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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红荷 作者:张丽-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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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很舒服很惬意。退休老人每天坐在这里听着山风松涛,呼吸着新鲜空气,身沐柔和的阳光,挺养身修性的,有利于长寿。坐在这里不禁又使我忆起那片荷塘,塘边摇曳的石榴树与绿柳的枝叶以及那两个相依相偎享受阳光的男人女人。
    秋儿给于莺阿姨端上一碗小米粥,几块小地瓜,一碟咸菜丝上面泛着芝麻粒儿。老人就细嚼慢咽地吃起来。我怕她着急,就起身跟秋儿去欣赏院里的鸢尾花。这种花为高雅的蓝紫色,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这高贵的花儿令我兴奋,赞不绝口。我看于莺阿姨的脸上略微扫过一丝兴奋。秋儿说这些鸢尾花是奶奶一手照料的。
    于莺阿姨小声地似自言自语道:“正信上高中时曾是个腼腆男孩儿,追风少年。到了大学,他就变得神采飞扬,活力四射。那时候,我就用鸢尾花比喻他。所以他就只喜欢这一种花,还霸气地命令我也只能喜欢这种花。所以我这一辈子就只种一种花,甭多管它都活得神采飞扬活力四射。我种别的花,种什么死什么,没有一种能活,更不用说开花了。”
    鸢尾花……荷花……鸢尾花……荷花……这两种花在我心中交替闪亮着。鸢尾花,正信他喜欢,而且能观赏,只是好花好景不长远。
    从战场归来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这种花的美丽了,只能把它留在记忆里风干起来了。而那一池与他相伴了二十多个夏秋的红荷,他都无缘亲眼欣赏它们的花姿,他只能听九九给他描述那些荷花在风中如何地点头,如何地绽开笑脸,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听荷、感悟荷! 而在他的生活之外,却有一个人一直在种他心爱的鸢尾花,一直在他辞世后的三十年里依然在种着、欣赏着、陪伴着。正信在天之灵会知道吗? 于莺阿姨吃完饭,又继续上午的故事。
    往事尘烟。她的续篇令我非常吃惊也非常压抑。幸好在我眼前的这个院落是宽敞的,一切也都是透亮的,否则,在狭小阴暗的小屋里听这样的故事,非得控制不了大哭一场不可。
    1977年的秋天,刚同丈夫孩子们一起搬进这里的于莺,每天都是心情愉快地忙进忙出营造新的温馨家园。房子够大,花园够大,收拾起来都让人孜孜不倦。孩子们都不小了,各占各的领地,自己的天地自己做主。
    忙了两个多月,天气有些凉意,楼内楼外都已秩序。这天上午,老两口出门去爬山锻炼刚走出不多远,老头子就喘得厉害,但他死活不听于莺劝,继续往山上走。他在抗日战争年代是指挥后勤汽车运输… 连的连长,带队驾驶着从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军队缴获来的旧卡车往前线运送弹药给养。他们的车队冒着敌机轰炸的炸弹,穿越重重伏击,勇往直前地狂奔不停。当他老了的时候,每当回忆起那个年代,每个人心里都揣着一团火,都接受了孤胆英雄的梦想教育,冲锋陷阵出生人死都能最大程度地让他们感受到英雄主义的自豪精神,冒险也很上瘾! 回望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真的可以用年轻无畏来形容。
    因为汽车兵出身,解放后又主抓过公路建设的工作,老干部一天不到路上走走就难受。他喜欢修在山间的公路,停下来就能享受田野农庄的景色。工作时经常自己驾车远行,寻找公路无尽延伸给他带来的快感。离休前他的身体状况就不佳,高血压、心脏病都缠上身来。
    于莺不让他摸车,他就每天步行沿山间公路行走一大段。他说他这辈子离不开公路,就是死也要死在路上,绝不死在床上。
    真叫他自己说准了。那天他在上山的路上一头栽倒,当于莺慌忙喊来车把他送往医院,他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从此,于莺便孤独地生活在这幢离休楼里。孩子们都在外面工作或上学深造,只有假目才能回来看她。那时候她还没有雇保姆,因为她目己还没有完全退休,在教育部门的一个小厂挂个闲职,隔十天半月的过去看看。大女儿援朝在市里医院当护士,二十五六岁了,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对象,一个人还在忙着补大学文凭,有空时就跑回来陪陪母亲。
    这座建在山坡上的楼房,与左右邻居离得都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中间又都隔着密密的树林,到了夜间,整座楼院阴森森的十分恐怖,加之是落叶飘零凄凄清清的秋季,更增加了这里的冷寂。援朝担心母亲独自呆在家里害怕,尤其在夜间,母亲那在灯光下拉长的幽暗身影楼上楼下的游荡,鬼魂灵一般的凄惨,便想尽办法与同事换班,集中一段时间由别人值班,当寒冬没人愿意值班时,她再替别人。如此,援朝可以陪在母亲身边一个月不离开。一为夜间两人壮胆儿,二为安慰刚失去老伴的母亲,缓解她丧偶之痛。连她在家陪母亲时都感到这楼内如此昏暗、幽闷、窒息与沉重。
