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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担心。」我马上说,「如果他像你说的那么聪明,他可能平安无事。」
「带我去看可以躲得平安无事的地方。」她严肃地说,把洛登石还给我,「我们过去看吧。」
◇◇◇◇
这边离飘起轻烟的森林只有几里路,但是我们走得很慢,一来是因为我们疲累又受了伤,二来是因为我们都觉得到达目的地可能也找不到什么。
我们一边走,一边分食最后一颗苹果和半条面包。我割了几片桦树皮,戴娜和我都用手指抠里面的纤维来咀嚼。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脚部的肌肉已经放松了,走起路来不再疼痛。
我们愈靠近目的地,速度愈慢。起伏的山丘地变成崎岖的峭壁和布满碎石的斜坡。我们得用爬的或是绕远路,有时还得往回走,才能找到路径。
路上还有一些令人分神的东西,我们意外发现一片成熟的烬莓,让我们的速度又慢了近一小时。我们发现小溪不久,就停下来喝水,休息与梳洗。那条溪深度只有六寸,所以出现小说所描述调情桥段的希望又再度幻灭,这深度连泡个澡都不够。
午后不久,我们终于走到冒烟的地方,结果发现一切和我们预期的完全不一样。
◇◇◇◇
这是一个藏身在峭壁里的隐匿山谷,我说它是山谷,但它其实比较像是丘陵地带之间的巨大台阶。一边是高耸的黑岩峭壁,另一边是断崖。戴娜和我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想要靠近那个地方,却都进不去,过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入口。幸好今天没风,烟像箭头一样垂直升上晴朗无云的蓝天。要不是有烟当指引,我们可能永远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这里可能曾经是一片宜人的小森林,但是如今看来好像遭到龙卷风袭击过一样。树木折断,连根拔起,烧成焦炭,碎裂满地。地上挖出了深深的沟槽,石头挖得到处都是,仿佛某个人高马大的农夫犁田时发了疯。
两天前,我可能完全猜不出这样的破坏是什么造成的,但是昨晚见识过之后……
「你不是说它们无害吗?」戴娜转身对我说,「这边仿佛经历过一场暴动。」
戴娜和我开始小心翼翼地踏过残迹,这里有一棵大枫树倾倒在地,原本树木扎根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深洞,深洞底部只剩几块煤炭闷烧着,白烟就是从那洞里冒出来的。
我用鞋尖漫不经心地把几块土块踢进洞里,「好消息是,你的赞助人不在这里。坏消息是……」我突然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你闻到了吗?」
戴娜深呼吸,点点头,皱起鼻子。
我站到倒下的枫树树干上,环顾四周,风向变了,味道愈来愈浓,有东西死亡腐烂的味道。
「你不是说它们不吃肉?」戴娜说,紧张地环顾四周。
我从树干上跳下来,走回峭壁边,那边有一个砸成碎片的小木屋,腐烂的味道又更浓了。
戴娜望着一片破坏的残迹说,「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毫无伤害。」
「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龙蜥干的。」我说,「如果是祁德林人攻击这里,龙蜥可能会被火引诱过来,一边灭火,一边制造破坏。」
「你觉得是祁德林人干的?」她问,「那和我听过的传闻不太相符,他们应该是像闪电一样迅速攻击,之后就消失了。他们不会来造访,放个火,之后又回来办点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两间损毁的房子……」我开始仔细翻看破坏的残迹,「似乎很有关系。」
戴娜突然倒抽一口气,我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有一只手臂从好几块厚木底下伸出来。
我靠过去看,一堆苍蝇嗡嗡飞起。我捂着嘴巴,想阻绝那臭味,却没什么效果。「他已经死亡两旬了。」我弯腰拣起一团纠结在一起的木头和金属,「你看这个。」
「你拿过来,我就看。」
我把那东西拿到她站的地方,那东西几乎已经坏到难以辨识原形了。「是弩弓。」
「看来没有保护到他。」她说。
「问题是,为什么他会带这个东西?」我端详着那横杆所用的厚重青铁,「这不是狩猎用的弓,而是在野外为了射死远处穿胄甲的人而使用的弓,是非法武器。」
戴娜从鼻子哼着气说,「你也知道那种法令在这里并不适用。」
我耸肩,「总之,这是很昂贵的装备,为什么住在那种简陋小木屋的人会有价值十银币的弩弓?」
「或许他知道有龙蜥这种东西。」戴娜紧张地环顾四周,「我也希望现在有一把弩弓。」
我摇头,「龙蜥生性怕生,它们会远离人类。」
戴娜露出受不了的表情,讽刺地指着小木屋全毁的残迹。
「想想森林里的每一种野生动物。」我说,「野生动物都会尽量避免和人接触,就像你说的,你甚至没听过龙蜥,那是有原因的。」
