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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6年第6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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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的眼睛,此刻顾盼传神,大胆传情。司机顾不得外面的寒冷,把车窗摇下来了。车里的人饿狼似的把眼珠子纷纷弹射出去。秀娟趁机踩上车门的踏板,把一双饱满的奶子挤压在车窗玻璃上。秀娟飞着媚眼,说让我绑吧,我的东西最好,绑得紧紧的,拴得牢牢的。这话就明显的是挑逗的意味了。果然,车里的人兴奋起来,司机说你说你的东西好,我们又没用过,咋个晓得。车后的一个瘦子说绑得紧紧的,不见得哟,现在哪里还有紧紧的,多是大卡车都开得进去的。车内的人全乐了,笑得东倒西歪。车外的人也在笑,说你的东西是真正好,一个凉风垭口的人没有哪个有你的东西好。你就比别人俏,啥活都落在你手里。秀娟的脸真正的红了,脸红之后是倏然而至的阴云,看得出她内心里很愤怒的。但她没有生气,说师傅,既然你说好,就让我绑吧。春生听到这些话,见到这一幕,春生气得五雷轰顶。秀娟不是他的什么人,本来秀娟说啥跟他没关系。但一个淳朴、姣好的山里姑娘,为了绑个链条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春生尤其气恼的,是车内的人,看样子也不是啥金贵得很的人,看样子也不过是打工混饭吃的人,咋这么下作?你们没有兄弟姐妹么?春生更气恼的是,车外的人竟然也在说无聊的话,都是乡里乡亲的,有的还是转弯抹角的亲戚,不外乎是抢个绑链条的生意么?人啦,咋就成这样了呢。 
  春生尽管气得发晕,尽管愤怒得吐血,但春生不敢去和这些人较量。他几次想冲过去和这些人大吵一架,甚至大打一架,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身单力薄,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再加上才和周膘子打过一架,一身都青着一身都伤着,再被人打伤打残咋办呢?家里是没钱给他治伤了,如果残疾了,更是痛苦一辈子。春生这样想着,就收回了迈出的半步,就抑制住了愤怒得发疯的心。 
  司机终于答应让秀娟为他的车绑链条。车外的人见没戏了,骂骂咧咧地散去。秀娟红着脸喘着气,开始从背着的沉甸甸的包里取出链条来,又取出一块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粗帆布,垫在车轮后,开始给微型车绑链条。秀娟开始绑链条,司机也下来了。他色迷迷地看着秀娟,说不要绑了,车子不走,今晚就到你家。你不是说你的东西好么?秀娟不答话,既然已经拿到活计,秀娟就不愿再和他们讲了。秀娟装着没听见,弯着腰为车绑链条,秀娟一弯下腰去,肥硕丰满的屁股就更加圆浑地凸现出来了,浑圆的丰满的屁股性感得让司机浑身冒火,也让春生感到不好意思,春生转过脸去。谁知那司机却走上前去,蹲了下来,在秀娟屁股上使劲捏了一把,说别绑了,我给你一百元,上你家去。秀娟被他捏得尖叫起来,秀娟站了起来,听到他这样的讲话,秀娟气得脸色彤红,两只眼里尽是鄙夷的目光。秀娟说你放尊重点,你可是人?我看你顶多也就是有张值几千万把块钱的烂车,跑跑路赚几文辛苦钱的样子,连你这种人也要欺负人?你狗眼看人把人看扁了,你那点钱拿去找你姐姐妹子。秀娟这样一说,司机就气疯了,他听说这条公路线上有的十多二十元就可以玩个妞,没想到却受到这样的奚落、嘲弄。司机开始反击,也用恶毒、下流的话,两人开始吵了起来。 
  春生正想去劝阻,却见周膘子从前面的汽车阵里走了出来,春生就不想再过去了。周膘子一身泥污,黑熊似的捏着铁链子。周膘子恶狠狠地说哪地儿来的杂种想在这里占便宜,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这是啥子地方?想占便宜的人他妈还没把他生下来。司机一看是个粗壮而凶狠的人,一脸的横肉,尤其是那半睁半闭血红的眼光,里面尽是阴冷和凶残。司机有些发怵,愣了一下。但这人也是久跑江湖的人,也是见过些世面,经过些凶险的。加上车里有人,也就壮起了胆,立即开始回击。他骂人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周膘子狠狠地击了一拳,司机被打得朝后踉跄了一步,差点跌倒,嘴角的血也淌了下来。就在这时,车内的几人全跳下车,开始向周膘子围拢。他们手里都拿了铁棒和木棍,秀娟急得叫了起来,秀娟说春生快去喊人。春生说喊谁呀!秀娟说你蠢呀,就喊车上的人打人就得了。春生跌跌撞撞地跑到车阵中,大喊车上的人打人了,车上的人打人了。没想到凡是听到喊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捏着、拖着链条赶来了。有的正给汽车上链条的人,也丢下活计赶来了。一会儿,周膘子在的地方就密密麻麻围满了人。司机和他的同伙,看到这么多的人,仿佛天降一般,将他们紧紧围住,个个怒目而视,个个气愤不已,个个捏着铁链,一场恶斗,他们恐怕要被打成肉酱,司机吓得发抖,但还是硬撑着,几个人围成一圈,准备恶斗。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雪花密乱如麻,大片大片地旋转,把人搅得更加心烦意乱。这样的天气,人总想做点什么,总想有个机会发泄一下,就是什么缘由也没有,也有人想对着迷迷茫茫的旷野,对着雪花纷飞的天空狼样大叫。微型车司机的无理,山里人因为贫穷,因为和城市之间的差距,因为歧视,因为屈辱,因为无法摆脱的困境,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这种情绪一旦引爆,不可避免的冲突厮斗就将来临。 
