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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哝得很轻,但还是被一旁的冥公子听见了,他瞥了我一眼,笑笑道:“你不晓得么,金子能辟邪,尤其是阴性之邪。”
“阴性之邪?邪还分阴阳么?”
“那是自然的,万物都有其阴阳之分,无论明的还是暗的。”
“……那什么是阴性之邪,什么算阳性之邪?”
“活物为阳,譬如那个寄生在你眼睛里的妖物,他就是阳邪。而阴则对应死物,譬如缠着你的那个女人的魂魄,也譬如某些被阴魂附着的物件,好比石头。”
“哦……”
“但石头之邪,也是分阴阳的。就拿翡翠来讲,翡属火,对应阳;翠属水,则对应阴,它们被称作阴邪中的次阴阳。其中,以次阴最为棘手,所以总体来讲,如果本身不是个阳气很重的人,最好不要以收集翠玉为乐,虽然并不是所有翠玉里都有邪,但正所谓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小心为上总不会错。”
“这么说,老陈之所以身上戴了那么多的金子,是为了辟邪?”
“没错。”
“那他是被什么样的邪东西给缠上了??”
“看你问得这样积极,怕是已经忘了自个儿身上那些问题了吧。”
淡淡一句话,适时让我住了口,也让我情绪一瞬间跌回至谷底。
见状他又笑了笑,一边看我神情上瞬息的变化,一边侧了侧身子,随后伸手到我面前,对着沉默下来的我递来一样东西:“见过这种石头么?”
我原想继续保持沉默。
但当目光落到他手中时,要想再不吭声,却谈何容易,因为他手心里握着的那样东西美得叫我一瞬间几乎有点窒息。
那是一块石头雕刻的佛牌。
开脸已是完美,颜色和水头却更是完美。
那是好似春天初生嫩叶般的绿。天然晕化,沁入通体,又透彻得仿佛用手一戳就能戳出一汪清水。
如此完美到极致的石头,若不是玻璃所制,那必然就是块玻璃种的翡翠。
且还是满色的帝王绿。
“很贵的吧。”因此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大俗话。
他闻言轻轻一笑,遂将那块佛牌随手抛到我手里:“还好,不过虚价百来万的东西。”
“哪儿来的?”
“算是老陈邀我上他这辆车的定金。”
只是定金??
轻描淡写一句话,不由叫我呆愣了片刻。
随后一下子反应过来,却又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明白了,他是不是想要你为他驱邪……?”
“说对了。”
“……可他为什么会认为你能驱邪?难道他知道你的来历?”
“这个么,怕是要从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时说起。”
“第一次见面?”
“你知道天光墟么?”
第49章 天光墟二()
天光墟指的是广州民间一些凌晨开始运作,到天亮时结束的特殊集市。
初时只是一些孤寡老人为糊口而贩卖拾荒及捐献得来物品的地方,后来渐渐成为古董贩卖者的聚集地,卖着一些祖传的或者别处倒腾来的二手古董,以及某些白日里不太见得了光的古玩杂物,供那些收藏者及古玩掮客们在吃完夜宵后,揣着手电和放大镜,兴致勃勃地前来“沙里淘金”。
如此一种充斥着形形□□各种类人,形形□□各种类物品的地方,自然是冥公子游历的兴趣所在。
当然了,他的所谓游历,同我们的游山玩水,本质上是有些区别的。
为了适应这个对他来说已经脱离了许久的时代,也为了吸纳一些必要的新东西,寻找这类地方并身入其间从旁观望,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虽然被困汶头村时,多多少少也目睹了每个时代的变迁,但终归地方太小,人也太少,区区一些变化如坐井观天,因而一得自由,除去花费在我身上的那些时间,短短几天他就已走遍大江南北。
而老陈就是他那天刚好经过天光墟,想趁着开张时段各处走走时,很凑巧地碰见的。
说凑巧,是因为那天冥公子刚好相中的一样东西,可巧老陈也看上了它。
那东西就是现今握在我手里的这枚价值百万的翡翠佛牌。
佛牌美如天物,贵同天价,对于我这样的平民小百姓来说只有顶礼膜拜的份。
但冥公子既来自唐代,所以对它的价值自然是不屑的。
自古文士皆好玉,可是,虽然翡翠也属玉石类,但真正进入国人的收藏主流并价值得到飞升,应是从清朝、尤其是慈禧时才开始。因此最初纯粹是抱着对这类石头标价出奇高昂的兴趣,他才对经由它们所制的物品特别留意一些。
但当他见到这块佛牌时,却觉察到了一些颇为与众不同的东西。
它色之艳,艳得有些邪。
虽然一路上见过各种品质的翠石无数,其间不乏绿得非常纯粹出彩的,但这一块却是独特之极,即便在摊主非常昏暗糟糕的灯光下,依旧挡不住它那抹浓重的色泽在周围一众石头中呼之欲出,色浓如魅,并且魅到妖冶。
因此,这应是一块典型的“日月丽天”石。
