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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而以复除附焉。凡二卷。
征榷之途有二:一曰山泽,茶、盐、坑冶是也;二曰关市,酒酤、征商是也。
羞言利者,则曰县官当食租衣税而已,而欲与民庶争货殖之利,非王者之事也。
善言利者,则曰山海天地之藏,而豪强擅之,关市货物之聚,而商贾擅之,取之
於豪强、商贾,以助国家之经费,而毋专仰给於百姓之赋税,是崇本抑末之意,
乃经国之远图也。自是说立,而後之加详於征榷者,莫不以藉口,征之不已,则
并其利源夺之,官自煮盐、酤酒、采茶、铸铁,以至市易之属。利源日广,利额
日重,官既不能自办,而豪强商贾之徒又不可复擅,然既以立为课额,则有司者
不任其亏减,於是又为均派之法。或计口而课盐钱,或望户而榷酒酤,或於民之
有田者计其顷亩,令於赋税之时带纳,以求及额,而征榷遍於天下矣。盖昔之榷
利,曰取之豪强、商贾之徒,以优农民,及其久也,则农民不获豪强、商贾之利,
而代受豪强、商贾之榷。有识者知其苛横,而国计所需,不可止也。作《征榷考》
第五,首叙历代征商之法,盐铁始於齐,则次之;榷酤始於汉,榷茶始於唐,则
又次之;杂征敛者,若津渡、架之属,以至汉之告缗,唐之率贷,宋之经、总
制钱,皆衰世一切之法也,又次之。凡六卷。
市者,商贾之事也。古之帝王,其物货取之任土所贡而有馀,未有国家而市
物者也。而市之说则於《周官》之泉府,後世因之,曰均输,曰市易,曰和买,
皆以泉府藉口者也。籴者,民庶之事。古之帝王,其米粟取之什一所赋而有馀,
未有国家而籴粟者也。而籴之说则於齐桓公、魏文侯之平籴,後世因之,曰常
平,曰义仓,曰和籴,皆以平籴藉口者也。然泉府与平籴之立法也,皆所以便民。
方其滞於民用也,则官买之、籴之;及其於民用也,则官卖之、粜之。盖懋迁
有无,曲为贫民之地,初未尝有一毫征利富国之意。然沿袭既久,古意浸失。其
市物也,亦诿曰榷蓄贾居货待价之谋;及其久也,则官自效商贾之为,而指为富
国之术矣。其籴粟也,亦诿曰救贫民贱钱荒之弊;及其久也,则官未尝有及民
之惠,而徒利积粟之入矣。至其极弊,则名曰和买、和籴,而强配数目,不给价
直,鞭笞取足,视同常赋。盖古人恤民之事,後世反藉以厉民,不可不究其颠末
也。作《市籴考》第六。凡二卷。
《禹贡》,八州皆有贡物,而冀州独无之;甸服有米粟之输,而馀四服俱无
之。说者以为王畿之外,八州俱以田赋所当供者市易所贡之物,故不输粟,然则
土贡即租税也。汉唐以来,任土所贡,无代无之,著之令甲,犹曰当其租入。然
叔季之世,务为苛横,往往租自租而贡自贡矣。至於珍禽、奇兽、袤服、异味,
或荒淫之君降旨取索,或奸谄之臣希意创贡,往往有出於经常之外者。甚至留
官赋,阴增民输,而命之曰“羡馀”,以供贡奉,上下相蒙,苟悦其名,而於百
姓则重困矣。作《土贡考》第七。凡一卷。
贾山《至言》曰:“昔者,周盖千八百国,以九州之民养千八百国之君,君
有馀财,民有馀力,而颂声作。秦皇帝以千八百国之民自养,力罢不能胜其役,
财尽而不能胜其求。一君之身耳,所自养者驰骋弋猎之娱,天下弗能供也。”然
则国之废兴非财也,财少而国延,财多而国促,其效可睹矣。然自《周官·六典》
有太府,又有王府、内府,且有“惟王不会”之说,後之为国者因之。两汉财赋
曰大农者,国家之帑藏也,曰少府、曰水衡者,人主之私蓄也。唐既有转运、度
支,而复有琼林、大盈;宋既有户部、三司,而复有封桩、内藏。於是天下之财,
其归於上者,复有公私。恭俭贤主,常捐内帑以济军国之用,故民裕而其祚昌;
淫侈僻王,至糜外府以供耳目之娱,故财匮而其民怨。此又历代制国用者龟鉴也。
作《国用考》第八,叙历代财计首末,而以漕运、赈恤、蠲贷附焉。凡五卷。
古之用人,德行为首,才能次之。虞朝载采,亦有九德,周家宾兴,考其德
行,於才不屑屑也。两汉以来,刺史、守、相得以专辟召之权;魏晋而後,九品
中正得以司人物之柄。皆考之以里之毁誉,而试之以曹掾之职业,然後俾之入
备王官,以阶清显。盖其为法,虽有愧於古人德行之举,而犹可以得才能之士也。
至於隋而州郡僚属皆命於铨曹,绅发轫悉由於科目。自以铨曹署官,而所按者
资格而已,於是勘籍小吏,得以司升沈之权;自以科目取士,而所试者词章而已,
於是操觚末技,得以阶荣进之路。夫其始进也,试之以操觚末技,而专主於词章;
其既仕也,付之於勘籍小吏,而专校其资格,於是选贤与能之意,无复存者矣。
然此二法者,历数百年而不可以复更,一或更之则荡无法度,而侥滥者愈不可澄
