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尊敬的先生们!”他站起身来,举着沉甸甸的、泛着红光的酒杯,用有力的手掌把浆洗过的餐巾揉成一团。“我和我的朋友,”他看了别洛谢尔采夫一眼,“我们两人感谢你们接受我们的邀请,感谢你们信任我们,能理解我们无私的愿望,我们想从社会和整个国家的利益出发,保全国家所做出的还不稳固的政治抉择,要竭尽全力,让混乱的局面、恶毒的愿望和没有意义的竞争不致毁灭那些最初的、脆弱的发展成果……”
两位大亨同时垂下头,仔细辨听着说话者的语调,似乎想在其中发现虚假的成分。
“我们清楚地了解到了你们不和的程度,你们的利益冲突,你们在气质和天赋上的不同,极高的天赋使你们两人都创建起了强大、繁荣的公司,你们的公司完全可以被称为帝国。你们每个人的公司,都是我们发展的火车头,都是经济、政治和个性方面的行为楷模……”
阿斯特罗斯和扎列茨基几乎同时用指头摸了摸鼻子。
“不过,现在到了这样的时候,分歧应该让位于联合和信赖,纷争应该转变成联盟,无节制的力量消耗应该转化为力量的凝聚以及对各种可能性的落实。这样的时候已经到来。你们所知道的那个人迅速的、难以解释的高升,激起了广泛的忧虑,提出了很多尖锐的问题。我们可以在这里讨论讨论这些问题,我有幸以‘基金会’负责人的身份邀请大家共进这桌简单的晚餐,希望大家边吃边谈!”他
和阿斯特罗斯、扎列茨基碰了碰杯,又向其他的人躬身致意,其做派就像一个在家庭古堡里接待朋友的英国男爵。
阿斯特罗斯和扎列茨基有滋有味地吃了一阵东西,他们一边嚼着美味的食物,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葡萄酒。
布拉夫科夫和科佩伊科就像两个忠实的保镖那样,只稍稍碰了碰酒杯,没去动那些食物。他俩皱着眉头,警觉地相互打量着,时刻准备拼死一战,只要他们的主人遭遇到危险。
“据我理解,您是建议我们签署一份《互不侵犯条约》。”阿斯特罗斯一边嚼着一块美食,一边对格列奇什尼科夫说道。
“但是要知道,这样的条约我们签过好多回了。上帝作证,我一次也没违反过。让自己的军队越过非军事区,发起突然攻击,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我干的!”
“难道是我干的不成?”扎列茨基那张病态的黄脸流露出了极度的不满,瘦削的肩膀却在惊讶地上挑。“有很多笑话都谈到了我对和平的爱好。我宁愿遭受损失,也不愿挑起战争。俄罗斯大得很,到处都是没有主人的财富。到处都是没有得到利用的可能性。从空气中都能抓到钱。只要脑袋还长在肩膀上,你就永远能找到自己的金矿,用不着钻到对手的园子里去。只要迈出花园环形街一步,就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你在克里姆林宫里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阿斯特罗斯那双蓝色眼睛里充满了笑意,但在那水汪汪的瞳孔深处,却闪现着一丝钢铁般的暗光。“据说,你能随意出入‘女儿’的场所,她甚至允许你进入她的梳妆间。你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据说,你掌握了修脚的手艺,为此还专门到法国上了一个培训班。”
“塔吉雅娜·鲍里索夫娜在我身上发现了比你更多的魅力。”扎列茨基淡淡地笑了起来。他那个椭圆形的秃顶脑袋上覆盖着一层稀疏的黑发,他的脖子很细,整个身子都很瘦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只有那双眼睛显得很聪明,富有激情。
“我毫不怀疑,你的外貌具有欺骗性,你还具有某种无可比拟的内在长处,‘女儿’可少不了你那些内在长处。”阿斯特罗斯恶毒地说道,话语之间带有一个幸运儿和美男子的优越感。“否则,她的举动又该怎么解释呢?根据她的意思,我被排斥在拍卖行动之外,交通项目中最大的一块肥肉就非常便宜地落到了你的嘴里。一定是你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征服了她,使她通过外交部冻结了我租赁一颗美国卫星的计划,让我对西伯利亚地区的电视播出晚了整整一年。难道不就是你吗,在她老爸的耳边吹风,让他撤换了我那个担任财政部长的朋友,结果使得我的银行和公司都濒临破产。如今,还有人建议我再来签署一份什么‘永久性的’和约!”
