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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网络2009.5-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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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兵说:“你们不放心就到这里住两天院再看吧。”说完,便去交费处开了票,180块钱一天。医院生意实在太好,床铺都满了,没办法,便在309病房加铺。张再望瞥了一眼,很不满意,嚷着要转到350元一天的特护房去。刘瑛子就丢了他两眼说算了算了。一张钢丝床拖了过来,雪白的被单散发着漂白粉和苏打粉气味。陈兵又买了几斤水果,给刘瑛子留下了400块钱才离开。 
  病房里有四个人,一个是肝硬化,一个是小腿骨折,一个是乳房切除,一个是肾结石。叫的叫痛,流的流泪,哎哟之声不绝于耳。加上陪护亲属,一间病房挤了十来人。 
  护士问:这孩子用什么药挂什么针? 
  张得时看看医单子说:“被学校老师打的,是耳膜穿孔1。1毫米,就打吊针吧。” 
  护士小姐笑了起来,说:“好吧。”走到门口,又回身笑了一下,意味深长。这白衣天使很漂亮,回眸一笑百媚生。倒是给这病气沉沉的房间里留下了一股春天的气息。 
   
  三 
  彭小娟怎么也想不到张杰会耳膜穿孔。她把那天的情形回忆了上百遍,虽说她的手指与张杰的耳朵是进行了零距离接触,但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呀。那神奇得似乎像《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六脉神剑,一不小心使了出来,吱的一声戳破了张杰的耳膜。 
  周前会上,陈校长再次告诫老师们要嘴稳、手稳,要吸取彭小娟老师的教训,千万不能体罚学生。“彭老师是吃了大亏的,这事还没有‘了难’,现在的家长法律意识又强,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你下不了台。”老师们都沉默了。这一回是彭小娟倒霉,下一次会轮到谁的头上? 
  彭小娟的不幸遭遇得到许多老师的同情,当然也有兔死狐悲之感。一些平时吃过这方面的亏或经验丰富的老师便你一言我一句地来宽慰她:“蚀财免灾,姑且就把它当做一次灾难吧。” 
  “吃一堑,长一智。做老师的本来吃的就是一碗怄气饭,怄过这场气,以后就心态平衡多了,就不会体罚学生了。” 
  “要想开一点,你打他干吗?学生不听话就让他不听话,不读书就让他不读书,只管把那45分钟的经念完就算了,你还想普渡众生不成?” 
  听了这些劝慰,彭小娟的心里好受多了。毕竟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话能说到点子上。于是,脸上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是呵,比起牛段中学的那个女老师,她是幸运多了。那个同胞要赔偿32万不说,还把工作给开除了,据说人也疯了,婚也离了,家也散了,真个是“家破人疯”。那个女老师也就是打了学生一个巴掌,说是打成了精神性分裂症。这问题是没法说清楚的,新闻媒体一起哄炒作,全国人民对老师的愤恨便集中发泄到这一巴掌上来了。后来到湘雅医院、北京医科大学鉴定,结论是至少她这一巴掌起了诱导性作用。一个人的成长哪里不经过几巴掌?被父母抽两三个耳光,被小混混扇三四个巴掌,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呵!但老师的一巴掌就把这精神分裂症给诱导出来了。人呵,点子一低,一粒老鼠屎都能制造出关天的人命。 
  历史老师李小三说,小彭呵,我以前也吃过大亏,你知道我现在是怎么上课的吗?学生吵闹逗笑,我就把自己变成聋子。学生睡觉打牌看小说,我就变成瞎子。六根清静得很,快要成得道高僧了。做老师做到这种境界,就绝不会体罚学生了。 
  但是,接下来彭小娟又动摇了。她是一个老师,一个人民教师啊!她怎么能把一个人民教师的责任感、事业心丢开呢?再说,这类学生毕竟只是一部分,你不批评他、教育他、帮助他、对他们熟视无睹麻木不闻,不是更加放纵了这些孩子吗?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甚至是逼着他们往歧途上走得更远吗?退一步说,这些家伙在教室里大闹天宫而没法去制止,甚至还是他们的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权益,你这课还上得下去吗?关键是那些想读书的孩子怎么办?不是一同被糟蹋了吗? 