汰,亦独何哉?又古人之取士,盖将以官之。三代之时,法制虽简,而考核本明,
毁誉既公,而贤愚自判。往往当时士之被举者,未有不入官,初非有二途也。降
及後世,巧伪日甚,而法令亦滋多,遂以科目为取士之途,铨选为举官之途,二
者各自为防闲检尼之法。至唐则以试士属之礼部,试吏属之吏部,於是科目之
法、铨选之法,日新月异,不相为谋。盖有举於礼部而不得官者,不举於礼部而
得官者,而士之所以进身之涂辙亦复不一,不可比而同之也,於是立举士、举官
两门以该之。作《选举考》第九。凡十二卷。
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所谓学校,至不一也。然惟
国学有司乐、司成,专主教事,而州、闾、乡、党之学,则未闻有司职教之任者。
及考《周礼·地官》:党正各掌其党之政令教治,孟月属民而读法,祭祀则以礼
属民;州长掌其州之教治政令,考其德行道艺,纠其过恶而劝戒之。然後知党正
即一党之师也,州长即一州之师也,以至下之为比长、闾胥,上之为乡、遂大夫,
莫不皆然。盖古之为吏者,其德行道艺,俱足以为人之师表,故发政施令,无非
教也。以至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盖役之则为民,教之则
为士,官之则为吏,钧是人也。秦汉以来,儒与吏始异趋,政与教始殊途。於是
曰郡守,曰县令,则吏所以治其民;曰博士官,曰文学掾,则师所以教其弟子。
二者漠然不相为谋,所用非所教,所教非所用。士方其从学也,曰习读;及进而
登仕版,则弃其诗书礼乐之旧习,而从事乎簿书期会之新规。古人有言曰:“吾
闻学而後入政,未闻以政学者。”後之为吏者,皆以政学者也。自其以政学,则
儒者之学术皆筌蹄也,国家之学宫皆刍狗也,民何由而见先王之治哉?又况荣途
捷径,旁午杂出,盖未尝由学而升者滔滔也。於是所谓学者,姑视为粉饰太平之
一事,而庸人俗吏直以为无益於兴衰理乱之故矣。作《学校考》第十,叙历代学
校之制,及祠祭褒赠先圣先师之首末,幸学养老之仪,而郡国乡党之学附见焉。
凡七卷。
古者因事设官,量能授职,无清浊之殊,无内外之别,无文武之异,何也?
唐虞之时,禹宅揆,契掌教,皋陶明刑,伯夷典礼,羲和掌历,夔典乐,益作虞,
垂共工。盖精而论道经邦,粗而饬财辨器,其位皆公卿也,其人皆圣贤也。後之
居位临民者,则自诡以清高,而下视曲艺多能之流;其执技事上者,则自安於鄙
俗,而难语以辅世长民之事。於是审音,治历、医、祝之流,特设其官以处之,
谓之杂流,摈不得与绅伍,而官之清浊始分矣。昔在成周,设官分职,缀衣、
趣马,俱俊之流,宫伯、内宰、尽兴贤之侣。逮夫汉代,此意犹存,故以儒者
为侍中,以贤士备郎署。如周昌、袁盎、汲黯、孔安国之徒,得以出入宫禁,陪
侍晏私,陈谊格非,拾遗补过。其才能卓异者,至为公卿将相,为国家任大事,
霍光、张安世是也。中汉以来,此意不存,於是,非阉宦嬖幸,不得以日侍宫庭,
而贤能绅,特以之备员表著。汉有宫中、府中之分,唐有南司、北司之党,职
掌不相为谋,品流亦复殊异,而官之内外始分矣。古者文以经邦,武以拨乱,其
在大臣,则出可以将,入可以相;其在小臣,则簪笔可以待问,荷戈可以前驱。
後世人才日衰,不供器使,司文墨者不能知战阵,被介胄者不复识简编,於是官
人者制为左右两选,而官之文武始分矣。至於有侍中、给事中之官,而未尝司宫
禁之事,是名内而实外也(唐以来以侍中为三公官,以处勋臣,又以给事中为封
之官,皆以外庭之臣为之,并不预宫中之事;)有太尉、司马之官,而未尝司
兵戎之事,是名武而实文也(太尉,汉承秦以为三公,然犹掌武事也。唐以後亦
为三公。宋时,吕夷简、王旦、韩琦官皆至太尉,非武臣也。大司马,周官掌兵,
至汉元成以後为三公,亚於司徒,乃後来执政之任,亦非武臣也。)太常有卿佐
而未尝审音乐,将作有监贰而未尝谙营缮,不过为儒臣养望之官,是名浊而实清
也。尚书令在汉为司牍小吏,而後世则为大臣所不敢当之穹官;校尉在汉为兵师
要职,而後世则为武弁所不齿之冗秩(尚书令,汉初其秩至卑,铜章青绶,主宫
禁文书而已,至唐则为三省长官。高祖入长安时,太宗以秦王为之,後郭子仪以
勋位当拜,以太宗曾为之,辞不敢受,自後至宋,无敢拜此官者。汉入校尉领禁
卫诸军,皆尊显之官,宰相之罢政者,至为城门校尉。又司隶校尉督察三辅,弹
劾公卿,其权至雄尊。护羌校尉、护鸟桓校尉皆领重兵镇方面,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