“我们要公平地说话。”扎列茨基也激动起来。“在那次对你不利的拍卖之后,是谁在我的‘奔驰’车下面引爆了炸弹?我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我的司机的脑袋却被炸飞了,就落在我的膝盖上。在你租赁美国卫星的投机勾当失败之后,是谁开枪打死了我一个主要电视节目的主持人?在这之后,肯出高价的电视广告大多跑到你那里去了。在那个腐败的财政部长下台之后,是谁在俄罗斯、以色列和美国的报纸上拼命诋毁我?因此,我更没有道理来严肃地接受这把和平的橄榄枝了,你是在用这些橄榄枝掩饰你的信息大炮阵地。”
他俩面对面地坐着,互相仇恨,面带凶相,从他俩的脸色来看,似乎不存在任何和解的可能性。
格列奇什尼科夫在这段时问里一直没有说话。他没有妨碍双方的争执,他要让积聚的不快都浮到表面上来。
“先生们,你们之间的矛盾吓住了许多人,可实际上,这些矛盾只是两个应该被视为俄罗斯之骄傲的杰出人物之间的一种竞争方式。这些竞争虽然方式尖锐,却派生出了一种经济类别,一种社会类型,一种政治风格,这一切都有助于承受最可怕的时代重压。你们两个人为那些试图复兴我们祖国的天才而又勇敢的人们树立了榜样,对于我们的祖国来说,威胁到她的复兴的最大的恶,就是冷漠、萎靡和熵。”格列奇什尼科夫很客气地、但是也很霸道地说道,就像是一位裁判,在为两支竞赛队伍制定比赛规则。
“时候到了,该停止急躁的竞争了,把力量聚集起来。因为,我们的价值体系所面临的威胁已经太大了,在最近这段时问里,如果我们想保全自己,就不得不最大限度地聚集起我们的力量。”
这两个一分钟前还情绪激动、倾诉仇恨的大亨,此时却安静了下来。他俩在认真地昕着格列奇什尼科夫的话。
“他们用那个‘俄罗斯法西斯主义’的神话来吓唬胆小的知识分子,控制他们的行为,时不时地亮一亮巴尔卡绍夫分子袖口上和旗帜上的纳粹符号,让几十个剃着光头、举着胳膊的小伙子出来游行,现在,这个神话在迅速地变成现实。那个知名人物令人头晕目眩的升迁,最终将导致他从那位老态龙钟的总统手里接过统治俄罗斯的一切权力,就像希特勒从兴登堡手里接过权力一样,人民会把他抬进克里姆林宫。如今,在达吉斯坦的叛乱被平定之后,人们已经在兴高采烈地谈论他了。将军们需要进入车臣,他们把军事复仇的理想寄托在他的身上。在小圈子里,他的言谈充满着对所有外族人的仇恨,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外族人已经压得俄罗斯人喘不过气来了。有情报说,他一旦当上总统,面对上任遗留下来的那些很难解决的巨大难题,他将着手展开调查。为了保持住人民领袖的名声,他将开始挤压那些大商人和大银行家,你们也知道,那些商人和银行家大部分都是犹太人。据我们所知,已经列出了一份名单,准备对有些人进行调查,然后就是:审判,驱逐出境,没收财产,坐牢。在那份名单上,先生们,你们的名字首当其冲……”
别洛谢尔采夫看着两位大亨,他发现,他俩被吓住了。他很佩服格列奇什尼科夫所采用的这种胜券在握的方法,格列奇什尼科夫控制住了两个大亨,触动了“被逐的犹太人”那古老的本能,在两位大亨的心中激起了残存的恐惧和愤怒相互交织的复杂情感,这种情感使得他们的心理失去了防备,变得易于控制了。
“我们认为,将这个人送进克里姆林宫的力量,就来自那个隐藏得很深的、具有半神话色彩的‘俄罗斯骑士团’,它是由斯大林创建的,斯大林在战争爆发前夕预感到了形势的严峻,就创建了这支超越政党的秘密力量,其任务就是将那个共产主义的国际帝国改造成一个强大的俄罗斯君主国,其一切特征都与传统的沙皇俄罗斯相同。斯大林死了,赫鲁晓夫上台,他推行了一种完全两样的、反斯大林的政治,这使得‘俄罗斯骑士团’被迫深藏于地下,却也因此躲过了‘改革’和共产主义的垮台。如今,当俄罗斯社会受到极大的削弱,这个‘骑士团’又浮上了表面,推出了自己的代表人物。他们称他为‘代表’。正是这样一种情况,促使我们把你们这两位新俄罗斯最杰出、最有能力的代表请到我们的‘基金会’里来,让你们联合起来,在那个人的道路上设置一个障碍。”
格列奇什尼科夫不再说话了,他的面容果敢、严峻,他要留出一段时间,让自已的话渗透到两个大亨那苍白的面庞中去。此刻,这两张脸就像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白碗,里面装满了火红色的、透明的恐惧。
别洛谢尔采夫明白,陷阱已经巧妙地布好了,它只有一个人口,这两头被恐惧所驱赶的毛皮珍贵的野兽,一准会落人其中。
“我感觉到,是有人在保护他,在帮他向上走。”扎列茨基痛苦地说道,这个痛苦使他那泛黄的额头起了皱纹。“在我和他交往的时候,在我指挥他行动的时候,我始终觉得,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化解我的指派,就像玻璃让光线一穿而过那样。我们在塔吉斯坦的计划是无可挑剔的,应该能有力地加强总理的影响,保障他的接班人角色。在我的怂恿下,‘女儿’经常去和‘傀儡’谈心,把我的思想传递给‘傀儡’。但是看来,她已经失去对父亲的影响。有一个匿名人在做‘傀儡’的工作,在对他那萎靡不振的病脑瓜施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