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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情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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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梳子,自言自语:“这把梳子是夜愁要我俩阴阳两隔的‘证物’,只要毁掉了,我一定能够重新得到夜愁。
  他拿起流子,提着尖锐的一端,朝镜子疯狂地敲击。
  小小的梳子显然对玻璃起不了啥作用,他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连一把梳子也“敢”跟他作对?他呆呆地傻笑?不!是冷笑——危险的笑容。
  他立即伸手将整面镜子往后扳,尖锐的玻璃破裂声一下回荡在广大的巨宅中,无声无息的夜,似被扰得惊天动地。大片镜子因周边的木头被紧紧地镶住,玻璃碎片并未四射横飞,但是,镜子正中心,却像蜘蛛网般张牙舞爪地破裂。
  他犹不满意,似打定主意要让镜子化为乌有似的。
  他一次又一次将梳子嵌入破碎的镜面中,就好像戮着坚固的冰而似的。玻璃的碎片飞溅而出,不久,他的手掌心鲜血淋漓……
  用力过度使他腰际上的伤口,也由纱布中渗出浓稠的鲜血。
  腥腥的血,一如死亡前的象征。死亡?他经历过一次的死亡。是什么力量让他存活下来呢?
  失去了夜愁,他最爱的妻子,他只想死。
  依恋与憎恨相互对应。“依恋。”他狂啸。泪水自一瞎一明的眼眶中狂泻而出,他继续像是要自焚的动作,不断拿着梳子戳刺铺子,不断呼喊“依恋”两字。直到地上满满鲜血,体力不支的他,也倒在血泊中……
  鲸鲨梳子完好如初,他颤抖地握着,发出无奈的笑声。
  “你错了!我最爱的夜愁。’他无声道。“不是你为你的丈夫生,也为你的丈夫死。是我——是你的丈夫为你生,也为你死。”
  他想对她倾诉:“如果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告诉我,该怎么办?”他想当面告诉她。“我不能让你再从我的手中溜走……”
  “上帝!救救我!求你给我忏悔赎罪的机会——”
  他陷入昏迷,唯一在脑海翻腾的是,他的依恋与妻子恩爱的点点滴滴……
  失去了梳子,她只得重复握着松虫草。
  松虫草啊!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刻起,她其实早与松虫草形形不离。
  松虫草在在“提醒”她什么呢?是憎恨吗?
  她痛恨丈夫的背弃与死去,让她成了寡妇。
  她憎恨她与他在一起的甜蜜过往,因为,那一切都是最恶毒残酷的虚伪、谎言和严厉的背叛。
  过去的他选择用生命结束无情的现实,现在的他——神鹰硰,则是阴森、死气沉沉的男人。
  她不愿意再见到他,也绝不会再雇用他做保镖。她要“神鹰硰”这名字今后在她的生命中消失。
  她如此地深痛恶绝——对她的丈夫。
  她会付他一笔医疗费用,毕竟他奋不顾身拼命地保护她,依然让她心怀感激。
  其实,假若不是看在他的“伤痕”掀起往事,她承认,神鹰硰已在她的心底激起从她丈夫死后前所未有的涟源。
  她再次不肯面对现实,她告诉自己:他与她的丈夫神武愿焰是截然不同的,纵然,他们胸上有着一模一样的疤痕……可惜的是,她心知肚明。
  恨,会让神武愿焰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从他死亡的那一天,她已把过去埋葬了。
  她以双手亲自掩埋了所有甜蜜的过往。“憎恨!”她呐喊。
  她恨,神鹰硰仿佛是黑夜的使者,带着一把开启过去的钥匙,让她陷入挣脱不了的魔力中,她无法遏止自己目光遥远,只感到丈夫神武愿焰的容颜像一张魔网,无法自拔的回忆如涟漪就此泛开。


第四章
  那一年,她只有十岁……
  “男人为什么都不了解女人,女人的愿望其实根简单,只是需要他们给予一点点关爱……”
  这是神武愿焰母亲的笔迹。以后完全是空白的。
  是母亲的“绝笔书”吧!神武愿焰会上发黄、尘封已久的日记。
  由破旧的窗帘望出去,首先映人他眼帘的是,松虫草在黑夜的星空下随风摇摆,恍似要挥别所有哀愁,而松虫草——正是他母亲最喜欢的花。
  窗下摆着一张老旧的床,木制的床脚早被白蚁蛀蚀得摇摇欲坠,木板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此刻躺在床上的小女孩睡在清爽的白被单上,温暖的白棉絮,似乎让她睡得很安详。
  神武愿焰突然觉得奖名其妙,自己的床上何时多了个小女孩?他陷入了沉思。
  “寺刚”是日本一个相当庞大的望族。
  家族中的寺刚忍野,拥有日本石油国王的美誉,他在国内的名声与地位,与台湾王永庆“经营之神”的名号足以媲美。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相对地,寺刚忍野似拥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数不清的女人。
  这小女孩的母亲,也正是寺刚忍野众多的妾之一。虽说已到了年迈的年纪,寺刚忍野还是维持单身的身分,他有过无数的女人,以及不少需要认祖归宗的孩子;不过,他从来不肯认帐。
