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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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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我饶不了他!”江崖霜又朝他一揖,感激道,“今日多谢凌小侯爷了!改日必有厚报!”

凌醉摆了摆手:“你谢我什么?秋妹妹好歹喊了我两年哥哥,我护自己妹妹还用得着你谢?”

这时候家奴给他牵了马来,他翻身上去,又不放心的俯身叮嘱秋曳澜,“你回府之后轻易不要出门,那姓况的摆明了故意找你麻烦——今儿亏得我到的及时他没看到你容貌,不然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对了,江小将军,你既然接到况青梧为难秋妹妹的消息来的,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人来?那兔崽子的镇西军着实剽悍,我这些手底下可不是对手,倒是你家镇北军出身的侍卫顶事……”

江崖霜忙道:“自然带了,况青梧那些人已被拿下——我方才不是吩咐人去将那些镇西军全砍了么?”

凌醉精神一振,问:“人都拿住了?”

“自然。”江崖霜因为他帮了秋曳澜,这会就投桃报李的捧他一句,“说起来也多亏你把他们阵形搅乱,不然我家的人也未必能够把所有人全拦住。”

“那就是说,一时半会的,我父亲母亲还不会知道这事儿。”凌醉自语了一句,又从马上跳下来,道,“那把那兔崽子拖过来问问呗,好好的他找秋妹妹麻烦做什么?就算有什么恩怨,他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欺负个还没及笄的小女孩子,况家人的脸皮这么厚的?!”

江崖霜也急于收拾况青梧来为心上人出气,当下点头:“把人带过来!”

片刻后,数名骑士将被捆成个粽子的况青梧横放在马上拖了来——这会的况青梧可是狼狈得紧,束发玉冠都不知道去哪了,披头散发,锦袍上破破烂烂,东烧一个洞西沾一片血的,脸颊上还有几片乌青,显然江家侍卫虽然不敢把他一刀砍了,但也没少下暗手。

只是况青梧被侍卫故意重重丢到地上,摔得闷哼一声——之后,江崖霜令人斩了他身上绳索,让他踉跄着爬起来后,他神色居然很平静,看了眼江崖霜,主动开口道:“你们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跟宁颐郡主为难?实际上,我上京来,首要之务是参加明年的会试,而不是去算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账……这次出手,也不过是为了顺着某些人的意思而为,如今既然栽了,我这次带出来的侍卫家奴也都被你们杀了出气,这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诸位有什么道儿尽管划下,我接着就是!”

他这么光棍,凌醉预备好的嘲讽都没了用武之地,江崖霜则笑了起来,笑意冰冷:“怎么你笃定你是况时寒的独子,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镇北军中的分筋错骨手,能够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不伤根基,这个我也听说过。”况青梧无所谓的道,“不过我这里有个消息,也许可以换你们就这么放我走?”

凌醉大喇喇的道:“兔崽子先说来听听……大爷们听高兴了,再想要不要放你走!”显然他预料到今儿的事情肯定要挨揍,索性破罐子破摔,充大爷充到底了。

“邓易母子平安无事,即将抵京!”况青梧平静道,“而且之后会立刻要求宁颐郡主过门……不要指望西河王,西河王夫妇如今视那阮清岩为心腹大患,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原因我想宁颐郡主应该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去问你表哥就是!”

他缓声问,“这消息换今天这事到这里结束,你们怎么看?”

“不够!”江崖霜眯起眼,“加上邓易母子此刻的具体行踪!”

“加不了,我也不知道。”况青梧哼道,“我就是随便听了一耳朵而已……”话音未落,江崖霜已抬手搭上他双肩,兔起鹘落之间,况青梧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跟着双臂软软垂下——江崖霜漠然道,“那等我给宁颐郡主报完仇,你就可以走了……宁颐你去里头,等我收拾完他再送你回去?”

秋曳澜却没理他,而是沉声问况青梧:“我伯父伯母?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邓易母子平安无事她不意外,毕竟“天涯”之前都是梅雪在掌管,她既然要背叛秋静澜投奔谷太后,又怎么可能对邓易母子下手?

但……怎么听这人话里的意思,秋孟敏夫妇已经知道了秋静澜的身份?!

难道说秋聂之前已经发动在即,所以把相关人等都通知到了?!想到这里,秋曳澜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要不是秋风一直在追查任子雍的死,误打误撞发现了秋聂他们的密谋……哥哥跟我可就惨了!”

就是现在秋聂三人已被摆平,但谷太后肯定是知道了,听况青梧的语气他也知道了,秋孟敏夫妇也知道……秋曳澜忽然觉得一阵晕眩:“糟了!薛相忽然召见哥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金碧 楼台 深 翠微 第三十二章 仁至义尽

这时候秋静澜正在解释:“……中举之后,本想刻苦攻读数年,有了头甲把握后再入京赶考,同时寻机与家人相认……但,之前十一年都不曾联络过的母妃,忽然设法传消息给我,让我去帝子山接走妹妹,我担心母妃也会出事,一面令人赶往帝子山接应;一面收拾行囊提前上京!这样恰好做了恩师的门生。”

薛畅怀疑的问:“宁颐郡主在帝子山雪崩之后是自行下山、由西河王府的人接应到的?按照你的话,你派的人应该提前抵达帝子山,为何没能接走她?”

