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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刺冲出一匹高头大马,骑手是脸蒙黑布身着迷彩服挎枪的威猛汉子,一把掳我在怀,马蹄划开妖艳的花海,闯入一片黑森林。我奋力挣扎撕扯下汉子脸上的黑布,一张英俊帅气逼人的脸,浓眉下燃烧着情焰的眼睛炙热,霸气地喊:“这个女人是我的!”声音回荡在大地山林,经久不散。
啊,他的体味如同那不知名的妖花一样令人迷醉,我透不过气,心怦怦狂跳,挽紧他的脖颈,动情发热的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任凭自己驰骋在一种奇妙的感觉,灵魂迷失在他的臂弯,这个酷毙的男人是不是我等了很久很久很久的爱人……
四面八方疾风骤雨似的响起了机关枪,枪声密得如同爆豆紧得像刮风,子弹就像成群的黄蜂一样,尖叫着从耳边飞过。黑衣汉子拥紧我策马狂奔,我听到他的心和我的心一起跳动,真想这样和他相拥到天边。
追梦“金三角”(4)
一颗子弹呼啸着打中了他,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撕扯,痛得从梦中惊醒。
远处,传来真实的枪声。忙把小二推醒问是怎么回事。小二睡眼惺忪,说缅甸那边在打仗,最近经常这样。
枪声渐渐平静了,奇异的梦境却让我久久不平静,捂着疼痛的心,难以入眠。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啪嚓、啪嚓,走上竹楼,低声敲门,在这不平静的夜,谁来了?
睡在身旁的小二跃身而起,我披衣紧随。阿爸拉开门,一个裹挟山风泥水血腥气的男人扑跌进屋。
小二惊叫,“阿哥!”把血人扶到火塘边。阿爸忙把墙上的兽皮扯下给他垫起。昏暗的灯光下我和阿哥四目相对,猛一激灵,这不是梦中的骑马人吗?
阿哥面孔惨白,嘴唇是可怕的铅青色,黑黑的双眼深陷,额角上还有几道青紫的伤痕,但英俊帅气犹如我梦中的情人。他全身湿漉漉的不知是泥水还是血水,最可怕的是左臂肘窝像个开花的血馒头,我心惊肉跳。
从他们一家人诡秘的闪烁其词中,我得知阿哥在金三角做生意,其实是帮大老板武装押运一些“货物”。昨晚阿哥一行七人在押货的途中,被另一伙人抢劫。一场激战,阿哥一伙被打死三人,其他人丢盔弃甲,伤的伤、逃的逃。阿哥伤了手臂,最主要的是“货”也丢了,无法向老板交待,只有暂且潜回国内家中养伤。
小二流着泪帮阿哥清洗、包扎伤口。阿哥一头一脸渗出了汗水,疼痛难忍。阿爸从墙脚瓦罐里拿出芭蕉叶包着的一砣马屎样的东西,掐下黄豆大的一粒,用热水化了给阿哥喝下。
鸡鸣日出,屋顶射下缕缕白光。阿哥视线与我相撞,瞳仁里一点火星闪逝。他痛苦地闭上眼,昏昏欲睡。英俊的面,寒气凛凛。
面对小二凄清的愁容、阿哥黯淡的眼睛、阿爸萎缩的身影,我爱莫能助。金三角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可望不可及。几天后,我告别了小二一家;惆怅难掩内心隐痛,离开了这冷僻的边境小镇。
旅行和阅历会摧毁心中最早的绘画,夺去童年最珍爱的传说。想不到多年憧憬的仙境金三角竟有血雨腥风、欺骗、背叛、毒品、眼泪,连梦中情人都变成毒贩。到金三角的愿望未能实现,却添了悲哀和迷惘。
金三角已不再是我孩提时简单的善恶观、少女情怀所能理喻的世界。爱做梦并且为梦追逐的人,很痛苦,因为真实与梦总是距离很远、很远。
然而,金三角情结已系上心头。我多年来,一直更新着恋情,但从未走出这份甜蜜痛楚的“初恋”,对金三角一往情深,我想,总有一天,我要到金三角追梦,体验生命、欢乐、痛苦……
只要有梦在,就会有希望。
迷路惊魂(1)
公元2000年,春天的下午,一辆白色的捷达车行驶在缅北的丛山峻岭。
阳光下,春风里,姹紫嫣红的花遍地盈野发狂的灿烂着。摇下车窗,香艳魅惑的气息扑进车内。
“大烟、大烟,这是罂粟花啊!”我兴奋地尖叫。
车内昏昏欲睡的同伴全都醒了,是罂粟花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哇!漫山遍野……
目瞪口呆看着窗外光艳四溢的花海,喉头如同哽住一般喘不过气。没见过罂粟花怒绽泛浪的人,无论如何想像不出它给人的冲击力如何强烈。
这就是金三角,以充满罪恶、暴力、毒品闻名于世的金三角。这就是美丽神秘的金三角。
此次跟随国内几家媒体,到与我国云南接壤的缅甸边境采访中国政府帮助缅北地区开展替代种植的、发展健康经济的成功经验,并了解边境地区旅游资源开发的情况。东道主(国内××地区旅游部局)帮我们办理了跨国旅游手续。清晨9点,一行十一人(含地方文化同行及当地向导兼翻译)开着三辆车出了中国边境。
