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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磨坊-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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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子贤和杜文三听了林秀青讲的情况,看了曾五写的那一纸勒索信,也非常气愤。他们商量一阵以后,张子贤对林秀青说,张汪两家世代交好,汪崇礼又是文三先生的弟子,这事儿他们两个要管。他们会想法把崇礼找回来,叫林秀青回家去等消息。
  林秀青忙不叠地向张子贤和文三先生鞠了躬,怀着十二万分的感激与疑虑,回家去了。
  四奶和林秀青一样,心中仍然充满着疑虑。但是在这万般无奈的情景下,这已经是她们巨大的希望。她们坐在老磨坊,眼睛时时都向着回水沱和堰埂上看,巴望着文三先生和张子贤领着崇礼出现在那里。
  “妈!奶奶!”一进门,汪崇礼大声叫着,眼睛里涌出许多伤心与高兴的泪。
  四奶一看到崇礼喊着跑进门来,真是惊喜万分,老泪纵横。当她看到崇礼毫发无伤时,即刻又破涕为笑,心肝啊宝贝啊地叫个不停,也笑个不停。
  “崇礼啊,我的儿啊!”林秀青的惊喜也如四奶一样。当他看到张子贤和文三先生一前一后走进院子来,便赶紧招呼他们坐下,然后倒了两碗茶水,放在桌子上,请他们喝。“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向他们磕了几个响头。
  他们说,这头就不必了,好在崇礼也没什么损伤。崇礼回来了,他们也该回去了。以后,凡事多个心眼,望你们平平安安过日子吧。
  林秀青留他们吃饭,他们说,饭就不吃了。崇礼回来了,你们好好说说话吧。林秀青千恩万谢把他们送到黄桷树下,等他们走远了,才返回院子里来。
  林秀青把崇礼拉过来转过去地看了好一阵,说你这几天是咋的回事,让娘好担心啊。
  “那天放学回来,走到插瓜庙,他们都去逮黄蟮,我也去了,”汪崇礼说,“我看到一个黄蟮洞,好大哦,我马上就跳了下去。正在那里逮黄鳝,也不晓得咋的,突然被一个啥子蒙着了,啥都看不见。只觉得有人抱着我跑。我喊了几声,喊不出来。那人抱一会儿,又背着我跑,也不晓得跑了好久。后来到了哪里,我也不晓得。”
  停了停,他又说:“后来把我放下的时候,那里是黢黑的,啥都看不见。把我头上蒙的拿开,还是看不见,也不晓得在哪里。”
  “哪你吃过饭没有?”
  “吃了的,没饿过,有些时候还有肉。”
  “看清楚是哪个给你的没?”
  “不晓得。”
  “睡觉呢?”
  “有床,有铺盖,就是出不到那个门。”
  “还算有点良心。”
  “妈你说啥子?”
  “你是在哪里看到大老爷和先生的?”
  “在小湾子。”
  “哦,你快说说,见到你大老爷之前,你在哪里?”
  “我不晓得。他们给我饭都是从窗子上递进来的,没看到过人。今天中午,刚吃了饭,就有两个人进来了。”
  “认得不?”
  “认不得。他们拿了个黑布口袋,把脑壳跟我蒙起来,又把手脚跟我捆着,把我扛在肩膀上就走。我开始又哭又闹,他们叫我别闹,是送我去找我妈。我就没闹了。他们把我放下来的时候,我只听一个人说,‘先生,这人我们已经交给你了哈’。先生只说了一句。”
  “啥子?”
  “滚!”
  “哦。”
  “然后把黑布袋子从我头上取下来。我一见到他们,又高兴又伤心,还哭了起来。”
  “哦,然后呢?”
  “他们一边给我解绳子一边说,别哭了,没事了。”把手脚跟我解开,就带着我回来了。”
  “你就没跟他们磕个头说声谢谢?”
  “嘿嘿……忘了,”汪崇礼傻笑着说。
  “你要记住,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一辈子记住!”
  “嗯!”
  “快把衣裳脱下来,我拿去洗。你看,稀泥巴糊满了,好脏了。”林秀青去屋子里找来衣服,跟崇礼换下来,拿到河边噼噼噗噗洗去了。
  

☆、林秀青大病一场

  文三先生和张子贤把汪崇礼救回来,林秀青和四奶除了千恩万谢也不晓得说啥子好。或许由于文三先生的威严,高氏兄弟也不得不有所收敛。于是,大家也都过了一段虽然平淡但也平静的日子。
  这些年,四奶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田头地里的活儿已无力再干,就连磨坊里的活也只是帮助看看。好在她没有太多的病,煮饭扫地这些家务活慢慢做还没有太大问题。
  汪崇礼才十一二岁,虽然能跟林秀青打打帮手,但抄田耙地担粪打谷这些活林秀青还不能让他做。汪崇礼也很懂事,很勤快,见他额奶和额妈在忙,他就会跑过来一起做。他很实诚,干起活来,不管干得动干不动,总有一股拼命的劲头。这使林秀青很高兴,又很难过。别人家娃娃这么大,哪里会让他做事?她也知道娃娃活路做小了会伤害身体,可是她没有办法。春耕了,麦子不收起来,稻子不种下去,吃啥?
