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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 2009年第1期-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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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又遇上了荒年,饥馑是农业社会农民最大的灾厄。一旦天公耍了性子暂时忘却了下界黎民,赖以为生的土地颗粒无收,农民只能欲哭无泪,除了祈求上苍早日开恩之外毫无办法。 

              赵五娘比其他人又更艰辛凄苦一些,一个妇道人家,守着两个老人,平时连搭手帮忙挑水担柴的人都没有。无须刻意分剖,男与女的差别也清晰可见。仅仅是在劳动能力上,一个女人,怎么也抵不过男人。男人在身边,心里无形中有支柱,有依靠的感觉和没有依靠的感觉,生活起来,怎么可能一样呢? 

              赵五娘对蔡邕那么多文绉绉思念的话语。其实都不及一句“你身上青云,只怕亲归黄土”来的痛切。我们该愤懑的,不是一个结婚两月的妻子义无反顾地为丈夫付出、无怨无悔地照顾老人。孝义是任何时候都该坚持褒奖的。叫人愤恨的是,追名逐利的社会价值操纵支配了人们的生活,使得多少本该一起同事双亲、偕老百年的夫妻被迫离散。 

              安稳和乐的日子不要过,一定要出外求取功名,为功名二字驱策,劳碌奔波。等到回过头,想回到往日的清净安闲已不可能。 
              灾难和打击接踵而至,联手对这个女人百般逼凌。这时赵五娘几乎已经撑不下去了。她去领救济粮,轮到她偏偏没了,粮官念她诚实可怜,严命里正把贪污的公粮交出来抵给她,孰料粮官刚走,里正就回来抢走粮食。悲愤绝望的她激愤之下几乎投井,幸亏被邻居张广才拦下,张太公将自己领到的粮食分她一半。 

              饶是如此,日子也更举步维艰了。粮食短少到足以让公婆生疑——怀疑她独自偷食。她无可置辩。事实上,为了省出口粮,她只能躲在下处吃糠咽菜。 

              蔡母窥视到此景,悲恸之下,遽然倒地死去。老人以决绝的死亡来表达内心的迟疑和恐惧,对丈夫的埋怨,对儿子的思念,对媳妇的愧疚,对不知何时结束的饥饿的惶恐。千言万语都随生命的终结戛然而止。 

              残年终于在风中熄灭。又过了几日,蔡父也凄然病故。将死之际,蔡父痛悔自己当初逼儿子去赴考,更恨不孝子一去音讯全无,又痛惜贤惠儿媳操持家业,恪守妇道。固执的老人写下休书命五娘自行改嫁,含恨嘱咐道: 

              '外'媳妇,都是我当初不合教孩儿出去,误得你恁的受苦,我甘受折罚,任取尸骸露。 
              '旦'公公,你休这般说,被人谈笑。‘、 
              '外'媳妇,不笑着你,留与傍人道,蔡伯喈不葬亲父。怨只怨蔡伯…轿孝子,苦只苦赵五娘辛勤妇。 
              他悔不当初。想起儿子当初的不愿。他终于领会他的用心良苦。不是他不孝,而是他亲手将他推上了不孝之路。 
              赵五娘看着死亡覆灭了公公的老朽的躯体,悔恨消折了他的风烛残年,接下他如此硬冷的遗言。眼看着老人咽气,她心里惊凉到滴水成冰,短短时间里,两个亲人故去,猝不及防的她连埋怨或思念蔡邕的时间都没有。 

              眼下,安葬公婆迫在眉睫。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她只觉得眼前幽暗,脊背发凉,死神就在身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伸手连她一起拉走。 
              假若,蔡邕回来,不要说一家团聚,可能连荒坟尸骨都找不到。 
              公婆虽然下场凄惨,至少死能相守。而她,现在,还能指望和蔡邕同穴而眠吗? 
              死命按捺住不祥的念头,她不敢想,怎么敢多想。 
               
              (三) 
               
              《琵琶记》里有人故去,《荆钗记》里钱玉莲的死也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逼近眼前。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王十朋递回的家信被造假,在资讯极度闭塞的时代,查证一封信的真伪,只能靠可能知道实情的人。但若这个人居心叵测,这封信又恰好是他伪造的,那么,真相就很难在短时间内水落石出了。 

              和王生一起进京赴考的孙汝权名落孙山。功名非吾愿也!衣食无忧的孙大官人潇洒挥手,倒也没有太在意。无意间偷看到王生的信之后,他对窈窕淑女钱玉莲的觊觎之心又被勾起,转而把剩余心思动到娶钱玉莲身上,伪造了一封信把原信调包,同时火速赶回温州,继续他拙劣却险恶的计划。 

