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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糊涂啊”红玉摇头,满脸不赞同,“谁说咱们没有前路了?谁说少爷就不能再得相爷喜欢了?”
王氏怔了怔,眼神似乎找到了焦距。
她已经糊涂到这份上了?必须靠着婢女的提醒才能醒悟过来?相爷不喜,再让他喜欢就行了,儿子不得心,让他多进孝心争得相爷的宠爱不是难事。
就连女儿也还能嫁个好人家
明明白白的事,为何她却困顿了这么长时间?
收回哭丧的脸,王氏拉起采薇转身往回走。
采薇一脸迷茫,“娘你要干什么!”
王氏瞪她一眼,“还能干什么?也不看你穿一身暗色像什么样!你祖母最喜欢喜庆东西,咱们回去换衣服再来。”
采薇浑浑噩噩不明所以。
这身衣服,不还是娘给她挑的吗?
她们费尽心思想得老夫人喜欢,凌若却在问红缎,“打听清楚了?那老夫人最讨厌点翠的首饰?”
“嗯!”红缎狂点头,“据说是当初老夫人参加宴会,带了上年时兴的点翠首饰被那些圈子里的人嘲讽一顿,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从此府里再不敢戴点翠首饰。”
“嗯。”凌若一边应着一边从首饰盒里抽出一只点翠簪子。
簪子有几寸长,通身用点翠团成,蓝幽幽地散着魅光,而簪首,则用翠羽围成青鸾的形状,簪在发顶,昂首欲飞。
插完簪子,凌若对着镜子拍了拍脸,继续问道:“还有什么?”
红缎翻出一个小本,一字一句念道:“米白色的烟罗裙,唔,她最厌恶小姑娘穿着丧服样的白衣服乱跑,尤其是烟罗裙,一层又一层,累赘又拎不清。”
“兰夷香熏的衣服,据说是她对这香气过敏。”
“桃粉色的豆蔻,她觉得这颜色是在羞辱她老了。”
“鸳鸯戏水的荷包,老太爷当初跟个妾私奔跑了,她从此再不信男人,也最厌恶儿女情长。”
她说的快,凌若装扮的也快。
按着册子上的东西,全副武装后,抬眸问道:“我记得还有一条,她最厌恶周福记的点心是吗?”
红缎捧着书翻过页,在最后一行寻到了这条,咧嘴笑道:“有有有,小姐记性真好。”
凌若拍拍袖角,拎起梳妆台一角的油布包,轻快地起身,挥挥手,“走,咱们见老夫人去。”
红缎咧嘴跟上,余光扫了一眼凌若手里提着的点心——周福记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松柏居。
屋内笑声不断。
有王氏插科打诨的声音,有周采薇讨好卖娇的声音,有周天启朗朗的祝福声,亦有书夫人偶尔掺进去的讨好卖乖声。
更有老夫人得意夹杂骄傲的赞许声,“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不枉我这一把糟骨头在庙里天天给你们祈福抄经。”
翠姨娘的娇笑声格外清晰,“妾可要好好借老祖宗的福分,保佑肚里的孩子安然长大了。”
一个个,都把周老夫人当成祖宗供着。
凌若进了院门。
眼神伶俐的婢女急忙冲进去,“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屋内的笑闹声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许久,老夫人冷冷道:“来就来了,有什么好通报的,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看把你紧张了,见了我不还得恭恭敬敬叫声祖母?”
小婢女瞪圆了眼。不是您让守着的吗?
却知道和主子争论是最没意义的事,憋着气缩到一边。
殊不知,坐在首位的周老夫人也捏紧了手帕。
屋帘被人从外掀开,凌若并红缎一起走进来,最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那满头几欲晃花人眼的点翠首饰,层层密密,似一只孤傲的青鸾,欲挣来束缚,冲天飞去。
“孙女见过老祖宗,愿老祖宗身体安泰万事如意。”
清脆的少女嗓音,几句下来,听的人心都软了。
偏那坐在首位的老夫人勃然大怒,猛拍椅背惊怒交加。
“你!你戴的什么鬼东西!”
第138章又昏一个()
凌若扶了扶头上的点翠簪子,笑的一脸纯善。
“祖母是不是也觉得孙女这簪子漂亮?昨日刚买的,花了五百两银子,就在城东那家点翠轩。”
“祖母知道点翠轩吧?全是点翠首饰,孙女买了一大盒子,今晚上让婢女给您送过来,您挑挑喜欢哪个。”
她每说一句,周老夫人的脸就黑一层,浑身散着冷气,伺候在她身边的婢女,甚至觉得脖颈飘着凉气,寒意森森。
这泼皮丫头是故意恶心她的吗?!
“祖母您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见了孙女太开心了?”
凌若一点儿都不在意冷场,自顾自的说话,在一屋众人各异的神色打量中,泰然自若地走过去,直到老夫人身前三尺远,才停下。
浓重的兰夷香味儿扑面而来。
老夫人在闻到的瞬间,便瞪圆了眼,铁青着脸还未斥骂,一声响亮的喷嚏声便从她鼻腔里冲出来。
“阿嚏!”
