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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她说:“这是个什么狗屎奖,我创作了十八年的处女作,只值一万元,真他妈的是狗屎。”她像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又说,“现在惟一令我心安理得的是,我得到了你。我要永远和你合作下去。”
芭芭拉收线时说,深圳马上就要举办一个“呕吐与汗臭”的画展,她一定要去,而且一定要拿金奖。她想一回来就和我进入创作状态。
我在电话里对她说:“我还有老婆呢,而且,我的《梦幻》剧组一天也不能停下来,否则我就没法活命了。”
芭芭拉说:“好,好,你先把他们应付一下再说。”
6、在“金属的声音”里
在“秘境”里创作第二幅作品时,芭芭拉的身体就彻底熟透了。芭芭拉是天生的尤物。她制造了许多情趣让我们的爱情和创作进入到令人着魔的地步。我在这种行为里,越来越依赖她的身体和思想。我对她的那些充满魔力的绘画,和对她的肉体到了同样痴迷的地步。而且我越坠越深,一天不陷入其中,我就感到惶惑。
和芭芭拉在一起,我沉醉得不可自拔。
我们常常到“金属的声音”里去喝一些杂牌子酒。在“金属的声音”里,老式唱机上的唱片,始终释放出一种像铁丝拖过钢板上的金属一样的音乐。那种声音一直穿透我胸部上的骨与肉,直接进到心脏,弄得它不住地颤晃。芭芭拉也受到同样的浸染。她用那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看着我们身边律动的乐线。她的眼睛湿润得发亮。她不时用身体碰撞着我的身体,用她的膝盖碰撞我的膝盖。有一刻,她还用她的乳房,按摩着我的手臂。她给我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着迷。然后,我们伏到长长的柜台上,让调酒师将“金属的声音”里所有的酒拿到面前,一一进行品尝,一发觉对味口的,就敞开喉咙畅饮。
芭芭拉是饮酒高手。她喝酒的姿态也很美。她喝酒时,总是侧过身来,无意有意地将头往后仰着,她的乳房和臀的侧影勾人心魂。往往这个时候,酒吧里几乎所有男人都会驻目凝望。她却浑然不觉。杜拉斯在众人面前的那种自我意识,在她身上见不到一丝一毫。她总是我行我素,进行着与她的品质相一致的爱意和表达。而我在她面前,倒显得和杜拉斯有着相似的虚荣。我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这个弥漫红色的酒吧,以防另外一名男人出其不意地站出来,为了芭芭拉和我绝斗。
坐到座位上后,芭芭拉一边喝着酒,一边一支接一支抽烟。她的动作相当优雅。她边抽着烟边对我耳语:“很多男人对我说,一看到我抽烟,就想上我。”
我说:“我也是。”
芭芭拉说:“可是,我除了在“秘境”除了你,缺了一样我都不干。我骨子里很传统。”
我说:“在这方面,我确实感觉到了你的传统。”
芭芭拉说:“一个学画的女人,十八岁了还是一个处女,这对你而言,可能是不多见的事情。”
我说:“是的。不过,你的坚守是一种创造。你把自己献给了绘画。这比给了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有意义得多。”
芭芭拉说:“这是很少有女人想得到的创意。”
我说:“你把女人对男人的恐惧转移成人对艺术的恐惧。因为艺术总是企图进入人的生命,进入人的心灵和灵魂。你却把女人与男人的对立,转变成了人与艺术的对立。”
芭芭拉说:“我不仅是绘画的高手吧?我还是新文艺道德论的创立者。”
我说:“还包括你被动的合作者——沉河!”
芭芭拉说:“包括你,我的合作者。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非常充分地显示出了你艺术天分的主动性。我真害怕我们的合作会半途而废。那样,我不仅要遭遇一次身体上的冒险,更要遭遇一次艺术冒险。你验证了我的眼光不错。”
我说:“可是对你,我已经难把一个令人着魔的女人和一个用生命绘画的画家分得很清了。”
芭芭拉说:“我也是,你真的像我想象的一样令人着迷。”
我们谈话时,把我们面前的酒喝得一干二净。我们的对话,可能早已传到了邻座男人的耳朵里。他们纷纷离去。芭芭拉已经醉眼矇眬,她对着走出去的背影说:“你别看这些男人一个个冠冕堂皇,可是你和他们讲上三句话,就发觉他们一个个全是狗屎。他们勾起女人来,比谁都厚颜无耻。他们身边永远只会出现一些举止轻浮的女人。,他们在我眼里全是些狗屎。你知道狗屎的气味吗?”
我见芭芭拉有些醉了,便用手按住她的手臂,让她小声说话,我真的不想因为她的话发生不必要的口角。没有用的男人是很容易被女人的小看激怒的。可是芭芭拉正在兴头上。她问我:“你知道狗屎的味道吗?”
