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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量世界-丹尼尔[1].克尔曼-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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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化一点更合适。可是同歌德很难讨论这种东西。先前没有仔细听的高斯请那位外交官重复一下他的名字。外交官一鞠躬,重复了一遍。说另外他也是个学者!高斯好奇地向前侧过身。他研究古老的语言。是这样啊,高斯说道。这听起来是感到失望?外交官说道。语言学。高斯摇摇头。他不想侮辱谁。不,不。他放心说好了。高斯耸耸肩。这种东西适合那些有着研究数学的迂腐、但没有智慧的人,以及发明他们自己的差强人意的逻辑的人。外交官不语。高斯向他询问他的旅行。他肯定真的到处都去过!那是他弟弟,外交官闷闷不乐地说道。又搞混了,他不是头一回碰上了。他告辞,小步离去。夜里,背痛加腹痛让高斯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轻声咒骂他的命运,骂魏玛,特别是贝塞尔。次日一大早,贝塞尔还没起床,他就让人驾好马车,命令马车夫将他立即送回哥廷根。终于到达后,他拎着旅行包,身体一会儿因为腹痛前俯,一会儿又因为僵硬的背向后斜靠。他就在大学里询问何时开始建造天文台。眼下从部里没听到多少情况,被问的官员说道。汉诺威很远。确切情况不清楚,也许被忘记了,现在是战时。军队有船,高斯说道,必须为它们导航,为此需要星相图,这在家中的厨房里是绘制不出来的。那位官员答应很快给他消息,并说,另外,正在计划彻底重新测量威斯特法仑王国。教授先生已经做过大地测量师,还在寻找一位勤奋的计算师领导这项活动。高斯张开嘴。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冲那人吼叫。他合上嘴,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他拉开家门,叫道,他回来了,短期内不会再走了。当他在门厅里脱去靴子时,医生、助产妇和岳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太好了,岳母说,这回他不会出丑了。他咧嘴微笑,有点过分热情地问是不是已经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尤其是有多重。是个男孩,医生说道。不过他快要死了,母亲也是。我们尽力了,助产妇说道。此后发生的事情,他的记忆很长时间都无法将它们统一起来。他觉得好像时间在前冲后退,好像出现多种可能性,又相互消除了。一个回忆显示的是约汉娜的床,她张眼瞥了他一下,没能认出来。她头发粘在脸上,手潮湿无力,装婴儿的篮子放在他的椅子旁。另一个回忆与它自相矛盾,回忆里的她在他冲进房间里时已经没有知觉了,第三个回忆,那一刻她已经死了,身体苍白如蜡,还有第四个回忆,他同她进行了一场清楚得可怕的交谈:她问她是不是必须死,他迟疑一下点点头,于是她要求他别伤心太久,生活,然后死去,就这么回事。直到下午六点一切才又吻合了:他坐在她的床边。人们在门厅里窃窃私语:约汉娜死了。他推开椅子,试图习惯他心中升起的必须重新结婚的念头。他有孩子,他不知道如何养大他们。他不会做家务。仆人很贵。他轻轻打开门。就这样,他想道。必须生活,虽然一切都过去了。安排,组织:每天,每时,每分钟。好像还有意义似的。当听到他母亲走过来时,他感觉到了一点安慰。他想星星。想那个将它们的全部运动可以概括成一行数字加文字的那条短公式。他头一回知道了他不会发现它。天色慢慢黑下来,他踌躇地走向望远镜。

  山脉(1)