汽车在崇山峻岭云里雾中缓慢穿行。浓雾迷蒙,看窗外像隔层磨砂玻璃,恍惚梦里世界。
11时许抵达目的地(缅甸掸邦第二特区某县城)。当地最高首领(金三角强势民族武装势力统领×司令之弟)×县长;一个寡言实在的佤族汉子负责接待我们。
县长在集市中心那幢外墙贴彩色马赛克的三楼会客厅里,招待我们喝茶、吃一种蜜甜多汁的黄果,每人分发一本介绍本地经济、旅游开发的宣传画册,抬出满满一洗脸盆璀璨的金三角红宝石向我们展示。
随后,县长由保镖兼司机驾驶的豪华越野车,率着我们三辆车,沿着一条环山的碎石路上到山顶。
清凉水雾扑面而来,垄垄规划整齐的茶树漫山铺盖下去,智能喷灌系统有条不紊地喷洒着水,茶叶嫩芽像孩子的眼睛在飘渺的雾气中闪闪发亮。山顶一座披淡紫色薄雾的泰式栗木别墅,漂亮得像童话里的宫殿。竟是茶山的管理、技术人员的住屋。云雾山中,魔幻般出现这么现代化的茶园和美丽的别墅,令人称奇。
这是县长出资引进台湾名贵乌龙茶到此安家落户所开发的茶园,也是当地替代种植的典范。县长以优厚的经济待遇吸引×国管理、技术人才,实现了现代化管理。
县长带我们转到另一面,参观他投资修建的尚未竣工但规模不小的茶叶加工厂。寡言拘谨的县长,憨厚中透点狡黠,像我国普通的村干部(还是小乡村),丝毫看不出他有如此雄厚的经济实力。
电视摄制组的陈导请县长谈谈对禁毒禁种的看法。令人吃惊的是这位看似木讷的县长面对镜头一点不怯场。他居高临下站到一个土包上,摆出电影里首长讲话的经典模式,双手叉腰,指点茶山,慷慨陈词:“为实现2005年缅甸第二特区(佤邦)为无毒源地区的宏伟目标,作为一方长官理当身先力行……当地贫困的人民为了生存,种罂粟、收鸦片,只为换取生活必需品,禁种鸦片任重道远……我们尽力争取国际禁毒组织、缅甸联邦政府的援助和配合,希望国际社会给予理解。”
外表茁实的县长,腰间的小枪铮铮发亮。目光烁烁、口才了得,震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午饭设在一家大排档(县城最好的餐馆)。县长以佤族汉子的豪气加烈酒、乌黑的麂子肉(食时竟以为是牛肉)热情款待我们。皮肤黝黑长发披肩的佤族男歌手(我们的向导)代表县长挨个向我们敬酒。他举酒站在你面前,真诚唱着好听的敬酒歌,唱至你盛情难却喝尽碗中酒(每碗大约有200毫升黑牌威士忌),方才罢休。
众人在美妙动人的劝酒歌声中大碗饮酒,饮至忘情击掌同歌。我头晕得连筷子都拿不稳了。饭饱酒酣,脑袋飘忽的尽是脸盆装红宝石、土碗喝威士忌,牛气十足的县长。他内敛外刚、收放自如的,让我折服。我突发奇想,或许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早有预想:说不定哪天我还会踏上这块土地……
总之,我做了一件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手捧县长发送给我们的那本宣传画册,请他签名留念。
缠绵的敬酒歌戛然而止,同事们侧目不快,县长的部下张嘴愕然,似乎一个优雅的女人当众放了个屁。我这颇似都市追星族的举动实在不合时宜,更何况所“追”对象是金三角有特殊背景的×县长。
我离经叛道不以为然,坚持把画册和笔塞到县长的手上。面对一脸崇拜执著的异国女子,这位当地最高首领愣住了,黑脸腾地红了。金三角哪有女人敢向他提这样的要求。
他低声询问我的名字。我捏笔在他濡湿的手掌写我的名字,他的掌心潮热微颤。他不是挥洒自如但郑重其事地在淡绿色的画册扉页,写下一排歪歪斜斜的中文——送给晓曙小姐×××赠2000年3月16日。
我无视周围同事不满的神情,窃喜地收起这本画册。事实证明我索取签名的举措至关重要,这是后话。
已是下午两点多,该出发回国了(我们的出境手续时限当日)。县长循序与我们握手道别,紫堂堂的脸回复沉静。向导的三菱越野车打头阵,电视摄制组的切诺基殿后,捷达车夹在两车之中,驶上了回国的路。
2000年春天的一个下午,白色的捷达车行驶在缅北的崇山峻岭。早晨迷雾中模糊不清的景物,现在明朗清晰。车上的四人被漫山遍野盛开的罂粟花震慑。
迷路惊魂(2)
驾驶捷达车的是某杂志的美术编辑,一个扎马尾辫穿花衬衣的潇洒男人。坐在他身旁的是某报总编,大哥般沉稳的男人。坐在后排的神采飘逸的我——自由撰稿人晓曙,年纪老大不小还做梦、爱冒险、喜折腾,带着情人般的火热和情意去珍爱现实事物的率真女人。还有青子——自由摄影人,肌肤如雪,外表温婉内心坚定的女人。
汽车开过遍开罂粟花的山坡,包着鲜艳头巾的山女散落在罂粟地里,像侍弄田里的庄稼
一样侍弄罂粟。山坡下的茅草房,树阴下是暗黄,艳阳下是金黄,静静撑开竹篾窗户,默默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