我老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芭芭拉笑了起来。她说:“我想你是不知道的。告诉你我的一个秘密,我十四岁参加全国少年书画大赛时,用的就是一堆新鲜狗屎作的原料。我把它们调成各种颜色,还在里面渗进一些胶水,然后把它们涂到画布上。这一招真凑效。我的画一送去,他们就给我评了个特等奖。”
我大笑起来。我也不乏醉意了。我问她:“你是怎么想到如此好的创意的?”
芭芭拉说:“我很小就爱绘画。可是,我们校长的女儿也爱绘画。每次参加绘画比赛,学校总是只送她一个人参加。我一直被排在黑名单里。后来,小学毕业后,人人都去奔学习了,我可以自由地参赛了。可是无论我画出什么样的作品,总是没有结果。后来,我自费参加了一场大赛的颁奖仪式,我看到了那些获奖的作品。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获奖的原因。于是,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决定,下次参赛,一定用狗屎作一个东西去。就这样,我真的获奖了。没想到,正是这个创意,决定了我一生的创作路子。”
我听了,笑笑,然后说:“你真是喝多了,说了这么多话,还没有告诉我那狗屎的气味呢。”
芭芭拉也笑了。她说:“我真是喝得有点多了。让我告诉你狗屎的气味吧。”芭芭拉把嘴唇伸过来,几乎让整个身子靠在我身上,“它跟掮客牌香水一个味道。”我对这种香水没有印象。芭芭拉说:“掮客牌香水,那是一种用变色龙的脑汁提炼出来的名贵香水。”
我想起了那种香水的气味。在一次艺术年会上,我确实闻到过那种香水摄人心魂的气味。
我体内的美酒开始发挥更大的作用。我想和芭芭拉尽快回到“秘境”,以便开始我们“呕吐与汗臭”的创作。对这部作品的创作,我似乎比芭芭拉还显得急不可耐。
7、在《梦幻》剧组
走进《梦幻》工作室,杜拉斯和蛤蚧早已待在那儿了。杜拉斯坐在沙发上,蛤蚧就坐在她的旁边。我走进门时,他们的手绞在一起,见我进去了,他们的手很快散开了。我见了,连忙说:“恢复,恢复,不然那两只手会对我生出怨恨的。”
他俩笑笑,又把手握在一起。我坐下身来时,小兵给我端来了一大杯开水。小兵放开水时,望了一眼那两只手。小兵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但是,小兵还是踅出去了 。
看到蛤蚧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开门见山:“蛤总,你的那笔款子什么时候划到我们账上?我可是等米下锅呢。”
蛤蚧把手从杜拉斯的手里抽出来:“现在就划,我打电话让会计办,你把账号告诉我。”
我说:“我给你的名片上有账号。你划过来,我让小兵去办。”
蛤蚧在电话里说了一阵话,然后说:“待两个小时,小兵就过去划吧。”从蛤蚧说话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对去古兵寨亲眼目睹捕狼过程,显得很有兴趣。在最初和他接触时,他就感慨:“也只有和你沉河这样的编导合作,才可能获得这种独一无二的享受。这比我在北体花上一万二万看那些港台名星MM要强多了。”
钱的事情说好了,我就没了心思跟蛤蚧废话。我在心里说,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东西,不就有俩钱的行尸走肉吗?但是我不能说出声来。
我们来到蛤蚧那辆凌志车上。蛤蚧开车,杜拉斯坐前排。我和那架又笨又重的贝塔机在后面。凌志一起步,蛤蚧的一只手就搁到杜拉斯的大腿根上。随着凌志的穿行,那只手不住地前后移动。我想,这家伙时刻都在想着杜拉斯的陷阱。昨天这口陷阱还对我开放着。要是他知道了那一幕,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如些浓厚的兴致。
8、在峡谷
去古兵寨的路穿越一条幽深的峡谷。这条峡谷,总让我把它和芭芭拉的“秘境”牵连着。芭芭拉是怎么想到了古兵寨的狼的呢?我的思维又滑到芭芭拉的身上去了。
凌志进入峡谷的深部。峡谷的河流时左时右,往我们身后流去。蛤蚧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杜拉斯的敏感区域。有一刻,我打开那部补镜头的掌中宝,把他们的手和腿的关系做了一组特写。遗憾的是,车里的光线不太配合,总是把它们放置在一种灰暗的气氛里,让它们有种见不得人的感觉。“人为什么要在黑暗里做爱?是不是光线这种客观的主宰做了手脚,从而在人的心灵里留下了永恒的烙印?”
我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些突然生发的灵感。眼睛看着公路沿着峡谷的河流向深处伸入。还有一条废弃的铁路,残垣断壁地摆在那儿。那是张之洞主张修建的川汉铁路遗址。这也是我们《梦幻》一直搁在心里未了结的一个心愿。我们准备沿着这条时隐时现的铁路,做一个纪实的片子,再现当时修筑铁路的故事。每当我想到那些东南西北的男人,集中调集到了整个川汉铁路线上,在那种历史黑洞里挣扎的一切努力,最终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废墟时,我感觉到了我们的民族在某个时刻的悲哀。我一直想通过我的光线,把这种民族代价展现出来。可是因为经费的原因,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