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吴德呢?他可有免死金牌,会不会最后就罚点钱完事?那可太没意思了。”
潘云豹嘿嘿笑了,“一块免死金牌只能挡一次,再给他找条死罪不就行了?”
点头。张蜻蜓老神在在的拍拍他肩,“支持你!”
二人正说笑着,忽听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纷乱,院子里已经有机灵的小丫头在喊,“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嗳哟,这下潘云豹可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张蜻蜓有些好笑的把他揪回来,“你怕什么?老实在屋里呆着,我出去见她不就完了?”
说的也是。潘云豹想了想,到底交待了一句,“云祺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一会儿不要再跟她吵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把他的手打了一记,瞪了他一眼,“我象是这么不懂道理的人么?”
一转身,她就迎了出去。
小谢夫人的脸色着实难看,苍白浮肿,憔悴不堪,头上也只松松的挽着个髻,披一件家常旧衣,未施半点脂粉,显是刚从病床上爬起来,匆忙得还来不及打理。
一照面,她就吩咐左右的小丫头们,“你们都下去!”
她的丫头自然听命,只是张蜻蜓这边的丫头们都抬头瞧了主子一眼,见二奶奶点了头,才鱼贯退下。
张蜻蜓上前相扶小谢夫人坐下,可是她一甩袖子,不要人搀扶,可是一迈步子,头却晕晕的,到底是张蜻蜓上前抚着她坐下了。
可小谢夫人刚一坐定,就把她一把推开,“你……你不用假好心。你告诉我,云祺的事,究竟是谁的主意!”
“婆婆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谢夫人愤怒而又怨懑的看着她,“你告诉我,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公公的主意?”
这个……张蜻蜓还真不好说。
潘云祺的事情最早是谢尚贤查到的,他早就知道,若是此事要追查起来,吴德一定会咬着他不放。虽说,谢家没有打算包庇,但毕竟是自家的外甥,要怎么处置,着实是让做舅舅的费了一番脑筋。
原本是想着让潘云祺主动站出来坦白揭发,减轻罪愆,但是张蜻蜓回来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却只能让人更加失望,此事连提都不用提了。
潘云豹本说就将他跟那些作弊举子们的名单一起上报好了,但潘云龙却不同意,“若是如此的话,爹的一世英名都会被他所累。”
所以才定计让张蜻蜓去揭发此事,到时人家就会想,潘府虽然有人做错了事,但毕竟家风还是好的,并没有隐瞒不报,还主动站出检举。再加上张蜻蜓适时的一诱导,人家更加的会以为,是吴德故意陷害潘家子弟才铸成大错。这样由潘云祺对潘府名声造成的伤害,就会降至最低。
今早,当张蜻蜓派人私下先将此事告诉潘秉忠时,老爷子在气得快晕过去之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处置方式。
而当学子们横穿大半个京城,去刑部告状的消息传到潘云祺耳朵时,他就隐隐的感觉到不妙了。等及爷爷走到面前,问他是愿意选择被逐出家门,还是愿意随他到刑部认错时,潘云祺就知道,此事再没有任何的转机。
托庇于潘家之下,不论他会遭到怎样的刑罚,总还是潘家的子弟。但若是离开了潘家,那他就真的什么也不是的。
故此,尽管心中再不甘,他也只得走上刑堂,去面对那一份羞辱。但是此事小谢夫人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她在家中病着,也没人告诉她,赶到潘云祺被革了功名的消息传回来,她才知道。
小谢夫人毕生的希望都在儿子身上,此刻听说,哪里还坐得住?顿时飞也似的冲来找二儿媳,要问个究竟。
张蜻蜓瞧着她这么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忽地只觉得深深的悲哀,“此事不管是不是公公的主意是,您觉得有区别么?”
当然有!小谢夫人怒不可遏,“我辛辛苦苦的替他生下儿子,这么多年费尽心血的教导,他从来就不闻不问,凭什么就这么一下子,把我的儿子给毁了?”
第307章 是你没教好
“那您呢?”面对小谢夫人的不甘与愤恨,张蜻蜓冷眼问,“您这么多年费尽心血想毁了大哥和云豹,公公不也没有过问过么?”
小谢夫人一下子哽住,张蜻蜓却似乎突然明白了,公公煞费苦心的教子之道。
潘茂广是什么人?是军人。
他凭什么起家?凭的是过人的意志和顽强的作风。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从血与火的历练中崛起,并脱颖而出,步步高升的军人。
在潘茂广成长的历程中,他有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没有人传授过他绝世的武功?他有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父亲,或者一个可以指点迷津的母亲?
