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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4年第09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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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这时穆有见打电话来了,说太对不起了,明天她要到上海去,不能来陪我了。我立即说没关系,我已经联系好了,有一大帮老乡陪我哩。
  早上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灵隐寺。我心想,灵隐寺离岳坟不远,大概是从灵隐寺出来后再去岳坟。可从灵隐寺出来,导游却带着我们去“梅坞问茶”。我问导游什么时候去岳坟,她说,下午去。我旁边的人说,上车睡觉,下车看庙,你还没看够哇,庙有什么看的?我说,我就想到岳坟去看看。导游说,下午她把我们带到岳庙后,她就不进去了,大家自己看,现在一般旅游团都不去岳庙,没什么好看的。我心想,别人不想去是别人的事,我想去,我是一定要去的。
  所谓的梅坞问茶,不过是向游客推销茶叶,导游也顺便找一点小费。真要问茶,应该三两个人自己邀约前往,见山问山,见水问水,见木问林。
  我们被带到一个茶场,先每个人泡了一杯,然后抬出几筛茶叶,不但价格昂贵,而且质量也没超市里的好。但总有人上当,似乎来都来了,不买一点是不好的。而这买茶叶的人,回去后十有八九要被人嘲笑的,那么孬的茶叶也要买,说明根本不懂什么叫好茶。买好茶叶,倒回八盘岭吃午饭。已经能望见西湖了,而且这时已经是两点多钟了。我高兴起来,心想马上就要去岳坟了。坐上车后,导游说,好了,大家都吃好了,现在我们去胡雪岩故居。我心里凉了一下,我说,怎么还不去岳坟?导游说,还早,从胡雪岩故居出来后就送你们去岳庙,岳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景点。我不满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自己打的去。导游说,你不想看胡雪岩故居呀?胡雪岩可是大财主呀,清朝末年的红顶商人,好好去看看,回去后做生意。
  好发财啊。车上的人都嘿嘿笑,说到发财,有谁不笑?只有我觉得应该先去岳坟。
  到了胡雪岩故居,我一下就迷惑了,我来干什么呢?我对复杂的东西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一个商人,家宅这么豪华,豪华到了只能以复杂来呈现的境地。占地十亩八,修了十三楼,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明廊暗弄,曲里拐弯,款款用心,对一个在阡陌陋巷里住惯的人,首先担心的是会不会迷路。走了两个地方,我就感到简直是在迷宫里走,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门进来的,将要从哪个门出去。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么多房子,它们到底有什么不同。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深宅大院。太深了,深不见底。胡雪岩娶了十三个老婆,不用怀疑的,十三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玉。在这幽深之所,花朵也会早早地凋谢吧?胡雪岩一个人浇灌不过来的话,凋谢得更快吧?房子很密,天井并不是很宽的。宅子里各种木雕、石雕、砖雕、灰雕,每一件都是艺术品,连雨漏、挂钩、门环也是上等的青铜工艺。一些在现代人生活中已经消失的词汇,原以为只有在古典文学里才能找到,在这里却比比皆是,如堂、阁、轩、榭、亭、台。不少大饭店的包房也爱用这些字取名,但名不副实,就像卖艺的人取个好听的艺名而已,刚开始还让人新鲜,摸仿和重复的一多,就没什么意思了。一缕阳光射进来,正好照在廊沿上,朱红的雕花木窗一扫暮气,泛着深沉光辉,当初豪华的容颜似乎正在回来。大家都觉得这景致非常好,纷纷留影以作纪念。在如此深幽的院子里,阳光也是稀罕之物。走到芝园,我终于有一种逃出来的感觉。芝园有一个大鱼池,池中的红鲤鱼,已经习惯了游人喂养,看见有人过来,便聚成一团,摇尾摆鳍,讨好卖乖。我正感慨有奶便认娘,我的电话叫起来。
  是阿军打来的。他急急地说,郑老师,你在哪里?你的机票已经买好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起飞,早上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个也打不通。我说,不是二十五号的吗?阿军说,你没有说二十五号啊,你不是说在杭州呆五天吗?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呀。从我到达那天算,的确是五天,可我的意思,却是从第二天算起,因为那天已经天黑,不能算一天。江浙人的精明真是处处可见,连计算时间也要打折。但机票已经买了,我不能不轻轻地招手,作别西湖的云彩。
  在机场,送我的仍然是阿军和小郭。阿军问我去了哪些地方,我说能去的都去了,就是想去的地方还没去。阿军说,留一点、留一点,下次再来,一次全都看完,下次就不想来了。我暗想,下次再来,还有特别想去岳坟的心情吗?没有心境,即使去了,也会是另外一番感觉。也就是说,我永远永远去不了我想去的那个岳坟了。
  


