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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未定-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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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袍也扔在地上,离床两三米,正好在他脚边。何岚氲拥着被子说:“帮我把衣服扔过来。”
  他弯腰捡起,却没有照她说的做,而是用一根手指勾住衣领举在面前:“自己过来拿。”
  何岚氲气得把最后一个枕头也扔了过去。
  她裹着被子赤脚下床,一只手压住被子,另一只手伸过去拽浴袍,免不了又被他左躲右闪地戏弄了一番才拿到,然后回床上把被子拉高到下巴,躲在被窝里穿好了衣服才下来。
  岳凌霆看得想笑:“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她把腰带系紧,怕他又搞什么幺蛾子,特地远远地绕开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的天色一点都不像大中午,暴雨如注,整个城市一片狼藉。她终于认出了那家小旅馆的屋顶——说屋顶可能不太恰当,彩钢板加盖的三层违章建筑整个都被吹掉了,露出老楼的顶面,马桶、洗手池和幸存的床铺滑稽地伫立在楼顶。老板说他的楼屹立三十年不倒或许不假,只不过每年可能都要翻新一遍罢了。
  从树梢摇晃的程度来看风速已经减弱了不少,不超过七级。她回头问:“台风这算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
  “过去了,但后续的降水还会持续几天,可能会发洪水。”
  台风过后的降雨比昨天更猛烈,站在高楼上凌空望去,犹如天空裂缝,水泄倾盆。街道上来不及排水,已经汇成一条小河,行人艰难地涉水行走,水聚过膝。临海那一面尤其骇人,整片沙滩都被海水淹没,一直蔓延到楼下广场。
  这栋楼仿佛成了汪洋上的孤岛,将他们与世隔绝。
  她望着海面上的波涛问:“那岂不是还得好几天不能出门?”
  “出门干什么?”岳凌霆从后面拥住她,轻嗅她的发顶,“呆在这里不好么?哪儿也不去,就你和我。”
  温情款款的话到了她耳朵里就变味了。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和一个男人关起门来,耳鬓厮磨,缱绻交缠,纵情欢愉,从午后一直到晚上,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
  她耳根微热,连带背后的身躯似乎都格外灼人。她稍稍动了一下,他却抱得更紧了:“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从头发上一路轻触下去,埋首在她颈窝里,是鸳鸯交颈的姿态。
  “真好,”他叹息道,“早上醒来,有你在怀里。”
  何岚氲却忽然觉得别扭起来,挣开他的怀抱:“都大中午了……我好饿。”
  岳凌霆便松开手,放她去浴室洗漱。他回起居室里拿来酒店菜单,站在浴室门口对她说:“我这就打电话订餐。你想吃什么?鳕鱼配鹰嘴豆泥好不好?你刚起床,吃点清淡软和的,好消化。”
  鹰嘴豆泥……她正在刷牙,脸忽然就红了,从镜子里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昨天下午回到床上后她睡了一觉,醒来依旧懒洋洋的不想出门,晚餐也是电话订的送上来,还附赠一大捧玫瑰。
  姜汁蜂蜜是用来佐三文鱼的吗?枫糖是用来淋松饼的吗?冰淇淋是餐后小甜点吗?冰桶是用来镇红酒的吗?
  她发誓这段时间都不会再把任何带汤、汁、泥、糖浆、奶油以及其他任何流体的食物拿回房间里来吃了。
  只消一个眼神岳凌霆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侧身斜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别有蕴意的笑容,从镜子里盯着她。
  何岚氲被他看得发毛,吐掉牙膏沫说:“我想直接去楼下餐厅吃……顺便逛逛商场,买点东西!”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陪你去,正好我也有东西想买。”他忍着笑,把菜单放回去。
  何岚氲换上昨天他买的那身衣服,居然非常合身,严丝合缝一点不差。衣服剪裁质地没得说,但两件都是基本款,略显素淡了些。岳凌霆的目光一直围在她身上打转,她颇不自在,在他的注视下从旅行箱里拿出化妆包,说:“再稍等我一会儿,五分钟,我化个妆就好。”
  “不用化妆,这样就够好看了。”
  她举着粉扑,忽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和前几天所见不太一样了。睡饱了觉后黑眼圈与暗沉都不见了,脸颊上难得地透出血气,皮肤也有了光泽,粉底拍上去竟看不出什么差别。
  两年来她头一次照镜子觉得自己漂亮。
  小时候她还是长得很可爱的,古怪孤僻的脾气也阻止不了总有人想要来亲近她捏捏脸蛋。长大后虽然不如贺兰韫的异族美貌那么亮眼,但也称得上清秀佳人一枚。后来……皮相的憔悴颓败只是表面,更多的是相由心生,她越来越讨厌照镜子,讨厌看到日益恶毒丑陋的自己。
  岳凌霆从背后凑上来,下巴搁在她肩上:“好看得把自己都看傻啦?”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感也是光滑细腻,不由自言自语:“才睡了两觉而已,效果这么立竿见影吗?”
