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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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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巧珍欣慰斜睨,满意一笑,懒洋洋答:“不急,先让她住下,容我考虑考虑。哼,当年,郭家落难,低声下气相求,想留在府城郊外屯田,她阳奉阴违,害得咱们去了长平县。如今老天开眼,把她送来我手上,不报仇誓不为人!”
  “等着瞧,不出三日,我自有办法打发她去月湖镇,老实去村里待着吧,也尝尝屯田的苦,解我心头之恨。”王巧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眼里燃起熊熊怒火。
  此时此刻·苍江北岸
  家务事,小夫妻毫不知情。
  郭弘磊交代下去后,守军立刻行动,安排几艘军船,赶去对岸接应。
  其余人识趣地避开了,仅剩两人并肩坐在岸边石上,一则监督渡船,二则畅赏春日胜景。
  姜玉姝膝上放着他送的一捧鲜花,赏玩之余,诧异问:“三百多新兵,全是充军的犯人啊?”
  郭弘磊点点头,“对。眼下庸州兵力紧缺,朝廷担心北犰趁机偷袭,命令我们尽速征募新兵。除了征募之外,还源源不断地把流犯押送来。”
  “他们来得真早。算一算日子,难道年初冒着风雪启程的吗?”忆起流放的三千里路,姜玉姝感慨万千。
  “不是,那样会冻死人的。”郭弘磊坐在上风处,为她挡住江风,解释答:“流刑的规矩本是‘北人流南,南人流北’,但由于庸州兵力严重不足,朝廷采取权宜之计,‘北人流北’。因此,他们都是西苍附近人士。”
  姜玉姝恍然大悟,“哦!朝廷为了移民实边,够下功夫的。”
  突然,两人身后不远处响起魏旭的责骂声:
  “唉,笨手笨脚的!”
  “遇事好歹动动脑子吧?”
  “赶紧拿石子儿压住,书快被风刮跑了。通行文书呢?立刻锁进匣子里去!”
  石板上摊开志书与地图,强风一吹,纸张呼啦啦响。小厮手忙脚乱,捡起鹅卵石,一一压住。
  魏旭盘腿而坐,专注研读《庸州志》,发誓要一展抱负。
  郭弘磊收回目光,皱眉问:“你刚才说,魏公子的父亲是刑部侍郎?”
  姜玉姝颔首,“嗯。”
  “你听谁说的?”
  姜玉姝一怔,“梁大使他们亲口告诉我的。莫非有什么问题?”
  郭弘磊纳闷答:“现任刑部右侍郎,确实姓魏,也确实近几年才迁居都城。魏府的几个公子,我都认识,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我记得,其中并没有叫‘魏旭’的。”
  姜玉姝想了想,轻声问:“二公子生在侯府,身份尊贵,一般人无法高攀。依我猜,魏副使可能是庶出吧?庶子没资格结识侯门贵公子?”
  “夫人有所不知,“郭弘磊低声告知:“都城传闻,魏侍郎十分惧内,不敢纳妾。我记忆中,魏府根本没有庶子。”
  “啊?”
  姜玉姝愣住了,“这、这……怎么回事?难道魏副使撒谎了?”


第132章 新官上任
  “撒谎?”郭弘磊摇摇头, “不可能。别说是朝廷命官, 即使贩夫走卒, 也不会乱认父亲的。谎言终将被戳穿, 真相大白时, 颜面扫地。”
  “况且, 按律, 凡是胆敢冒充朝廷大员家属的人,一经查实, 难逃惩罚。”
  姜玉姝点点头,“言之有理。虽然我们只是九品小吏, 但大小也是朝廷命官,乱认父亲, 早晚被揭穿, 简直丢死人。”她转念一想,迟疑问:“不过, 无风不起浪, 同僚和县令都曾明确告诉我:魏副使乃刑部侍郎之子。如果是误会, 为什么他不及时澄清?难道……”
  “难道什么?”郭弘磊伸手, 捋顺她被江风吹乱的鬓发。
  发丝拂脸, 酥麻微痒。姜玉姝斜掠鬓发,突发奇想,神游天外, 霎时涌出无数猜测,皱眉答:“姑且根据戏文和话本, 现有三个可能。其一,魏副使的确是刑部侍郎的亲戚,深受赏识,遂认他做义父;其二,真正的魏副使兴许身陷险境,咱们背后的那个人,其实是冒名顶替,乔装易容,潜入官场,背负绝密使命——哎!”
  郭弘磊哑然失笑,猛一把搂她入怀,叹道:“姜特使,平日少看些武林传奇话本吧。”
  “其三!我还有‘其三’没说完呢。”姜玉姝挣扎着表明,唏嘘暗忖:不仅乾朝的戏文与话本,前世我还看过各种剧,五花八门,说出来你们都不相信……
  郭弘磊莞尔,轻而易举制住她,“话本往往是瞎编胡诌的,偶尔解解闷,不能当真。”
  “谁当真啦?我不过随口开个玩笑而已。”
  两人亲昵打打闹闹,一混打岔,姜玉姝把“其三“抛之脑后。
  殊不知,她的第三个猜测即是真相。
  须臾,碍于场合不便,姜玉姝耳语说:“大庭广众之下,别闹了。坐直,请坐直了,咱们认真聊聊。”
  “行!”
