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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10李敖系列之14李敖快意恩仇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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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坐对秋水,不敢念伊人,
  岁月催我老,落魄一流民。(遐想之二)
  独坐对秋水,怆然怀古今,
  岁月催我老,灰尽少年心。(遐想之四)
  当时我对高中女生“罗”暗恋,故有罗裙芳草之喻,这种自抑,我终于打破了。我开始写信给“罗”,当她第一封回信寄来的时候,我再也不“不再动冰心”了。
  虽然在爱情上“惨绿”,在人生大方向上却“殷红”得很阳刚之气,已开我日后的先河。有诗为证:
  我既不浮海,我也不藏山,
  我走我的路,只在世俗间。(《浮海与藏山》)
  人皆谓我狂,我岂狂乎哉?
  是非不苟同,随声不应该,
  我手写我口,我心做主宰,
  莫笑我立异,骂你是奴才。(《写贻党混子》)
  眼亮心要黑,朝夕窥国贼,
  千里寻知己,一求大铁椎。(《论侠六首》之二)
  少年慕虬髯,扬眉持虎须,
  大志虽未展,牛刀不割鸡。(《论侠六首》之三)
  不拐弯抹角,不装模作样,
  有话就真说,有屁即直放。(《诗的原则》)
  志在挽狂澜,北望气如山,
  十年如未死,一飞可冲天。(《立志》)
  海底有卧龙,窟中有狡兔,
  一朝风云起,我非池中物,(《风云》)
  老子没好气,见你就倒霉,
  怒从心上起,杀尽直娘贼。(《杂诗八首》之二)
  没有穷酸相,不会假斯文,
  高兴就作诗,生气就骂人。(《杂诗八首》之四)
  蛟龙亢虎黯然销,莽莽神州鬼魑魅号,
  甘以赤胆蒙身祸,耻于苟安作文豪。(《蒙祸与苟安》)
  在这些类乎“薛蟠体”的口号里,依稀看到我未来的发展,其实是循线前进的。我的“少有大志”、我的不逃世思想,我的反“党混子”(党棍子)思想、我的反“国贼”思想、我的“有活就真说”思想、我的反“穷酸”思想、我的“耻于苟安作文豪”思想、我的“十年如未死,一飞可冲天”思想……
  十年后,一一都像预言般的出现了。不但这些,我的“反宗教”思想,也早就伏机在兹。有“反宗教诗”如下:
  基督中国已捶碎,}〕
  中国基督无所依,}
  基督上天诉上帝,}(天主教;基督教)
  上帝叫他返夷狄。}
  原来中国要革新,}
  不要神仙只要人,}
  超以象外空无补,}(佛教)
  打倒释迦观世音。}
  民权时代神权微,
  除了自救还靠谁?
  任何宗教都别信,
  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种诗下面带大括号的体裁,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这些“歪诗”,都是我十八时中学生时代的“残基”,可以看出我困学中的努力向上、困学中的自命不凡、困学中的孤独与孤愤。在这种情境中,我结束了中学时代。基本上,这一段生命是痛苦的,毕竟我那时太年轻,没有多少力量突破环境,但我一直要突破,所以非常辛苦。如今回首前尘,我真庆幸我永远不再是中学生了。
  
  大寒纪
  
  一身惨绿,四境深蓝 我行方踽,一片大寒
  一九五四年我十九岁,以高中二年级肄业身份考大学,误入台大法律专修科,就是后来的法律系司法组。入学日期,是一九五四年九月十四日。在课堂上,我极为顽皮,喜欢挑老师的错。当时司法行政部部长林彬老师教我“刑法总则”,有一天他讲到李大钊的死,讲错了,我立予纠正,他很有雅量更正。还有一位孙嘉时老师,做过建国中学校长,人很浑,又教的是“三民主义”,更是我纠正的对象,两人甚至在课堂上吵起来。教我英文(“英美法学名著选读”)的是曹文彦老师和桂裕老师。桂裕老师学问渊博,又高寿,四十年后我办《求是报》时,还有信给我。最有趣的,是他的英文满口上海腔,并且念出的重音多于应有的重音,把自由Liberty念成“瘌屄利台”,我听了大笑,教我“中国司法组织”的是徐世贤老师,他也高寿,他一辈子做的最大好事是配合他的老师林彬创办法律专修科,一辈子做的最大坏事是提拔了一个大酷吏大浑蛋——他的女婿李元簇是也。教我“国文”的是曲颖生(显功)老师,燕京大学出身,写过《韦庄年谱》,他谦虚有礼,对我的国文程度一再赞扬,日后还请我到他家吃过饭。教我“经济学”的是王作荣老师,那时他三十二岁,初来教书,还是生手,有一次画曲线图“巷”住了,竟画不出来”。他是很有才华、也很有启发力的。表情虽然严肃得像张扑克,但也会突然笑一下。我有次劈头大声将他一军:“三民主义到底有没有缺点啊?”他应声脱口而出:“当然有啊!”
