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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啊,我一定来!”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同学的女友对我讲。
“开玩笑可以。”我说。
“不是开玩笑!我认识的好多女孩子都想嫁一个北方人的!你们北方人长得帅,有本事,工资又高……”同学的女友解释。
我笑了。我说我没那个福气。
“他是个死心眼儿,你跟他说了也白说!”同学笑着做了结论,然后又开导我:“既然来了么,就要在这边慢慢适应,我倒要看你能够坚持多久!”
能够坚持多久?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很多人都有这种感受。
对于夫妻之间的忠诚,我始终非常看重,但不客气地讲,来广东的时间不长,我却看到了太多的无奈与混乱,看到了太多的破裂甚至欺骗。我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此时此刻,在同学面前,我不能自我标榜,只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同学笑了,说:“看一步就要滑一步!我最初还不是从看开始的!”
我说:“我的视力不好,四百度,只能慢慢走,看了也白看!”
同学说:“算了,跟你讲点正经的!那个小云姑娘真的蛮不错,比我还先来这边,我们是在一次集会的时候认识的。我那次提到了你,她说她认识。”
“不会吧?”我摇头。
“高高的个子,长头发,不胖不瘦,又漂亮又有女人味特别是眼神比较媚人!很勾魂的那种。她自己都说认识你,你怎么会想不起来?”
但我还是不明白。
“我把你的电话告诉她了,她说了她要去找你的!”
“你真会帮忙!”我笑了起来。
“我跟你还谈鬼?你的事情我都负责!”同学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眼神却在坏笑。
十一
在中山市区,我通过邮政汇款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部寄了回去。晚上七点,又去邮电局排队往家里挂电话,把消息告诉妻子。
那时候手机很少,就是广州市区也不是很多人能用,主要问题是设备不行,放出来的号好像还只有六位数。公司里几位老总有,营销部对外联系多,经理助理配了一块黑砖头,别的部门的经理助理和所有科长只配数字式传呼机。来广东之前我跟妻子约定,周六晚上七点以后往家里打电话,因为那个时间段电话费价格减半,便宜。当时每到周末邮局里就会挤满想跟家里打电话的人,每个人在柜台领一个顺序号,轮到了才能打,而且都很自觉。
周一,下班之前,我见到了同学所说的那个阿云姑娘。
她实际上是同学自己在中山市区认识的一个江西女孩,要来我们这边应聘。应聘本来在白天最好,可那家公司不知什么理由,偏偏把时间定在傍晚。女孩子不放心,就请我那位同学作陪,同学于是叫她来找我,就这么回事。我一下班就到公司门口等,到天快黑了才见她的面。个头不高,虽然看上去胖,但不显得肥。她的皮肤格外好,用白如凝脂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常说一俊遮百丑,她就是这种类型,因为皮肤方面出众,整体看起来赏心悦目。她知道自己的长处,因此穿的衣物都见短,短褂短裙短袜,网球鞋,扎着马尾辫,风风火火。
我陪她到了那家位于镇里头的公司大门口,在外面等。许久以后她出来了,在厂门口没有见到我,焦急地四处张望,其实我就在背后。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笑了笑说:“我说你应该在这里等我的嘛!”
我没有问她应聘的结果,因为如果理想,她会主动告诉我;如果不理想,我问了徒增她的烦恼。我没有吃晚饭,她也没有,我说请她随便吃点什么,她急着要赶回市区,不肯,我不便挽留,就问她这时候是不是还有车,她说没事,可以坐过路TAXI,然后在我的向导下走出了镇子,到公路上拦了车走了。
次日同学打电话问我情况怎么样,我讲了经过,同学说你这个死心眼儿,怎么不留她?要是半路上出了事怎么办?我说应该不会。
过了几个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那个女孩子打来的,向我道谢之后,说与一位同乡在中山市区开了家物流公司,如果我有时间可以去她那里看看。那时候“物流”还是崭新的概念,不像现在这样普通,可以想见她一定是个很能打拼的女子。我答应了,但一直没有去。此后再没有联系。
搬家的第二天晚上,我见到了真正让我牵挂的女孩子。
如果记得我对四月三十日在中山市参加人才招聘会的情况所做的描述,就一定会想起那位我曾经一笔带过的姑娘。她站在公司的招聘摊位旁,我向摊位内的公司人员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倾听和观察。与周围的环境相比,我现在只能用“光彩照人”来形容她当时的形象。
我的简历就是她递给当时在现场负责招聘工作的高管的。从她可以直接跟那位高管沟通来看,她的职位肯定不低。来报到后,我在公司的报纸上见过她的照片与对她的介绍,这才知道她原来担任着营销部秘书,实际职责等同于公司的公关经理与形象代言人。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一个多月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在公司露面,我也就没有机会再次和她相见。
那天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吧,我正在一楼大厅里独自看香港明珠台的黄金时段电影,好像是美国的科幻大片《星空历险记》,讲一艘太空战舰在银河系内的各种奇遇。香港的几家主要的电视台,如亚洲,明珠,香港,翡翠,在广东都能随便看,待遇与在内地大不相同。我习惯了之后,只看它们的新闻与黄金时段电影,别的部分兴趣不大。正看着,外面的大铁门被哐哐哐地捶响了,有人想进来。我急忙起身出去,开门的时候说:“这么晚了,轻点啊!”
