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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量世界-丹尼尔[1].克尔曼-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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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抽水!洪堡说。奥西波夫焦虑地说没有足够的设备。如果水淹得少,洪堡慢条斯理地说道,就能开采得更多。奥西波夫询问地看着他。开采得更多,不是有足够的设备了吗?对不对?奥希波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抓住洪堡,将他抱紧在胸前。再往前行,洪堡发烧了。他喉咙痛,他的鼻子不停地流鼻涕。感冒了,他说道,拿他的毛被更紧地裹住自己。马车夫能不能驶慢点,他根本看不到杉树林了!可惜,罗斯说道,不能要求俄国的马车夫这样,他们学的就是这样行驶,别的不会。他们在磁石山前才停下。威索卡亚戈拉平原中央耸立着一座黄色铁矿山,所有的磁盘都失去了方向。洪堡往上爬去,大概是因为感冒他感觉比从前困难,有一次他不得不让埃伦贝格扶住他,当他想弯腰捡一块石头时,他的背痛得他只能请求罗斯去收集。可这是多余的,因为当地炼铁厂的厂长已经等在山顶上,递过来一小盒精心整理过的铁矿样品。洪堡嗓子沙哑地道谢。狂风吹拂着他的羊毛围巾。怎么样,罗斯说道,我们下去吗?在炼铁厂里,一个小男孩被带了过来。厂长说他叫帕维尔,十四岁,傻子。男孩张开一只脏手,手中有一样东西。显然是一颗钻石,洪堡仔细检查过后说道。欢声雷动,矿上的工头们互拍肩膀。工人们跳起来,男人合唱队又重新唱起来,好几个伙计给了帕维尔友好、但很结实的耳光。不错,沃洛丁说道,到国内才几个星期,就发现了俄罗斯的第一颗钻石,这下让人感觉得大师之手了。不是他发现的,洪堡说道。如果他可以向他提点建议的话,罗斯说道,最好别再重复这句话。存在一种表层的真相和一种深层的真相,埃伦贝格说道,每个德国人都知道这一点。难道让人们得到点儿他们想要的东西,罗斯问道,这要求过分吗?几天后一位彻底累垮了的骑士带着沙皇的一封感谢信追赶上了他们。

  草原(5)

  洪堡的感冒没有好转。他们穿过蚊虫嗡嗡的泰加地带指西伯利亚的丛林沼泽地区……天空高远,太阳似乎不再沉落,夜晚变成一种模糊的记忆。远方长草的沼泽、低矮的树木和溪流的蜿蜒流失于白色雾峦。有时,当洪堡从短暂的睡眠中惊醒,发现天文钟的指针又跳了一个小时,他感觉天空及其朵朵云彩和不停地燃烧的太阳分成了一段段,布满裂缝,他头一动,它们就随他的视线滑动。埃伦贝格恶意地问他是不是还需要一床被子。洪堡说他还从没使用过两床被子。但埃伦贝格不为所动地递给他被子,虚弱战胜怒火,他伸手接过,将自己在软软的棉花里包得更紧,也许只为了抵抗睡眠,他询问距离托博尔斯克还有多远。很远,罗斯说道。也不远,埃伦贝格说道。这个国家太大了,大得距离没有意义。距离消失在抽象的数学里。这回答让洪堡觉得有点不礼貌,但他太累了,无法思考。他想起来,高斯讲到过一个绝对长度,一根直线,不能再给它进行任何补充,它,延伸得那样远,即使到最后,每个可能的距离都只是它的一部分。有一会儿,在醒和睡之间,他感到这根直线同他的生命有点关系,要是他理解了那是什么的话,一切都会清楚明了。答案似乎很近。他想给高斯写信,可后来他睡着了。高斯计算出来,洪堡还有三到五年好活。近来他又研究起了死亡统计学。这是国立保险公司的一项委托,收入很高,另外从数学的角度不是没有意义。他刚刚粗略计算过所有老熟人的预期寿命。如果他数上一小时从天文台旁边走过的人们,他就能估计其中有多少在一年、三年、十年之后会入土。他说星占学家们应该模仿!我们不可以低估星占学,韦伯回答道,一门完整的科学应该也会使用它,就像他们现在开始使用电力一样。另外,概率的钟形曲线丝毫改变不了这个简单的真理,没有人预感到他在死去;这完全取决于命运。高斯请他别讲傻话。他妻子明娜由于有病会先他死去,然后是他母亲,然后是他自己。这是统计学说的,事情也会这样发生。他又透过望远镜盯了一会儿接受器上方的镜子刻度盘,但那根针没有偏转,韦伯没有再回答。可能脉冲又在途中消失了。他们经常这样聊天。韦伯在对面市中心的物理学小房间里坐在第二个有着相同指针的线圈前。他们于约好的时间使用感应设备相互传递信号。高斯多年前同欧根使用回光仪试过类似的事情,可那孩子记不住连续的字母。韦伯认为这整个事情是一个独特的发明,教授只需要将它公开就能发财成名。高斯听后回答说,他已经出名了,实际上也相当富有。这主意太容易了,他宁可将它让给傻瓜们。由于韦伯那里没有什么信号传过来,高斯站起来,将他的绒帽推到后颈上,出去散步。天空布满透明的云团,看样子要下雨。为了等韦伯的一个表示,他已经在这台接收器前等了多少小时了?如果约汉娜就在那外面,跟韦伯一样,只是更远,在别的地方,那她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呢?如果死者被穿睡衣的女孩带过来又叫走,他们为什么要拒绝这一流的设备呢?高斯眨眨眼:他的眼睛有点不对头,他觉得地平线上布满裂缝。他感觉到了最早的雨滴。也许死者不再讲话,因为他们处于一个更强的真实中,因为这里的这个已经让他们觉得像场梦,不彻底,像个早就解开的谜,他们将还得研究它们的纠缠,要在其中移动,表达。有些人想这样,而聪明人放弃。他坐到一块石头上,雨水从他的头上和肩上流下。死亡将作为非现实的一种认识到达。那时他就会理解什么是空间和时间,什么是一条线的本质,什么是数字的本质。或许也会理解他为什么一再觉得自己是个不完全成功的被发明的东西,像一个真实得多的人的复制品,被某个软弱的发明家放置在一个奇怪的二流宇宙里。他回头张望:天空掠过什么闪光的物体,成直线形式,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他觉得他面前的道路变宽了,城墙再也看不到了,反射的玻璃塔耸立在城市的房间之间。金属盒排成蚂蚁的纵队在街上缓慢移动,一种低沉的轰隆声充满空中,悬挂在天空下面,甚至像在从轻颤的大地上升。风酸酸的,有焦味。那里还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不能对它进行计算:一种电的颤动,只能从轻微的不适注意到,就像现实中的一种摇晃。高斯俯身向前,他的动作取消了一切:他惊叫一声醒来了。他落汤鸡似地站起来,迅速走回天文台。老了,他嘀咕,就是在哪里都会打盹。洪堡坐过那许多马车,被那许多的马拉过,见过那许多草木茂盛的平原,一成不变的平原,那许多地平线,那些一成不变的地平线,他自己都感觉不真实了。

