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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要什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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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子向他讲起自己的身世,她根本不是上海人,而是浙江省温州地区一个农户的女儿,祖先世代为农,祖父在务农的同时跑些小生意。她姐妹9人,四岁时父母双亡,依靠大姐拉扯长大成人。为了谋生,从小和姐姐们一起卖瓜籽……

  穗子讲到这时,梦雨眼前依稀出现这样的情景;熙熙攘攘的乡村集市,一个小姑娘扎着红头绳,挎着一个小竹篮,篮里盛着满满的温热的瓜籽,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卖着……

  “我从小就立志要发愤图强,要挣钱,只要有了经济实力,就能自立于世。”

  穗子的眼睛里温柔的色彩一扫而空,眼神坚毅,表情严肃,梦雨有点毛发悚然。

  “我把卖瓜籽的钱一点点攒起来,买书读,买文具,刻苦读书,从小学到中学,我的功课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考大学时,我的高考成绩名列温州地区第二名。大学毕业后,我选择了记者这个职业,这个职业跳跃性强,可以接触任何人,在中国虽然称不上是无冕之王,但可以通天入地,又可以成为生意家之间的媒介。做广告更是轻车熟路,再加上女人的魅力,十有八九会成功。”

  梦雨静静地听着,不露声色。

  穗子挪动了一下臀部,呷了一口酒。

  “这个社会没有钱不行,有了钱我什么都不怕!不是领导‘炒’我,而是我‘炒’领导。当然我现在实力还不够,只能称得上是小款,但是我正筹划着一个大的事业。我准备承包报社一个新闻文化公司,自任总经理,筹集一部《中国当代女杰》的大型书籍。雨,我把你当知己,你可要保密,这是商业机密。我不要报社一分钱,只租用报社两个房间;请两位大款朋友,投资20万起家,每年交报社10万,剩下的钱都是我的。一听10万,报纸的领导一个个乐开了花,他们满口答应,还以为抱了一个‘金娃娃’这些傻冒儿!他们哪里懂得这里的奥妙?给他们涮了,他们还往上漂;给他们卖了,还帮着数钱,这些书呆子!因为我工资奖金一年不过一万多元,他们不投一分钱,我工资奖金自理,每年还要交给他们十万元,他们当然美得屁颠屁颠的。可是,你算算看,我要征集100多个女企业家,每人一版交3万,两版交6万,仅毛收就得500万多元,还不算那些广告费。我再征集那些女委员、女部长、女省长、女市长,女名流,这些人不要分文,只是‘三陪’。每个女杰刊登一千字多登一些,这些女企业家何乐而不为?”

  梦雨听得心花怒放,不禁赞道:“妙哉!妙哉!”

  穗子激动得坐在梦雨的腿上,又喋喋不休地说下去,“又再招聘几个精明强悍的美男子,发到全国各地去,找那些经济效益好的女企业家游说。这些‘苏秦’、‘张仪’我一不管路费,二不管伙食住宿费,哪个拉来客户,给哪个按10%提成。那些空手而归的,我一脚把他踹开。”

  “高,高,实在是高!”梦雨越琢磨越觉得这个计策好,于是说道:“我也算一个吧。”

  穗子高兴地搂着他的脖子,“大才子,那不委屈你了,打工,跑腿,是你干的吗?”

  “我不在乎,这也是我的本行。”梦雨道。

  “咱们俩今后怎么合作,那得看咱们怎么发展了。”说到这里,穗子倾了倾身子,深情脉脉地望着他。

  “我可没有北京户口。”梦雨说完,脸色鲜红。

  “现在是全国人口大流动,还要什么户口?再说有钱也能买进京户口。”

  “我可没有什么钱,连小款都不够格。”梦雨嗫嚅地说。

  “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也能创造出来!”穗子兴奋地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梦雨有些燥热,心门被无数小鹿撞得“砰砰”直响。他一把搂定了穗子;穗子把她的红唇印在梦雨很有棱角的脸上。

  穗子咯咯地笑起来。

  原来梦雨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痕。

  穗子接连在梦雨的脸上印了几个红痕。

  梦雨变成了一个杂技演员。

  一个小丑演员。

  梦雨全身激动得似火爆发一般,岩浆汹涌着,澎湃着,奔腾着,喷薄欲出。他忍不住抱起了穗子,就像抱起一个温软如玉的金娃娃。

  他抱起穗子,进入卧室。

  卧室内也是暖色氛围,柔软的双人水床,一排暖红色的卧室柜,壁上有一幅穗子的玉照,一米多高,半米多宽,穗子赤身裸体,手托一个水罐,两只大眼睛诡异、明亮,身体丰腴,有点欧洲女人的味道。她是模仿安格尔的名画《泉》做的姿势;光线十足,很有立体感。

  梦雨没顾上看《泉》,将穗子扔到床上,穗子弹起有半尺高,她咯咯笑着。

  梦雨扑了上去,像压住一只小白兔……

  “不,我不喜欢……”穗子喘息着叫道。

  梦雨脸一红,“不喜欢我?”他脸上露出惶惑的神情。

  穗子摇摇头。

  “我要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这应该很庄严、神圣……”穗子严肃地说。

  对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梦雨有点不知所措。

  穗子坐了起来。

  “我去洗个澡,你也洗个澡。”穗子说完,像一尾小鱼一样,溜出了卧室。卫生间传出水的渐沥声。

  梦雨来到卫生间门前,透过雾玻璃,他隐隐约约看到了穗子肉色的轮廓,像一幅朦胧画作。

  他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啊!”穗子尖叫一声,扯过浴巾挡住了身体。

  “你要干什么?”

