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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文坛亲历记-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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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勤的习惯。笔记(记人、记事、记读书心得,记领导人讲话,开会做记录)、日记,几乎从未中断过。再就是注意积累资料。我身处文艺界,从1951年批判《武训传》起始,到1954年批判《红楼梦》问题,接着批判胡适、胡风,丁(玲)、陈(企霞)“反党集团”,直至1957年更大规模的反右派,60年代起又反修、批修,文艺整风……政治批判运动接连不断。每次批判运动,都下发不少参考资料,党内看到的材料更多,不少是发给单位或个人学习批判的,并不收回。我很珍视收到的这些资料,看完后,决不随便乱放,而是珍藏起来。当然“文化大革命”中也受了点损失,有的材料被造反派抄走或要走,再也回不来。但毕竟不少资料,我的大部分笔记本、日记本,还是劫后幸存下来。这是二。这都是从事写作的有利条件。但很长时期,我并未打算系统地写文坛的人物和往事。1984年离开作协,1987年受命主编《传记文学》,这对我是个转折。我在《传记文学》常跟同事们讲,传记文学不同于虚构文学,它强调忠实于历史真实,因此我们要重视拥有第一手材料,亲见亲历者这些人写的作品。想不到这个“球”反过来他们“踢”向了我。他们将了我的军,要我写文坛的人和事。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下,觉得可以试试看。主要是经过“文化大革命”,又经过粉碎“四人帮” 后的拨乱反正,加上自己的反思、忏悔,(不少事情自己是个参与者,做错了的,能不忏悔吗?)有些事情可能比过去看得清楚了。再则,我离开了作协,说不定也是个有利条件(有些事情需要保持某种距离,方能看得更清楚)。 
  以史为鉴,对事不对人尽管如此,我试笔时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文艺界是很敏感的地方,许多人又是我尊敬的前辈、熟人、朋友,我怕出错。(这或许就是人们讲的所谓风险?)当然酝酿做这件事情时,大的方面,我至少有这样的考虑,就是以史为鉴,对事不对人。写文坛的人和事,我关注的是真实的大环境;在这个环境中,作家和文人(包括某些文艺界领导人)的真实处境。我认为在过去岁月里,大家都有点身不由己,发生的事情———作家、文人们(还包括某些完全无辜的普通小人物)的遭遇,就连文艺界领导人也难以完全承担责任。我写文章,决不是去追究个人责任,而是要让读者看到真实的历史环境和人的真实处境,从这里边来反思历史,得到教训。再就是要将自己摆进去,这是真真实实的自己,错误就是错误,忏悔就是忏悔,不作任何掩盖。在具体写文坛的人和事时,如何避免出错,我觉得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按照传记作品的要求,尊重事实,实事求是,对事实既不夸大,也不缩小,要反复核对,做到客观、准确。我虽拥有笔记、日记、参考资料、脑子记等优势,但我仍然十分谨慎,怕自己有误。有时有些有印象的事,手头没有资料的,我就去问当年的老上司或友人;自己跑到图书馆去查阅那时的报刊,一定要将时间、地点、在场的人等弄得确切,才敢下笔。“对事不对人”这一条对我很重要。写作协那些大的运动,如反胡风,反右派,1964—1965年的党内文艺整风,要使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呈现清楚,不涉及人(包括仍健在的活人)是不可能的;但写清事情是目的,不是为了针对任何个人。凡涉及活人,我格外慎重,只将他涉及的事情客观地讲清楚。可以披露他当年真实的观点,但对人则充分留有余地。如他的某次讲话,我的笔记本有全文,我仅引用很少部分,能够讲清问题,这就可以了,决不采取所谓“揭短”的态度,这正用得着“宜粗不宜细”这句话。因为第一,你面对的是你尊重的一个犯有错误的好人;第二,在大环境里,他既显示了自己弱点也有他处境的难处,好些人,包括我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况且当事人近年已有所反思。这就是我尝试写文坛人和事时,不能不时时顾及的。   
  我为什么写“文坛”一书(2)   