  我追问:“缺点在哪里啊?”他厉声回答:“我不敢讲啊!”然后突然笑一下,全班为之哄堂。我离台大法学院后三十四年,几次看到他早起独自快步十大马路上,风雨无阻。有一天在敦化南路和平东路口两人对面碰到,我问他还记得他有个学生叫“李敖”吗?他说,人家说李敖是他学生,没想到今天有缘重逢。后来石齐平约我们见面,自此偶相过从、吃饭聊天,我义助章孝慈举办拍卖预展那天,他还亲临送花捧场。他跟高新武他们打笔仗的时候,我还参战卫护过他。一九八九年四月四日,他有信给我:
  敖之兄:
  近因散步路线缩短至居住附近地区,难有把晤机会,甚觉怅然,承赠大著及在世界论坛报所发表之专栏,雄风依旧,文采灿然,仍有大才小用之叹也。承支持,顺致谢意。荣实无意与人争一日之短长,陆啸钊兄请代致意。荣近出版财经文存一本,错字大多,现正在改正再版中,俟出书,当奉上二位各一本,以求惠正也,即颂
  著祺
             弟 工作荣 拜 七八、四、四
  可以看出他在礼数上的周到,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十九日,他还特别下帖子,在天厨餐厅请了一桌酒席,有石齐平、傅栋成等多人,延我坐上座,因为我是他最老资格的学生。归来我有日记如下:
  工作荣请于天厨。
  王作荣对我说:“当年以为人老了那样我一定不那样。结果今天就是那样。”
  我说王老师应为支持李登辉“赎罪”。大家大笑。
  石齐平说李敖说坐牢的时间上帝不算。王说:“上帝不算?有这种好事我也去坐牢。”
  很不幸的,后来为了他支持李登辉,写了许多马屁文章,犯了我怒也犯了众怒。最后一次,我们在湖北一家春吃饭,我当面指着他说:“老师啊,请你搞清楚,现在恨你的人比恨我的还多。”此后为了我公然陆续举证指责他不该支持李登辉,两人关系疏远了。不过在他胃癌开刀时,我还是到医院看他,留名片而去。他出院后,对我敬而远之,礼数也不见了、信也不写了、饭也不吃了。师生之谊,竟为一个杂碎李登辉而绝。王作荣老师当年介绍李登辉入国民党,他们关系甚深,他告诉我一个秘密:人家说李登辉曾以《出埃及记》中摩西自比,这不是真的,因为李登辉曾告诉他:摩西其实是蒋氏父子,他们“出中国记”,来到台湾。王作荣问你不是摩西你是什么?李登辉神秘一笑,答的竟是:“我是那和华(上帝)!”
  一九九八年七月六日《商业周刊》有专文报道《李敖谈王作荣-王作荣晚节要保就得大义灭友》,其中有几段说:
  四十年前,曾经是王作荣学生的李敖对他的老师做了一番深入的剖析,他强调:“工作荣应该为过去支持理登辉而赎罪,以自己下台巡李登辉下台!”……
  虽然李登辉与王作荣渊源深厚,但是李敖却以王安石的诗勉励自己的老师:“公自平生怀直气,谁能晚节负初心。”政坛也曾流传一则笑话,保险公司对工作荣有三不保:“灭灾不保、人祸不保、晚节不保”。
  为了晚节,李敖说:“起来吧!王作荣,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王作荣,王作荣有王作荣的干法。”他以一个历史上的例子说,十二世纪时有一位英国主教名叫贝凯特,他勺国王年轻时代是酒肉朋友,也曾当过储君的家庭老师,后来国王登基,将贝凯特纳为心腹,并封为坎特伯利大主教,等于是一言九鼎的宗教头子,但是为了维护主教的权力,竞与国王闹翻了,国王干脆派人杀了他,不料却引起公愤,最后只好罚杀贝凯特的武士在他的坟前看坟,以平息众怒。李敖认为,王作荣应该要有贝凯特的骨气,为了台湾,请弹劾李登辉下台……
  李敖要求王作荣要“大义灭友”、“敢打老虎”,成为台湾第一位弹劾总统的监察院长,以留名青史,效法凯撒被刺时,他最要好的朋友、刺下最后一剑的布鲁达斯所言:“不是我爱凯撒少,而是我爱罗马多。”
  工作荣桃李满天下,可是他曾对家人说:“李敖是我眼中惟一的天才。”……
  整体而言,李敖认为工作荣“炮轰”李登辉有四大原因,首先是王作荣自己老了,再加上健康不佳,想在最后留名青史;其次是知识分子的良知在发酵,使王作荣一直处于天人交战中,深恐一世莫名毁于旦夕;再则是湖北人的凤派性格发酵;最后则是外省人给他的莫大压力……
  “有知识分子的风骨,但也有湖北人滑头的性格”,这是李敖对工作荣性格的定论。在心态上,李敖以过去对老师的尊敬,仍不忘期盼工作荣:“要以高风亮节,给李登辉难看!”
  绝不可能“又要做好官,又要做好人!”
  这是我对身为监察院长的王作荣老师的最后诤言。回想四十四年前的师生因缘,恍然如昨。被改写的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名言有道是:“吾爱柏拉图甚于余物,吾爱真理甚于吾师。”西哲风范与决绝,惟我有焉。
  我在一九五五年六月二十七日自动办理退学,那时法律专修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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