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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兔死狐悲。依我看,先抓虾蟹,后捉大鱼。饭是一口一口地吃,话是一句一句地说,有虾蟹何愁大鱼不上桌!”有士兵又道。
这便是人多出理,谷多出米。话不说不明,理不挑不清。一人想一点,两人添二点,三人凑齐全。高成龙耳朵一热,觉得也是。于是道:“咱就将计就计,来个先捉虾蟹,后钓大鱼!”说完便带领追捕队冲进鸳鸯楼,找到鸨母,诘问热线人物。
这鸨母名叫陈玉环,年轻时也是风月场中的交际女皇。别看今年四十有六,仍不失当年风韵。搽油抹粉,偏爱当个老来俏,鞋上仍要绣花,裤腿上仍要镶边,顶门上的头发脱光了,用黑手帕盖起来,只可惜官粉涂不平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好像驴粪上盖霜雪,自以为很俊俏。此时她被刚才的枪声吓破了胆,小脸显得蜡黄,无有血色。她恨梦香毁了她的生意和声誉,她恨她恨死了。正好追捕队要寻找共匪的热线人物,她立时把梦香给供了出来,再加上狗命未死的刘警卫作证,高成龙便确信无疑。
一双手铐“啪”的一声扣上了梦香的纤纤玉手,梦香被追捕队带出了鸳鸯楼。这当儿,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东方,大别山拗显露出它的黑影,耀眼的大白星闪在山顶,好像是一颗从这黑暗山拗里飞出来的灵魂。
◎孟云清再使计谋--敲山震虎
孟云清从鸳鸯楼死里逃生,回到军营,刚刚坐下来,正惊魂不定时,忽报高成龙求见。按说高成龙是孟云清的心腹,进出孟云清的房门不要请示报告,只不过近日情况吃紧,为了安全起见,孟云清作了个小小的内部规定,不管是谁,一律要请示报告,准许后方可进入。
“有什么消息吗?”孟云清急问。
“‘红一军刺客’没抓住,倒抓了一个嫌疑犯,是个女的。”高成龙道。
“什么,女的?”孟云清道,“让她进来吧,我倒想看看这个女嫌疑犯是什么模样?”
片刻后,高成龙把双手锁铐的梦香推到团座面前。孟云清原以为是什么人,抬眼一看,大为吃惊。这时,梦香也认出了孟云情,如见了救星一般,珠泪滚滚,显得有几分委屈地哭诉道:“孟团座,你要为小女作主啊!奴的底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吗?他们这帮人不讲理,硬说奴私通共匪,实是冤枉好人哪!”
“把手铐给我打开!”孟云清道。
“团座,你说什么?”高成龙也愣了。他怕听错了话,急忙问道。
“把手铐给我打开!”孟云清的脸色骤变,声音提高了八度。
“这,这。”高成龙陷入茫然。他如坠五里迷雾一般,不知为何?
“这什么,还不快给我打开!”孟云清两眼喷火,那火星子似溅到了高成龙的眉毛上。高成龙也预感到,再有迟误,团座给他耳光的大手就要举起来了。于是他便对部下发了命令:“你们还愣着十啥,快把手铐打开!”
团座孟云清本是个武断的人,遇事急躁,爱耍脾气。他的部下都清楚,不少人吃过他的巴掌和训骂。这次若换上别人,早扇耳光了。原因很简单,高成龙是他的心腹。再者,大敌当前,目下他还有求干高成龙。这时,他又把口气缓和下来,既不打击部下的积极性,又能取得梦香小姐的好感,道:
“成龙,你们抓梦香小姐没错,不过还是偏信了点。鸳鸯楼内情我知道,鸨母与梦香有矛盾,再者梦香小姐自幼是个孤儿,底细我比你清楚。”接着,孟云清又转首时梦香道:“曹小姐,让你受惊了。你若有气,尽往我身上澈好吧,甭怪他们了。”
“好吧。咱们好话好说,我谁也不怨。”梦香也显得宽怀大度。
“成龙,你且留下。其余的送小姐到后院客房休息。”孟云清说到这里,义对梦香道:“呆会儿,我再去看你。”
众士兵应了一声退下。
“成龙,今夜的追捕情况如何?你先谈谈。”孟云清把一杯水送到高成龙面前。
“好的。”高成龙呷了口水道,然后把追捕情况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末了,道:“这‘红一军刺客’如泥鳅一般滑得要命,加上民情复杂,不用计谋,恐难落网。”
“说说,你有什么计谋?”孟云清插言道。
“眼下,这‘红一军刺客’之所以在我们眼皮底下来无影去无踪,主要是有他们的心腹掩护。我抓梦香之目的,也即是为杀一儆百,再来个敲山震虎,然后一网打尽。”高成龙随即说出了自己想法。
“好计谋。”孟云清赞道,“我的意思是眼下用谁来杀一儆百?如果诱饵不准,恐怕起不到敲山震虎的效应。如果说梦香与共匪有瓜葛的话,其根基主要在其父赵心坊那里。依我看,不如从赵心坊那里开刀。你看如何?”
