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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与文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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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物的,而在他眼中则是充满了隐形的知识。动鲁盖尔曾嘲笑病人试图识破这个水晶世界,但是恰恰在“呼喊着的女疯子”扛着的木棍顶端悬吊着这个多彩的知识球。这是一个荒诞却又无比珍贵的灯笼。而且,这个世界恰恰出现在忘忧乐园的反面。另一个知识象征是树(禁树、允诺尔生和使人犯下原罪的树)。它曾种在人间乐园的中央,但后来被连根拔掉。而现在,正如在图解巴德的《女愚人船》的版画上可看到的,它成为愚人船上的桅杆。无疑,在博斯的《愚人船》上摇曳着的也正是这种树。    
  这种愚人的智慧预示着什么呢?毫无疑问,因为它是被禁止的智慧,所以它既预示着撒旦的统治,又预示着世界的末日,既预示着终极的狂喜,又预示着最高的惩罚,既预示着它在人世间的无以武力,又预示着万却不复的堕落。愚人船穿行过一个快乐景区,这里能满足人的一切欲望。这是一个复苏的乐园,因为人在这里不再有痛苦,也不再有需求,但是他还没有返朴归真。这种虚假的幸福是反基督者的邪恶胜利。这是末日,是已经来临的未回。诚然,在15世纪,启示录上的梦境并不新鲜,但是它们的性质已与过去大相径庭。在14世纪精致的幻想插图上,城堡如骰子般摇摇欲坠,巨兽总是被圣母镇在海湾的传统的龙。总之,上帝的意旨及其迫近的胜利都赫然在目。但是,(在15世纪)这种画面被派灭了一切智慧的世界图像所取代。后者是自然界妖魔鬼怪的大聚会:高山消退而变成平原,遍野横尸、荒系露骨、星辰坠落、大地流火,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在凋萎、死亡。这个未日毫无作为过渡和希望的价值,而仅仅是一个吞没世界原有理性的夜晚的来临。丢勒的作品很能说明这一点。在他的画上,启示录中上帝派来的骑兵并不是胜利与和解天使,也不是和平正义的使者,而是进行疯狂报复的、披头散发的武士。世界陷入普遍的怒火之中。胜利既不属于上帝,也不属于撒旦,而是属于疯癫。    
  疯癫在各个方面都使人们迷恋。它所产生的怪异图像不是那种转瞬即逝的”押物表面的现象。那种从最奇特的深安状态所产生的东西,就像一个秘密、一个无法接近的真理,早已隐藏在地表下面。这是一个奇特的体论。当人放纵其疯癫的专横时,他就与世界的隐秘的必然性面对面了;出没于他的恶梦之中的,困扰着他的孤独之夜的动物就是他自己的本质,它将揭示出地狱的无情真理;那些关于盲目愚意的虚浮意象就是这个世界的“伟大科学”(Magna    
  Sdend);这种无序、这个疯癫的宇宙早已预示了残忍的结局。透过这种意象,文艺复兴时期的人表达了对世界的凶兆和秘密的领悟,而这无疑赋予了这些意象的价值,并且使它们的奇想具有极其紧密的联系。    
  在同一时期,文学、哲学和道德方面的疯癫题材则蒙上另一层截然不同的面纱。    
  在中世纪,疯癫或愚蠢在罪恶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自13世纪起,它通常被列入精神冲突的邪恶一方。在巴黎和亚眠(Amiens),它出现在罪恶行列中,出现在争夺对人的灵魂的控制权的12对范畴中:信仰和偶像崇拜、希望和绝望、慈善和贪婪、贞洁和放荡、谨慎和愚蠢(即疯癫。——译注人忍耐和狂暴、宽容和苛刻、和谐和纷争、服从和反叛、坚韧不拔和反复无常、刚毅与懦弱、谦卑与高傲。在文艺复兴时期,疯癫从这种平凡的位置跃居前茅。与于格的说法——亚当时代的罪恶谱系树植根于傲慢——不同,现在疯癫是一切人类弱点的领袖。作为无可争议的领唱者,它引导着它们,扫视着它们,点它们的名;“来认一认我的女伴吧。……周眼低垂的是自恋(Philautia)。眼睛眯笑、挥手欢呼的是酒媚(Colacia)。睡眼蒙眈的是健忘。支着下巴、抄着手的是慷倦(Misoponia)。头戴花环、身洒香水的是享乐(Hedonia)。目光游移茫然的是愚蠢(Anoia)。肉体丰腴的是懒惰(Tryphe)。在这些年轻女人中有两个女神,一个是欢悦女神,另一个是沉睡女神。”统治久的一切恶习是疯癫的绝对特权。但是,难道它不也间接地统治着人的一切美德吗?它不是统治着造就出明智的政治家的野心、造就出财富的贪婪、激励着哲人和学者的贸然好奇心吗?路易丝·拉贝仿效伊拉斯漠,让墨丘利(罗马传信和商业之神。——译注)恳求诸神:“不要让那个给你们带来如此之多欢乐的美貌女士遭到毁灭的厄运。”    