  他腆着脸说:“我是不是十全大补膏?再多睡几次效果会更好。”
  “谁说你啊!我是说睡觉睡了两夜!”她气得推他,这么说好像还是没澄清歧义,“昨天和前天两个晚上!”
  “昨天和前天你不都跟我睡在一起吗?没毛病。”
  何岚氲想把手里的彩妆盘丢在他脸上。
  其实……非要说是他的功劳,确实也没毛病。
  她没有化全妆,简单画了眉毛和口红,全脸扫一层散粉。这种气色和状态,还是二十三岁以前、胶原蛋白满满的年纪才有的。
  岳凌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这样么?
  仿佛与她心有灵犀想到了一起似的,他从背后搂住她,探过头来与她并排,忽然叹了口气:“岚氲,你还和以前一样美,我却已经老了。”
  “三十岁哪里老?”她想起师妹的吐槽,心说:以前你更显老,现在相对值还变年轻了呢。
  “不是小鲜肉了,”他扁扁嘴,“以后会越来越老的。”
  “谁不是越来越老啊?”
  他忽然问:“你最多能接受男人比你大多少?”
  这回换何岚氲忍笑了。她故意想了想,说:“两岁吧。”
  “这么少?”
  “我就喜欢比我小的,不行吗?”看他皱眉瞪眼要发作的样子,她又改口说,“最多两岁半,不能更老了。”
  岳凌霆伸手去掐她的腰。她笑着躲开,抬手制止他,正色说:“好吧,最多最多两岁零364天,一天都不能再多了,这是我的底线。”
  这种讨打的话自然换来一顿暴风骤雨式的惩罚。
  “哎呀……”她气喘吁吁地挣开,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刚化好的唇妆……”
  “说真的,”明明是玩笑的话题,他却露出认真的神色,“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比你老很多,你还会喜欢么?”
  “老很多是多老?”
  “比如……”他顿了一下,“你还青春年少,而我已经白发苍苍。”
  她偏过头看他,说:“这种事怎么会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一写日常对手戏就停不下来……我想赶紧发展剧情啊!


第25章 
  收拾停当了正准备出发,何岚氲一转头; 看到岳凌霆的衬衫后面又粘了一点血迹; 连忙叫住他:“别动!”
  凑近了看; 当真是里面的伤口渗出来的。她让他解开衬衫; 伤口上的敷料不见了,难怪又弄到衣服上。
  她皱起眉斥道:“昨天晚饭前不是帮你消毒包扎好了吗; 怎么搞的?”
  他委屈巴巴地咕哝:“后来被你抓掉了; 我没好意思说……”
  何岚氲脸皮一红; 转过脸说:“把衣服脱了,我重给你包一下。”
  急救箱还没还回去。她取来消毒水和工具,又拿了一片他自带的药膏; 给他消毒上药。
  伤口并不深,按理过去一整天也该结痂了,但他的伤处却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只是表面风干有点紧绷; 稍微一动就又流血了。所幸伤口消过毒上了药之后,红肿感染减轻了不少; 没有大碍。
  双氧水一擦过去; 他就开始夸张地吱哇乱叫。何岚氲拿棉棒戳他的背:“小声点; 昨天怎么没见你这么叫唤。”
  他转过头来:“那你是希望我疼就叫唤; 还是像昨天那样憋一个大的?”
  这人太不要脸了; 三句话离不开那些事儿。她努力告诫自己淡定点,别跟他一般见识,下手时到底还是轻柔了许多:“真有那么疼吗?”
  他又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当然了; 我很脆弱很敏感的。”
  她凑上去吹了吹:“这样呢,好点吗?”
  “没有,要氲氲亲亲才会好。”
  说着他就偏过头凑了上来。何岚氲往后一退,被他转身捞住,单手扣住她的后颈拉近,迫使她抬起头来,流连辗转一亲芳泽,许久方才放开。他眯眼舔舔嘴唇,像偷腥得逞满足的猫:“现在好多了。”
  何岚氲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消完毒晾干,她把片状的药膏撕开,用棉棒涂在伤口上,一边问他:“你怎么会有这种药膏?”
  岳凌霆说:“我对青霉素过敏,受了伤又不容易好,所以就买了这种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他的伤确实好得太慢了,不但这处最大的伤口没有进展,其他几处小擦伤也一样。包括他嘴唇上那道,都过去十天了,也只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昨天好像又被她不小心弄破了。
  不过她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这种小包装,好像很少见,一般都是铝箔管。”
  “我找原厂定制的,市面上没有。”他忽然盯着她问,“你也见过吗?”
  “嗯,小时候买过一次。”何岚氲涂完药,剪了纱布和胶带给他贴上,“后来就再没见到,原来是停产了。”
  那还是贺兰韫刚从扶余回来的时候,她带何岚氲去看她的战利品,从扶余人手里抢来的野人奴隶。
  那个野人浑身长满长毛,用铁链锁住关在笼子里,手脚已经被链子磨穿了皮肉,血污和毛发结在一处,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何岚氲不敢走太近,小心地问:“他是人……还是猴子啊?”
  “当然是人。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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