  晦暗如铁纷乱如麻的天空,突然出现一抹血红的颜色,这血腥的颜色,使所有人都颤栗起来。春生脑海里出现了古战场两军对垒、血腥拼杀的场面,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血流成河的场面。听到了原始铁器的钝叫,听到了悲惨的号叫和锥心的哭泣。 
   
  四 
   
  凉风垭口的天气真是奇怪,刚才还是大雪纷飞,迷蒙混沌,一眨眼的工夫,大雪竟停了,晦暗如铁的天幕也出现了一抹亮色。天气依然冷得人跳起来,风依然针样尖锐,但雪确实停了。 
  那场械斗,终于没有发生。 
  正当周膘子和在公路上拴铁链的乡亲们围住了微型车司机一伙,正当双方剑拔弩张,拿着冰冷的铁链,举着冰冷的铁棍、木棍要展开一场血腥搏斗的时候,正当年纪大的乡民和春生、秀娟束手无策,想劝又不敢劝,想阻止又不敢阻止的时候,一个个子矮矮的,单单薄薄的中年人出现了。他是从前边一辆被阻的客车上下来的,他穿过厚厚的人群,挤到两方对峙、一触即发的中间,他声音不高,但清晰而沉稳,他环视着周膘子他们,他说你是周膘子,我没说错的。他又指着一个中年汉子,你是顺山冲的张二柱,对吧。又指着一个粗壮、强健的婆娘,你是周膘子一个村的,叫冯大翠。这边的乡亲一看,这瘦小单薄,面孔黧黑的人,不是刘主任吗?他怎么到这儿来了?他来干啥?这刘主任,他们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他们知道他是县上一个部门的领导,到底是啥部门,他们也弄不清楚。但他们熟悉他,尊敬他,亲近他。他不知多少次来过凉风垭口的这一带村落,他带人在大雪封山的日子给他们送来救济粮,使多少嗷嗷待哺,饿得快要咽气的人家,锅里有了粮食。他挨家挨户地搞调查,在三奶奶家,他看着几个地鼠似的蜷缩在火塘边的娃娃,看到三奶奶苍老、憔悴的皱纹交错的面容,病了也死捱着。听说他们一家的困难,娃娃读不起书,粮食不够吃,他流了泪。掏出了身上的钱,让三奶奶去看病,让他们买点穿的、用的。冯大翠是村里最凶最横的婆娘,她家和村长家关系不好,每次分救济粮、救济物的时候,她家得到的都最少也最不好,有一次她得到了一堆在山区根本用不上的东西,其中还有女人的内裤和乳罩。冯大翠一气之下,把女人的内裤绑在老母猪的屁股上,把乳罩戴在老母猪的奶上,吆喝着老母猪在村里游,惹得村子里的人围着看笑话。村长气得七窍冒烟又无可奈何。老刘到村里时,冯大翠找到他,问他敢不敢为村民做主?老刘肯定地说敢。听了冯大翠的反映,老刘亲自主持了救济物资的分配。冯大翠见人就说老刘是个好人。周膘子因抢劫关了两年放回来后,土地没有了,住房也没有了,成天瞎晃荡,到处惹是生非,眼看又要走回老路,老刘亲自找到村长,做了许多工作,把他的住房要了回来,把地也重新划给他。周膘子天大的胆子,天王老子也不怕的,唯独服老刘。当着全村人的面,他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说我一生只给死去的爹妈下跪过,今天你一定要接受我的跪拜。 
  老刘一讲话,狂暴、愤怒的村民安静了。老刘问清了事情的原因,他转过身来,盯着微型车司机说他们说的是不是事实?司机脸色苍白,他知道这场械斗一旦发生,他和他的同伙将被狂暴的山民打成变形金刚,不死也要骨折,不死也要脱层皮。这么多人,真正追究起来是谁也无法认定的。他为自己轻薄、无聊、下流感到后悔。他终于知道,任何人的尊严、人格都是不能侵犯的。他支支吾吾、闪烁其辞,在老刘的严厉的追问下,他承认了事实。老刘见他承认了事实,老刘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不会向恶性事件方向转化了。老刘措词严厉地教育了他们。老刘说看样子你和你的同伴也不是啥尊贵得很的人,你们也是靠卖力气挣点钱养家活口的人,凭啥你们就觉得比山里人尊贵?凭啥你们就有优越感?冰天雪地、僵手冻脚的天气,人家出来挣点血汗钱容易吗?稍微有点钱谁来这里受罪?如果稍微有点良心,会这样做吗?你们摸着胸口想想,你们该这样做吗?换个位置,你们来这里上链条,你们又如何?老刘讲得真情真意,讲得义正辞严,讲得润心润肺,几个年轻人羞愧地低下了头,手里的铁棍也掉到地下去了。老刘要求他们向凉风垭口的乡亲道歉,向秀娟道歉。微型车司机和他的同伴诚恳地道了歉。微型车司机在给秀娟鞠躬时,眼里有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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