  张杰、刘泽、张果等那些调皮捣蛋无所忌惮的孩子,一个个活生生地在她的脑海中穿错闪回。那个村子里人对她的辱骂和愤怒像夏天成群的蚊子一样叮咬着她,使她充满了恐惧、失望。她的心里一个声音在高叫着: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的是蜡烛、是渡船、是人梯、是园丁、是铺路石、是人类灵魂工程师呵!狗屁!简直是狗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另一个声音也在高叫着,仿佛从冥冥之中传来—— 
  “你们是什么老师?凭什么高高在上?凭什么要我们听你的?你们是资本家,是剥削者,是吸血鬼!我们出了学费、补习费、资料费、报刊费、电脑费、电影费、班费、考试费、早餐费、寄宿费、水费、电费、床铺费……我们是用钱来买一点点可怜的毫无用处的知识和分数,用钱来买一个名字说得好听极了的九年义务教育。你们还要逼我、骂我、打我、歧视我、厌恶我……” 
  彭小娟感觉背梁上一阵发冷,头皮都酥麻麻的。许多声音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她的心里头,像一条大河在汹涌,像一锅滚粥在沸腾。 
  彭小娟仿佛害了一场大病,身体都变得虚飘飘的。再走进教室的时候,脚步便格外沉,声音也有些孱弱。学生们看她的眼光有些怪异,有的是幸灾乐祸的,有的是充满敌意,有的是那种有些特别的吊儿郎当的眼色。教室里依然闹哄哄地,像一个热闹的菜市场。听课的学生凤毛麟角。彭小娟说:“你们静一下,静一下好不好?”刘泽说:“不静怎么样?你又想打人是不是?打人你又得赔钱。”教室里便扬起一阵怪怪的笑声,彭小娟窘得满脸通红,无话可说,便转过身来,基本上是对着黑板有条不紊地讲完了该堂课内容。她不敢多看下面的学生,那些黑溜溜的脑袋仿佛是一排排黑色的陷阱,或者是一个个黑色的地雷。过了几天,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上出现了一行醒目的红字:“走自己的路,让狗去‘吠’吧!”是呵,老师在学生的眼里沦落到一只狗了。而且,你“吠”的时候脸上要尽量带笑容,语气要尽量温柔一些,不能老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彭小娟呆呆地望着那行字,灵魂 一点一点地挤出了躯壳。她想流泪,但忍住了,没有让一个水分子滴落到神圣的讲台上。她转过身来,翻开了课本,大声地说: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学习第8课的新单词。同学们,来——跟我读—— 
  china——中国 
  teacher——老师 
  dog——狗……” 
   
  四 
  学校如今是多事之秋。“耳朵”事件还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又有两件事让陈兵焦头烂额了。一是一个叫周铁的村民到学校里来告状,说六合中学的学生偷了他园里的橘子,橘子未成熟,就用棍子在橘园里乱打一气,落了满地,连树都死了好几棵,损失惨重,要求赔偿。陈兵好不容易才把那几个犯事的家伙审问出来,通知家长来学校协商处理。谁知家长们也不是好惹的,反咬一口说:“你们学校的教育是怎么搞的?我们的孩子在家里听话极了,从不干偷鸡摸狗 的勾当,不信你去村里调查调查。为什么你们老师一教,反倒一个个成了贼呢?孩子交给了学校,就应由学校负责。”相互推诿了一顿,周铁就急了,领着他的老婆双双叉着腰溅着唾沫星子在六合中学的校门口足足骂了三天。 
  二是初二一个女生不知被谁搞大了肚子,五个月了,她父亲从广州赶回来气得人都黑了半截,走进校长办公室,铁青着脸二话没说就在办公桌上一闷拳,把办公桌打了个窟窿,自个的拳头上也打出了血。原来,该女生的父母都长年在外打工,家里影碟机里经常放些毛片,看多了,便懂事了,按捺不住想实践,和一些男同学睡一床了。你说这事儿学校管得着吗?据说在上个世纪60年代的美国,老师就给中学生发避孕套了。但我们能行吗?家长不把老师打死,一把火烧了这鸟学堂才怪。 
  这两个事儿一搅,校长陈兵也昏了头,忽略了医院里的事儿,甚至还天真地以为他们回了家,不料张杰还在医院里呆着,且足足呆了五天。亲戚朋友纷纷来看他们,给他们打气出主意。张再望说,一定要坚持住下去,如今的老师也太不像话了,动不动就打人,态度还恶劣,这还了得!我那小儿子在城里月月红小学读三年级,一期的资料费就交了280元,慢都慢不得,稍慢一点班主任就把他的座位调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去了。 
  呆到第六天,还不见学校来人,180元一天的住院费只好自己先垫付。药呢,基本上就暂停了。氨基酸打了,葡萄糖也打了,护士小姐就建议他不要挂吊瓶了,那些液体输多了对身体反而有害,不如开些滋补药。刘瑛子说,钱还是记到吊瓶里吧,等学校来结账。护士小姐粲然一笑说,这个当然。 
  张得时把在城里混事、又见过大世面的亲朋戚友找了来,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这样拖下去还真不是个事。 
  “他妈的臭bi,这还了得!” 
  于是,县教育局李局长、刘局长、陈局长、王局长等纷纷接到了不同人、不同部门打来的电话: 
  “喂,您是李局长吗?六合中学的学生张杰被老师打破了耳膜的事您知道吗?” 
  “喂,刘局长,我是市交通局,我侄儿在六合中学读书,你们的教师把他的耳朵都打破了,现在市一医院治疗。我们准备把孩子送到教育局来。” 
  “您是王局长吧,对,我是晚报社的。” 
  “喂,李局长,六合中学那事儿是怎么回事呀,我是市电视台新闻组。”  
  ………… 
  李局长气得火冒三丈,差点把手机都甩了。也怪不得李局长这么大的火气,昨天芙蓉中学又发生了大事:四个女学生集体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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