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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3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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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你家也要买水车?〃 
  “去年吃亏了,今年得真干啦! 〃 
  “镇上供销社进了好多水车。明天起大早,让孩子们赶车拉去就是了,还装什么粮食呢?〃 
  “不装点粮食,到那儿伸出手丫子,人家白给吗?〃 
  冯少怀装做吃惊地说:“你要拉粮食去换水车?”他见秦富点点头,就从仓里爬出来,站到墙头下边,仰着脸,更加神秘地小声说:“咱们哥俩是过心的人,换个人我一个字也不能透给他… … ”秦富心里打个沉,转个弯儿。冯少怀突然在这青黄不接的春天打扫粮仓,本来就让他挺纳闷儿,这个能人,又这么故弄玄虚,使得他更急着想讨个根底儿,就伸长脖子、侧过耳朵,说.“到底又出了啥事儿,快告诉我。”
  冯少怀左右瞧瞧,压着声说:“这个你还算计不到?看眼下这个情势,人民币要毛… … ”
  小算盘一惊。他的前半辈子吃过好几次纸票子“毛”的亏了。日本侵略军占领时候的“大备票”,蒋介石占领时候的“金元券”,他都曾经像性命一样爱惜过。可是,等他把那些带着油墨味儿的硬纸片子数烂了,琪热了.到后来,不得不淌着泪水扔在坑上,让他的女人糊了烟值箩。眼下人民政府的人民币也会“毛”起来吗了他眨巴着眼,进一步地试探冯少怀的口气说.“这两年,从城里边运下来的洋货,价钱都是挺稳当的,不至于再闹出那种坑死人的事儿了吧?〃 冯少怀说。“票子毛不毛,是有一定之规的。不论工业品还是什么日用货,它们的价钱起落,都要追着粮食的屁股后边转悠;粮食的价钱要是一涨,别的也得跟着往上窜。你这些日子没有上集去转转,也没听别人说粮食市的买卖稀拉了?' ' 
  小算盘说。“文吉倒是叨念几回,我没往心里放它。我觉着,眼前不是正在麦不麦、秋不秋的春夭吗?粮食市上还能热闹得了.; 〃 冯少怀一撇嘴:“病根就在这儿?你呀,别看是个勤俭治家的好手,还是缺少点算计。其实,这也用不着多费心思,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嘛! 不用说别处,光拿咱芳草地来说吧,这两年里边娶了多少媳妇?生了多少孩子?添了多少人口?连咱那位大支书家,就四口人变成了六口人。再过两年呢?人丁猛着劲儿地加数目,土地可是不像发面馒头,用锅一蒸就变大.你算计算计,要是像这个样子不打吨儿地增数加码,再好的麦季,再丰收的秋季,打出来的粮食就够嚼了?〃 
  小算盘越听越觉着这些道理对味、对路、非同小可。他被冯少怀说得直了眼,再没有理由不信,心里“嚼澎”地打起鼓来.冯少怀见小算盘的心思已经被他引入门口,又往深一层里说:“古人之言很有道理哟,人无远虑,必有近优。国家还有个计划,过小庄稼日子,没个打算还行?依我的看法,有钱快花,最好花到粮食上边。趁着钱还没毛,紧抓一点攘到手里,摆在炕头上,搁在眼底下。这样子,它票子爱咋毛咋毛,反正有了实货在手,那才叫稳坐钓鱼台。”
  小算盘没有再说什么。打从两个农业社先后挂上牌子,三儿子秦文庆再不吵吵入社,那些积极分子们也没有跟他说起这类事,他觉着一大道关又算混了过去。现在,他那安定了几天的心,又被冯少怀的这番话挑动得不安定了,刚才的一番闲谈,使得他不仅从冯少怀嘴里讨了底,也从冯少怀的行动得到证实;他弄明白冯少怀为什么这个时候打扫粮仓:不用说,这个耳目灵通,能掐会算,又贼大胆的家伙,打定主意,要抓粮食,要存起来,将来好发大财! 他离开墙头,摇摇脑袋,不由得哼了一声.“冯少怀他又美啦,阔啦”芳草地的人,挨着脑袋摸,谁也斗不过他呀广
  大儿子秦文吉在屋子里正跟秦富的老伴应声虫往口袋里装粮食,那一粒粒小米子,像金子一样,从簸箕沿儿往口袋里流;一流进口袋嘴,就不见了踪影。
  秦富走过来.伸手按住口袋嘴,说:“先别忙着装,等咱们再磋商磋商吧。”
  秦文吉本来是满心高兴的。这个小农经济忠实可靠的继承人,凡是要添置家产,都是最可他心愿的事。平时,哪怕是买一双筷子,也能让他心里边舒服一阵子,更不用说买一架大水车了。为啥这样?其道理既浅显,又深沉。因为,家里添置了水车,就再不用他拿肩膀子去挑水浇地,就能跟那些搞集体的人比比优越性,秋天就能给他增收财物;等到将来,哥仁分家的时候,这一辆水车,即便不一定能分到他的手里,可是水车能顶替别的东西,兄弟分去水车,他得了别的东西,结果并不吃亏。这会儿,他见爸爸到外边走一趟,回来变了卦,就皱了皱眉头间:“磋商了八百六十天了,还磋商个啥?不买水车啦?〃 
  小算盘说:“买还是不买,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反正这粮食不能动了。”
