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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若不好拒绝,开头的语调有些生涩,后来就愈来愈放得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轻柔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回荡,鄢然忍不住地赞叹,“你的歌声很美,真是好听。”又有些伤感的补充,“我在卫。。。家乡时也是常哼这首歌谣。可是,一别已是好久了。”
夕若听出了鄢然的思乡之情,忙宽慰她,“封了妃的娘娘回乡省亲,晋国宫中是有这样的先例。娘娘得陛下的宠幸,有朝一日陛下定会允娘娘回乡一瞧的。”
“回去?我怕是有生之年再也回不去了。”鄢然有几分惆怅,但又不欲夕若担忧,故作轻松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快些睡吧,明日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第三日,守在门口的侍卫打开了栓在宗嗣门前的大锁,抱拳行礼,“槿妃娘娘,之前得罪了。”
明晃晃的阳光一下子射进来,刺得鄢然眼睛有些疼。候在门口的夕若立即跑上前去扶鄢然,她嘴唇干裂,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鄢然强忍着挣开眼睛,撑着有些虚弱的身子,淡淡道,“你们也是尽责而为。”
夕若递给她一碗水,眼里满是心疼,“娘娘您三日米粒未进,先喝口水缓一缓吧。您爱吃的食物长乐宫都已经备下了,就等着您回宫呢。”
鄢然接过水,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她从未像此刻这样品尝出清水的甘冽可口。猛喝了几口,她用袖子擦了擦嘴,扯出一丝笑意,“走吧。”
可未行几步,鄢然就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眼前一片漆黑,整个身子突然地就向前面栽去。可宗嗣前铺的青石砖看起来硬邦邦的,但鄢然却并未感到有丝毫的疼痛,反而是软绵绵的,像是跌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鄢然想抬头去看,却没有力气。在还没有想清楚前,她就结结实实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满目山河空念远
“是陛下,当时是陛下把娘娘抱回来的。从宗祠到长乐宫这样长的一段路,陛下都没有停歇。陛下他,他当时可是着急了,他那副神情把御医一个个的都吓坏了。”鄢然醒来后遣开了围在她身旁浩浩荡荡的众人,只留下夕若一人。而夕若,从白粥还是热腾腾的时候念叨到粥都有些温凉了,一直在讲恒飖的大恩大德。
鄢然卧在床上,背倚着一个塞满干花的靠枕,用汤勺舀尽最后一口粥,笑着看向夕若,“我又不重,他抱着我走几步路能把他累死不成?瞧你那感恩戴德的样儿,难不成我在冷冰冰的宗祠罚跪三日的罪都是白受了不成?”
“可是。。。”夕若垂下头,有些支支吾吾,“当时奴婢就在一旁,陛下他,他并未有处罚您的意思,是娘娘您自己执意要领罚的啊。陛下他,他对您真的很好。”
鄢然听了夕若的话,生生的把自己呛到了。她制止了夕若要起身帮她拍背的举动,自己挣扎着将气顺了过来,又用自己的袖子随意地擦了擦嘴,偏着头打趣她,“果真他是城府深有心计啊,不过是略施了些小计,稍微表露了些许的深情,就把你感动得不行,使你的一颗心全都偏到了他那里去。”
又轻咬着嘴唇不怀好意地瞧着她,笑嘻嘻地作释然状,“呀!我晓得你为何如此地偏袒他了!虽现下秋意已深,但架不住咱们这有人春心萌动啊。”说完又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了几声。
“娘娘您就会取笑奴婢。”夕若羞得连耳根深处都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当日,奴婢听着您同陛下的交谈,奴婢就觉得您和陛下定是有什么芥蒂。奴婢今日同您这样一讲,不过就是想告诉您陛下他,他对您用情真的很深。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只有您对奴婢这样好,奴婢也是不希望娘娘您错过啊。”
夕若说得有些激动,眼睛泛起了盈盈泪光。鄢然将手中盛白粥的碗递给她,认认真真地对她说,“有些事情,你还不懂得。”那些事情,夕若不晓得,鄢然却明白。
此之深情,彼之薄情。有时候,对一个人的深情就注定了对除此以外的任何人薄情。恒飖对倾何一往情深,这就意味着无论是岱妃,惠妃或是自己,在他的眼中,都是其他人,都是注定要被辜负的那个。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偏偏只有鄢然看得分明。除了她,恒衍不明白,恒飖不明白,后宫中的诸人就更是如雾里望花水中瞧月般弄得不清不楚。而他们关注的,并不是恒飖对鄢然的喜欢参杂着几分过往的影子,这些盘根错节的往事压根就没几个人知晓。
他们纠结的是恒飖究竟是否宠幸槿妃,又宠幸到何种地步,槿妃是否能独霸后宫,自己又是否应提前和长乐宫的各位提前的打好关系。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是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不仅影响他们是否能在宫中立足,也影响他们能否立足的如扎根的虬枝般稳固。
