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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进入了摩里亚。在他已攻占斯巴达之后,这位苏丹说:“你
的力量太弱小,无法控制这个多事的省份;我准备把你的女
儿带到我的床上去,你也可以在安全和荣誉中度过你的余年
了。”德米特里乌斯无可奈何地应允了;他献出了他的女儿和
城堡,跟随着他的国君和儿子来到阿德里安堡,为了让他维
持他自己和他的随从人员的生活,他得到了色雷斯的一座城
及其附近的伊布罗斯岛、利姆诺斯岛和萨莫色雷斯岛。第二
年他又有了一个不幸的伙伴,科门努斯家族的最后一员,他
在君士坦丁堡被拉丁人攻占以后曾在黑海边上建立起一个新
帝国。在征服安那托利亚的进程中,穆罕默德带领一支舰队
和一支军队进入了自称为特雷比藏德的皇帝的大卫的都城;
整个商谈只用一个简短而武断的问题便全包括了,“你是愿意
交出你的王国以换取你的性命和财产,或者还是宁可同时赔
上你的王国、财产和性命?”无能的科门努斯被他自己的恐惧
以及他的穆斯林邻邦作出的榜样所征服了,那位锡诺普的君
主在类似的命令下拱手交出了一座有400门大炮和1万或
1.2万名士兵把守的城市。特雷比藏德投降的条款全都一一
忠实地履行了,皇帝和他的家人被搬迁到罗马尼亚的一座城
堡里去;但由于暗中和波斯国王通信的莫须有的嫌疑,大卫
和整个科门努斯家族便全成了那位征服者的嫉妒和贪婪的牺
牲品。父亲的名声也无法长久保护不幸的德米特里乌斯免受
被放逐和没收财产的惩罚:他的卑躬屈节态度引起了苏丹的
同情和蔑视;他的追随者被赶往君士坦丁堡,而他的穷困也
因得到一笔5万阿斯皮尔的年金而得到缓解,这情况一直维
持到一身僧侣服装和一次艰难的死终使佩利奥洛格斯得以解
脱掉一个尘世的主宰的羁绊,至于德米特里乌斯的奴役生活
和他兄弟托马斯的流放生活,哪一种更不光彩,那可很难说
了。在摩里亚被征服的时候,那位专制君主带着几位一无所
有的追随者先逃到科孚,又从那里逃到了意大利;他的名字、
他的苦难和使徒安德鲁的头使他得到梵蒂冈的礼遇;而由于
他仅能从教皇和红衣主教们那里得到60金币的年金,他的苦
难生活更是没头了。他的两个儿子安德鲁和马努埃尔均在意
大利接受教育;但其中使敌人感到可鄙,使朋友们感到累赘
的老大,由于生活格调低下和娶妻身份不配,而为人所鄙视。
头衔是他所继承的一切;而这个头衔又被他相继卖给了法兰
西国王和阿拉贡国王。查理八世在他短暂的繁荣时期曾野心
勃勃地想把那不勒斯王国并入东部帝国:在一次公共庆祝会
上,他自封为奥古斯都,并穿上了紫袍;看到法兰西骑兵已
经临近,希腊人兴高采烈,而奥斯曼人则止不住开始发抖。二
儿子马努埃尔·佩利奥洛格斯动了重游故国的念头:他的回
归可能会使土耳其政府高兴,也不可能对它构成任何威胁;他
得以在君士坦丁堡过着安全而舒适的生活,并有一群体面的
基督教徒和穆斯林为他送葬。如果真有一种生性高洁,在处
于豢养状态中便拒绝繁殖后代的动物,那皇家的最后一代便
必须算作是更低下的一种了:他接受了慷慨的苏丹赠送给他
的两个美女,他死后留下的一个儿子,因其所穿土耳其奴仆
的服装,并信奉他们的宗教,而不为人知了。
欧洲的悲伤与恐惧
君士坦丁堡的失陷充分显示出,并进而夸大了它的重要
性:尼古拉五世教皇的统治时期不管是多么的平静和繁荣,却
因东部帝国的灭亡而失去光彩;拉丁人的悲伤和恐惧重新唤
起了或似乎重新唤起了过去的十字军东征的狂热情绪。在西
部最遥远的一个国家中,勃艮第的菲利浦公爵在佛兰德的利
斯勒为他的贵族们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宴会,这一盛大酒宴的
排场是巧妙地适合他们的口味和脾性安排的。在宴会进行过
程中,一个高大的萨拉逊人牵着一头假作的大象走进大厅来,
大象背上驮着一个城堡:大家看到一位身着宗教象征的丧服
的女人从她的城堡中走出来:她感叹自己处处受到限制,嗔
怪她的卫士们行动太慢:金羊毛的第一报信人走上前来,他
手里拿着一只活雉鸡,并把它按骑士的习俗献给了公爵。在
这非同一般的召唤之下,菲利浦,一位英明而年迈的君主,表
示要把自己的身体和力量献给反击土耳其的神圣战争:到会
的贵族和骑士们都纷纷效法他的榜样:他们向上帝、向圣母、