  然而,这个新王权同我们刚才所说的那种与这个世界的巨大悲剧性力量相通的黑暗统治,几乎毫无共同之处。    
  疯癫确实具有吸引力,但它并不蛊惑人。它统治着世上一切轻松愉快乃至轻浮的书情。正是疯癫、愚蠢使人变得“好动而欢乐”,正如它曾使“保护神、美神、酒神、森林之神和文雅的花园护神”去寻欢作乐一样。它的一切都显露在外表,毫无高深莫测之处。    
  毫无疑问,疯癫同获得知识的奇异途径有某种关系。布兰特的诗《愚人船》的第一章就是描写书籍和学者的。在1497年拉丁文版的该章插图上,坐在由书籍难成的宝座上的大学教师,头戴一项博士帽,而博士帽的背后却是一个缝着铃档的愚人帽。伊拉斯漠在描写愚人舞时,让学者们占据了很大位置:在法律学者前面有文法学者、诗人、修辞学者、作家,在他们之后是“留着胡须身披斗篷的可尊敬的哲学家”,最后是浩浩荡荡的神学家。然而,如果说知识在疯癫中占有重要位置,那么其原因不在于疯癫能够控制知识的奥秘;相反,疯癫是对某种杂乱无用的科学的惩罚。如果说疯癫是知识的真理,那么其原因在于知识是荒谬的,知识不去致力于经验这本大书,而是陷于旧纸堆和无益争论的迷津中。正是由于虚假的学问太多了,学问才变成了疯癫。    
  博学之上显声名,仰顾先贤知天命,不重典籍轻教义,唯求自然之技能。    
  从长期流行的讽刺主题可以看出,疯癫在这里是对知识及其盲目自大的一种喜剧式惩罚。    
  因此,就一般情况而言,疯癫不是与现实世界及其各种隐秘形式相联系,而是与人、与人的弱点、梦幻和错觉相联系。博斯在疯癫中所看到的任何模糊的宇宙观象。在伊拉斯漠那里都被消除了。疯癫不再在大地的角落伏击人类,而是巧妙地潜入人类。或者说,它是一种人类与自身所维持的微妙关系。在伊拉斯漠的作品中,疯癫以神话形式人格化。但这仅仅是一神文学手法。实际上,只存在着各种“呈放”一人的各种疯态:“有多少人,我就能列举多少种形象”;人们只须扫一照各个国家,包括治理得最好嫁:“那里充斥着如此之多的疯态,每夭都有许多新的疯志产生,即便有一千个德漠克利特来嘲笑他们也忙不过来。”因此,不存在疯癫,而只存在着每个人身上都有的那种东西。门为正是人在对自身的依恋中,通过自己的错觉而造成疯癫。自恋是愚授在其舞蹈中的第一个舞伴。其原因在于,它们具有一种特殊的关系:自恋是疯癫的第一个症状其原因还在于,人依恋自身,以致以谬误为真理,以谎:为真实,以暴力和丑陋为正义和美。“这个人比猴子还丑陋,却自以为如海神般英俊;那个人用圆规划出三条线便自以为是欧几里德;第三个人自以为有美妙的歌喉,其实他在七弦琴前像个傻瓜,他的声音就像公鸡在啄母鸡。”在这种虚妄的自恋中,人产中了自己的疯癫幻象。这种疯癫象征从此成为一面镜子,它不反映任何现实,而是秘密地向自我观照的人提供自以为是的梦幻。疯癫所涉及的与其说是真理和现实世界,不如说是人和人所能感觉的关于自身的所谓真理。    
  疯癫由此而进入一个完全的道德领域。邪恶不是惩罚或毁灭了,而仅仅是错误或缺点。布兰特的诗中有116段是描述愚人船上的乘客的,其中有守财奴、诽谤者、酒鬼,还有放荡不羁者、曲解圣经者、通好者。该诗的拉丁文译者洛舍在前言中说明这部作品的宗旨和意义。他认为,这首诗想告诉人们“可能有何种邪恶、何种美德,何种恶习;美德或错误会导致什么结果”;它同时根据每个人的恶行分别加以谴责:“不虔敬者、傲慢者、贪财者、奢侈者、放荡者、淫欲者、暴躁者、餐餐者、贪得无厌者、妒忌者、下毒者、离经叛道者”,……简言之,它谴责人所能做的一切不端行为。    
  在15世纪的文学和哲学领域里,疯癫经验一般都用道德讽喻来表现。亲绕着画家想像的、病态发作造成的那些重大威胁丝毫没有被提到。相反,强烈的痛苦被看作是对这种发作的阻遏;人们闭口不谈这类事情。伊拉斯漠让我们把视线避开这种精神错乱——“那是复仇女神使其从地狱中溜出来的,她们动辄便放出她们的毒蛇”;他要赞颂的不是这类精神错乱形态,而是使灵魂摆脱“痛苦的烦恼而重新耽于各种享乐”的“甜蜜幻觉”。这个安褴的世界很容易驾驭;它很乐于向聪明人展示自己的天真秘密,而后者却哈哈大笑,敬而远之。如果说博斯、勃鲁盖尔和杜勒都是极其世俗的观察者,因而被周围熙熙攘攘的疯癫所困惑,那么伊拉斯溪则是从一个远距离的安全之处来观察疯癫:他是站在自己的奥林帕斯山上观察它。他之所以赞颂疯癫,是因为他能用众神的无法抑制的笑声来嘲笑它。须知,人的疯癫是一种神奇的景观;“其实,如果有人能像迈尼普斯所设想的那样,从月亮上观察大地上的无穷骚动,那么他会认为自己看到一群蚊蝇在相互争斗、陷害、偷窃,在游戏、耍闹、跌落和死亡。他也就不会认真看待这些短命的蟀蜒所造成的麻烦和悲剧。”疯癫不再是人们所熟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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