秋静澜苦涩道:“实际上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都死在雪崩里了。”

他心里其实觉得这十有八。九是梅雪跟秋聂下的手:他平常就不怎么过问“天涯”中事,那段日子又正在参加乡试,所以把事情全权交给了梅雪。

后来梅雪跟他禀告时,说可能是大风大雪让那些人担心带着秋曳澜下山会出事,结果等雪停的过程里遇了难,好在秋曳澜无事……这解释合情合理不说,秋静澜本身也正心急如焚的朝京里赶,希望来得及保下最后的三位亲人——却哪里有功夫去怀疑梅雪做了手脚?

薛畅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丝悯意,道:“好在宁颐郡主还好好活着,如今也算长大成人了。她跟邓易的婚事不大妥当……若解除了这门亲事,另外寻个好人家,你这做兄长的想也安心了。”

不待秋静澜说什么,他话锋一转,“看得出来你视宁颐郡主犹如掌上明珠,那我想你也应该体谅我的难处。我膝下子孙虽多,但有朝一日我若失势,他们的下场,我想未必能比得上你们兄妹。毕竟我薛家可没有一个‘天涯’在暗处接应骨血。”

秋静澜明白了他的意思,叹道:“是,学生深受恩师厚爱,绝不敢再让恩师操心……关于‘天涯’,恩师但请放心,学生当年离开西河王府时,祖母再三叮嘱,学生只可专心向学,不可亲自操持‘天涯’之事。所以除了内中左右护法外,无人知晓学生是其主人。而如今前任左右护法均已亡故,现任左右护法虽叛,然凭他们空口白牙,也无实据。”

薛畅拈须道:“你们西河王一脉留下的后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廉太妃当年生怕你诈死之事被察觉,将这事隐瞒太过,如今你想夺回西河王爵位,似乎也没什么凭据了吧?”

如果秋静澜能够证明自己前西河王世子的身份,虽然有谷太后阻拦,未必能够夺回王爵,但以他十八岁中进士入翰林,又允文允武的名声,相信镇西军中未必无人念及阮老将军与秋仲衍的情份。

有这些人的维护,谷太后与况时寒也不敢轻易对秋静澜下手——毕竟镇北军早已被江家经营成江家军了。

一旦失去镇西军这张牌,谷太后政治手段玩得再好也难保被兵谏。只可惜当初廉太妃只求唯一的孙儿能够逃出生天,生怕痕迹抹得不够干净,压根没想过留证据让秋静澜再次认回来。

“确实如此。”秋静澜颔首,“但学生如今委实无心爵位,只愿妹妹平安顺遂一世,若能报得父母大仇,虽死无憾。”

“问题是太后跟如今的西河王都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细。”薛畅眯起眼,“我之所以知道,也正是太后所言,她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我不要再护着你。老实说我也算桃李满天下了,但诸多门生中,最寄予厚望的非你莫属,这一点我想你也清楚。只是你知道我向来持中,不可能为你一人而改,哪怕你是我花费心血最多的弟子……所以眼下我虽然不愿意照太后的意思跟你算账,却也不得不抽身事外了。”

秋静澜早在薛畅道破自己身世时就做好了这个打算——实际上薛畅没翻脸大骂他欺骗自己感情、甚至质疑他成为自己门生的用心,秋静澜已经松了口气。此刻自然是连连下拜、口称不敢。

“但你终究是我门生。”薛畅却没有立刻拂袖而去,而是怅然一叹,道,“邓易跟宁颐郡主的婚事……你若有什么盘算就去做吧,我会给你搭把手。就当是我这做老师的最后帮你一场——以后我不会再指点你功课,你若到出孝之日还好好的,我会把你外放,此后就不会再插手跟你的任何事情了,但望你不要怪我心狠!”

秋静澜流着泪道:“学生隐瞒恩师这许多,恩师还这样处心积虑的维护,更复何言?他日若有能效犬马之劳的地方,学生必定万死不辞!”

“唉!”薛畅疲惫的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我终究不如陶公啊,你若是他的弟子,只要能证明西河王府与阮家的冤屈,他翻手之间就能还你个公道!”

“学生能遇恩师已是三生之幸!”秋静澜当然知道薛畅所说的陶公,就是秦国公续弦陶老夫人的祖父,前朝那位号称“国之柱石”的宰相陶吟松——薛畅如今在朝中深受谷太后与江皇后礼遇,说是权倾朝野也不过分,但比起陶吟松当年却还远远未及——要知道陶吟松可是连跟懦弱之君半点不沾边的先帝都能几次三番训得跟孙子似的猛人,最可怕的是,他都这么干了,居然还善终了!

陶家在他之后衰落归衰落,但至今也没挨上秋后算账的报复,反而朝野提起他来,无不称为国之柱石、一代名相。

但秋静澜也没什么羡慕的,指望别人终归不如靠自己,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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