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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那是三姨太的卧室,苏察难道没回我那,半夜倒来了她这?可来她这也用不着这么鬼祟,何况她一个麻风病人,这姓苏察的真是不要命了?我心里又惊又疑,不由自主捂住了嘴。月光照在那边的翠儿身上,却见她面色潮红,春情涌动,一双手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她甚至忘情地也发出低低的喘息声。我当然知道她是在干什么,我也臊了,这没羞的丫头。
到动情处她竟也跟着屋子里一起发出一声快意的呻吟,这轻轻的一声立即惊散了屋子里的鸳鸯。
“谁?”男人厉声地吼问,翠儿要躲已经来不及了。那男人只披了身衣服拎了只灯笼出来,将翠儿逮了个正着。我一看清那个男人的面目,就吓得躲了起来,完全没留意到有样东西从我袖子里掉了出来。
灯笼的微光照在翠儿的脸上,她被他逮着,竟然不惊不惧,脸上红潮涌动,媚眼如丝,半晌才垂了头低低道:“二爷。”却又飞快地飞个眼角。这丫头,女人的媚惑手段竟然学了个十足,我想不到的是这样的情形她还不怕,看样子这丫头已被那苏察哲的英俊面皮和刚才的风流手段给迷得动了春情。
是的,那个男人是苏察哲,我丈夫的弟弟,那个救过我的英俊男人。他半夜来私会的当然不是翠儿,却是那个被禁锢在这被人遗忘的院落里的三姨太。她不是有麻风病吗?我吃的惊不小,知道自己不能被他发现了。也顾不得翠儿,趁乱赶紧跑了。
五
谁知,翠儿从那日起就失了踪。苏察连我也没留心,何况我的贴身丫鬟。我的心里却一直心惊肉跳慌乱不已。我知道翠儿失踪和这苏察府的二爷脱不了关系,但我却连问都不敢问。我怕被他知道我看到了他和他三嫂的私情,我不知翠儿是不是遭了不测,我也不知道在这偌大的苏察府等着我的到底是怎样的命运。我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又是惊惧又是疑虑,最说不清的是我的眼前常常晃动翠儿的双手在她自己的身上流连的动情模样。
几样夹杂过来,又吹了风,我病倒了。苏察家为我叫来的大夫就是苏察哲,他学的是医,家里上下有个头痛脑热,他每每是自告奋勇地去为人排忧解病。那西洋医术倒也见效奇快,所以这个家如果谁病了,倒是先会去找他来看。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温和的脸,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寒意往心里涌。他让我张嘴看了看舌,又是拿出个金属玩意贴着他的耳朵听我的脉搏。半晌才笑道“小嫂这是吹了风受了寒,又存了些惊吓……小事情,你吸吸这个准保很快就好了。”
存了些惊吓?我望着他俊逸的脸只觉得害怕:
难道他竞已发现那日我也在赏芳园?看见他递过来的东西,我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那是那只我和苏察行房时常常会吸的鼻烟壶。我不由自主地捏着袖角,那里果然空空如也。我这时才晓得我竟把这东西遗失在了赏芳园那边。现在落在苏察哲手里,他当然知道了那天除了翠儿外还有人看见了他们的奸情,那个人是我。
我有气无力地接过那只鼻烟壶,他的手递到我的手,似有意似无意地捏了捏我的手心,我心里不由得一荡,也不知道是酸是甜,也忘了缩手。一抬头看见周妈看我的锐利的眼。
这男人像没事人一样含笑看住我,像个真的医生一样嘱咐着要注意的事和要吃的药。我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可我知道他是存心挑逗我。光这么一想,我的整张脸红了大半,深深地低了头,露出如玉般的脖子。苏察哲却一躬身退了出去。
三个神主牌,疯狂的二姨太,因麻风被隔离的三姨太,半夜的偷情……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只是偶然么?这个男人在这些事情里充当的角色又是什么?翠儿呢?她显然不是第一次窥探他们的偷情了。这丫头现在又落得什么下场呢?而这个可能是杀人凶手的男人却又在挑逗我,他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心又慌又乱,手里那只鼻烟壶不由握得更紧。
脸上的红霞半天也没褪去,渐渐才发现我又在发着高烧。半梦半醒间,惊恐地发现,那只鼻烟壶上绘的三姨太的面孔全都是血。我的手脚冰凉,做了一天的怪梦。苏察来看过我也不知道。
直到深夜,我又不由自主地拧开那个鼻烟壶,挑了一些密制的鼻烟,抽入鼻中。这鼻烟来得仿佛比平日里更香更醇,快感比平日更强烈地袭击过来,很快就淹没了我。我病得这么厉害,脑子里居然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李妈妈昔日教过的各种奇怪的男女合欢的画面。那些画面里的女人是我自己,男人却有张英俊的脸。有双深如寒潭的眼。那是苏察哲。
我的心跳得快极了,手心里全都是汗。就在这时,窗外先响起了低低的猫叫声,我愣了愣,又是小石子敲在窗棂上的声音。
“谁?”不知为什么我的声音压得很低。
窗外是一声轻笑,是男子的笑声。我的心跳个不停,强作镇定对着那面窗子说:“夜深了,有什么事请明儿再说吧。”
“小嫂子真要我走吗?”那面窗被人一下子推开了,站在窗外的正是苏察哲。他笑吟吟地向我一伸手,我反倒退了几步。眼前这个男人虽长得俊朗不凡,在我眼里却是个恶魔。我低声道“翠儿呢7你把她弄到哪去了?”刚说了这话又后悔了,我这么说岂不是承认了那天窥见他的奸情,看见他逮住了翠儿。
果然他轻轻一笑道:“小嫂子不愧是醒香楼出身的红姑娘,原也比别人多些情趣,半夜三更不睡觉倒喜欢听别人的房。”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半边,这死男人倒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倒是我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我啐了一口板脸道:“你这大半夜的跑到做嫂子的屋里来,想做什么?是为人兄弟该做的事吗?”
