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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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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日起,你最好别有求我的时候。
  李启恭暗中咬牙切齿,从悲伤转为迁怒,一肚子火气,生生憋着,直挺挺戳在地上。
  姜玉姝冷静自若,只作没发现典史铁青的脸色,叮嘱县丞:“今年事,今年毕。别拖了,尽早判决,把案卷整理好,移交府衙,等候上头的批复。”
  “是。”黄一淳颔首领命。
  一转眼,腊月中旬了,年味愈浓。
  近日狂风大雪,姜玉姝不慎着凉,头疼发热,浑身疼痛无力,不得不休养两天。
  因为生病,她不敢亲近女儿,闷在卧房里琢磨来年的公务。
  晌午,翠梅推门而入,兴冲冲告知:“夫人,案子判决了!”
  “哦?”姜玉姝合上书,“怎么判的?”
  “强/奸/犯逍遥法外多年,而且是趁战乱越/狱的逃犯,黄县丞判了他死刑!原告一家子又笑又哭,正在磕头感谢呢,还嚷着要给您磕头。”
  姜玉姝笑了笑,“公正判决了就好。”她看见对方手里捏着东西,便问:“那是什么?”
  “哦,拜帖!”翠梅忙奉上,“皇商文氏家族,文一斋夫妇,想求见您。”
  姜玉姝愣了愣,“文一斋?他找我有什么事?”
  “说是要‘负荆请罪’!”


第224章 种桑养蚕
  “‘负荆请罪’?”
  姜玉姝想了想, 掀被下榻, 吩咐道:“来者是客, 请客人厅里坐着稍等会儿。”
  “哎!”翠梅点头, 迅速打发了小丫鬟去传话,返回伺候梳妆。
  姜玉姝定睛, 对镜梳理鬓发,发觉自己脸色苍白, 便薄涂了些口脂, 轻声说:“涂红点儿, 免得看起来一副病容。”
  “您病还没好, 本不该会客的。”翠梅打开首饰匣,挑了一支玉簪, 弯腰与她斜插/入鬓, “一出门,又得吹风,万一再次着凉, 就麻烦了。”
  简单梳妆毕, 姜玉姝起身, 裹上厚实皮袄, 振作精神道:“无妨, 我躺了两天,好得差不多了。其实,我正有件要事,想跟文掌柜谈一谈!”
  翠梅搀扶她往外走, 好奇问:“什么事儿?”
  “说来话长。”姜玉姝步履轻快,“你跟着我,待会儿自己听。”
  主仆几人拾级而下,其中一丫鬟拎着礼匣尾随,迈出小院门时,看见护卫在对面空地上比试拳脚,个个脱了外袍,挽起袖子,满头大汗,脸膛红通通。
  “嘿——倒!”彭长荣发力,一个过肩摔,把对手扔进积雪里,赢得拍掌与喝彩。他抬袖擦汗,瞥见了姜玉姝,忙飞奔迎接,关切问:“夫人!小的给夫人请安,您身体好些了吗?”
  其余护卫纷纷近前,行礼问安。
  姜玉姝含笑应答,“不碍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雪天还比武啊?怎么不找间空屋子?”
  “嘿嘿嘿,外头宽敞,比两场就不冷了,痛快!”彭长荣不停冒汗。
  翠梅悄悄塞了块帕子给丈夫,无奈说:“赶紧擦擦汗!真是的,一天到晚闲不住,下雪天,比什么武?你若有力气没处使,掰掰手腕不好吗?”
  “嗳,掰手腕没意思,远比不上比武痛快。”彭长荣捏着香喷喷的帕子,冲妻子咧嘴笑。
  翠梅抿嘴,耳语嗔道: “傻样儿!”
  姜玉姝停顿须臾,继续走,温和说:“行了,你们接着练。”
  “我陪夫人去会客啦,你们千万点到为止,快过年了,不要受无谓的伤。”语毕,翠梅小跑追上姜玉姝,一行人慢慢走远。
  彭长荣闻了闻绣花香帕子,舍不得擦汗,塞进怀里,仍抬袖擦汗,目送答:“知道!我们兄弟之间切磋武艺,一向都是点到为止。”
  不消片刻·客厅
  姜玉姝带人踏进门槛,文一斋夫妇立刻起身迎接,毕恭毕敬施礼:
  “草民文一斋,拜见姜大人。”
  “民妇给大人请安。”
  姜玉姝抬手虚扶,含笑答:“不必多礼,坐。”
  “谢大人。”
  文一斋夫妇等知县落座后才坐下,文妻拘谨,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偏头看了看丈夫。
  “唉,”文一斋站起,面露歉疚之色,拱手致歉:“实在对不住,当年您被、被……咳,您被无故弹劾时,朝廷派下的钦差,曾经传讯并盘问过草民,故草民知道一些内情。那件事,根本与您无关,却害得您损失不小,草民本该及早道歉,但因为家母重病、病逝,忙忙乱乱,直拖到今天才赔礼,万望海涵。”
  姜玉姝一怔,端详来客:两人均穿素白衣服,文一斋三十出头,牙略龅,高瘦;文妻薄施脂粉,佩戴珍珠和银首饰,鬓发间仅一支烧蓝簪子较亮眼,打扮得十分素净。
  “节哀。”姜玉姝定定神,正色道:“那件事与你也无关,御史风闻言事,误会早已解释清楚了,不用放在心上。”
  “是。”文一斋深深躬身,“多谢大人谅解。”
  双方交情甚浅,除了寒暄,便是谈公事。转眼,姜玉姝聊起:“今年秋收,文家田的收成非常不错,恭喜了。”
  民对官,尤其商对官,文一斋规规矩矩,意欲站起回话,却见女官摆手示意免礼,他才敢坐着交谈,恭谨表示:“全仰仗县尊的福泽,幸亏当初听了您和孙大人的建议,否则,草民今年又一事无成,无法向家父交代。”
  “哪里?”姜玉姝端庄微笑,“府上世代为皇商,产业遍布西北,鼎鼎有名,少掌柜年轻有为,又如此谦虚,想必深得老掌柜器重。大年根底下,二位专程道歉,本官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大人过奖了,草民不敢当。”
  深受父亲器重?唉……文一斋双手握膝,扯开嘴角苦笑一瞬,旋即恢复恭敬状,“县尊仁厚,草民更愧疚了,您上任时,草民因忙于侍奉家母,未能到贺,遗憾至极。”
  姜玉姝历练多年,游刃有余地应酬,“百善孝为先,令堂有恙,自然是侍奉母亲要紧。”
  “多谢大人体谅!”文一斋松了口气。
  拜访女官时,男子大多选择带上妻子,但文妻几乎插不上话,只陪坐倾听,场面话听了一套又一套。
  少顷,姜玉姝语带笑意答:“衙门啊?最近忙着总结本年公务,快忙完了。对了,本官审阅六房呈文时,看见你的请垦书了,你明年想多开垦二十顷地,是?”