屋内的门窗嗡嗡震动,在后面给老夫人撑着芭蕉扇的婢女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这声音也太响了吧?
而老夫人,则慌慌张张的拿帕子捂住口鼻,嘴里穿着粗气,似一台老旧的风箱呼哧呼哧。
手上黏黏的。
老夫人心底一慌,埋头看了看自己的帕子——湿的。
湿的!
她刚才!竟然!天杀的!在一群儿孙辈面前!这让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脑袋轰的炸开。想死的心都有了。
凌若却不愿饶了她。
笑的温柔,又往前进了一步,将手里提着的点心递过去,玉白的手指上,抹着殷红的豆蔻。
红色的豆蔻!这野种竟然敢描红色!她是不想在丞相府待下去了?!
老夫人猩红了眼。
“滚!”
一把抽向凌若的手腕,犀利的手指甲又硬又长,要真这么抓下去,绝对能戳烂凌若的手背和手腕!
眼神一暗,凌若倏地抽回十指,手指一松,那盒点心自然而然的坠到老夫人伸来的手掌心里。
啪。
下意识的接住。
老夫人强撑着怒气往那点心盒子上瞧去——周福记三个大字似一张得意又嚣张的脸,眦着獠牙嘲讽地看着她。
周福记!
老夫人一把扯开蒙在口鼻上的帕子,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阴森的眼神似恶鬼,恨不得吃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一身白裙,身形窈窕,面容绝美,脸含微笑,配上湖蓝色的鸾凤点翠簪,满京城的贵女都被她比下去了。
可惜!她却厌恶到极致!
“滚!贱人生的贱种!给我滚出丞相府!”
老夫人指着屋门,“来历不明的狗东西,真以为长一张妖魔鬼怪的脸就能窜进我们丞相府?呸!凌氏那贱人就算不死,早晚也让浩南休了她!而你?再不离开丞相府,信不信我差人打断你的腿脱光衣服扔出去?!”
她厌恶凌氏,明明成了自家媳妇,还天天端着贵女的架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嫁过来这么多年占着嫡妻的位置,连个儿子都生不来,不下蛋的老母鸡在乡下就是被休的命!
更可气的是儿子护她疼她,她甚至还敢甩脸色?
我呸!一个嫁过人的破鞋嚣张什么劲儿!
凌氏死了,她在法华寺得到消息,恨不得拍手叫好大笑三天,回来给她办丧事?笑话,她若回卫京会摆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还差不多!
她原本想好了,若这个半途寻过来的孙女老实听话,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儿子也说了,这野种手里攥着无数银子,等他们周府把她捞光了再扔出去也不迟。
可惜,这野种跟自己处处犯冲,她儿子是丞相爷!她凭什么再忍下去!
凌若眼底发冷,眼神却仍勾着笑,望着暴怒的老夫人,忽然道:“您还没擦干净。”
“我什么我!”老夫人本就是个乡野妇人,发起怒来也似乡野泼妇,“腌臜玩意儿!我就算”
没擦干净?
老夫人猛然回神,怒骂声卡在喉咙里,眼珠子转不动了,废了好大力,才咯吱咯吱僵硬地往下低了低头。
衣襟上染了一片可疑的粘液。
她颤抖的抬手,摸向自己的唇鼻,销魂的湿润的触觉,让她身形有些不稳。
没擦干净她?她!竟然!
邪火从胸腔窜出来,保养得宜的老脸似火炭,烧的通红。
老夫人猛然转头瞪向在座的各位——书夫人捂唇愕然无语吃惊地看着她、王氏咽了一口口水眼底闪过不可置信、周采薇强撑着笑脸却脸色发苦、周天启面色微白拧眉别过了眼
都在看她!她们都看见了!
老夫人直欲昏厥!
这时候,有一只白皙的手指伸过来,食指和拇指夹着一面白色的手帕,手帕色彩单调毫无点缀,用的是白色的棉布织成,用来吸汗擦液体最为合适。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接,接到一半猛然回神。
抬头。
凌若笑意妍妍地把手帕又往前递了递,“祖母,这手帕是医馆给那些癫痫患者特制的,用来擦口水汗液鼻涕最管用了。而且用过之后,洗洗晾干洁净如初——您留着下次还可以继续用。”
谁尼玛癫痫!
谁给你下次!
老夫人一口淤血冲进脑海,颤抖地伸手,欲要把手指戳到凌若面前指鼻子骂她。
抬到一半,脑袋里有根弦崩断。
咔嚓。
老夫人哆嗦着手,吐着白沫倒地不起。
“老夫人?!”
“祖母!”
“昏过去了!快去叫相爷!”
满屋子炸成了一锅乱粥。
没人在意凌若主仆俩了,他们人都围在昏迷不醒的老夫人身边,等着待会儿相爷进来,一眼能瞅见他们多么孝顺和恭敬,好刷刷脸卡,谋求点儿权利和宠爱。
凌若慢悠悠地收回了手帕,递给身边跟过来的红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