“团座分析有见地,就这样办吧。”高成龙一听,高兴极了,忙站起身,道,“现在时不我待,我速组织人马把那个赵老头子抓来,然后再来个安民告示,在村北潢河桥头开斩,来个假戏真演。”
“那好,事成后速来告我。”孟云清也站起身把高成龙送出了屋。
◎为救赵心坊,许世友当仁不让
当天上午,海报就在新集县城的主要街道上张贴出来了。
海报上写道:
诸位义老乡亲、志士同仁:
今日午时三刻,在潢河桥头开刀问斩“红一军刺客”的窝藏犯赵心坊,特布此周知。
团座孟云清印
海报一贴出,一传十,十传百,全新集城就嚷嚷开了。有的说:“赵老伯可是新集城的头面人物,怎么会窝藏共匪呢?”有的说:“不但赵心坊被擒,那红一军刺客也被捉到了,明日就要问斩。”还有的不同意上述的说法,反驳道:“赵心坊有后台,刘芳县长不干预才怪呢!要我看,能不能开斩还是疑问!”新集城一时满城风雨,莫衷一是。
紧接着,高成龙在潢河桥头布设了岗哨,划分了戒严区,并在戒严区内进行了认真清理。为了做到内严外松,高成龙又下了全城解除戒严的命令。
且说人们一听说戒严令解除,像打开木笼的鸟儿一样,纷纷涌到街上看海报,热闹非凡。姑娘搀着老人的有之,妇女抱着伢子的有之,如同赶庙会、看龙舟一般,说说笑笑。
到了午时二刻,街上这股热闹劲儿没了。为什么?人们都到潢河桥头去看开刀问斩赵心坊赵老伯。只见这场面宏大,人山人海。远方,不少黑压压的群众,像流水一般,穿过大街小巷,从四面八方朝这儿涌。警察和士兵拦着去路。大家在那儿不由得挤做一堆,又是叫嚷,又是怒骂。热血的怒潮不时在人们的脑中在冒,眼睛含着仇恨,声音含着杀气。九十九道云雾隔,难隔穷人心连心。这三天,别看戒严,那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可戒不住。“红一军刺客”刺杀孟云清团座的事,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眼下官官相护,横征暴敛,物价飞涨,官逼民反,尤其军阀兵枪杀了一百二十七名群众,更激起了民愤。“红一军刺客”是好样的,人人交口称赞。称赞又不免把他们神化起来。而神化的目的则是灭敌人志气、长自己威风。如今的新集城像是布满了干柴,一个火星溅进,顷刻就会燃成熊熊大火。
目下,敌人要把赵老伯推上斩首台,以窝藏共匪治罪,人们崇敬英雄,更加对赵心坊惋惜。于是全城群众倾巢而出,有如潮水,涌向桥头,以示抗议、示威。同时,还有百十名赵心坊的人,准备打劫救恩人。
午时三刻,人们跳脚向桥头观望,只见几个警察和士兵在维护秩序,并不见赵老伯出现。于是人们骚动了,呼喊汇成一股嘈杂的旋风。大家挥舞着手臂,用冷嘲热讽的激烈言词互相点燃起怒火,平常沉睡在疲惫的胸中的愤怒,这时觉醒了,要寻找出路。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稍停片刻,罪犯就要带到。”警察们挥舞着指挥棒竭力地维护着秩序。大家静等,谁也不肯离开。一直捱到下午五点,天近黄昏,一辆黑色囚车驶上桥头,赵老伯被押上了断头台。刑场上立刻轰动,人们争着要看英雄的真容。
海报上明明是午时三刻要开刀问斩,为啥推到了下午五点?这里有一段插曲需要说明。原来在斩杀赵心坊的问题上,刘芳县长与孟云清团座二人发生了根本的争执,一个要斩,一个要放,二者僵持不下。结果是孟云清私下通知心腹高成龙道:“我先在这里谈判,你且回去按计划行事。看他能奈我何?”就这样高成龙才敢把赵心坊推上断头台,假戏真唱。
且说这高成龙把赵老伯推上断头台并非真斩,而是敲山震虎,自然在开斩前要列数一番赵老伯的“罪恶”。这一切完后,他又命令刽子手走上断头台,举刀开斩。赵老伯铮铮铁骨,坚贞不屈。
望着这场面,人们心里都知道,只要手动刀落,赵老伯就会命归九泉。人们都惊呆了,胆小的男人捂住了脸,不少在场的女人都啼哭出了声。
“住刀!”突然,一声吼叫似惊雷滚动。人们紧张的心里方透出一口气来:赵老伯有救了。
◎许世友高喊:高成龙,你开斩一个手无寸铁的老汉,算哪路子英雄好汉!你要有气往我这里撒,何必拿一老汉当替罪羊 这一喊声不是出自别人,正是出自英雄许世友之口。原来三英雄今宵从鸳鸯楼刀枪丛中突围后,躲过敌人追击,穿街走巷,渐渐天色大亮。他们在一贫民家里吃点早饭,顺便躲一躲风声,商量一下计划。眼下三天时间,还剩一天,如何将行动兑现计划,三英雄不免有些着急。尤其想到徐向前师长临行前的嘱托,更感事不宜迟,时不我待。于是他们推下饭碗,付了饭钱,奔出了贫民窟,朝赵老伯家奔来。
猫小不忘悄悄走,蛇细不忘盘着躺。三英雄来到赵老伯的家院门前,并没有急于进家,而是留个心儿。原是昨天这里情况异常,他们察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