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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死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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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没有思想任何事情,我口里在尖叫着,身上能感觉的就是在被人扭断了内脏似的 痛得发狂。

    荷西将我抱起来往外面走,他开了大门,将我靠在门上,再跑去开了车子,把我放进去 ,我知道自己在外面了,就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痛。强烈的光线照进来,我闭上眼睛,觉得 怕光怕得不得了,我用手蒙住眼睛对荷西说:〃光线,我不要光,快挡住我。〃他没有理我 ,我又尖叫:〃荷西,光太强了。〃他从后座抓了一条毛巾丢给我,我不知怎的,怕得拿毛 巾马上把自己盖起来,趴在膝盖上。

    星期天的沙漠医院当然不可能有医生,荷西找不到人,一言不发地掉转车头往沙漠军团 的营房开去。我们到了营房边,卫兵一看见我那个样子,连忙上来帮忙,两个人将我半拖半 抱地抬进医疗室,卫兵马上叫人去找医官。我躺在病台上,觉得人又慢慢好过来了,耳朵不 响了,眼睛不黑了,胃不痛了,等到二十多分钟之后,医官快步进来时,我已经坐起来了, 只是有点虚,别的都很正常。

    荷西将这个下午排山倒海似的病情讲给医生听,医生给我听了心脏,把了脉搏,又看看 我的舌头,敲敲我的胃,我什么都不再痛了,只是心跳有点快。他很奇怪地叹了口气,对荷 西说:〃她很好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我看荷西很泄气,好似骗了医官一场似的不好意思,他说:〃你看看她的眼睛。〃

  医官扳过我的眼睛来看看,说:〃灌脓了,发炎好多天了吧?〃

  我们拼命否认,说是一小时之内肿起来的。医官看了一下,给我打了一针消炎针,他 再看看我那个样子,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说:〃也许是食物中毒。〃我说:〃不是, 我没有泻肚子。〃他又说:〃也许是过敏,吃错了东西。〃我又说:〃皮肤上没有红斑,不 是食物过敏。〃医官很耐性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那么你躺下来,如果再吐了再剧痛了 马上来叫我。〃说完他走掉了。

  说也奇怪,我前一小时好似厉鬼附身一样的病痛,在诊疗室里完完全全没有再发。半 小时过去了,卫兵和荷西将我扶上车,卫兵很和善地说:〃要再发了马上回来。〃

    坐在车上我觉得很累,荷西对我说:〃你趴在我身上。〃我就趴在他肩上闭着眼睛,颈 上的牌子斜斜地垂在他腿上。

    沙漠军团往回家的路上,是一条很斜的下坡道。荷西发动了车子,慢慢地滑下去,滑了 不到几公尺,我感到车子意外地轻,荷西并没有踏油门,但是车子好像有人在后面推似的加 快滑下去。荷西用力踏刹车,刹车不灵了,我看见他马上拉手刹车,将排档换到一档,同时 紧张地对我说:〃三毛,抱紧我!〃车子失速地开始往下坡飞似地冲下去,他又去踩刹车, 但是刹车硬硬地卡住了。斜坡并不是很高的,照理说车子再滑也不可能那么快,一霎间我们 好像浮起来似的往下滑下去,荷西又大声叫我:〃抓紧我,不要怕。〃我张大了眼睛,看见 荷西前面的路飞也似的扑上来,我要叫,喉咙像被卡住了似的叫不出来。正对面来了一辆十 轮大卡车的军车,我们眼看就要撞上去了,我这才〃啊〃一下地狂叫出来。荷西用力一 扭方向盘,我们的车子冲出路边,又滑了好久不停,荷西看见前面有一个沙堆,他拿车子一 下往沙里撞去,车停住了,我们两个人在灰天灰地的沙堆里吓得手脚冰冷,瘫了下来。

  对面那辆军车上的人马上下来了,他们往我们跑来,一面问:〃没事吧?还好吧!〃 我们只会点头,话也不会回答。

    等他们拿了铲子来除沙时,我们还软在位子上,好像给人催眠过了似的。

  荷西过了好一会,才说出一个字来,他对那些军人说:〃是刹车。〃

  驾驶兵叫荷西下车,他来试试车。就有那么吓人,车子发动了之后,他一次一次地试 刹车都是好好的,荷西不相信,也上去试试,居然也是好的。刚刚发生的那几秒钟就像一场 恶梦,醒来无影无踪。我们张口结舌地望着车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以后我们两人怎么再上了车,如何慢慢地开回家来,事后再回想,再也记不得了,那 一段好似催眠中的时光完全不在记忆里。

  到了家门口,荷西来抱我下车,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说:〃人好累好累,痛是 不再痛了。〃

    于是我上半身给荷西托着,另外左手还抓着车门,我的身子靠在他身上,那块小铜片又 碰到了荷西,这是我事后回忆时再想起来的,当时自然不会注意这件小事情。

    荷西为了托住我,他用脚大力地把车门碰上,我只觉得一阵昏天黑地的痛。四只手指紧 紧地给压在车门里,荷西没看见,还拼命将我往家里拖进去。我说:〃手…手,荷西啊 〃他回头一看,惊叫了一声,放开我马上去开车门,手拉出来时,食指和中指看上去扁扁的 ,过了两三秒钟,血哗一下温暖地流出来,手掌慢慢被浸湿了。