  梦雨有点莫名其妙。

  “我不习惯这样,你出去!”穗子显得有些不满。

  梦雨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他的脸发烧,连脖颈都感到发热。

  他退了出来,关上了门。

  水淅淅沥沥响起来。

  水声,听起来不像音乐。

  梦雨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身体。

  一忽儿,穗子出来了,若无其事地走进卧室。

  “水已经调好了,你去洗吧。”她平静地说。

  梦雨似犯罪一般,溜出被子,溜出了房间。

  卫生间里弥漫着香气,脂粉香,薄荷香,杏仁香……梦雨任凭喷头的雨丝滑过他的全身。他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梦雨才从阵颤中苏醒过来。

  穗子萎缩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

  “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她恨恨地说着,

  “不过,即使这样我也喜欢你……”她说完,头一歪就睡着了。

  梦雨的BP机响了,BP机在裤袋里。梦雨抓过裤子,摸出了BP机。是梦苑来的,这个该死的梦苑! 

十七
  当爱情叩响你心灵的大门时,你要先在门里问一声,谁呀?然后再拉开一道门缝,仔细地瞧一瞧,问一问,不要一下子把门拉开,让陌生人闯进来,更不要轻易地把床弄脏。

  梦雨终于辞去了在哈尔滨在那家公司部门经理的工作,来到北京,加入了穗子的公司,受聘为总经理助理。他索性与穗子公开同居,并承认了他是穗子未婚夫的身份。

  对于这桩不言而喻的闪电般的爱情,梦苑无动于衷。雨亭倒觉得这是缘份,缘是天意,份在人为嘛,何况更是“千里有缘来相会”。

  不过,梦苑不太喜欢穗子,她跟穗子有些格格不入。原因之一就是她觉得穗子铜臭味重了一些。在这段时间时,银玲似乎安稳了一些,自从女儿小晗回到家,那些歹徒始终没有出现。他们仿佛像幽灵一般消失逝了。

  真的消逝就好。银玲总是在自家的佛像前默默地祈告,在余香袅袅中,希冀佛祖保佑小晗一生平安,一路平安。如果说以前她信仰佛教,只是寻觅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和慰藉,如今她真的希望佛是真的、西天真的有如来佛祖,佛有旨意,佛能保佑平安。她的唯一希望是小晗能愈合心灵上的创伤,平安无事。她在佛面前摆了许多水果,苹果、香蕉、脐橙。她生怕这些水果放的时间长了,怠慢了佛祖,于是每隔三天五天便更换新鲜的水果。每晚,她都要点燃一柱香,然后虔诚地跪在佛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磕3个头,播放佛教音乐,那是她在五台山买的佛教磁带。在香烟缭统和庄严的佛乐声中,她度过一个又一个晚上。

  天才文艺社主编新的志摩杯全国诗歌大赛获奖诗集终于出版了,这部诗集由天地出版社出版,装帧讲究,设计精美。洪强和黄秋水在名流书屋举办了一个首发式,请了一些诗歌老前辈和新闻记者参加,第二天便得以见诸报端。

  牧牧和穗子所在的报社自然也都发表了书讯,黄秋水对穗子有些微词,嗔怪她所在的报社发的书讯位于中缝。

  穗子解释说,她们的报纸多登广告,报纸版面视同黄金版面,再有天才文艺社给的红包似乎薄了一点。

  黄秋水辩白说,现在上面对有偿新闻紧锣密鼓,这点意见就是个车马费,饭上已找齐了,你穗子不是还吃了只油炯大虾。我黄秋水是亲眼看见的,一桌10个人,一盘10只大虾,你吃掉了3只,就有两个人看着干瞪眼,空流口水,我黄秋水就是其中一个。我光顾着给邻桌的人敬酒去了,饭桌的那个飞天烟酒不沾,给他倒一杯小杯北京醇,他死活不喝;不喝酒叫什么男子汉?难怪他从来不长胡子。

  时光茬苒,转眼间又到了金秋时节。谷子黄了,高梁红了,玉米棒子拖着穗儿,到处是金红的果子,翠锦斑斓的黄叶。天高云谈,景物越发疏朗,北京城上空笼罩着一片灰蓝色的雾霭。太阳朦朦胧胧的,一丝丝微风飘拂着,并不惊动瞌睡中的空气。城内,落花流水,楼台小院,马路平展,胡同纵横,整座城市就像一匹锦缎,鲜艳无比。那北海白塔。景山春亭、昆明佛阁、香山红叶、四坛翠色、方庄楼厦、长安神路、立交叠桥……犹如一个气魄宏大的画家的大手笔,任意趣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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