  所以,黑夜愁就是这样出生的。母亲养育她到十岁,直到寺刚忍野又另结新欢——幽子。
  幽子一出现,黑家的女人——被遗弃的诅咒终于应验了。黑夜愁的母亲,或许也无法挣脱黑家女人做情妇的“宿命”,她选择主动离开,更狠心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要了。
  新妇幽子显然容不下黑夜愁。即使这般的稚龄,也不知道哪里惹幽子讨厌,反正,夜愁的噩运开始了。
  一开始,她被幽子赶出寺刚家。而石川家康,这位一生服侍寺刚家的老仆,也是曾服侍夜愁母亲多年的仆人,用他的手握紧着被抛弃的夜愁。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换过多少车,夜愁睡着了!他的双手还是抱着夜愁,全心安抚她。直到——他们来到樱岛,一个朴素的小渔村。三更半夜,他按下了朋友之子家的电铃——也就是神武愿焰。
  如今,神武愿焰已是堂堂七尺的年轻人了。
  他从石川家康手中接过夜愁。这一举止,惊醒了夜愁。
  这就是神武愿焰与黑夜愁认识的开始。
  黑夜愁的眼睛像死人般地盯着神武愿焰。或许,她没有地方可去了。她认命地跟着神武愿焰走进老旧、满目疮瘦的四十年老木屋。
  为什么一定要收留她呢?神武愿焰扪心自问。是为了报偿石川家康的恩情吧!当初,如果不是石川家康可怜池,给他生活费,他很可能在父母当年自残后,便已饿死在街头。
  此外,或者也因为她是寺刚家的后裔吧!想来是多么高高在上的身分,令人觉得她特殊?抑或是她那桀骜不驯的表情,让他震撼?
  母亲的话这时又亲绕在耳:愿焰,我希望你永远做个好男人,不要像你爸一样,你要负责,对女人好,疼女人……
  是的!他是有责任感的男人,也愿意做个“好男人”,来照顾这位已经无家可归的小女孩。
  夜愁醒来,望了一眼完全陌生的床。
  她一阵眼花,逐渐记起了一切。
  石川对她说:“夜愁,神武愿焰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我放心地把你交给他。
  走投无路、年纪又小的她,头昏欲裂,浑浑噩噩之际,一下就睡在眼前这陌生的男人床上。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好好入眠了。
  斑驳的天花板及剥落的墙壁,以及看来颇有年代的木制桌椅,还有老旧用炭浇的厨房,狭小的浴室中尚沿用着占老的木制浴桶……看起来真是绝对的寒怆。这是穷人的家庭。
  不过,小小的房子却也井井有条,明亮且清爽。当阳光洒进屋内时,总泛着无限温暖的气息,这与她在寺刚豪邸的冷酷感觉有天壤之别。
  除此之外,还有——她不曾听过的巨大浪涛声,宛若海浪席卷大地的震撼声。
  海?由密外望去,远方硫磺岛的火山口泛着袅袅白烟,就像一条中国的巨龙,好像随时会发怒喷出红浆火焰要将世界吞噬。放眼,晴空万里,蔚蓝海岸,凡与天连成一地的黄沙……夜愁的眼睛发亮了,不由得迈开了原本蹒跚的步伐,往外奔了出去。在鹅卵石的路上,无意中,却也见到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花儿,绽放在石缝中。
  在烈阳照射下,首先映照出的是他古铜色的肌肤,好亮、好耀眼啊!他显然刚游完泳。她莫名其妙感到一阵脸红——这是昨夜收留她的那个人。
  听到了脚步声,他本能地回首,给她一抹粲笑。“早安!”神武愿焰在阳光下散发出像火球的光芒,让人无法漠视。
  他真是美男子,夜愁心想。
  高挑、壮硕、浓眉大眼,高耸的额头,有着贵族般的鹰勾鼻,眉宇间掩不住胸怀大志的气魄,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式,完全像是豪门贵族,让人不由得对他望而却步。
  “我今早钓了一条鲑鱼!你一定饿了!要不要一块儿来吃?”神武愿焰主动地坐在大岩石上,一旁的两、三个小石头中,有个似乎很常用的烤鱼架,显然他常烤鱼。
  夜愁直直地瞪着他,不发一语。渐渐的,烤鲑鱼的香味四溢,她再也无法武装自己了。
  “想吃就来吧!”神武愿焰自在地道。
  夜愁满怀戒心地走向他。他递给她一块鱼肉,她连说声谢谢都没有。
  “你都只吃鱼吗?”她答非所问。“现在是早上呢!”她嘲讽着。“我以前早上都是喝牛奶,或吃乳酪、鸡蛋——”
  她在讽刺他?神武愿焰夜高浓眉,有趣地“提醒”道:“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分’?”他摸摸额前一绺浓密的卷发,无所倘道:“你才几岁啊?怎么讲话都带着刺,非杀人不可吗?”他嘘笑了。“如果真的够本事,你就不会沦落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小渔村,跟我这个贫穷的渔人在一起了。”
  本事?她的眼神已经喷出火焰了,然后却完全不当一回事道:“我十岁了。不过,我却犯过罪。”她趾高气昂。“我每次都假装拿小菜刀、水果刀、剪刀,在我父亲新的宠妾面前,摇啊摇,动啊动的!”她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我故意吓她,让她整天神经兮兮,魂不守舍,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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