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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板地按字面加以理解,而后来的注释家却明智地以更灵活、
更为形象化的方式予以解释。狂热的神父,希图使福音教义
的完美性超出哲学的智慧之上,把自我修炼、净化和忍耐的
职责推到了一个在我们今天这种虚弱、腐败的状态中几乎不
可能达到、更是无法长期保持的高度。一种如此非同一般、如
此崇高的教义,必然不可避免地会博得人民的尊崇;但是却
又不容易取得那些世俗哲学家的赞许,他们在这短暂的人生
中的作为始终只从自然感觉和社会利益的角度来考虑。
在最高尚和开明的天性中,我们又可以区分出两种非常
自然的倾向,喜爱欢乐和喜爱行动。前一种爱好如果受到学
术和艺术的熏陶、社交游乐的陶冶,并通过对节俭、健康和
名誉的关注而予以纠正,便可以成为个人生活中绝大部分幸
福的来源。对行动的喜爱是一种具有更强烈、更难预测性质
的原则。它常常导致愤怒、野心和报复行动;但是如能有公
正、仁爱之心加以指导则它又将成为一切高尚品德的源泉,而
且这些品德如果再配合以相应的才能,则一家、一国、或一
个帝国便可能因他一人的无所畏惧的勇武精神而获得安全和
繁荣。因此,我们可以把大多数可喜的特性都归之于喜爱欢
乐一类,而把大多数有用和令人起敬的特性归之于喜爱行动
一类。二者兼备而且彼此和谐地相互结合的性格便似乎就是
最完美的理想的人性了。那种冷漠无情和无所作为的性格,自
然可以说是二者皆不具备的性格,便应该遭到全人类一致的
唾弃;因为它既不能使个人获得幸福,也不能为世人谋得任
何公共的福利。但是,原始基督教教徒却完全无意使自己在
这个世界上成为可爱或有用的人。
一个思想开明的人,一般总把他的闲暇时间用以增进知
识、锻炼理智或想象以及和别人进行无保留的、快意的交谈。
但是,这类有趣的消遣却被那些厌恶一切无益于灵魂获救的
知识、把一切轻快的谈话说成是罪恶地滥用天赋语言才能的
严厉的神父们,或者厌恶地加以拒绝,或者极其小心地勉强
接受。在我们现在的生存状态中,肉体与灵魂的关系是那样
密不可分,因此我们似乎全都有兴趣,以一种无害的温和的
方式领略它的最忠实的伴侣也能体会的各种肉体的享受。然
而,我们的虔敬的先辈对这个问题却完全是另一种看法;他
们妄图模仿天使的完美,竟然厌恶、或装作厌恶,一切尘世
和肉体的欢乐。实在说,我们的某些感官乃为我们的自我保
存所必需,另一些我们需要赖以维持生命,更有一些能为我
们获得信息;在此种情况下,拒绝使用感官,是根本不可能
的事。第一次的欢乐引起的激动被指称为对感官的滥用。那
些没有感觉的、等待进入天堂的人所接受的教导是,不仅要
抗拒味觉或嗅觉这类平凡的诱惑,而且还应闭耳不听世俗的
和声,并以冷漠的态度来看待人类艺术的最完美的成就。华
丽的衣服、豪华的住宅、优美的陈设,都被看作是具有骄奢
和荒淫双重罪恶的象征:对于肯定自己有罪却不能肯定一定
得救的基督教徒来说,俭朴、苦恼的外观对他们更为合适得
多。神父们对于奢侈的斥责是非常细致和详尽的;在激起他
们的虔诚的愤怒的多种物体中,我们这里可以列举出:假发、
除白色以外的任何颜色的衣服、乐器、金银制作的花瓶、鸭
绒枕头(雅各就把头枕在石头上睡觉)、白面包、外国酒、公
众场合的颂扬、温水浴以及剃须;关于这一点,按德尔图良
的说法,这是对自己的面容进行欺骗,并大不敬地妄图改进
创世主的作品。但当基督教渐为富有的上流社会人所接受的
时候,这些奇怪的规矩,也便如现在的情况一样,只有急于
表明自己圣洁过人的少数人去遵守了。但是,要让人类中的
低级阶层自称有一种对(命运不容他们得到的)豪华、享乐
生活十分鄙弃的美德,那是十分容易,而且他们也十分乐意
的。原始基督教徒的美德和早期的罗马人的一样,常常受着
贫穷和愚昧的保护。
神父们在任何有关两性交往问题上的严酷的贞操所依据
的也是同一个原则——他们对一切可以满足人的情欲,降低
人的精神品质的欢乐都深感厌恶。他们常爱津津乐道的一个
意见是,如果亚当一直谨守创世主的严命,他便会永远生活
在童贞状态之中,而通过其它某种无罪的繁殖方式也会让天
国中住满一个无害的永生的种族。婚姻制度只容许作为延续
人种的一种必要的手段和对于自然的无餍情欲的虽是极不完