    深秋渐渐逼近,树叶子快脱落光了,伸展着光秃秃的枝丫向着灰色的苍天。白天,于莺披着厚厚的外套坐在满是枯叶的院子里,呆望着脚下叶子中那些振作不起来的小飞虫,多是秋后落寞的蚂蚱,令她心生阵阵悲哀,那种进入人生暮年的命定的悲哀以及失去青春健康失去亲人的无奈和不舍。白日难过,到了夜晚就更凄清难熬,不等天黑,她家的大门就牢牢地锁上了。
    这天晚上,援朝照例早早去锁了大门并仔细检查了院里晾晒的衣服是否收起来,因为她看到满天阴霾,风也起了,恐怕会下雨。
    晚饭后,娘儿俩看了会儿电视,那些黑白画面也不甚清晰,经常是一片雪花儿。母亲先去卧室,靠在被子上读一本书。女儿也关了电视回自己的房间背英语单词。
    屋外厉风一阵紧似一阵,穿过山峦穿过树林声似呜咽。这座离休所在离开市区较远的幽静风景区,没有市声,没有污染,白天很静,偶有这家回来那家出去的汽车声,到了晚上就静极了,一根针掉在室内地上都会发出铮铮之响。
    晚上九点钟差一刻,娘儿俩正在一个读小说另一个背英语,突然响起了门铃声,在这沉寂的空楼内无异于骤然响起警报声。两人都跑出房间,在楼梯口面面相觑,几乎同时用哆嗦的声音问:会是谁呢? 她们紧张得不知迈腿下楼,肯定不是家里的两位公子,他们一个在深圳一个在济南,要回来也得等到假期并且事先有电话。
    门铃声中断了。楼内外又恢复一片死寂,只有风声。紧接着响了几声闷雷,吓了她们一跳,惊魂未定,门铃声又接着响起来,而且还很执著,长时间不中断。大概门外的来客深怕楼内的主人听不到门钤声。
    女儿镇定了一下,开始迈腿下楼,说去看看是谁,母亲跟在身后也往下走。这黑夜上门的不速之客,使这母女俩满腹狐疑又惊恐万分。
    她们拉着手哆哆嗦嗦地穿过花园小径去开大门。女儿正要开锁,母亲一把按住她的手,颤声问道:“是谁?'' 同时打开观望的小窗向外望去。
    一个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的男人站在大门外,手里好像还提着沉重的东西。
    “是我。这是于莺老师的家吗? ”
    一个多么熟悉的声音啊,飘飘忽忽犹如从历史深处冒出来。于莺心倏地收紧,两腿好像支撑不住,身体摇晃起来。
    “我是郭璋啊。”
    “啊——谁谁谁谁——啊——鬼—一”于莺扑通倒了下去,晕啦! 援朝“妈妈妈”地叫着,跪到地上拉母亲。这边尚未扶起,只听见门外扑通一声,来人也晕倒在大门口。
    援朝顾不得门外那男人,跪地抢救母亲。她是一个有八年工作经验的老护士了,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全套动作,留她母亲平躺在地上慢慢缓过气来。毕竟是医务人员,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使她不顾一切地迅速打开大铁门,跑出去,跪在来人身边把他的身体放平,紧张地实施急救后,那人终于哼了一声。援朝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傻呆呆地望着一里一外两个长拖拖躺在那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还是于莺先醒过来,一见大门开着,又剧烈抽搐起来,颤声叫喊:“别开门! 别开门! 怎么跟郭璋一……一样……样的……郭璋都……都死了快十年啦! ”
    援朝是护士,不怕死尸不怕鬼。
    “妈! 他是个大活人! 真的。好像还发着烧呢! ”
    “是……是……活人! 来,来。你拉着妈……让我看看……难道他还没死?他从哪里就这么突然冒出来的? 天哪! 真的是他! ”
    “是不是认养我亲爸的那个郭爷爷! ”
    “是他! 是他! ”于莺转惊为喜,“他还活着! 老天真是保佑好人平安啊!快! 快! 把他抬进去! ”
    郭璋被安置躺在于莺大儿子的房间床上,暂时还没有醒过来。于莺坐在床边守着.援朝忙进忙出找药、试体温、用冰块降热。
    真的是他! 他还活着。于莺眼中盈着泪水,仔细看着苍老了许多的郭璋,原本温文尔雅、书生气质的一个人,现在变得骨瘦如柴,那张脸也被时间和生活的刻刀雕磨得仿佛黄沙一般粗粝。
    这个隐人记忆深处,而十年来,一直被当做逝者祭奠的人,他的突然出现,令于莺惊喜之余又忆起了那场不能言说的最初交往。唉,那时候,她给郭璋留下了多么恶劣的印象! 郭璋一定鄙视过她,痛恨过他。
    郭璋哼了几声,慢慢地睁开了眼。于莺赶紧为他端来一杯温水,扶他起来喝下去,又为他取来退烧药和一碗清淡的蛋花香葱面片汤,说先吃点东西再服下药,好好睡一觉,烧就会退下去。
    郭璋说没什么,是太累了,又由于刚得知女儿女婿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痛苦一下子把他击倒了。他是挣扎着病体找到这里来的。
    那晚,郭璋同于莺意外重逢后,像父女那样相互询问着对方这些年的状况。援朝也很高兴,从前常听母亲说起这位善良的老人。在父亲刘正信去世前,她们母女轮流去荣军院照顾和陪伴过他,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多月他就病逝了,这母女俩更深切地体会到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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