  她一个女人,顶着这个家,每天从田地里回到家,还要照看磨坊,割猪草,喂猪。一切都做好的时候,都快半夜了。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就得起床。抢时间,抢季节啊。要是误了农时,收成不好,一家人就得受罪了。
  哎,这副担子重啊,压得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这些年来,也有好心人劝她找个人来帮她挑这副担子,她谢绝了。她觉得那样会对不起死去的汪子林。那死鬼虽然也不成器,但自她嫁过来直到他冤死,对她却是很好的。那种恩爱,那种情意,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一种甜甜的满足。他死的时候再三叮嘱,要她好好把儿子养好,将来是会享福的。她相信他说的话。她不会再想别的了,尽管她才三十来岁,正当风华的年龄。
  再说了,如果再找一个,本来就苦命的崇礼,又成了前娘后老子的,他会是咋样的心情?
  她觉得现在这个样子,苦是苦了点,但却没有太多令人烦恼的事情。三代人之间,心向着心,相依相靠,平平安安生活,还想啥子呢?
  这天下午,林秀青裁了一背红苕藤,背到河边上的玉麦地里去。这块地离老磨坊不算远,顺着河边下去,一里左右。原来是河边一个乱石滩,她把里面的乱石挖起来,把沙土翻转,今年春上种上玉麦。在她的精心管理下,那玉麦长势很好,青舒舒,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
  上午,她带着崇礼跟玉麦上肥,垒土。下午,她叫崇礼照看磨坊,自己去栽红苕。一来呢,磨坊上也要人看着,二来呢,崇礼干了一上午也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再说栽那点红苕,活不太重,也用不了半天。
  她放下背篼,抱起红苕藤,撒在垒好的土埂上,抡起锄头,一锄一窝,□□土里,抽出锄头来,顺势向前一推,藤子便栽好了。
  炽烈的太阳,晒得玉麦叶子耷拉着,向下垂着。没有风。随着她不断地动作,玉麦叶子在她的脸上,颈子上,手上勒过,划出一条条的印子。汗水浸着,火烧一样的疼。湿透的衣服包裹着全身,特别难受。
  她栽一阵,便直起腰来透透气,擦擦汗,看看天。
  玉屏山上有一片云,咕哆咕哆地翻涌着,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向这边压过来。好啊,要下雨了,今天栽红苕正是时候,她想。
  她加快了速度,想在下雨之前把红苕栽完。她躬着身,埋着头,不停地栽。随着她的动作,玉麦惠儿在摇晃,叶子在抖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云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越来越黑,一会儿就铺满了天空,天色暗了下来。
  突然,她的背上被狠狠地砸了一下,生生的疼。接着,玉麦叶子上,地上,身上,噼噼啪啪响成了一片。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大,不一会儿,连成了一片,变成哗哗的响声,掩没了一切。
  她急忙提起锄头,跳到地坎上来,抓起背篼倒过来罩在头上,朝回家的路上跑。
  雨打在背篼上,穿过篾条的缝隙,直射到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差不多就是一瞬间,她从头到脚,已经没有一处干的了。
  雨越来越大,就象是从天上泼下来的一样。她不跑了。她觉得已经没有跑或者躲的必要了。脚下无数的水滴飞溅上来,带着沙粒,射到她的脚上,腿上。河滩的砂石、巴地草和浅矮的水麻柳,河对岸的红岩寨,远处的山、近处的田野、房屋瞬间就不见了,只留下白茫茫的一片和淹没一切的哗哗的响。
  她顺着河滩朝家里走着。雨水从她的头上,顺着脸,项子,衣服,裤子往下流淌。她哆嗦起来。刚才那难以忍受的闷热早已随着风雨飘去,冰凉的雨水,把过度的凉意侵进了她的皮肤,深入到五脏六腑去。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的两臂,缩紧了自己的身子。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她一个人在白茫茫的水的世界里颤栗,看不清方向,看不到目标,不知道脚下哪里是河,哪里是沟,哪里是路。强烈的孤独与恐惧冲击着她的心,使她单薄的身体缩得更紧,哆哆地颤抖起来。
  “妈!妈!妈!……”她耳朵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叫声。她一边踏着奔流的水,一边寻声望了望,眼前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可她知道,那是崇礼的声音,是崇礼找她来了。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孤独与恐惧的心,得到了一丝温暖的抚慰。
  “妈……妈……你在哪里?”
  “我在这……”她大声叫道。
  视线里出现了模糊的影子——崇礼戴着斗篷,披着蓑衣,手里抱着一把油伞朝她这边跑过来。
  她的眼睛湿润了。她接过油伞,激动地拥着崇礼,踏着水花,回到老磨坊。
  “啊,这个雨……”她走上龙门外的石梯,回头看了一眼。雨小了一些。面前的老磨坊、河滩、对岸的田坝,山林,隐约能够看见模糊的影子。没有风,雨直直地下着。黄桷树、老麻柳和竹笼静静地立在雨里。房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雾汽,檐口边射出无数条水龙,厅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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