本来嬉皮笑脸的苏察哲眼里突然涌出无限的怨毒和恨意。我一惊,他却又笑了:“我有事向小嫂子请教,如小嫂子不怕别人过来撞见,在这里说倒也不妨。”
我略一迟疑,还是将手递给了他。他一把将我从窗口抱了出来,出了窗并不肯松手,居然就这样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三绕两绕,到了背静的西角门。我的呼吸也不由得有些急促。他笑吟吟地伸手入我的袖里捏出了那只鼻烟壶,笑吟吟地挑了些鼻烟往我鼻子里送去,我的全身不由得一颤。这男人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前儿个和三姨太偷情私会,今儿却又来情挑于我。可那鼻烟的刺激让我完全把持不住自己。一双眼斜斜地望向那张好看的年轻男人的脸,再也挪不开。
“这鼻烟里头有催情药?”我连问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
原本就等着我投怀送抱的苏察哲这下也惊奇了“小嫂子果然博闻强识,我给哥哥嫂子配的闺房秘戏的东西竟也识得。”
我强自一笑,醒香楼并不乏这类的药物,只是似乎都没有这鼻烟来得猛。身体内的情欲一阵阵地冲击着我。我勉力控制着问:“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我绝不信你是真爱上了三姨太或我。外边漂亮女人一大把,你真要谁犯得着要自己哥哥的女人,还七早八早就给苏察配了催情药?”
苏察哲又笑了,笑容里我却又看见了之前在他眼里的怨毒。他恨苏察,我强烈地感觉到。
六
原来,苏察哲早年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就是钮钴禄绮贞,苏察的正妻。本来他们早就订好了终身,两方家长也极力撮合。可后来苏察家老太爷一命归了西,抬过来的钮钴禄绮贞拜堂成亲时才发现娶她的那个是自己心上人的哥哥。苏察哲一气之下拂袖而去,漂洋留学,学医七八年,近年才回来。回来时钮钴禄绮贞却早已死了。他内心恨极哥哥的强取豪夺,却又不好好待绮贞,妾室一房一房地往家里娶。他一直装作冰释前嫌,还主动给苏察配制催情鼻烟。但他早已立定主意,苏察娶多少老婆他就要多少,让他也尝尝被人夺了所爱的滋味。
所以和他搭上的并不止为他装病的三姨太,还有那个疯了的二姨太,死了的四姨太。现在他的目标是我。
我忍不住问道:“二姨太的疯,四姨太的死是不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翠儿呢?你是不是已经杀了她?她们都是无辜的呀!”
他冷冷一笑“不关我事。二嫂子是被苏察逼疯的,他几个月没碰过她,她却有了身孕,他逼她说出小孩的爹是谁,她却一直不肯说,最后就疯了。”这个男人冷血得可怕。
他说翠儿本来就是他用在西方学来的催眠术催眠了她,她才会半夜去偷窥他们的私情,他这么做本来就是想引我去探究,然后引发我的春心。所以他并没有把翠儿怎样。
“那翠儿怎么会不见了?”我忍不住吼道。
他冷酷地笑道:“你若是想把全院的人都招来,就再大声点。”他的手甚至已探入了我的怀中。我的心跳得更一快,一句话也说不出。
就在这时,静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声。我和苏察哲都是一惊,那声源正是赏芳园。苏察府死一般的寂静,根本没有人去查看。只因麻风病人痛起来发发疯是常有的事,根本就没人愿意去关心。
但是我和苏察哲都知道三姨太根本就没有麻风,她是在他开的药的协助下伪装的。也是因为他一再保证他可以治好这麻风病,三姨太才被放入闲置的赏芳园与世隔绝。
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看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想及此不由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苏察哲这时也又惊又疑,看我瞪他,摊手道:“我人都在这里,你以为我可以做什么?”
西角门离赏芳园并不远,我们赶到赏芳园还没用着一柱香工夫。那门同平日一样根本就没插,我一踏进那园子就看见了她。她满身是血,倒在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下,已经断气了。我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死的情形正像鼻烟壶上画出来的一样。我不由自主地摸出苏察哲又放入我怀里的那个小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