  当风将越来越多的雪花带来时,艾梅·邦普朗就着一盏油灯想给家里写封信。想想过去的几个月,他觉得好像度过了几十个人生,每一个都相似,没有重复的价值。他觉得奥里诺科河之行有点像他在书里读到的某种无用的东西,新安达卢西亚是个远古时代的传说,西班牙只剩了一个单词。眼下他的情况好些了,有些日子甚至不发烧,他扼死、剁碎、射杀、烧死、毒死洪堡男爵或将他埋在石头下的梦也越来越少了。他犹豫地咬着他的鹅毛笔管。山上远一点的地方,在睡觉的骡子的环围下,洪堡头发上落满霜和雪,在借助木星的帮助计算一个位置。他使气压计的玻璃圆筒在膝盖上保持住平衡。他们的三名登山向导裹着羊毛被睡在他身旁。明天,邦普朗继续写道,他们将征服钦博拉索山。为预防他们活不下来,洪堡男爵强烈建议每人写一封诀别信,因为如果没有结束语就死去很不得体。他们要在山上收集石头和植物——就连这高山上也有不知名的植物,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割了很多。男爵也精通种类的辨别,他声称只有十六个基本种类,他邦普朗却觉得有无数。他们的大部分标本,包括三具很古老的尸体,在哈瓦纳被装上了一艘前往法国的船,他们在第二艘里寄走了植物标本和他们所有的给洪堡男爵哥哥的记录。三个或许六个星期前,日子流逝得实在是太快,他记不清了,他们的另一艘船沉没了。洪堡男爵痛苦万分,可后来他说,他们的痛苦才刚刚开始呢。这损失对他邦普朗打击不大,因为他当时高烧很厉害,他只模糊地知道到过哪里,为什么,谁。大部分时间他是在噩梦中同苍蝇和机器蜘蛛搏斗。他努力不去回想,只希望沉没的船不是装尸体的那艘。他和它们一起度过了那许多时光,航行结束时,他不仅将它们当成船上的货物,也当成沉默的伙伴了。邦普朗擦擦额头,拿起他的黄铜瓶喝了一大口。从前他有过一只银瓶子,它在他想不起来的情形下丢失了。他们,他写道,才处于开始。他发觉这句话写过两次了,将它涂掉。才处于开始!他眨眨眼睛,第二次涂掉它。可惜他不能详细描写他们的行程,他的一切记忆都是模糊的,他只看到几幅画面,他可以费劲地在它们之间建立起联系。比如说在哈瓦纳,男爵捕捉了两条鳄鱼,让人将它们和一群狗关到一起,研究它们的猎食行为。狗吠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听起来就像孩子的呜咽。后来墙上都血淋淋的,不得不由洪堡男爵出钱重新粉刷大厅。他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吃惊地回头张望,好像一时忘记了他在哪里似的。他咳嗽,猛喝一口。快到卡塔赫纳时,他们的船险些翻掉。在马格达伦娜河上,蚊子比奥里诺科河上对他们折磨得还厉害。最后他们攀爬过数千级由已经消失的印加民族铺设的台阶登上了寒冷的科迪勒伦山。一般情况下他们是由掮夫抬上去的,但洪堡男爵拒绝了。因为人性的尊严。掮夫深受侮辱,险些揍他们一顿。邦普朗深吸气;然后,他不情愿地轻叹一声。在圣菲德波哥大,他继续写道,城里的绅士们在城外迎候他们,他们的名声显然已经先于他们到达了,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听说了男爵,却没人听说过艾梅·邦普朗。这也许是因为发烧。他停下,最后那句话让他觉得不合逻辑。他考虑划掉它,但后来他做出了相反的决定。那是些上等人,当男爵拒绝放下气压计时,人们哈哈大笑,人们对这个名人长得那么矮小也很惊奇。他们住在生物学家穆蒂斯家里。男爵不停地想讲植物,穆蒂斯再三回答说,这种话题不适宜在社交场合讨论。但他总算用穆蒂斯的草药降下了他的热度。穆蒂斯雇了一名年轻女仆,一个来自高原的印第安女人。

  山脉(2)

  他停下来,大喝一口,皱眉望向暮色中几乎无法看见的洪堡的身影——同印第安女人可以痛快地谈天说地。另外男爵参观了矿山,绘制了地图。出色的地图,这一点他不怀疑。他不知不觉地点了几下头,然后接着写。他们是赶着十一头骡子继续出发的,越过河流,沿着隘口前行。雨很大。满地污泥和植物的刺,由于洪堡男爵不肯让人抬自己,为了保护靴子,他们不得不光脚走路。他们走得脚都出血了。骡子很顽固。当恶心和晕眩征服了他时,他们中断了攀登皮钦查山。一开始洪堡男爵想独自继续,可后来他也头晕了。他们总算想办法回到了山谷里。洪堡后来带着一位当然从没上去过的向导重新尝试过,如果没人逼他们,这些国家的人不会爬山。第三次尝试才成功了,现在他们准确知道山有多高,它的蒸汽温度是多少,它的岩石上是什么地衣。洪堡男爵对火山特别感兴趣,原则上比对其他东西更感兴趣,这同他在德国的老师和魏玛的一个人有关,他像敬神一样尊敬那人。现在要进行最伟大的行动了,钦博拉索山。邦普朗最后喝一口,用被子将身子裹得更紧了,他望望洪堡,刚好还能看出他用一个黄铜漏斗趴在地面倾听。他听到了一阵隆隆声,洪堡叫道。地壳的移动!运气好点的话有可能会发生一次爆发。那就太好了,邦普朗说道,折好信,收起来,趴到地面。他的脸感觉到冰冻地球的寒冷。他觉得它似乎减轻了他的高烧。他像平时一样很快就睡着了,像大多数时候一样梦到他在巴黎,在一个秋天的上午,雨点咚咚敲打着窗玻璃。一个他看不清楚的女人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去热带旅行,他回答不是真的,如果是的,最多就一会儿。后来他醒了,因为洪堡在摇他的肩,问他在等什么,已经四点多了。邦普朗爬起来,当洪堡转过身时,他抓住洪堡,将他推倒在地,使劲想将他推下岩石。有人在摇他的肩,问他在等什么,四点钟了,必须出发了。邦普朗揉揉眼睛,拍掉头发上的雪,爬起来。那些印第安向导睡眼惺忪地打量着他。洪堡递给他们一个密封的信封。这是给他哥哥的诀别信。他润色了很长时间。如果他不回来,他请求一定将它送到最近的耶稣会传教区。向导们打着哈欠承诺。这是他的信,邦普朗说道。它没有封口,他们可以随便阅读它,如果他们不寄出,他也无所谓。洪堡吩咐向导们至少等他们三天。他们无聊地点点头,拉拉他们的羊毛披巾。他仔细检查天文钟和望远镜。他抱起胳膊,呆望了一阵。然后,他突然拔脚就走。邦普朗慌忙抓起植物标本收集箱和手杖,跟在他身后跑起来。洪堡好久没有那样兴奋地讲起他的童年,讲避雷针,讲孤独地穿越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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