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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结束，餐厅中似乎还久久回荡着小提琴的余韵，直到艾萨克下台之后，餐厅中才爆发出了如雷般的掌声，绵久不息。
月森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面色沉重，双唇紧抿。
一曲《魔鬼的颤音》，让给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现在的圣劳伦斯乐团之间的差距——或者说，不仅仅是他和艾萨克之间的差距，也是他和卿语之间的差距。
一只柔软的手却在此时握住他紧握着的拳，一点点松开他的指尖，亲昵地把弄着他的手指。
月森绷着脸，看向笑意盈盈的卿语。
“莲，他比你年长两岁。两年后的你，一定能够超越现在的艾萨克。我的莲，当然最厉害了。”一脸的骄傲。
又是不自知中，少年已然被安抚，心尖柔软。看着他的女孩，心里也默默坚定了一个决心。
这一次，他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努力追上她的脚步。
【十九】分组
第二天开始，魔鬼训练正式开始。
首先是早晨六点钟的闹铃，榊给了所有人半个小时休息洗漱以及用早餐的时间，然后第一道指令颁下，让不少人纷纷傻了眼——
绕别墅所在山头跑步两周——男生四十分钟完成，女生一小时。
这个，少说要七八公里吧？
很多人开始抱怨起来，质疑榊的决定。但是也有几个像是月森、柚木一样的人，原地呆了一会儿就二话不说率先开始跑步了。
卿语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装，束起马尾，懒懒地靠在三楼窗头，看着楼下人的场景。
不一会儿，由于包括月森柚木在内的几个人的带头作用，无论男女，也无论是否情愿，都开始跑了起来。虽然绕山的小径上人头零零落落，但是总算还是都开动了。
榊不愧是网球部的监督，做起体能训练计划来一点都不含糊。
不过也没办法，如果真的以后成为一名职业乐手，尤其是跟团的话，一场演奏会下来几个小时，没有充足的体力可不行。
卿语换了只手撑头，打量了一下领跑的几人。
除了自家莲那头醒目的蓝发，柚木那紫色飘逸长发，还有一个个头颇高的银发少年——恩？有点眼熟？认人并不是强项的卿语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曾有两面之缘的冰帝网球部成员——凤长太郎——是这名字没错吧？
然后还有一名身材和月森差不多的黑发男生，默默地向前跑。
对自己的识人能力完全放弃希望的卿语毫不犹豫地记了下前面几人的模样，然后回到房间里的书桌旁，拿出成员资料册开始翻。
唔，木下枫，来自京都一所非常出名的音乐学院。看了看他的个人资料简介以及获奖记录，很多大大小小的奖项，主修钢琴，而且照片中永远都是一张面瘫脸——这点倒是和她家莲很像嘛。在“木下枫”这个名字前面划了一个小勾，作为重点观察对象之一。
然后卿语又翻到了凤长太郎的那一页。冰帝。现任网球部正选。卿语又想到自家的便宜哥哥忍足侑士，再联想了一下偶尔也会打打网球训练肌肉力量的她和月森，不知道是该吐槽这年头打网球的孩子都学小提琴去了还是这年头学小提琴的人都练网球去了……不过，四岁开始练小提琴，七岁开始学钢琴，现在是高二，目前主修小提琴。看着简介里榊给的“绝对音感”的评价，卿语眯了眯眸子。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嘛。
于是凤的名字前面也填上了一笔。
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图像，好像前面还有一名茶色短发的女生。于是又翻动着手中的成员名册，找到了相应的页码。宫本百合，竟然也是冰帝的，还是音乐世家，父亲是萨克斯手，母亲是知名歌唱家，而她本人则是主修小提琴。
这年头，小提琴是泛滥了还是如何？但是无论心里是否默默吐槽，卿语还是在女生的名字前面做了小标记。
不过，果然有权有势就是好啊。星奏学院是以音乐院科出名的学校，半所学校都是音乐学校，也只不过争取到了两个参加训练营的名额；而冰帝并非专业的音乐院校，反而也有两个名额——该说果然是贵族学校吗？
名册继续往后翻，翻到星奏的地方，在月森的名字之前潇洒打了一个勾，翻过一页，看着那张笑得无比虚伪的证件照，卿语面无表情地在“柚木梓马”的名字前面也打了一个勾。
这样的话，三个主修小提琴，一个主修钢琴，一个主修长笛。
卿语皱了皱眉，这个分布，可算不上均衡。
希望过会儿，还会有新的“培养人选”出现吧。
然后拿出昨天晚上的分组计划，略微做了些调整和改动。
又想着算上跑步的女生，大概还要一个小时的样子人才能够全部聚齐，卿语毫不犹豫地拿出小提琴，走向三楼配备的几间独立琴房练琴去了。
昨天听了艾萨克大有进步的演奏，她可是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几首颇为高难度的曲子下来，时间也已经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了。卿语张弛了下手指，觉得活动开了，整个人也是清爽了不少，便把琴收拾好，和乐团的几人在楼下餐厅里碰了面。