最后的守望者
■  李布衣
  1
  
  月亮像块长了霉的蛋糕,昏黄模糊地沉浸在夜空的薄雾之中,寂寞幽怨地注视着梦境中的山川河谷。号子门上的铁栅栏泛着青色的寒光,凭借走廊的灯光在墙壁投下清晰的冷影。抖擞的秋风从小窗口窥视着枯坐在床板上的福生,窃窃私语一阵便消失进迷茫的夜色,去打探人世间的又一个隐秘。
  喧哗了一天的柳林镇,缩进了黑夜的硕大的子宫,在恬静中沉睡,留下了几只惺忪的街灯,眨着醉汉一般迷蒙的眼,猥琐地遥望着二十里外那座大城市投射到天穹上的一片亮丽。远处偶尔传来的夜行列车驶过的隆隆声如缕缕天籁。镇西头伫立的打桩机形单影只地凝视着自己颀长的身影在田野上茕茕孑立。
  福生的双眼透过小窗口,无神地逡巡在黯淡的的夜空。不知道杏花和小锁睡了没有,想到了儿子小锁,福生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只令人作呕的蒜瓣鼻头。这是个杂种!福生在心里第一千次、一万次地重复着这句咒语。他恨这个小蒜瓣鼻子,更恨杏花任由那个该死的赵金龙在她的体内撒下罪恶的孽种。他福生的家往上数十八辈祖宗也不曾有过蒜瓣鼻子。这肯定是个杂种。
  他为自己昨天的复仇行动幸喜,有一种杀死蛰伏在卷心菜上的害虫的快感。从前,他总是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打量穿金利来呷万宝路拎老板包的赵金龙,自己在他面前只能瑟缩成一只渺小的蝼蚁,随时提防着他会一口气把这只蝼蚁吹到天涯海角。现在福生可以长舒一口气了,不可一世的赵金龙带着他那只扎眼的蒜头鼻子见阎王去了,还有那个下身长满菜花的婊子。福生搞不明白,有钱有势的赵金龙怎么会喜欢这个染有脏病的女人,福生觉得这种女人就像开春后的大萝卜,外表看上去水灵灵的,说不定芯里早已变黑溃烂了,只能丢进茅坑沤肥。
  沉静的夜晚给福生营造了回忆往事的最佳氛围。他知道自己在这个风清月白的世界里留日不多了,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他觉得杀死赵金龙,使他猥琐不堪的形象在柳林镇人心目中变了样,成了鹤立在羊群里的骡子,鼻翼的随意抽搐都是对柳林镇的戏谑和嘲弄。柳林镇人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只会种蔬菜的福生。他们早已抛弃了在田地里刨土流汗的苦营生,在镇上开起了饭庄、杂货店或发廊之类的玩艺儿,像盘桓在半空中的老鹰,觊觎着心往神驰的猎物——人们口袋里的钞票。种菜的福生与他们有了一种虚空又实在的隔膜,这层隔膜使他们相互变成了陌路人,他们不明白福生为啥要跟轻松赚钱的营生相抵牾。福生的爹在世的时候,是柳林镇人心目中的英雄,这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从来没有向人们炫耀过自己的功绩,但他那只幽黑深邃的左眼洞,在柳林镇人的眼里不啻一枚光芒四射的军功章。他完全可以凭借这枚军功章给小儿子福生谋一只令人羡慕不已的公家的饭碗。但他却一次次把机会拒之门外,使得福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菜农。福生在蔬菜田畦里的坚守,与他爹的冥顽一样,是妍媸不辨的一脉相承。因了这一脉相承,福生成了柳林镇菜田里最后的守望者。
  
  2
  
  福生发觉自己没有福是在跟杏花结婚以后的事。福生爹死了以后,柳林镇的人把对老英雄的爱戴一度移植给了福生。福生的三个哥哥都在外头工作,早已成了吃公家饭的人。福生给爹披麻戴孝后,继承了他爹遗留下来的两间由政府资助盖起来的红砖房。能给予福生慰藉的,是镇西头那片肥沃的菜田。福生像侍弄女人一样精心地耕耘着它,望着随不同季节生长出来的各种蔬菜,福生心里就有了初为人父般的幸福感觉,他惬意地任随着这种感觉像电流一样传到体内的每一根神经末梢,虽然他此时还不懂得婚姻是怎么回子事情。
  为福生牵来红线的是镇上一位被人叫作三娘的女人。三娘的男人老卢是镇政府办公室里的秘书,摇了几十年的笔杆子,把头顶摇成了地中海,把别人都摇成了书记、镇长,他还是个秘书。三娘是个泼辣能干的女人,把临街的房子腾出二间来开了个小饭馆,老卢给挂了块“卢三娘饭馆”的招牌。柳林镇人早些年看过电视,知道梁山水泊有个女头领叫一丈青扈三娘,便把卢三娘叫成了户三娘。老卢不管它叫啥,镇政府办个啥招待迎个啥检查的只管往三娘的饭馆里领就是。三娘说跟了你半辈子,就沾你这点光。几年饭馆开下来,三娘的腰身粗了不少,腰包自然也鼓了起来。
  福生每天清早都要把一担沾着露水的新鲜蔬菜送到三娘的饭馆,三娘给他端上一大碗油汪汪的蛋炒饭。看着狼吞虎咽的福生,三娘说,你急个啥,跟犯抢似的。福生打出个响亮的嗝,说我还得赶着去浇地。三娘说,要是再给你来杯鲜牛奶就更美了。福生收拾着箩筐说,要啥鲜牛奶,你身上的就行。三娘掂着一只半尺长的奶子说,快叫声娘,喂你个干儿子。边说边去抓福生的头。这种玩笑每回都是以福生的大声告饶、三娘的爽声大笑而结束。
  这天福生吃完饭,三娘择着菜对福生说,福生,三娘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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