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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6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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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没想到,林虹在听完他的构想后,如同想象一个童话似的说:“亦东,你的神经没毛病吧?怎么能想起让我再去那鬼地方,而且还要带上孩子。”他说:“上次你出意外,是为了工作,几乎什么地方都没去,这次纯粹是玩儿,两者是不同的。”她不屑地道:“是吗?既然是玩儿,那你就去订机票好了,带我和朵朵环游世界……”俩人为此不欢而散。那之后,林虹一而再地说要去海南度假,说这是她的第一步,下一步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对他三江源之行的打算,表现出的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讥讽。……现在想想,人的确很难按自己的意愿来生活,而对他人的意志,绝对不可以强求,永远都不可以。事实上,他知道林虹说要出国度假的用意,她是想用这种刺激,激发他改变命运的动力。换句话说,她是想让他老老实实放下舞蹈家的空架子,好好找一份赚钱的工作。但事与愿违,他不但没按她的想法走赚钱的路子,反而在对藏舞寻根和发展的路上,成了一匹独往独来的天马。
  车过通天河大桥时,天已透黑,令人欣慰的是雪停了。亦东兴奋起来,每次看见通天河,他都激情澎湃。他曾将这种特异的心情告诉过丹措。丹措说:“会不会是由于《西游记》里的那个故事?”他肯定地说:“不会,我从没被晒经台的故事感动过,《西游记》里的唐僧有观音菩萨保佑,还有神通广大的孙悟空护驾,与真实的玄奘和尚的献身精神相去甚远,晒经台这样的传说,不会给我激情的动力。”丹措说:“那肯定是由于长江,这儿是长江的源头,溯源是男人的品质,你已经到了通天河,是更高处的沱沱河和格拉丹东对你的心灵充满诱惑,是这样的吗?”他想了想说:“也是,也不是。”“那你在说欲望。”“更像是诱捕。”丹措笑了,她笑着说:“你也许有你的道理,但和我的想法大不一样,我在北京上大学的时候,就从没想过要留在那儿,我只想毕业以后还回到自己的家乡,在属于我的草原上教孩子们学习专业的唱歌和跳舞。”“永远?”“当然,我不但自己这样做,将来还要我的孩子们继续做。到那时,他们也许会成为顶尖的艺术家。”就是那天,丹措答应跳舞给他看,可她的舞不是在舞台上跳的,更不是在帐篷里或者草地上跳,而是在江河奔腾的漩涡前,跳给他一个人看。俩人骑马沿河岸溯流而上走了几十里路,越过通天河大桥,在河边一处数米见方的天然石板上,丹措踩着激流拍岸的节奏,为亦东表演了传说是为仓央嘉措的情歌而特意编创的“依”舞,跳到激情澎湃时,丹措舞得时而轻盈飘逸、臂连脚尖,时而阴柔典雅、流彩欲仙,翩翩起落。亦东感动,随着她身姿和靴子的摆踏,与之对舞。丹措便将自己独有心得的《曲卓》、《巴吾巴姆》、《热依》、《则柔》、《国哇》等经典藏舞一一展示给他。一遍又一遍,直到亦东学会。结果,俩人跳得大起大落,如醉如痴。后来,亦东就在天旋地转中累瘫在地。可丹措依旧洒脱自如,脚底生风。他说:“好了,我求你了,求你停下来吧!”丹措唱道:
  跳舞就要尽情地跳,
  尽情地跳。
  江河的去处是东海,
  姑娘的舞步赛野牛,
  跳着跳着天上走。亦东说:“停下来吧,你会累坏的。”丹措继续唱道:
  脚下的靴底不烂,
  我的舞步不止;
  眼前的江河不断,
  我的歌声不休。
  阳光曝泄头顶时,丹措躺在了他的怀里。她说:“你敢看太阳吗?”他说:“不。”她失望道:“我的舞蹈是献给太阳的,可你怎么连太阳都不敢看?”他说:“真的不敢,当你为太阳而舞的时候,我的心中只有月亮。”丹措说:“是吗,那月亮明亮的时候,你心中发光的是什么?”他说:“不知道,可如果有那么一天,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了太阳……”丹措打断他说:“不,你说的‘没有’永远不会存在,因为太阳是在有心的地方。”
  
  3
  
  亦东是个激情充沛的人,这当然与他的舞蹈天赋不无关系,在他的意识里,舞蹈不仅是生命的一个部分,而且是灵魂的寓所。但天赋不等于艺术,他没能成为技艺精湛的舞蹈家,也算不上是出色的演员,在团里很少出任独舞和领舞。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舞蹈所能达到的境界,有着独特的理解和感受,但由于先天的不
足和能力的限制,自身的肢体,已无法充分表述鲜活的情感和生命的渴望,而且在年轻人青春和活力的挑战下,遭遇了“待岗”。现实的窘境里,他别无选择地走向了放弃。当时,丹措正在团里实习,因接受过亦东的爱尔兰踢踏和拉丁舞指导,俩人很是投缘。她愤愤不平地对他说:“既然热爱,干吗要放弃?跳舞竞争不过别人,你可以当编导可以搞创作啊!”他说:“晚了,没有理论,没有职称,更没有信任,仅凭对舞蹈的感觉和热爱,你叫我怎么编导,怎么创作?”丹措说:“你怎么干,我不知道。我明白的是,只要到了有生命的地方,舞蹈就回到了家乡,在我们雪山下的草原上,牛羊会跳、鹿羔子会跳、蝴蝶会跳,天上的雄鹰也会跳。当你走到草原的深处,当你看到任何一个老人和孩子的歌舞,你就会明白。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懂你所说的理论,没有一个人有你所说的职称,好多人一字不识,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草原,可他们的歌舞是那样的欢快明朗、美妙动人,唱出来的是心灵的声音,跳出来的,是生命的激情。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和艺术。你这样热爱藏族歌舞,基础又这样好,为什么不能到歌舞起源和辉煌的地方去走一走去看一看呢?”
