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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洛谢尔采夫在全城到处乱跑,走过一条条林阴道和滨河街,走过一道道行人如织的大街和一个个僻静的小胡同,他在等待着灾难的发生,口中一直在无声地祷告:“主啊,救救莫斯科吧!”
“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亲爱的朋友,你这是从哪里来呀?”
在一条胡同的中间,这个喊声让别洛谢尔采夫停下了脚步,在这条胡同的尽头,可以看到那淡黄色的“克鲁泡特金”地铁站,小胡同里还挂着一面餐馆招牌,这招牌画得很热闹,很傻气,上面有一个海盗船上的舵轮以及一块旧战船上的木头船板。“我一直在追着你,我在想:这到底是不是你啊?”
站在别洛谢尔采夫面前的是卡达奇金,他的身体很健壮,穿了一件贵重、宽松的上衣,他长了一颗圆圆的脑袋,一双蓝色的眼睛。他那头灰色的头发被理成了运动员式的平头。他突如其来地出现了,像救星一样,前两次在非洲,他也是这样突然出现的,一次是在从卢班戈到亚历山大港的路上,当时,别洛谢尔采夫正面临着被俘虏的危险,一次是在那干涸的河床上,别洛谢尔采夫藏了起来,躲避“野牛”护卫队,他听着濒死的大象发出的呻吟,而在沿着河床开过来的一辆装甲运兵车上,卡达奇金耷拉着两条套着脏球鞋的长腿,坐在那里,同时在冲着车里的驾驶员不停地骂娘。此刻,他就站在别洛谢尔采夫的面前,站在莫斯科的市中心,别洛谢尔采夫觉得,这就是最渴望的相见,这就是最救命的声音。
“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咱俩碰了一面,后来又失去了联系。你过得怎么样啊?”卡达奇金看了看别洛谢尔采夫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庞,想猜透他慌乱的原因。
“好像一切都乱了套了。”别洛谢尔采夫无助地回答。
“听着,”卡达奇金摇晃了一下他那颗大脑门的圆脑袋,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了看那块餐馆招牌。“我们到那里去吃顿饭吧。我们在那里聊聊天,叙叙旧。”
别洛谢尔采夫没有表示异议,他高兴地接受了邀请,他害怕放走这位可靠的、有力的朋友,他需要得到他的再一次帮助。
他俩走进餐馆,这是一个舒服的莫斯科小院,四周是高高的砖墙,墙上爬满了青藤。一道银色的瀑布自商处落下,流向一个深暗的小潭,潭中漂着几朵睡莲,长着几根芦苇。阳光透过稀疏的黄叶洒了下来,树荫下有几张木头小桌,两位朋友选中了紧邻瀑布的那张小桌,小桌上摆着鲜花,散满了阳光的斑他的疑虑变成了疯狂。他看到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的怀里抱着一个模样很逗的小女孩,小女孩穿了一双条纹状的长袜,戴着一顶可爱的小帽子,他在想,再过一分钟,她们两个人就将被炸死。他看到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河面上吹来的风拂动着她的一头金发,他想象到了这位女士在棺材和坟墓中的模样,她也成了爆炸的牺牲品之一。他给一位自我感觉很好的胖子让了道,胖子随意地扎着领带,手上提着一个时髦的小箱子,别洛谢尔采夫在想,这个胖子也会躺在废墟里,沾满鲜血的白骨会从撕破的裤子里露出来。
他怀疑迎面走过的每一个人。这个黑色头发、满脸胡须的年轻人,很可能就是车臣的爆破手,他已经把炸药埋在了门口。在等待时机按下爆破按钮。这个秃头驾驶员,胖胖的面颊红润润的。他飞快地开着一辆带篷的大卡车,闯了黄灯,为的是赶紧把炸药运到地方,那炸药就藏在装满土豆的车厢里。
这个傲慢的司机,开着一辆很长的进口豪华轿车,车上还装有紫色的警灯,他也可能是破坏者的同谋,他正在传递一道秘密命令,根据这道命令,一个小时之后,莫斯科就将发生大爆炸。
别洛谢尔采夫在全城到处乱跑,走过一条条林阴道和滨河街,走过一道道行人如织的大街和一个个僻静的小胡同,他在等待着灾难的发生,口中一直在无声地祷告:“主啊,救救莫斯科吧!”
“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亲爱的朋友,你这是从哪里来呀?”在一条胡同的中问,这个喊声让别洛谢尔采夫停下了脚步,在这条胡同的尽头,可以看到那淡黄色的“克鲁泡特金”地铁站,小胡同里还挂着一面餐馆招牌,这招牌画得很热闹,很傻气,上面有一个海盗船上的舵轮以及一块旧战船上的木头船板。“我一直在追着你,我在想:这到底是不是你啊?”