所谓“日月附丽于天,能照天下”,形容的就是玉石里这样一种极致的品相。而往往色浓之极,便生妖孽,所以有句话叫“日月丽天,群阴慑服”,这种石头的阴性度,由此可见一斑。通俗点讲,这不是一件凡物,却更不是什么善物。
而那个时候,这块非同凡物的牌子正被一个同样身上有着些与众不同东西的男人,非常专注仔细地握在自己手中,拿着支细小但极亮的手电筒,反反复复地观察着。
男人就是老陈。
全名陈秉坤,北方人,现任广州某著名日化集团的董事长,真正意义的有钱人,区区几百万对他来说就是玩儿的,难怪一个上车费就能给出这样的价钱。
不过,别看现在身价过百亿,但我读过关于他的报导,他小时候家里穷得是连他上学用的钱都出不起的。更可怜的是父亲太过懦弱无能,觉得活得压力太大又觉得出去打工赚钱太苦,所以在他小学时自杀了,一家兄妹几个全靠母亲一人做保姆养活。因此初中以后,他靠自己半工半读一路从高中读到大学,更帮着母亲养活全家,之后,靠着天赋的商业头脑,什么赚钱就做什么生意,一步步获得现今这番成就,真正的鸡窝里飞出个金凤凰。
或许正因为如此,人就比较恋旧,即便如今身价百亿,他依旧念念不忘当初给他奠定第一步创业基金的地方——天光墟。
老陈踏入社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天光墟的玉石贩子。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穷苦,又打工到大,所以老陈的工作理念跟他的同龄人不太一样,在他同学都挖空心思钻进企事业单位打工的时候,他想起以往经商的种种好处,所以一个人跑到广州,在看了几处进货点后,用以前打工所赚的盘了些货,一到凌晨就跻身天光墟,开始了他的经商之路。
最初试水,卖的都是些市场上的寻常货,和一些骗骗初入门者的小玩意和仿古董。后来觉得利润太低,就跟了个老师傅,一边空闲时帮他打打下手,一边学一些看玉器的门道,不久自己开始选材进料,自己打磨加工,由于眼光准,货真价实不坑人,做出来的品质也不错,时间长了,便在天光墟小有名气,就连附近常驻铺子也找他拿货,差不多是从那个时候,他的财富开始积累起来,并且因为投资眼光准,这钱就如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多,直至后来不再需要蹲点天光墟,而是像像样样开起了门店,又过了些年,手头资金更多,便再从玉器的门店经营跨行专业,做起了具有更大利润的日化产品……
听到这里,似乎是个身穷志不穷,靠着智慧和拼搏发家致富的正能量典型。
但事实上,同很多充斥着正能量的感人故事一样,现实生活中那些故事背后往往还存在着一些不太见得了光得东西,只是当事人身后的光环实在耀眼,所以总被人忽视了而已。
那不太见得了光得东西便是,除了那些明面上看起来很励志的经商过程外,其实真正让老陈由小打小闹一转头跨行搞起日化产品的第一桶金,却是来自替盗墓者销赃。
利用自己的铺子和良好的名气,倒卖各种偷盗出土的古董文物。
这一行当做好了便是短期内的暴利。
其实原本老陈对盗墓这一行当是极其不屑的,更不愿正眼瞧那些贩卖赃物的人,认为他们这是在做挖别人坟伤阴德的生意,早晚得遭报应。
但一次难能可贵的契机让他不得不改变了原先的想法,也做起了这个行当。
那是差不多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他看中了房市打算投资房产。但投资存在一定风险,毕竟谁也没法预料未来房价走向不是么,可是对于一个从小就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一个亲眼目睹无能的父亲连什么叫打拼都不知道,就草草了解自己生命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在乎承担任何风险。
于是他将所有存款全都压在了购买房产上。
一时手头可流动资金全部清空,还欠了不少债务,不料恰在这时玉器生意出了问题。市场萧条导致许多高价收来的石头屯在手里出不去,有些勉强压低价格售出,如此一来不仅没有盈利更是亏了本,不得已,他只能孤注一掷,借了高利贷去盗墓者那里收进一批据说相当有价值的高货,然后硬着头皮开始了他的贩卖文物生涯。
说实话,本来他对贩卖那种东西能赚到钱并没有存多少想法,毕竟从没接触过。
但当他跟当时几个所谓的合作者做了几回后,赫然发觉,这些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只要经营得当,走得又稳,实在是短期内的暴利。
由于盗墓者自己往往是没有能力也不敢去销售这些东西,所以卖给代理商的价格都很低,作为代理商的老陈一旦找到合适的买家,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