝了二升水。我在写小说的时候,特别是在半夜,一直在喝水,然后不断跑洗手间。对这种现象,我不知道生理学会怎样解释?总而言之,我不断地喝水,却还是总感到嘴巴干燥。但至少现在不适合对这种现象赋予任何意义,因为我将来还要不断地喝水。既然行为要持续下去,是不是就没必要追问其意义呢?这句话需要长时间的思考。    
    或许要到暮春时分,我才会开始写这部小说的下一章。虽然并无拖延感,但哪怕是到那个时候,我也要冬眠。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不能消耗体内的能量。我尽量不去想这部小说。也许没有任何人能叫醒我,也许我永远都不会醒来,就像某种变温动物似的。


赤身与肉声 上赤身与肉声(16)

    尤其是写这种类型的小说时,如果事先没有充分地休息就投入到工作中去,会怎样呢?为了定期完成这部小说的各个片断,我每月都会有几天在武力的威严里过日子。以我个人的想法,某个团体——举个极端的例子,比如像军队这样的社会组织——为了严格遵守纪律,首先要做好个人装备。虽然经验微薄者如我,也知道法度或纪律必须通过外部的统治而实行,但那些又是异说,都是以个人的装备为必要条件的。毫无疑问,所谓的个人装备就是:为了实行紧凑的日程所做的个人准备,适用于物质、肉体、精神等各个方面。当然根据情况的不同,它也可能被忽视;但尽管是迫不得已,如果持续发生,就不该允许个人有自己的时间状态,否则不能发挥其组织的任何特性。    
    我一直对军队社会持特别的否定性见解,为什么突然使用个人装备等军事术语来开始这一章呢?我是否在为这一章具有两个可能的方向而感到担忧?    
    “真搞不明白,今天已经碎了好几个杯子。真是不可思议!也许今天不吉利吧。再有几个小时就到明天了,不过还是得小心啊。”    
    他刚说完,没怎么注意听他话的甘泰圭,突然一本正经地接口道:    
    “不是日辰的原因,据说是有玻璃易碎的那种日子。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因为湿    
    度与气温的影响而产生了那种现象。在这样的日子里,哪怕是结实的矿物质分子结构也会变得松散,所以在这样的日子剪指甲会感到比其他日子里利索。怎么说呢?在天气干燥的日子剪指甲时,被剪的手指甲有一种往指甲根方向的、不愉快的震动,还会啪地弹出去;但如果在这潮湿而阴沉的天气里剪指甲时,则会有像肿瘤或肌肉被切掉一样的感觉。”    
    对张号角来说,甘泰圭的这番话真是闻听未闻,他不由更加感到纳闷,愣愣地盯着奇形怪状的玻璃碴恐怖地装饰着地面的样子。那么在这一瞬间,空气、水、玻璃和手指甲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又如何协调呢?但是转眼间,他又可以用清澈的表情和眼神对望着甘泰圭了。当然,在这世界上的所有事物中,无法混合到一起的物质或存在能有什么呢?尽管为此有时候需要很长时间,但不管是火与水,还是水和油,总有一天会缠绕在一起。    
    张号角看了一眼正盯着天花板装模做样的甘泰圭,突然清楚地感觉到,地上的玻璃碴等矿物质和像手指甲那样的坚硬的有机物,正暗暗地产生着肉眼看不见的某种气流,悬浮在那狭窄的房间里。就像甘泰圭的话一样,这气流也会影响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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