「或许它有类似狂犬病的狂暴症?」
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愣住了。「那说法满恐怖的。」我环顾四周毁坏的景象,「你要怎么杀那东西?蜥蜴也会得狂暴症吗?」
戴娜不安地站着,紧张地四处张望。「你还想在这里找什么吗?我觉得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不希望那东西回来时,我还在这里。」
「我有部分的想法觉得,我们该好好掩埋这个人……」
戴娜摇头,「我不要待在这里那么久。我们可以告诉镇上的人,让他们来处理。那东西随时都可能回到这里。」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它会一直回来这里?」我指着树,「那棵树已经死了一旬,但是那棵树几天前才被拔起……」
「你为什么要在意这些?」戴娜问。
「因为祁德林人。」我坚定地说,「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他们是不是控制龙蜥?」
「我不觉得他们来过这里。」戴娜说,「祁德林人可能去过莫森农场,但是这里只是发疯的巨大蜥蜴搞的。」她凝视我好一会儿,端详我的脸,「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想找什么,但是我觉得你不会找到。」
我摇头,环顾四周,「我觉得这一定和农场事件有关。」
「我觉得,你是希望他们有关。」她轻声说,「但是这家伙已经死了好一段时间,那是你自己说的。另外,你还记得农场的门框和水槽吗?」她弯下腰,用指关节轻敲小木屋的木头,发出扎实的声音。「还有,你看那个弩弓,它的金属也没有锈蚀,他们没来过这里。」
我心头一沉,知道她说的没错,我其实心底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无谓的臆测。但我还是觉得,不把每种可能都试过以前,不该就此罢休。
戴娜拉起我的手,「我们走吧。」她微笑,拉了我一下。她的手在我手里感觉很冰凉光滑,「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
树林间传来巨大的碎裂声:喀喀咿——喀咿——喀喀咿。戴娜放下我的手,转向我们来的方向。「不……」她说,「不不不……」
龙蜥突如其来的威胁让我马上集中了精神,「我们没事。」我望着四周说,「它太重了,没办法爬上来。」
「爬什么?树吗?它连那些东西都可以拆烂了。」
「峭壁。」我指着这一小片森林边界的峭壁,「走吧……」
我们连忙往峭壁的底部走,跨越沟槽,跳过倒下的树。我听到背后传来雷鸣般轰隆隆的咕哝声,我往肩后一瞥,不过龙蜥还在林间某处。
我们抵达峭壁底下,我开始找我们两个都可以爬上去的区块。过了漫长紧张的一分钟,我们走出一片浓密的漆树林,发现一长段被翻搅过的泥土区,龙蜥挖过那里。
「你看!」戴娜指着峭壁的一个裂缝,约两尺宽的深长裂缝,那宽度够挤进一个人,但不足以挤进庞大的龙蜥。峭壁上有锐利的爪子抓过的痕迹,翻搅过的泥土上散落着碎石。
戴娜和我挤进那狭窄的裂缝中,里面昏暗,唯一的光线是来自头顶上细长的蓝天。我钻进去时,被迫必须侧着身走,我的手离开峭壁时,掌心都是黑煤烟垢。龙蜥没办法钻进狭窄的裂缝,不过它显然曾经喷火进来。
走了十二尺后,裂缝稍微宽了一些,「有一道梯子。」戴娜说,「我要爬上去,万一那东西对我们喷火,会像小峡谷里的雨水那样洒在我们头上。」
她爬上梯子,我跟在她后头。那梯子虽然粗陋,但还满稳固的,爬了约二十尺后,就抵达一片平地。那平台的三边都围着黑色的石头,不过可以清楚看到下方毁坏的木屋和倒塌的树木,峭壁边放着一个木箱。
「你看得到那东西吗?」戴娜问,「不要告诉我,我拼命逃,擦破皮肤,结果根本没有东西追过来。」
我听到低沉的重击声,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热气。龙蜥再次发出咕哝声,又在下方的狭窄裂缝里喷了一道火。接着突然传来像指甲刮着石板的刺耳声音,龙蜥用爪子疯狂地抓着峭壁底部。
戴娜白了我一眼,「还说它无害。」
「它不是要追我们。」我说,「你也看到了,我们还没来这里以前,它就在挖那峭壁了。」
戴娜坐下来,「这是什么地方?」
「某种瞭望台。」我说,「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山谷。」
「这里显然是瞭望台。」她叹气,「我问的是整片地方。」
我打开靠着峭壁的木箱,里面有一张粗毛毯、一个皮制储水袋、一些肉干、十二支尖锐的弩箭。
「我也不知道。」我坦承。「或许那家伙在逃亡吧。」
下方噪音停了,戴娜和我窥探下面的山谷。最后龙蜥终于离开峭壁,缓缓走开,庞大的身躯在地面挖出不规则的沟槽。
「它的动作没有昨晚快。」我说,「或许它病了。」
「或许是因为辛苦追杀我们一天,它已经累了。」她抬头看我,「坐下来吧,你让我感到紧张,我们暂时哪儿也去不了。」
我坐下来,我们看着龙蜥迈着沉重缓慢的步伐,往山谷中央走,攀向三十尺高的大树,轻而易举地把树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