备的一种约束,在他的堕落的后代中进行。正统的道德家在
这个有趣的问题上所表现的犹豫,表明了人们在不愿赞同一
项他们不能不予以容忍的制度时所感到的窘困。那些为夫妻
同床所制定的各种极为荒唐的条款,如果在这里一一列举出
来必会使青年人忍不住大笑,而使妇女们为之脸红。他们一
致认为一个人结一次婚便完全足以满足自然和社会的一切需
要了。情欲的结合被美化为有如基督与教会的神秘结合,并
声称这种结合一旦形成便既非离婚也非死亡所能予以解除。
再婚被斥责为合法的通奸;任何人犯下如此严重的侮辱基督
教纯洁性的罪行的人会立即被排除在教会的荣誉,甚至教会
的怀抱之外。既然情欲已被视为罪恶,而婚姻只不过是一种
勉强被容忍的过失,那么按同一原则把独身生活看作是最易
接近神的完美境界的途径也便合情合理了。古罗马要经常维
持着6个童女灶神的制度常感到困难重重;而原始基督教
教会中却住着大批发誓终身保持童贞的男女。他们中有少数
人,包括博学的奥利金在内,认为这是使魔鬼无用武之地的
最明智的办法。在肉欲的进攻面前,有些人无所感觉,有些
人却始终能保持坚不可摧。处于非洲温暖气候条件下的童女
们,因为鄙弃可耻的逃走行为,便不免和敌人进行短兵相接
的战斗;她们只得允许教士和执事跟她们同床,以这样在欲
火中仍能保持着清白的贞洁而自鸣得意。但是受屈辱的自然
法则有时不免要伸张自己的权利,而这类新的殉教者只不过
给教会增添一些新的丑闻而已。可是,在基督教的苦行者
(由于他们的十分痛苦的修练,他们很快便获得这一称号)之
中,许多人,由于他们不是那么冒失,很可能取得较大的成
功。他们在肉体欢乐方面的损失,从精神上的满足得到了补
足和补偿。甚至广大的异教徒也止不住对这种显然不易实行
的自我牺牲的美德表示赞赏;那些神父们,也正是在对这些
贞洁的基督信徒的颂扬声中,显示出了他们的有似泥沙俱下
的悬河般的辩才。以上便是基督教禁欲生活的原则和制度的
早期遗迹,它们在以后的年代中,一直和基督教的种种世俗
的利益起着平衡的作用。
基督教徒对尘世的俗务的厌恶程度不次于他们对享乐的
厌恶。他们不知道如何把我们对人身和财产的保护权和要求
大家无限宽恕旧日的冤仇、并命令他们一次受辱不怕再次受
辱的忍让精神协调起来。赌咒发誓、地方行政官府的排场以
及公众生活中的激烈斗争都为他们的俭朴生活所不容;他们
的仁慈的无知使他们怎么也难以相信,在某些人的罪恶行径
或敌意企图已威胁到整个社会的和平与安全的时候,利用正
义的剑或战争手段把我们的这些同类置于死地是完全合法
的。普遍认为,犹太体制的权力是依据一种不很完善的法令,
经上天许可,由得到神的启示的先知和有神授权力的国王来
行使的。基督教徒们感觉到,也公开承认,对现今的世界体
系来说,这样一种制度可能是必要的;他们因而愉快地承认
他们的异教总督的权威性。但是,他们虽然念念不忘消极服
从的箴言,却拒绝积极参与帝国的民政或军事防御工作。有
些人在改变宗教之前便已从事这类残暴和血腥的职业,对他
们也许可以不予深究;但是让一些基督教徒在不曾放弃所负
担的更为神圣的职责之前,便去充当兵士、行政长官或国王
的角色,那是不可能的。这种对公共福利的无情的甚至是犯
罪的冷漠态度,使他们因而遭受异教徒的鄙视和谴责;他们
经常问道,如果所有的人都抱着这个新教派的怯懦态度,那
么这个到处受到野蛮民族攻击的帝国的命运又将如何呢?对
于这个带侮辱性的问题,基督教的辩护士只能作出含糊的模
棱两可的答案:因为他们不愿透露他们的秘密的安全保障;那
就是他们料定,不等到使全人类皈依基督教的工作完成,战
争、政府、罗马帝国以及世界本身都将不复存在了。可以看
出,在这个问题上也完全一样,最初一批基督教徒的处境和
他们在宗教上的疑虑是完全吻合的,他们对积极的生活的反
感只是有助于使他们免于在政府和军队中服役,而并不妨碍
他们在政府和军队中享有荣誉。
教会管理机构的发展
Ⅴ.但是人的性格,不论会因暂时的情感变化而兴奋或
消沉到何种程度,终归会逐渐回到它的正常的自然水平,恢
复最适合于它当前状态的情绪。原始基督教教徒对人世的事
务和欢乐全都毫不动心;但他们的永不可能完全灭绝的对行
动的爱好却很快又重新复活,并在教会的管理机构中找到了
新的用武之地。一个对帝国已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