  就这样,亦东在“待岗”后最初的三个月里,为了排遣心中的郁闷和彷徨,带着彻骨的伤痛,跟随丹措到了玉树,当他在扎西科草原上第一次见到几百个康巴汉子头顶蓝天脚踏青草,载歌载舞着著名的曲卓《金色的山顶》时,他心潮沸腾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在囊谦、在安多、在拉布以及寺院的各类宗教仪式上,真正见识了民间歌舞的巨大魅力和自然的内涵,开始触摸到舞蹈鲜活的呼吸和由此激发出的魂灵的脉动。
  而对这一切,林虹并不知晓,她只听说亦东找了个情人,是到他们歌舞团实习的大学生,一个藏民,毕业后还要回到她的家乡去。这样的事,她的心态一向是无所谓,既然找了个跳舞的丈夫,你就不能在意他和异性的交往,否则,你就会活不下去。至于情人,林虹的底线是,凡在自己利益之外的,一概不予理睬。一报还一报。因此,当亦东要到三江源去看看时,她并未阻拦。她觉得,在那遥远的地方,浪漫的是长空的流云和冰雪的歌唱,昔日的王若冰早就死了。你亦东算什么?一个遭受命运打击,连饭碗都没了的只会跳舞的中年人,能平安回来,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真有个情人,倒成了求之不得的好事。人,到了这种境地,什么艺术啦追求啦的,全是虚幻的奢侈。对此,她觉得一个男人,特别是艺术细胞相对活跃的男人,真的没有了养家糊口的能力,没有了探险拼命的品质之后,最好的去处就是厨房,或者听从规劝,把残存的偶尔还能闪光的灵感用在房间的装修和插花之类的感觉上。最危险的是无所事事。想当初,她之所以爱上亦东,完全是由于他和从事医护职业的男人相比,气质的独特和情感的炽热强烈地吸引了她。那时她太年轻了,在对现实生活的判断上,理性向来不是情感的对手。
  其实,俩人的恩怨,从—开始就处在某种神秘的必然里。
  有一次,林虹应邀去天都宾馆看表演,演出结束后,因遇上中学时的同学,喝了杯咖啡,出来时,在明亮的大厅正碰上亦东和他舞台上的搭档很是亲热地往里走,俩人都很尴尬,擦肩而过时,谁都没吭声。到了家里,林虹爆发了。可亦东笑着说:“你发什么疯,在台上她是我的情人,单是接吻的戏就有三场,全都录了像,电视台肯定要播,我们俩不过喝杯咖啡庆祝一下罢了,值得你大惊小怪吗?”对林虹身边的那个男人,他就像是没看见,只字不提。可那眼神和情态分明在说,你呢,你不也另有男人相伴吗。窝得林虹差点休克。
  还有一次,亦东因把钥匙忘在家里,不得已到医院去找林虹,正赶上做手术,他只好在走廊里等,眼看两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出来,手机也打不进去,无奈,到茶馆泡了一个多小时,心想这次大概差不多了,没想到手术还没结束。值班医生说,时间长是手术需要,让他耐心等待。说这话的时候,已过了中午下班的时间。看着走廊里焦急的病人家属,以及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他又一次无奈地走出了医院。突然就对老婆的工作有了不同的认识,觉着以前对她的看法太不公平,对她的了解太有限了,就觉得对不起她,心里充满歉意,决定中午好好请她吃顿饭。等他一而再地想着俩人今后的生活,转了一圈再回来,手术已经结束,除了值班护士,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护士说,她也不知道林虹去了哪里,现在已经快一点半了,她也许回家了,也许是在外面的什么地方吃饭。亦东出了医院,决定碰碰运气,在附近的餐馆里找一找,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她肯定饿坏了,以前就发生过她下班不回家的事,她解释说是因为加班,可他总是对她大喊大叫,结果常常吵架不说,还严重地伤害了感情。他怀着深深的内疚,这家餐馆进,那家餐馆出,一家一家挨着找,但都没有。他很泄气,又乏又累,饿得要命,就走进一家餐馆,要了啤酒和冷盘。就在这时,他的心猛然一颤,眼里就像是揉进了沙子,他看见一张情侣桌上,妻子林虹背对着他,正在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举着高脚杯对饮。他们喝的是她最爱喝的干红酒,而且是长城牌的,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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