向在场的太太们,并向那只雉鸡发誓;而他们发下誓言的狂
热情绪和对他们的誓言普遍表示赞同的欢呼声的热烈程度不
相上下。但要想实际行动却要取决于将来国外可能发生的事
件;因而勃艮第公爵,直到他临终前的12年里,可能一直处
于谨慎的,也许是十分认真的整装待发的状态中。如果每一
个胸膛都是同样的热血沸腾;如果基督教徒的团结和他们的
勇敢相适应;如果从瑞典到那不勒斯的所有国家都能按一定
比例提供适量的骑兵和步兵,提供人力和钱财,那么君士坦
丁堡便的确有可能获得解放,土耳其人也完全有可能被赶进
赫勒海峡或幼发拉底河。但是,为皇帝起草每一封信、参加
每一次会议的皇帝的秘书,政治家兼演说家埃涅阿斯·西尔
维乌斯,根据自己的经历描述了基督教世界的令人难以容忍
的状态和精神。“那是一个,”他说,“没有头颅的躯体;一个
没有法规或地方官的共和国。教皇和皇帝可以作为一些高贵
的称呼、辉煌的偶像,显得光芒万丈;但他们全无指挥能力,
也没有一个人听从他们的指挥:每一个城邦都有各自的君主,
每个君主又都只顾各自的利益。有什么样的口才能把这样一
些如此不和和敌对的力量团结到一面旗帜下来?即使能让他
们手执兵器集中在一起,谁又敢担任统帅的职位呢?如何能
维持他们的秩序?——如何能维持纪律?谁来担负如此庞大
的一支队伍的吃饭问题?谁能懂得他们各不相同的语言,或
指导他们的各不相同、互不相容的习俗?一个凡夫俗子谁能
有办法使英格兰人和法兰西人、热那亚人和阿拉贡人、日耳
曼人和那些匈牙利和波西米亚人友好相处?如果参加这一圣
战的人数很少,他们便会被异教徒所消灭,而如果很多,又
会被自身的力量和混乱所粉碎。”然而,同是这个埃涅阿斯,
在他以庇护二世的名义荣任罗马教皇之职后,他却以毕生的
精力致力于反土耳其战争。在曼图亚的议会上,他曾激起了
一些虚假或微弱的热情的火花;但当这位教皇出现在安科那,
亲自带兵登船时,原来的承诺立即以各种借口废止了;原来
说定的日期被无限期地推迟了;他的精锐部队是由一些日耳
曼朝圣者组成的,现在他不得不一面百般安抚,将他们遣散。
而他的继位者和意大利的权势人物都不管前途如何,参与到
只顾眼前和本国利益的冒失的计划之中去。在他们的眼里,每
一件物体的远近距离决定着它的外形的大小。而一个被放大
的他们的利益的图像必会教会他们,对共同的敌人,采取防
守性的海上战争的策略;而斯坎德贝格的支援以及他的勇敢
的阿尔巴尼亚人也可能会阻止住因而召来的对那不勒斯王国
的入侵。土耳其人对奥朗托的包围和劫掠引起了普遍的恐慌;
在西克塔斯教堂准备越过阿尔卑斯山逃走的时候,这场战祸
却因年仅51岁的穆罕默德二世的死而忽然消除了。穆罕默德
二世的大智大勇曾使他垂涎意大利:他占有了一座坚强的城
市和一个宽广的海港;这般的统治本完全可以用新的和古罗
马的战利起来装点自己的辉煌。
向西部救援(原书835页概述)的两个结果有必要
在这里复提一下。一是派出查士丁尼(朱斯蒂宁阿尼)所
领的2000名热那亚士兵;一是红衣主教伊西多尔作为教
皇的使节被派出面谈判。843页关于查士丁尼的行为的
描写既不符合历史也欠公正。该城陷落的直接原因是一
些土耳骑士兵进入了查士丁尼挖开,准备出击的一条暗
道。伊西多尔的谈判只不过反而加重了希腊人对拉丁人
的仇恨。有人甚至说他宁愿在城中看到一条穆罕默德的
包头也不愿看到一顶红衣主教的帽子。在圣索菲亚教堂
改用拉丁宗教仪式之后,那里便已空无一人,“那令人肃
然起敬的大建筑中便只剩下了一片阴森的沉寂。”845页
所讲污染问题于此可见。
尾声:中世纪的罗马
和文艺复兴的曙光
第六十九章
罗马教皇的权威。选举教皇的
方法。教皇们向阿维尼翁的迁
移。五十年节或圣年的创立。
罗马的贵族阶层。
在罗马帝国衰亡的最初一段时期,我们的目光全都无例
外地集中于那座曾为全世界一大半地区制订法律的都城。我
们一直注视着她的命运,始而是赞美,最后是怜悯,无时不
全神贯注;而当我们的注意力从太阳神庙转向各行省时,我
们会把它们看作是从这棵帝国大树的躯干上被砍下的许多枝
杈。在博斯普鲁斯岸边修建的第二个罗马城,迫使这部历史
追随着君士坦丁的继承人这条路线;而我们的好奇心却又忍
不住想去看看欧洲和亚洲的最遥远的国家,探索一下拜占廷
君主国的漫长的衰落过程的原因和责任者。查士丁尼的征服
使我们又回到第伯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