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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文坛亲历记-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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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们都在刚刚落成不久的灰色大楼———王府大街36号文联大楼办公。冯钟璞小姐(时在全国文联外联部工作)拿着一篇小说手稿来找我,我们就算认识了。这篇小说就是《红豆》。那是北京最好的季节五月的一天。这篇小说在《人民文学》编辑部没有什么异议。写一个年轻女大学生在新、旧两个世界大决战时人生道路的抉择,她选择了理想,舍弃了初恋的爱情。文笔细腻,情文并茂。这样一篇佳作便被留在力求体现“双百方针”的1957年7月革新特大号隆重推出。可是为时不久,开展了反右派斗争。姚文元“闻风而动”,向《人民文学》抛出大作《文学上的修正主义思潮和创作倾向》(载于该刊1957年11月号),宗璞的《红豆》立即首次作为“修正主义的创作倾向”而“入列”。整篇小说告诉读者的明明是小说女主人公江玫在与她的初恋对象齐虹决裂时说的那句话“我不后悔!”姚骗子强词夺理,却硬说小说女主人公和作者是“后悔”!这就不仅小说的思想倾向有“问题”且是很大的政治罪名了。事情还没有完。1958年该刊主编、一位著名的作家、评论家又去北京大学与中文系同学开文学作品的座谈会,小说《红豆》仍然被列为思想倾向不好的作品,要大家“肃清影响”。小说的平反,是在“四人帮”被粉碎,上海出了《重放的鲜花》那本书时。 
  宗璞50年代末调至《文艺报》工作,后来又去《世界文学》杂志当编辑,我们同处一机关。我们之间的个人接触不多。只是下农村劳动时许多人聚在一起,偶尔同她聊几句。宗璞出身学者家庭,西南联大附中的高材生,自己也是一副学者模样,戴深度近视眼镜,性格文静,通外语。但在热闹场合,她也能热闹,喜欢同人聊天,谈读过的书,听故事、讲故事。60年代初期,已过而立之年还是单身,或许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她的理想主义和与文学“相爱”的热度!她或翻译外国文学,或写童话。看来《红豆》遭批评,并没有使她从此沉寂。自然,宗璞后来找到了她的意中人,仍不改她爱文学的初衷。 
  60年代初期,文联大楼有三位活跃的作家(他们均在编辑岗位上),被人们戏称为“大楼作家”,这便是宗璞、费枝、张葆莘。 
  宗璞60年代初期发表短篇新作《桃园女儿嫁窝谷》,深受文艺领导人周扬赞赏。周扬之赞,有深意焉,那就是期望宗璞多写点以工农兵为描写对象的作品,认为《桃》作是宗璞取得的可喜的进步。那时有个人所共知的说法,就是文艺家应多写工农兵,方能更好地为工农兵服务。《桃》作确实是宗璞深入农村生活(宗璞根据干部轮流下放的规定,下放河北涿鹿县一年)一个可喜的收获。但当时就有读者议论,《桃》作尽管写得不错,宗璞给人印象深的作品仍然是《红豆》。一个作家应该多熟悉了解他所不熟悉的生活,然而全知全能的作家是不多的。毕竟作家往往有他擅长之处。几十年书斋生活养成的宗璞,她的擅长是写知识分子。正像作家赵树理擅长写农民,要他去写城市、工人,他不一定能施展其长。粉碎“四人帮”后,宗璞的文学创作仍是以她最擅长的知识分子题材为主,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如1979年的中篇获奖小说《三生石》和近年在写的长篇力作《南渡记》。 
  宗璞其人别看外表文静,内心却似一团火,憎爱、是非热烈分明,追求理想不息。1978年12月《人民文学》发表的《弦上的梦》,是她在“四人帮”倒台后献给读者的第一篇短篇新作,也是我读到的最早一篇以1976年的天安门事件为题材的小说作品,这篇小说成稿于1978年6月,那时天安门事件还没有平反。宗璞表现了一个作家的敏感和胆识,这是非常可贵的。 
  宗璞的稿件送到编辑部后,最早读它的编辑是胆怯而谨慎的。他认为这篇小说明显的在政治上犯了“忌”,不好发表。复审者读后却觉得这篇小说并没有犯什么忌,如果说它贬斥、唾弃了什么,那是贬斥、唾弃了人民皆曰可弃的“四人帮”和他们的种种倒行逆施,而赞扬了人民和青年的新觉醒。可是没有想到这篇小说送到主编那儿,他亦采取否定态度,理由是这篇小说“写的干部子弟(指作品女主角梁遐等人)不够典型”,建议退稿。我想这不过是他否定小说的一个托词。作为复审者,我和几位同事商量了,决定采取拖延处理的“策略”。过了些日子,传来天安门事件即将正式平反的消息。我们名正言顺地请示了主编,说要邀请作家开个小型座谈会,谈天安门事件的题材,组织反映这一伟大历史事件的小说。主编欣然同意。宗璞的《弦上的梦》遂被允许请作家“修改”,而不是退稿。于是才有1978年12月号刊物发在较显著地位的宗璞的《弦上的梦》。这篇小说于同年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张弦和《记忆》   