站在别洛谢尔采夫面前的是卡达奇金,他的身体很健壮,穿了一件贵重、宽松的上衣,他长了一颗圆圆的脑袋,一双蓝色的眼睛。他那头灰色的头发被理成了运动员式的平头。他突如其来地出现了,像救星一样,前两次在非洲,他也是这样突然出现的,一次是在从卢班戈到亚历山大港的路上,当时,别洛谢尔采夫正面临着被俘虏的危险,一次是在那干涸的河床上,别洛谢尔采夫藏了起来,躲避“野牛”护卫队,他听着濒死的大象发出的呻吟,而在沿着河床开过来的一辆装甲运兵车上,卡达奇金耷拉着两条套着脏球鞋的长腿,坐在那里,同时在冲着车里的驾驶员不停地骂娘。此刻,他就站在别洛谢尔采夫的面前,站在莫斯科的市中心,别洛谢尔采夫觉得,这就是最渴望的相见,这就是最救命的声音。
“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咱俩碰了一面,后来又失去了联系。你过得怎么样啊?”卡达奇金看了看别洛谢尔采夫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庞,想猜透他慌乱的原因。
“好像一切都乱了套了。”别洛谢尔采夫无助地回答。
“听着,”卡达奇金摇晃了一下他那颗大脑门的圆脑袋,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了看那块餐馆招牌。“我们到那里去吃顿饭吧。我们在那里聊聊天,叙叙旧。”
别洛谢尔采夫没有表示异议,他高兴地接受了邀请,他害怕放走这位可靠的、有力的朋友,他需要得到他的再一次帮助。
他俩走进餐馆,这是一个舒服的莫斯科小院,四周是高高的砖墙,墙上爬满了青藤。一道银色的瀑布自高处落下,流向一个深暗的小潭,潭中漂着几朵睡莲,长着几根芦苇。阳光透过稀疏的黄叶洒了下来,树荫下有几张木头小桌,两位朋友选中了紧邻瀑布的那张小桌,小桌上摆着鲜花,散满了阳光的斑点,两位朋友开心地相互打量看。
一个东方人长相的侍者走了过来,他彬彬有礼,并没有引起别洛谢尔采夫那种病态的警觉,侍者记下了卡达奇金在那本厚厚的皮面菜谱中一个接一个点下的菜。很快,木头桌子上就摆满了花花绿绿的杯盏,出现了一瓶冰镇的伏特加酒,两只酒杯,一盘鲜嫩、芳香的绿菜,一块满是窟窿眼的羊奶酪,红花和黑花菜豆,冒着热气的黄颜色小包子就像是崭新的小行星,一只椭圆形的盘子上堆满了烤肉串,还有一罐撒有绿香菜的酸奶和一块热乎乎的、像一轮满月一样金黄的烤馕。别洛谢尔采夫觉得自己饿了,他因为这桌丰盛的东方食物而感到开心,他也因为这家餐馆的主人独具匠心的装饰而感到开心,餐馆的主人把一个简陋的小院子变成了一个带有迷人瀑布的神秘岩洞。
“来吧,干杯,为了相会,为了非洲,为了友谊!”卡达奇金端起了斟得满满的酒杯,在他俩碰杯的时候,杯中的酒溅出了几滴,洒在桌子上。食物被消灭了。烤肉串融化在嘴里。包子那滚烫的汤汁流到了舌头上,但很快就被冰凉的酸奶所中和了。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奇遇啊?”卡达奇金问道,他同时在啃着那根串着甜肉香肠的小铁扦。“你在莫斯科跑来跑去,像是有整整一个‘野牛营’跟在后面追你,要不,你就是在跟踪那个想偷偷从你眼皮底下溜走的麦克维伦?有什么不走运的事吗?”
“多少年投见面了啊。岁月似水啊。”别洛谢尔采夫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他感觉到一阵甜蜜的醉意,瀑布中一道道银色的水流,伴随着这醉意泻进了水池那幽暗的深处。“自从我们在卢班戈分手之后,我还一直能闻到那直冒热气的桉树扫帚的味道,从那个时候起,整整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国家不存在了,军队也不存在了,只剩下了你和我,怀着同样的痛苦。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
“又在两个非洲国家做了两任武官。然后在中央侦查局的核心机构。在一切都乱了套的时候,卡拉巴赫,亚美尼亚,我又在第七近卫师干过,在波罗的海沿岸地区。我看到,猿猴们怎样夺取了伟大的军队,为首的那只猴子进了克里姆林宫。在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成立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我们终于可以把这些恶棍干掉了!我拉起了一个营,控制了好几个军事单位。可是后来,事情弄砸了,虚张声势,令人作呕。当那些吸毒者开始扯掉红旗,我用狙击步枪打过他们,后来,我写了一份辞职报告。从那时起,我什么事情都折腾过。我卖过牙膏和鞋油,灯泡和电池。就像当年流亡到伊斯坦布尔的那些军官。只不过我没有仓皇逃亡罢了,其他全都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毫无出路了吗?那个当初被我们追得满世界跑的敌人,如今却追得我们满莫斯科地跑。政治家们都是些混蛋,他们首先出卖了一切,普通民众也不愿露头,这都很好理解。可是强力部门呢?那似乎全都是由骑士们组成的克格勃呢?还有你的中央侦查局呢?为什么没有抵抗?”
别洛谢尔采夫想把他被卷入其中的“斯瓦希里计划”告诉给这位战友,但是,一阵不安和沉重又封住了他的嘴。
卡达奇金又斟满了酒杯,他俩默默地喝着,也没有碰杯,似乎在喝追悼国家的苦酒。
“当然,我已经退休了,变成了一个小商人,但一些关系还是保存了下来。有时候遇到自己人,也会聊上几句。”卡达奇金小心翼翼地说道,似乎是在考虑,是否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