  秦文吉说:' “这还是前年的陈小米子,都让虫子咬了不少眼儿,再留着就成荞麦皮啦。”
  小算盘说:“荞麦皮也能挡个饥饿,总比一把废纸片子贵重有用。”
  秦文吉一时没有把他爸爸的话听懂,就赌气地停住了手。小算盘拉着儿子进了里间屋,把刚才冯少怀往他耳朵里吹的那些风,又如此这般地吹给了大儿子。
  秦文吉听完,立刻就晃出十分发慌的样子,他常常出车跑外,经得多些,见得广些,比他爸爸心膛宽绰,也比他爸爸的脑瓜转得快.春节前后,他赶车经过集市,也曾发现卖粮的人少,买粮食的人多。因为他当时一心只想抓钱,就没有对这类的事情过脑子;听爸爸传达了冯少怀的“理论”,他好像猛一下子被惊醒,越琢磨越有道理。人民币并没“毛”,他先“毛”了,因为这几年,他那私房的小库里,一粮食都没有存,偷偷留着的全是人民币;如若钱“毛”了,那不就等于白白地苦心抓挠了两年,白白地提心吊胆了两年,何苦呀! 他想到这儿,忙藏起自己的心事,跟他爸爸商讨起这个小院子里的大计方针。他说;“少怀叔的话可不能当耳旁风,咱们家那些钱,是该盘算盘算怎么打发;咱们家那些粮食,也得合计合计怎么处置最合适,〃 
  小算盘叭哒着烟袋说:那难办呀,冯少怀这个人,有本事,有胆子,我佩服他,话说回来,咱们家的人跟他那号人,从皮到抓总不全是一个路子,全照他的样子描画,可不保险。”
  秦文吉说:“您是看到他入农业社了,对不对?这个我知底。他的那一手不过是个障眼法儿,他绝不会来个真正的脱鞋扒袜子往前趟,〃 
  小算盘摇摇头说:“我指的还不是这个。是人性.咱们是靠安分守己奔好日子的.他不一样。他总爱冷不防地搞点歪的邪的。对他的话,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
  “那怎么办呢?〃 
  “水车还要买… … ”
  “把粮食抖落出去?〃 
  “不用粮食,用钱。多留粮,少留钱,哪样也别缺.〃 
  秦文吉见爸爸虽说拿定了主意,心神还是很不安生的.他想了想说:“少怀叔这个人,除了胆大敢干,背后还靠着个村长,上上下下都通气儿,咱迈步子,不能不看看他的脚印儿。这样吧,吃过晚饭,我到他那儿再仔细地摸摸底,回头再定咱家怎么抬腿。”秦家小院本来是一种平平静静的气氛,横着插进来这一杠子,立刻变了味道。
  小算盘愁眉苦脸。
  秦文吉坐立不安。
  应声虫不敢多嘴,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腔,只能陪着父子俩唉声叹气。
  只有刚刚回家来吃饭的老三秦文庆是高兴的。自从去年冬天,他参加了整党活动以来,一直没有皱过眉头嚎过嘴巴。过去,他年纪小,经的事情少,总想从这个落后自私的小院子里,找到前进的支持、荣誉的满足、生活的幸福。结果,闹了遭儿啥也没有找到,能不苦恼?如今,他让自己的心意从这儿跳出去了。他要到这四面墙以外去找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且、他已经开始得到了。他想,这个小院子爱啥样啥样,既影响不到他走社会主义的路,也碍不着芳草地走社会主义的路,就破罐子破摔由着它去吧里这会儿,心里边高兴的小伙子丢下饭碗,拿起课本子和粉笔盒,谁也不看一眼,就不声不响地往外走。
  正在堂屋锅台旁边刷碗的嫂嫂赵玉娥,直起身,堵住门,小声地对他说;“文庆,等着我一块儿走吧。”
  “你总是磨靡蹭蹭的,我可等不起。”
  “谁磨蹭了?你帮我刷锅洗碗?〃 
  “哪有老爷儿们家干这个的。”
  “你们老爷儿们要是看不起这个活,就不应该吃饭!〃 杯同志,在民校里,我怎么教你的?这叫互相帮助。”“噢,让别人伺候你,还叫互相帮助?〃 
  “算了,你们别老觉着吃亏了。我一个人劳动生产,我一个人是吃用不完的… … ”
  赵玉娥瞪起眼睛说:“我是半个人劳动?我就没有自己养活自己吗?是你们剥削了我的劳动力,还是我剥削了你们的劳动力?你说说广
  秦文庆忍不住笑了。“哈哈,闹半天,民校没有白上,讲开政治经济学了!〃 
  赵玉娥见秦文庆笑着绕过去,接着往外走,就追到门口喊:“哎,哎,你到那儿给我占个座位!〃 
  秦文庆边走边扭过头来说:“这个事儿还用得着我呀?瑞芬嫂子早用她的书包把座位替你占上了。那木头凳子想跑也跑不了啦! 〃 
  赵玉娥冲着他的背后小声地骂道:“可恨,自私,全是一个缸里染出来的货! 〃 
  这时候,秦文吉正好从屋里走出来。他见叔嫂俩这样说说笑笑,心里边特别别扭。一年多来,他们这对小夫妻的感情越来越冷漠了。赵玉娥在这个小院子里边,对兄弟秦文庆有说有笑;走出这个小院子,对两姓旁人说笑得更是热闹;唯独一见到他这个丈夫秦文吉,就紧闭住嘴巴,硬皱起眉头;兄弟不在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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