非是他们未生就一双雪亮的眼睛,而是恒飖前前后后的举动实在是既矛盾又诡异,总的来说就是令人捉摸不透。
一日封妃,却又在大婚当日拂袖而去。就在众人以为槿妃不得宠时,恒飖又一日三探关怀备至。就在众人以为槿妃得宠之时,恒飖又令槿妃在宗祠罚跪三天三夜。就在众人终于料定槿妃即将的就要被打入冷宫的时候,恒飖又突然地出现将晕倒的槿妃亲自抱到长乐宫,一下都不松手。
然而,在他们掏出辛辛苦苦攒了多年的积蓄意欲贿赂长乐宫的几位时,又传来消息说槿妃醒来后的三日恒飖都未曾露面,于是他们又默默地将将多年的积蓄揣到怀中。郁闷的众人不由得仰天长啸,真真是皇帝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恒飖并非没去长乐宫,只是没有人瞧见罢了。在鄢然醒来的第一日,他就来了,不过是在深夜之中,不过是未带任何随从,不过是没走正殿。所以说,不仅是皇帝的心思你别猜,皇帝的行踪你也是猜不着的。
他来得悄无声息,鄢然自然毫无察觉。当时,她正捧着先时那本未读完的戏折子孜孜研读。故事的结局也委实有些愁人,那相公瞧见自己的夫人一副妒妇的模样毫无半点应有的端庄,一怒之下就休了正妻,将那小妾提了正。但结局却远非如此,那小妾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儿,耐不住寂寞趁她丈夫外出做生意的空当与他丈夫的弟弟私通了,不仅谋了他的财还谋了他的命。
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鄢然忍不住唏嘘了几声。刚刚起身去灭了蜡烛,一抬眼,恒飖就出现在她的面前。鄢然静静地望向他,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见他清冷的声音在耳边泠泠作响,“你之前所为是何苦?是特意地为难你自己,还是我?”
鄢然默默地想了一下,觉得他清冷的声音衬着这昏暗的坏境实在是渗人的很。但若是重新掌灯,他盛怒的模样说不定更是恐怖。略权衡了几分,鄢然还是又将蜡烛点燃。
“噼剥”一声,焰火跳动,将整个屋子映得亮堂堂的。隔着闪闪烁烁的火光,鄢然抬眼望向恒飖,却未瞧见想象中他应有的震怒,他几乎是毫无表情的,只是沉沉地望向她,却压抑地令人难以喘息。
鄢然恭恭敬敬地屈身,礼数做得很全,未有半分敷衍之态,就如同任何一位恭候帝王临幸自己的妃子一般,笑意盎然,“陛下深夜莅临长乐宫,臣妾真真是不胜欢喜。”
“哦?不胜欢喜?”恒飖挑眉,冷冷地盯着她假惺惺的谄媚,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似是要捏碎了一般,“那你就该做出个欢喜的样子来。”
一阵秋风刮来,带得殿前的窗子哗哗作响。烛火也有些摇曳,使得殿里的光线忽明忽暗的,投在恒飖的脸上,更觉得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鄢然任由他攥住自己的手腕,纵使疼得如蝼蚁蚀骨,也并不挣脱,堆砌出满脸的笑意回望他,“臣妾的欢喜是发自内心的,只是不知,陛下所说的欢喜又是该如何表现?”
恒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几分真情几分假意的笑脸,什么也不说。
静默了许久,终是鄢然受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连跪了三天三夜,一下子站这么久,膝盖上将将停了疼痛又隐隐发作。但她仍是尽力地支撑着,似乎是懊恼刚才的不争气,她轻咬着下唇,定定地对着恒飖的眼眸,笑意未减半分。
他们靠得那样近,月光在墙上投下二人的影子,姿势就如同一个缠绵的拥抱。
恒飖轻哼了一声,幽幽的目光扫过鄢然微微发颤的双膝,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却一下子将她逼到五步以外的床榻上。他左手撑在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上,右手抚过她清瘦的脸颊,眼底浮出清冷的笑意,“你说,妻子对丈夫的欢喜,应是如何表现的呢?”
鄢然神色讶然,却旋即恢复了常色。她睫毛微颤,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贴上恒飖凉薄的双唇,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喘着气,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他。恒飖身体一颤,撬开她的嘴唇,一分一分描摹她双唇的轮廓,吻得那样用力。
稍作停顿时,恒飖眸色深沉,动情地望着鄢然。鄢然平了气息,贴上他的耳廓,淡淡道,“陛下想要臣妾的身子,臣妾给您就是了。只是还得烦请陛下告诉臣妾一声,以往的这个时候,倾何是如何做的?倾何又是如何讨得陛下欢喜的?臣妾一定尽心地学习。”
恒飖闻言眼中动情地眸色霎时消失殆尽,面色凛然若腊月的寒冰。他猛地抽身,隔着些距离,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对着他盛怒的面色,鄢然却笑得轻巧,“有些事情,你不必说出来,我不必知晓。”
“你觉得,我是拿你当她的替代吗?”恒飖问的咬牙切齿,似是压抑着滔天的怒意。
鄢然笑着看他,双颊处梨涡浅浅的显出,“若非若此,陛下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