  “是。”文一斋精神一振,巴不得当场获批,“这两年,文家田严格遵照官府规定,按时如数交税,听说,新挖成的润河两岸正在号召商屯,草民响应号召,明年想多种二十顷,求大人准许。”
  姜玉姝眸光明亮而坚定,“只要遵规守纪,如无意外,应该能获批,你留意着,到时会张榜宣告的。”
  “是,是!”文一斋又松了口气。
  姜玉姝顺势告知:“其实,图宁明年,官府不止号召开垦润河两岸的良田,同时号召了开垦坡地。”
  “啊?”文一斋愣了愣,“坡地?草民日前刚从家中赶来,暂未听说。”
  姜玉姝慢条斯理道:“暂未正式颁布,但章程已经大概确定了,明年元宵后张榜。”
  文一斋稍加思索,猜测问:“依往年的章程,平原种粮食,坡地也种粮食?土豆?还是……牧养牛羊?”
  姜玉姝摇摇头,“都不是。”语毕,她扭头,翠梅便会意,转身取来礼匣,交给侍立文妻身后的丫鬟。
  “初次见面,小小礼物,文夫人莫嫌弃。”
  文妻惊讶睁大眼睛,慌忙站起,受宠若惊,屈膝道谢:“这、这——多谢,民妇多谢姜大人赏赐。”
  文一斋亦站起,道谢不迭,“县尊真是折煞拙荆了。”
  姜玉姝抬手示意客人坐下,“坐,快坐,匣子里只是些丝绸罢了。我婆家在赫钦定居,舍下花园里有座山,矮坡上种了一片桑树,赋闲期间,我养蚕解闷,意外发现,桑蚕挺适应西北水土的,产出的丝织品不比江南差多少,二位若是不信,开匣看看就知道了。”
  “信,民妇当然信!”文妻拘束应答,文一斋奉承道:“大人亲自发现的,岂能有假?必是真的!莫非……您方才提起的开垦坡地,是号召种桑养蚕?”
  姜玉姝颔首答:“不错!种桑,养蚕,图宁的气候和水土是合适的。我上任时,特地带来了几棵桑树苗,种在后衙庭院内,长势不错,待会儿你们可以去瞧瞧。”
  客人自是应“好”。
  姜玉姝和颜悦色,“图宁尝试桑蚕,不知文掌柜认为怎么样?别拘束,谈一谈你的看法。”
  文一斋喝了口茶,沉思片刻,委婉道:“县尊敢开先河,胆识魄力令人佩服。但种桑养蚕,自古盛于南方,我们西北则盛产皮子,羊皮、狼皮、狐皮、熊皮等等。再者,坦白说,平民百姓往往穿不起丝绸,到时、到时……往南方运吗?恐怕争不过行家啊,毕竟南方经验丰富,一时半刻,西北难以赶上。”
  “你的意思,本官明白。”
  姜玉姝早起已经忙了许久,坐得腰酸,换了个坐姿,坦率道:“种桑养蚕与种庄稼不同,前者陌生,需要花费更多时间、精力,不像庄稼,丰收也好,歉收也罢,下一轮重新尝试,顶多亏掉种子。”
  文一斋赞同颔首。
  姜玉姝继续说:“但桑蚕,首先得种桑树,有了桑叶才能开始养蚕,前期花费大,一旦一环出岔子,就白忙活了。而且,图宁与北犰接壤,部分人即使有远见卓识,也因为担忧战火,望而却步。”
  文一斋谨言慎行,再度颔首以示赞同。
  “但我认为,此事或有可为,值得一试!”
  姜玉姝不疾不徐,“因此,官府一方面号召,另一方面身先士卒,本县已经吩咐下去,采买桑苗,明年开春栽种。另外,对于响应桑蚕的商人,官府将予以鼓励:其一,前两年免税;其二,允许商人在本地开设作坊;其三,到期时,允许自由处置自家桑树。”
  “哦?”文一斋眉头紧皱,心思飞转。
  姜玉姝观察对方神态,补充道:“不过,为了方便治理,本县暂时决定只批三间私人作坊。”
  “三间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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