  郭弘磊依言松手,腰背挺直,严肃说:“倘若真是冒名顶替,魏旭图什么?如果图权与财,他应该拼尽全力跟随梁大使才对,建造粮仓,其中大有门道,贪官或能中饱私囊。但他协从于你,督促屯田,有何利可图?”郭弘磊停顿,凝视佳人,心思一动,不悦地皱眉:
  “莫非他贪图美色?觊觎——”
  姜玉姝登时哭笑不得,打断说:“怎么可能?您这猜测,简直比我的‘武林传奇’还神奇!魏旭好歹是个朝廷命官,年纪轻轻,也算一表人才,何至于觊觎有夫之妇、女同僚?”
  “一表人才?”郭弘磊挑眉。他板着脸的时候,不怒而威,气势十足。
  姜玉姝缓了缓神,果断补救:“当然,他远远比不上你!咳,事实上,他根本无法与你相比,毕竟像二公子这样文武双全的俊杰,古今少有,堪称不世之材,普天下屈指可数——”
  “行了,行了行了,够了。”郭弘磊连连摆手,失笑表示:“姜特使实在太过奖了,郭某汗颜,愧不敢当。”
  姜玉姝一本正经,“哪里?我丝毫没夸大,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四目对视,两人同时乐了,足足笑了半晌。
  顾及场合,姜玉姝努力憋住笑意,绷着脸说:“好了好了,不要笑了,显得咱们有点儿傻。”
  “行吧,那我们严肃些。”
  江风猎猎,刮得郭弘磊戎袍翻飞,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他严肃板起脸,正色告知:“魏旭不可能撒谎,也不太可能是冒名顶替的。朗朗乾坤,朝廷委派官员自有一套严格规矩,魏旭启程赴任之前,吏部行文已经先一步驿寄给官府,北上三千里路,环环相扣,任意一环出了岔子,他休想到任!”
  “即使他侥幸至极,成功冒充了朝廷命官,也绝无法长久。试想,同年、同乡、考察、述职与调动等等,他顾此失彼,势必露馅,死罪无疑。”
  姜玉姝频频点头,“认识有一阵子了,魏旭明显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遇事急躁,看着没什么城府,不引人忌惮。”
  郭弘磊一挥手,低声说:“想得知真相并不难,我修书回都城,托亲友打听打听,便一清二楚了。”
  “好主意!猜来猜去,没个结果,不猜了。”
  姜玉姝暗暗担忧,关切问:“你在图宁到底过得怎么样?”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挺好的。”
  “真的?”
  郭弘磊顿了顿,“骗你作甚?比起以前,现在轻松许多,指挥使不难相处,同僚之间也和睦,眼下主要忙于征募新兵、重建堡垒,平日我主要负责训练手下的新兵,一天一转眼就过去了。倒是家里,究竟好不好?”
  “当然好啊!”
  姜玉姝笑了笑,宽慰道:“有宅有地有银子,饮食起居有下人服侍,咱们又与县官相熟,三弟四弟在家照管着,老夫人和嫂子深居简出,能有什么事呢?平安无事!”
  “烨儿长多大了?”郭弘磊几乎终年在外奔波,忙忙碌碌,极少与亲人团聚,遗憾且无奈。
  提起孩子,姜玉姝瞬间兴致勃勃,眸光发亮,愉快答:“长大不少!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
  不远处
  魏旭状似读书,却半天没掀页,心不在焉地盯着几行字,忍不住侧耳细听,余光瞟了又瞟,悄悄凝望背对自己的两人:
  茜色披风,背影纤柔秀丽;玄色戎袍,背影宽阔强壮。
  两道背影并肩,十分般配,谈笑声隐约顺风飘来,令人好奇得心痒痒。
  “嘿,有说有笑的,好恩爱的一对夫妻,真般配!”小厮一边整理行李,一边瞥了瞥,感慨道:“原来郭公子长那副模样,仪表堂堂,又才干出众,难怪嘛,都城传闻,姜特使不择手段也要嫁给他。”
  魏旭皱眉责备:“胡说什么呢?不准搬弄是非!万一被外人听见,徒生枝节。”
  “公子息怒,小的知错了,不应该嚼舌根的。”小厮讪讪闭嘴。
  魏旭莫名烦闷,“嗤啦~“掀页,没好气地吩咐:“咱们的马车怎么还没运过来?快去看看。”
  “是!”
  魏旭“嗤啦~“又掀一页,语重心长地训导:“瞧瞧郭家的小邹,多机灵,你却笨手笨脚。难得有机会,你该虚心向小邹学学为人处世的道理。”
  “是,是。”小厮自愧不如人,一溜烟跑去江边,殷勤与邹贵搭讪。
  晌午时分,日渐上中天,驱散了料峭春寒。
  忙忙乱乱,两拨人均决定用过午饭再启程。
  江上,几艘军船来来往往,不停运送,北岸的人越来越多。
  三百余遭充军的犯人,分批乘船,渡江至北岸,踏上庸州地界。
  众将士谈天说地,闲聊解闷,犯人却凄惶绝望,愁眉苦脸,席地坐在石滩上,或交头接耳,或长吁短叹。
  岸边,夫妻聚少离多,意外相逢,彼此有说不完的话。
  姜玉姝不放心,正详细打听图宁现状时,郭弘磊余光一扫江面,忽然说:“不好!”旋即他站起,高声喝问:
  “怎么回事?天寒水冷,千万小心!”
  江心船上,众兵丁气坏了,有的救人,有的大声答:“梅天富又寻死了!”
  “他非要跳江,防都防不住!”
  郭弘磊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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