  顺应读者要求,设立“蔷薇花瓣”专栏起初,我只是用伍宇等不同的笔名,在《传记文学》的不同栏目,如“微型传记”、“作家逸闻”等发表有关我最熟悉的几位作家、诗人,如谢冰心、沙汀和艾芜、郭小川与李季等人的印象片断。试验了多回,读者中出现反响了,频频来信,希望“伍宇”继续写下去。编辑同事遂建议我干脆设个专栏,于是从1990年第4期起,“蔷薇花瓣”正式开锣出台。我写文坛的稿件,就这样“赶鸭子上架”,而益发不可收。其后数年,在这个专栏,我写了不少“佳作出世记”,记叙改革开放肇始,那些受读者热烈欢迎的小说如《班主任》、《窗口》、《神圣的使命》等是怎样在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政策启示下,春风化雨,于《人民文学》杂志这块园地应运而生的。这些文稿尤受青年读者欢迎,来信最多。我也涉笔尖锐的话题,如《作协的反胡风运动》(这篇文章初稿完成于1988年,因其“准确的”尖锐性,拨乱反正初期,在拍板肯定刘心武的小说《班主任》时,张光年针对有的编辑的顾虑,曾讲过“不要怕尖锐,但是要准确”这句名言),曾试投稿于一家公认开明的刊物,而仍遭碰壁),《丁(玲)、陈(企霞)一案小窥》等,在“蔷薇花瓣”专栏面世后,除了有某单位的朋友夸我“你好大胆!”,而据我明察暗访,无论是这两篇或后来连载的中国作协“文化大革命”亲历记等,在我所写重大事实方面,有关部门或当事人,或关心我的文艺界友人们,从未提出过异议,而是说我写的符合实际,比较客观求真,“能做到这点就不容易”。有的年轻朋友还对我文稿中涉及人有时出现“某某”,表示不以为然,而建议我最好点出名字。但我觉得某种情形下,还是留有余地为妥。所以专栏文稿发出那五六年,并没有给作者和《传记文学》杂志引来任何麻烦;相反,普通读者、作者来信、来稿对刊物、专栏及作者伍宇表示支持、赞扬者日见增多。到1994年,这个专栏所发文字,积累下来,已有三十来万字。 
  香港率先出书看重拙作的史料价值,第一个提出要给我出书的人,是香港作家夏婕女士。1994年上半年我将已发表稿件编成书稿,是夏婕快速出版,并及时寄来样书、稿酬。她对我讲,你这本书不是畅销书,赚不了什么钱,香港是个商业社会,我的老板也是商人。尽管如此,我还是说服他毫不迟疑地出了这书。因为要了解真实的中国文坛变迁,这本书值得一看,海外有需要它的读者。这以后才有1995年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该书的内地版。两书出来后,海内外发生了影响。一位在美国首都讲学的我早年的同班同学,欣喜地写信告诉我,说她在国会图书馆看到了香港出的我这本书。1995年,一位日本研究中国当代文学的学者荻野修二先生,因为买不到香港出的《中国文坛写真》一书,写信求助于我。我只好寄给他一册文联公司版的《中国三代作家纪实》。内地版出书后,各地读者写信求我帮助购书的不少。 
  接受老作家建议,完成“文坛”一书增补稿最令我感动的是,读过我写文坛这本书的前辈作家、还有文艺圈内一些同辈朋友写给我的信。老作家萧乾1995年8月3日来信说:“你那本写作协的书我已借给多人看了,个个都称赞你的巨大贡献。我很希望你能写下去,特别是50年代的阶级斗争,你是见证人,因而是第一手的史料。不但当代读者要看,21世纪也仍是宝贵的史料。”老诗人臧克家读到我写他那一篇,特地写了个条幅赠我,是一首七绝诗,老诗人写道:“文章读罢泪涔涔,一片真情动我心。三载向阳同感受,风风雨雨见精神”。老作家黄秋耘说:“非常感谢你的《三代作家纪实》。读了此书,我不但回忆起一些故人和往事,而且知道了许多前所未闻的‘秘闻’”。作家韩少功来信说“……写我的一段,就是那么回事。很佩服你的记忆力,也由此而感念那一段很温暖的日子。你书中其他一些文章也读过一些。朋友那里有《传记文学》,我大部分都读过,尤其是你写“文化大革命”前后的好几篇。你是勇敢、诚实、正直的人……”作家蒋子龙写道:“接到大作(《中国三代作家纪实》),一惊一喜一动容。可喜可贺可为朋友松口气。”新疆作协原负责人、评论家陈柏中来信说:“读了《中国三代作家纪实》写秦兆阳、冯牧、韦君宜和黄秋耘等篇,不禁要为当代文坛良知和英杰们一恸。你的文笔可谓得太史公真传。记事件,秉笔直书。状人物形神兼备。不独有史料价值,也是极好的传记文学。真该感谢你为今日和今后文坛做了件好事。”还有一位忘年朋友、湖南青年作家农鸣写了篇评论短稿寄给我,其中有这样一些话:“……许许多多看似无关联或是有关联的人事与文事,几乎背后都隐藏一个巨大的伤痛:尊严!国家的尊严,民族的尊严,作家的尊严,作品的尊严!无数的答案在我眼前摇晃。不摇晃的是:作家没有尊严,那么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尊严必然会受到严重的伤害……当我看到冰心等等老作家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悲惨经历时,我的心不停地抽搐,也一阵阵温热。为了作家的尊严、文学的尊严、国家和民族的尊严,老一辈付出了多么昂贵的代价呵。当我们享受今天的阳光时,假使我们不了解这一切,不记住这一切,不沉思这一切,很难说我们不成为叛徒,或者要再次为了尊严而付出那样昂贵的代价。”我很赞成他的话,这正是我心里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他是在鞭策我!   
  我为什么写“文坛”一书(3)   
  作家朋友们有的溢美之词,我担当不起。但我记住了前辈和同辈对我的期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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