  草原(6)

  他的同事戴着防蚊面具,但它们不妨碍他,它们让他回想起他的青年时代和他感觉自己最有活力的那几个月。他们的卫队变大了,近百人以相同的速度和他们一起骑行于沼泽地,根本不用想收集样本和测量了。只有一回,在托博尔斯克州,发生过麻烦:在伊斯姆,洪堡令警察不高兴地跟波兰囚犯进行了交谈,然后他悄悄遛开,登上一座小山,架起他的望远镜。数分钟后士兵们就将他包围了: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拿一根管子瞄准城市?他的陪同人员解救了他,可罗斯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他:他必须同护卫队呆在一起,这是什么主意啊!他们的收集品不断增加,到处都有研究人员等着,将仔细标注好的石头和植物样本交给他们。一位秃顶、戴着圆眼镜、有胡子的大学教授送给他们一小玻璃瓶宇宙,那是他使用一种复杂的过滤设备从空气中分隔出来的。那只小瓶子很重,要两只手才能托起,瓶中释放出那样浓的黑暗,隔一点点远就看不见那东西了。必须小心存放这物质,教授擦着他的被雾气蒙住的镜片说道,它很容易挥发。并说他撤销了试验方案,另外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他建议向地下深处挖。最好也不要长时间盯着它,那样对心情不好。越来越多的木屋建有圆形塔顶,人们的眼睛越来越细,空旷的野外,吉尔吉克游牧人的帐篷越来越多。快到边境时,一队哥萨克兵行礼走近,旗帜飘卷,小号高亢。他们在长有苔藓的无人地带行驶了几分钟,然后一位中国军官向他们表示问候。洪堡做了一番有关夜晚和早晨,东方和西方以及整个人类的讲话。然后中国人讲话,没有翻译。洪堡低声告诉埃伦贝格:他有个哥哥甚至研究过这种语言。中国人微笑着抬起双手。洪堡送给他一匹蓝布,中国人送给他一卷羊皮纸。洪堡将它打开来,看到上面写有字,他不安地盯着那些文字。现在他们得回去了,埃伦贝格低语道,这已经滥用了沙皇的好意了,绝对不可以越过边境。归途中他们经过一座卡尔梅克人的寺庙。这里正举行某种仪式,沃洛丁说道,一定得看看。一位身穿黄袍、头剃得光光的寺役领他们走进里面。迎面的金像面含微笑,空气中有焚烧过的野草的味道。一位身着红、黄色服装的矮个子喇嘛在等候他们。喇嘛同寺役讲汉语,寺役再用断断续续的俄语跟沃洛丁交谈。他已经听说有个无所不知的人来了。洪堡抗议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可他花费了一生来改变这种情形,现在他掌握了知识,周游了世界,就这些。沃洛丁和寺役翻译,喇嘛微笑。他用拳头敲敲他的大肚子。全部在这里!您讲什么?洪堡问道。让这里面强壮伟大,喇嘛说道。他正是一直这么努力的,洪堡说道。喇嘛用他绵软的手摸摸洪堡的胸部,可那里什么也没有。谁不理解这个,他说,就会不知所措,像风暴一样穿行于世界,摇晃一切,但没有用。洪堡茫然地问沃洛丁翻译得对不对。见鬼,沃洛丁回答道,他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他理解,喇嘛说道,他可不可以至少请这位智者喝杯茶?沃洛丁小心地透露说: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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