“轻点?轻点你们谁醒得了?”门外,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门开后,灯光里,那个女孩拎着大包小包正准备进屋。
仍然是那双凉鞋,仍然是那身长裙,仍然是那种姿态,一切都跟那天相似,不一样的是因为在晚上,带了一种很柔很柔的香水气味。
见开门的是我,她很意外。她似乎对我还有些印象,想打招呼,大概又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愣了那么几秒,然后也不吭声,咬着下嘴唇忍住心里的笑,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目送她袅袅娜娜地上楼,听着她的脚步声在二楼停下,然后叮叮作响地掏钥匙打开我隔壁的房门,我这才知道,她竟然不仅和我同楼,而且与我隔壁。不相信吧?可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巧事!
关好门,我继续看我的片子。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楼上砰的一响,她立刻尖叫了一声;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赶快站起来准备上楼去看看,却听到她在楼梯口朝下喊:“哎!请上来一下!”
我已到了楼梯下面,问:“没事吧,刚才?”
“没事!我的热得快炸了,烧不成开水。你有开水没有?热得快也行。”
“有开水。”我说,上楼去拿了开水瓶递给她。
“是今天的吧?”
“才烧不久。”我说。“我不需要了,你可以用完。”
“喜欢熬夜看电视?”我下楼的时候她追问了一句。
“片子好。”我说,
“什么片子?”
“《星空历险记》。”
“我也喜欢。第几集了?”
“十一。”
“哦!”她答应了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十几分钟吧,我听到她的脚步声在下楼,就预先让出了自己坐着的好位置,转到了侧面的沙发上。
她端着两只茶杯,怕将杯子里的东西弄洒了,走得比较慢。走近了之后她很急促地说:“快点,好烫!”
我接过一杯,发现是麦片,于是问:“没吃啊?”
“没吃才喝吗?”她反问,在我让出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笑了,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看着我,一副穷追猛打的架势。
我又笑了,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东西不经饿,你如果没有吃,我那里还有点东西可以吃。”
“谢谢。”她显然对我所说的吃毫无兴趣,一边喝一边看荧光屏。“我吃这个是为了帮助睡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昨天。”
“习惯吗?”
“还可以。”
“好好干,这家公司不错!”
“是啊,国内少有。”
“嗯。你好像是姓×?”她报出了我的姓,应该是那次招聘会留下的残余记忆。
“是。”我点了头。
“现在具体做什么?”
“企划。”
“哦!那是个……嗯,你以后会明白的。”她讲了句半截话,不吭声了。
那是个什么?是非之地?出气筒?或者晋升的快车道?我在心里思忖,得不到答案。我知道每家公司、每个单位都有一类让人欲言又止、不得不说“那是个……”的部门。它们有的属于鸡肋,可有可无;有的过于敏感,容易惹上非议。那么在这家公司,企划部门是鸡肋还是敏感部门呢?是容易遭人排斥的部门还是方便往上走的直升机场?
她不揭穿,我当然不能追问,只好自己体会了。
次日我们差不多同时起床,一道出门。我骑的自行车很旧了,又和她不熟悉,当然不好意思邀请她坐自行车后座,就故意在院子里磨蹭;而她似乎也不想让我感到尴尬,快步出门,头也没有回。等我出来,她已经到了弄堂口,打开了一辆的士的车门。
凑巧得很,中午我们又一同坐电梯下楼去饭堂。吃饭的时候,一位从部队转业、在公司干了多年的高龄主管特意和我们坐在一起,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快吃完的时候那位主管突然对她说:“你怎么先吃好菜后吃差菜?应该先吃差的,后吃好的!”
“先吃好的后吃差的!”她说着,笑得格外开心。
“这是什么观念啊!”那位主管不以为然。
“你的观念就正确吗?”她马上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