    〃天啊!我们做了什么错事〃荷西颤着声音说,拿着我的手就站在那里发起抖来。

    我不知怎的觉得身体内最后的气力都好似要用尽了,不是手的痛,是虚得不得了,我渴 望快快让我睡下来。

    我对荷西说:〃手不要紧,我要躺下,快〃

    这时一个邻家的撒哈拉威妇女在我身后轻呼了一声,马上跑上来托住我的小腹,荷西还 在看我卡坏了的手,她急急地对荷西说:〃她小孩要掉下来了。〃

    我只觉得人一直在远去,她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抬头无力地看一下荷西,他 的脸像在水波上的影子飘来飘去。荷西蹲下来也用力抱住了我,一面对那个邻居女人说:〃 去叫人来。〃

  我听见了,用尽气力才挤出几个字〃什么事?我怎么了?〃

  〃不要怕,你在大量地流血。〃荷西温柔的声音传过来。

    我低头下去一看,小水柱似的血,沿着两腿流下来,浸得地上一摊红红的浓血,裙子上 早湿了一大片,血不停地静静地从小腹里流出来。

  〃我们得马上回去找医官。〃荷西人抖得要命。

    我当时人很清楚,只是觉得要飘出去了似的轻,我记得我还对荷西说:〃我们的车不能 用,找人来。〃
荷西一把将我抱起来往家里走,踢开门,将我放在床上,我一躺下,觉得下体好似啪 一下被撞开了,血就这样泉水似的冲出来。

  当时我完全不觉得痛,我正化做羽毛慢慢地要飞出自己去。

  罕地的妻子葛柏快步跑进来,罕地穿了一条大裤子跟在后面,罕地对荷西说:〃不要 慌 
 
 
,是流产,我太太有经验。〃

  荷西说:〃不可能是流产,我太太没有怀孕。〃

  罕地很生气地在责备他:〃你也许不知道,她或许没有告诉你。〃

  〃随便你怎么说,我要你的车送她去医院,我肯定她没有怀孕。〃

  他们争辩的声音一波一波地传过来,好似巨响的铁链在弹着我当时极度衰弱的精神。 我的生命在此时对我没有意义,惟一希望的是他们停止说话,给我永远的宁静,哪怕是死也 没有比这些声音在我肉体上的伤害更令我苦痛的了。

    我又听见罕地的妻子在大声说话,这些声浪使我像一根脆弱的琴弦在被它一来一回地拨 弄着,难过极了。

  我下意识地举起两只手,想捂住耳朵。

    我的手碰到了零乱的长发,罕地的妻子惊叫了一声,马上退到门边去,指着我,厉声地 用土语对罕地讲了几个字,罕地马上也退了几步,用好沉重的声音对荷西说:〃她颈上的牌 子,谁给她挂上去的?〃

  荷西说:〃我们快送她去医院,什么牌子以后再讲。〃

    罕地大叫起来:〃拿下来,马上把那块东西拿下来。〃  荷西犹豫了一下,罕地紧张 得又叫起来:〃快,快去拿,她要死了,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荷西被罕地一推,他上来用力一拉牌子,丝带断了,牌子在他手里。罕地脱下鞋子用 力打荷西的手,牌子掉下来,落在我躺着的床边。

  他的妻子又讲了很多话,罕地近乎歇斯底里地在问荷西:〃你快想想,这个牌子还碰 过什么人?什么东西?快,我们没有时间。〃

  荷西结巴地在说话,他感染了罕地和他妻子的惊吓,他说:〃碰过我,碰过录音机, 其他好像没有别的了。〃

    罕地又问他:〃再想想,快!〃

    荷西说:〃真的,再没有碰过别的。〃

    罕地用阿拉伯文在说:〃神啊,保佑我们。〃

    又说:〃没事了,我们去外面说话。〃

    〃她在流血〃荷西很不放心地说,但是还是跟出去了。

    我听见他们将前面通走廊那个门关上了,都在客厅里。

    我的精神很奇怪地又回复过来,我在大量地流冷汗,我重重地缓慢地在呼吸,我眼睛沉 重得张不开来,但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再飘浮了。

    这时,四周是那么的静,那么的清朗,没有一点点声音,我只觉得舒适的疲倦慢慢地在 淹没我。

    我正在往睡梦中沉落下去。

    没有几秒钟,我很敏感的精神觉得有一股东西,一种看不见形象的力量,正在流进这个 小房间,我甚至觉得它发出极细微的丝丝声。我拼命张开眼睛来,只看见天花板和衣柜边的 帘子,我又闭上眼睛,但是我的第六感在告诉我,有一条小河,一条蛇,或是一条什么东西 已经流进来了,它们往地上的那块牌子不停地流过去,缓缓地在进来,慢慢地在升起,不断 地充满了房间。我不知怎的感到寒冷与惧怕,我又张开了眼睛,但是看不见我感到的东西。

    这样又过了十多秒钟,我的记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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