  张弦这位小说家,也是曾在1956—1957年昙花一现的作家。1956年下半年,他来《人民文学》编辑部送稿,那时英气勃勃,风华正茂。他是一家著名工业企业的年轻技术员。他送的第一篇小说稿是描写建筑工地热火朝天的生活,塑造了一个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年轻女大学生形象。小说有一股健康的青春气息,表现了作者对时代的热爱和艺术才华。小说原题为《上海姑娘》,被执行主编一本正经地改题为《甲方代表》。小说一发表便被北京电影厂看中,很快改编成电影与千千万万观众见面,恢复了原题《上海姑娘》,张弦一举成名天下知。成名带来了灾祸。年轻的张弦被划为右派。 
  1979年春天,我在北京一个文学界的会上见到了王蒙,王蒙给我通个信息,他说张弦在北京,手上有作品,你们快去找。 
  编辑很快拿到了张弦的新作,但是久不见他将稿子提出来,我有点着急,遂催问他,他说准备退稿。我大吃一惊,我吃惊的是一向写作严谨的张弦,难道他在粉碎“四人帮”之后郑重交给《人民文学》的第一篇小说竟不够刊用水平吗?我要来原稿读了,不禁又吃一惊。吃惊的是这篇题为《记忆》的小说写得如此之好,正可以做本期小说的头条。 
  只要闭上眼睛我仍然清晰地记得作者笔下那位刚走上工作岗位,天真、热情、纯洁的年轻姑娘的形象、细节: 
  他要接见一批新分配到电影发行公司的青年学员。一上了楼,就见小会议室门口站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扎着一对“小扫把”辫儿,腼腆地向他迎来。羞红了的圆脸上,露出一对深深的酒涡。当秦慕平正要伸出手来同她握手时,她却蓦地一扭身,向回跑去,发出一串纯真的笑声,喊着:“部长来了,大家快坐好!” 
  热爱生活中的美好事物,善于生动、传神地捕捉瞬间即逝的美,这或许正是作家张弦艺术素质、艺术灵气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这样一个天真、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却因为在放映电影时几秒钟的偶一失误,颠倒了电影胶片中的领袖像,而自己人生的命运被颠倒了几十年。这是过去发生的悲剧。而小说更从一个做了这样错事的党的领导干部(市宣传部长)的角度进行反思: 
  是的,记忆是一样好东西。它能使人们变得聪明起来。在我们共产党人的记忆中,不应保存自己的功劳、业绩,也不应留下个人的得失、恩怨。应该永远把自己对人民犯下的过错,造成的损失牢牢地铭刻在记忆里,千万不要忘记!…… 
  在同类题材的作品中,不能不说这篇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小说在《人民文学》1979年3月号发表后,同年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从《记忆》肇始,随后数年,张弦陆续发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挣不断的红丝线》、《银杏树》等短篇佳作,赢得了广大的读者。 
  写上述佳作出世记,涉及了某些当事人一时对某个作品的错判,这是对事不对人的,还请原谅。笔者自己的编辑生涯中错判作品的事也有之。之所以直陈而没有采取回避态度,是想显示,经过十几年的禁锢,人们的思想要回复到实事求是的轨道,需有一个过程,有时对一个作品的错判也是难免的,并不奇怪。由此也可知,佳作的出世在作者和编者都经历了“阵痛”或对“产房”的审慎考虑。   
  茹志鹃   
  ——《剪辑错了的故事》 
  茹志鹃发生全国影响的作品,是1958年在《延河》发表的短篇小说《百合花》。这篇感染力强,有独特艺术风格的佳作曾遭好几个刊物退稿,而《延河》的编者慧眼独具,发现了这颗艺术明珠,这是很值得称道的。但是如果没有茅盾先生亲自写文章充分肯定、大力推荐,《人民文学》转载该作,女作家茹志鹃的名声也不会在全国范围内那样迅速扩大,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冲击波。 
  《百合花》无疑是茹志鹃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也是在时间之河的流逝中能够留存下来的一篇作品。《百合花》究竟有什么特色呢?茅盾先生一语道破,说它的风格“清新俊逸”。风格即是人。风格造就了茹志鹃这个作家;有了茹志鹃其人,才有她作品这样清新俊逸的风格。我读《百合花》感觉最迷人的是弥散在作品中的那种青春气息:青春的战争(一场摧枯拉朽、充满蓬勃朝气的战争)、青春的人———枪筒里插上几枝树枝、野花,见了女人腼腆、害羞,却为正义英勇献出了年轻生命的那个“大孩子”、通讯员;那个“脸扭向里面,尽咬着嘴唇笑”,长得十分俊美的年轻新媳妇。为战争她慷慨地献出自己唯一的新婚花被,后来又将这条“枣红底色上、洒满白色百合花的被子,这象征纯洁与感情的花”沉稳地盖在了牺牲了的通讯员遗体上;还有不应该忘记的,作品中的“我”,那个聪敏、内秀,潇洒、大方,“清新俊逸”的年轻女文工团员的形象。不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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