卿语向几人大致解释了一下接下来半个月的训练营计划，修改了几个程序上不是特别合理的地方之后，出去跑圈的人也零零落落地开始回来了。
“不过，这些都由我们干了，语你做什么？”性子活跃的卡莉发问。
卿语闲散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老头子说要我做总负责，那我就总体负责了嘛。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们去做了。不用谢我。”
……
在被乐团的几人集体问候了一遍之后，卿语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潇洒地打发了其余几人去到大厅，自己则是在二楼寻了个清静又能够将楼下所有情景收入眼中的角落，悠悠闲闲地靠着。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所有学员都到齐了，都气喘吁吁地聚集在大厅里。
看到月森因为坚持每天晨跑，只是微微气喘，卿语满意地勾勾嘴角。而当她的目光看到站在月森旁边的凤根本只是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呼吸平稳还乐呵呵地询问着餐厅里气喘到几乎要瘫在地上的其他学员需不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能无语凝噎，然后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主修乐器和主修体育的区别么？
“好了，集合。”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大厅中央，颇为威严地发出指令，“接下来，所有的四十二名学员，将七人一组分为六组，每组由一名圣劳伦斯乐团的团员作为指导老师。声明，分组较为随机，主修乐器类型只是评判标准之一。”
这一句话下去，大厅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或是惊喜或是惊讶的神情，只不过碍于榊还在台上，所以还是只是互相交换了几个兴奋的眼神，没有把自己的心情呐喊出来。
“接下来宣布分组名单。”榊朝着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打酱油的忍足使了个眼色，忍足便会意地拿着手中的文件夹，站到众人面前，开始宣布分组名单。
“首先是安娜贝尔克尔比组：宫本百合，久保阳太……”
“然后是艾萨克路易斯组：月森莲，凤长太郎，河野树……”
宣布间隙，当“月森莲”这个名字被忍足报出之后，原本在角落里的乐团的几人，均是用奇怪的眼神——或者说暧昧的目光，或多或少不经意扫过二楼卿语所在的隐蔽角落。
卿语轻咳一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飘忽了目光。
她有史以来也就醉过那么一回酒后吐了个真言，怎么就人尽皆知了呢？
“接下来是卡莉凯瑟组：宫崎优花，渡边飒太……”
“伯特费南组：木下枫，森久奈绪美……”
“何芷组：柚木梓马，伊藤遥……”
“奥古斯塔斯卡恩组：青木翔，藤原一郎……”
“以上。”
卿语在重点观察的几人中，把月森和凤放到了艾萨克的组上，而还有一名小提琴手宫本百合则是放到了同是主修弦乐器的安娜贝尔的组上。至于柚木梓马，自然是放到了同样主修长笛，并且在竖笛、萧以及中国古乐器埙方面都颇有研究的何芷的组上。而主修钢琴的木下枫，自然是放在了“小肖邦”伯特的组上。
昨天看资料的时候，她已经根据每个人的主修乐器已经个人简介初步分了组，又通过今天早上的观察略做了修改，各个组之间的实力分布应该还是较为均衡的。本来想把凤放到另外一组和月森错开，但是卿语又对凤的“绝对音感”实在好奇，于是还是把两人统统放在了艾萨克的组上。至于宫本百合，也算是一半考虑一半私心吧。
“现在，”榊无视了周围学生仍在继续的低声讨论，“每组的指导员会带你们去各自的训练场地，即兴演奏。期间，我们总共会举办三场选拔赛，前两场均为淘汰制。第一次组内选拔，每组七进五，四天后举行。淘汰的学员依旧可以留在训练营内，接受前辈们的指导，直到训练营结束。另外，你们这半个月内的任何举动都会被记录在案，作为你们成绩的参考。第三次选拔赛的时候，所有通过前两次选拔的学员均可以参加演奏，加上你们的平时成绩，在最终考核的时候，由圣劳伦斯乐团的各位乐手和肖恩前辈以及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指导老师佩因蒂教授，做出最终评定，选出最为优秀的两名学员，给予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免费进修机会。”
敲定。
看着艾萨克他们六人带着各自的队伍离开，卿语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当即决定还是练琴去吧。
而一楼各个角落的琴室里，则是各种不同的光景。但是圣劳伦斯的所有乐手，还是非常和谐地表达出了大致一个意思——无论语气是平和是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