没有,统统都没有。
他就象是荒原中的猛兽,只是凭借着本能生存,在血与火的考验中积累经验和智慧,最终成为统率一国之军的最高统领。这里头是有运气的成分,但更多的,却还是他个人的努力。
因为公务繁忙,所以你不能指望他会和宠爱子女的父母一般,有时间手把手的教导子女。因为鲜少体验过那种温馨的天伦之乐,所以你不可能指望他这样一个铁血军人,能够和颜悦色的跟孩子们讲什么长篇大论的大道理。
如果想要他教,那一定是最简单最直接最冷酷也最有效的方法。就象他传授武艺一般,那就是在实打实的对抗中,让你在挨打中学会保护自己,然后还击。
所以他不会管小谢夫人对长子和次子的有心扭曲,也不会管小谢夫人到底要如何教导她的亲生儿子。
他只是冷眼看着,看他的孩子能不能在各种诱惑各种危机中存活下来,靠近自己。
象潘云龙,能够抵御小谢夫人的诱惑,最后愿意选择追随自己,他就会毫不吝啬的把他带在身边,让他看到自己是如何带兵打仗,看到自己是如何上阵杀敌。
但是,你也不能指望他会照顾你。他就象是不断把小鹰赶出巢穴的老鹰,逼着孩子学会扇动自己的翅膀来飞翔。
你可以说他残酷,你可以说他薄情,但这就是他的教育方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张蜻蜓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严苛得近乎冷漠的要求,小豹子不可能在沙场上活下来。她亲眼看到过那里的惨烈,只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在所谓的运气里,是否也要依靠着后天培养出的强大警觉的本能?而大哥要不是捱惯了他的毒打,又怎么可能在宇文朴的折磨下挺到被解救的那一刻?
潘茂广不贪财,有了赏赐会平分给手下的将领,要是钱财不够,他可以豁出脸皮去强买强卖,解决大家的实际困难。
潘茂广不好色,从来都只有一房夫人,一位正妻。
潘茂广不自私小气,哪怕知道这么多年父母的偏心,兄嫂的打秋风,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无怨无悔的照顾整个大家庭。
他对朋友仗义,对亲人负责,他爱惜手下的每一位将士,忠实的履行着自己作为军人的使命。他在用自己的持身清正,为子女做出最好的榜样。但要不要学,就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长辈之间的情感,做媳妇的不好去猜测,但张蜻蜓却看明白了一个道理,“婆婆,公公这么些年对您难道不好吗?以他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只守着您一个?您在家中掌事,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多说过半个字?是他真的糊涂到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没有半点工夫来打理?他是没有教过小叔,可他就教过大哥和云豹?
再说,小叔读书科举,不正是您的意思?现在小叔科举舞弊,您不去想想为什么您的儿子会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却在这里质问,公公凭什么毁了您的儿子。那媳妇倒要请教一句,您这么多年的辛辛苦苦,怎么就没把自己的儿子教好一点呢?”
她的话,象一根根钢针扎进人的心里,直听得小谢夫人的唇都白了,血色褪尽。她的儿子会不好?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好!
“那是——是吴德引诱惑的!”小谢夫人似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替自己的儿子开脱,“云祺原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那个吴德故意陷害他!但是你们呢?你们明知道此事,为什么不想法圆过去,而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出来?我知道,你们就是想害死云祺,然后独霸这份家业!”
张蜻蜓是真不想打击她,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不彻底把话说透,她还真是心有不甘!
“婆婆,您别总说别人的错。就算是吴德引诱了小叔,但小叔为什么就经不起这引诱?难道他这么大个人,不知道舞弊是犯法的吗?吴德没拿刀子逼他去作弊吧?小叔明明可以拒绝的,他为什么不拒绝?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婆婆您还要在这里百般抵赖,您这样子,跟包庇罪犯的帮凶有 区别?”
张蜻蜓傲然看了她一眼,“不错!小叔的事,我们是早就知道了。原本大舅舅的意思是让小叔来检举此事,可是我回来之后,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前脚去了忆江南摆酒,后脚小叔就把消息送到吴德那里去了,让外人来告发我。婆婆,我再怎么不好,也是潘家人吧? 我要是出点什么事,难道于潘家的面上就有光么?”
她越说越生气,“您说我们想害死小叔,独霸这份家业,请问我们有必要这么做吗?大哥是长子,这个潘家本来就是该他继承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是婆婆您不甘心,您想要独霸这份家业,所以才处处拿咱们当眼中钉肉中刺。我拜托您,清醒清醒吧!此时幸好公公不在京中,所以小叔的事就这么了了,您想想若是公公在京中,以他那个刚直的性子,会这么容易放过小叔吗?” 小谢夫人心中真是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可是却又偏偏驳不出一字。张蜻蜓没有说错,幸好潘茂广现在不在京中,若是给他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在科举之中弄虚作假……她无法想象那种可能性。
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张蜻蜓真是很想叹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