              当钱父前来向他求证王十朋是不是休妻另娶时,孙汝权信誓旦旦地表示王生贪图富贵另娶了宰相之女。 
              忠厚的钱父犹自将信将疑,王十朋是他亲自挑选的女婿,人品他是信得过的,但这封信加上孙的证词,让这一切看上去是既成事实。 
              本来,孙拙劣的计划不可能如此轻易成功,因为其中有太多破绽。奈何旁边有两个一心想拆散钱玉莲和王十朋的搅事精。 
              一直反对钱玉莲嫁给王十朋的继母和“十三点”姑妈见机在旁边撺掇,表示既然是姓王的不仁在先。休怪我们不义在后——两个人两张嘴,力逼着钱玉莲改嫁。 

              钱父被吵得头大如斗。钱玉莲抵死不从,指出信中的种种疑点。王母也不相信儿子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的事情,可是,面对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两只母老虎,她又不能再为儿子申辩什么。 

              坐立难安不知所措侵扰中,只有儿媳坚决的态度让她稍感安慰,略有信心。 
              钱玉莲誓死不改嫁! 
              从第一天替孙家做媒的姑妈拿着孙家的金钗和王家的荆钗到她面前要她选择时,她就坚定了自己的选择,绝不嫁品行恶劣、徒有钱财的孙汝权,她只认同父亲选择的书生,倾慕家境清寒却深有抱负的王十朋,情愿与他同甘共苦。 

              她选择了荆钗,我不要最好的,只要最适合自己的。 
              当初继母就对她的“忤逆”非常不满,认为她不识好歹,阻断了自己的财路,为此继母大发雷霆,在家里争闹不休,逼着钱父把玉莲只身嫁出去,一点嫁妆也不陪。 

              新婚的清冷寒酸,她熬过来了,王生上京后。父亲将她和婆婆接回家住,继母每日的冷言冷语,她也顶住了。更毋论那些秋露凄迷、寒蝉凄切的日子里,她受着冷风,看着凋零漫卷的黄叶,听着窗外秋虫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是如何挨过一天又一天。 

              当足以把人凌迟的寂寞都可以忍下时,还有什么来自别处的压力可以摧毁她? 
              她无惧威逼,却担心一时不慎落入圈套,难保清白,到时候既辜负了父亲又辜负了丈夫。 
              思前想后,她趁夜投江自尽了。 
              黑夜是死亡的帮凶,迅速掩盖了残酷的真相,血腥险恶被水波抹去,江面温柔得连涟漪都不泛起。一个女人抵死的反抗,如此微不足道,就像一颗石子掉进水里,扑通之后就销声匿迹! 

              如你所知的那样,钱玉莲并没有死。 
              她被路过的官员所救,官员也姓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告诉他江边有节妇投水,叫他去搭救,他醒来之后觉得蹊跷,就派家人在江边打探,果然救起了钱玉莲。 

              钱玉莲诉说了自己的遭遇,钱大人见她贞洁可人,又确实是有家难归,同姓的巧合让他更觉得亲切,他收钱玉莲为义女。 
              王十朋不知道妻子的遭遇。他自身的经历同样曲折,高中之后,他滞留京城,声名鹊起的他很快被姓万的权相看上,要招为女婿。 
              姓王和姓蔡的书生都一样,他们在刚刚踏人仕途之初就遇上了高官显宦拦路,丢给他一个看似是机遇的难题,或者是看似难题的机遇:要前程还是要娶我女儿?当然——这两者是捆绑销售的。 

              姓王和姓蔡的书生都一样,他们拒绝了宰相的示好。谦虚而坚决地表示自己配不上,糟糠之妻不下堂,换言之,我来考状元,不是来考你女婿的。 
              宰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大人们都很健忘,忘记自己当年也是个穷酸,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摸爬滚打装了无数孙子后挨到了今天位极人臣的位置。当一个人显贵之后就会自动洗底牌,淡忘往昔的寒酸和不堪,渐渐认为自己天生高贵、一言九鼎,容不得拒绝和侵犯。 

              向王状元抛出绣球的万宰相悍然表示要将王状元的肥缺换掉,改调不肥的吉安。向蔡状元伸出橄榄枝的牛宰相文雅一点,直接把小报告打给了皇帝领导。 

              皇帝领导自然偏向自己的宰相多些,立刻拒绝了蔡邕的辞职报告,并下旨让新科状元和宰相千金择日结婚。 
              蔡邕闻讯,怆然无言,他内心惨伤,却不可共人言。 
              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他的人生再次被断然决定,先是父亲,再是皇帝,总是有强大外力不断干预,胁迫他偏离自己的初衷。 
              而他内心仁慈,总是委曲求全,舍己从人。 
              戏中一段蔡邕的心理独白催人泪下。 
              梦绕亲闱,愁深旅邸,那堪音信辽绝。凄楚情怀,怕逢凄楚时节。重门半掩黄昏雨,奈寸肠此际千结。守寒窗,一点孤灯,照人明灭。 
              当时轻散轻别。叹玉箫声杳,庾楼明月。一段愁烦,翻成两下悲咽。枕边万点思亲泪。伴漏声到晓方彻。锁愁眉,慵临青镜,顿添华发。 
              鳌头可羡,须知富贵非吾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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